57 （五十五）罪与罚（1 / 1）
尤兰达从没想过自己也能办事如此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祭祀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梦一样，似乎随时会醒来，又充满了真实感。尤兰达俯下身子，手指触摸到“天王”冰凉的金属外皮，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手腕的伤口还在滴血，落在白色金属外壳上触目惊心。但是很奇妙的是，失血的眩晕感开始减退，意识渐渐回归身体。尤兰达跪坐在天王上面，她对这大家伙充满了好感，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控制它。只能继续吟唱镇魂歌，在歌声和血液的双重作用下，天王慢慢活动了起来，在嘈杂的轰鸣声中缓缓升入半空。
天王越升越高，尤兰达不得不暂时伏在机甲战舰上面掌握平衡。这时她摸到了外壳上的机关，稍微一动，舱门刷的打开了，她还来不及考虑一下子摔进了天王内部，从外面看就是【尤兰达突然消失了】的效果。
揉揉摔疼的屁股，尤兰达花了一会适应黑暗和腐烂的气味，这才看清古代兵器的内部构造，她摔进去的是一个不大的空间，上面遍布的各种精密复杂的仪器，有个长方形窗口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象，大概是“战舰”的主控室。仪器下方连接着深不见底的黑色空洞，似乎直达古代兵器内部。幸好摔下来的位置很安全，要是不小心摔进那个空洞里，就不一定是什么命运了。少女有一瞬间的恍惚，俯下身子拼命往那个空洞里面瞧，只能听见轰隆隆的机械运作的声音，里面似乎也有复杂的机械在转动，一旦掉进去估计就像掉进绞肉机一样死定了。
轰鸣声中，祭品尤兰达叹了口气，缓缓抬起手，把自己的血滴进那个空洞中，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渗入战舰之中，上面遍布的仪器亮了起来，似乎通了电力开始工作。
没人想到古代兵器居然有远远超越现代科技的复杂构造，不是依靠电力而是依靠阿西亚人的血液作为能源吗？这么说来历史中那些暴毙的混血儿祭祀无一例外是把全部的血液献祭给了天王，如今，轮到尤兰达自己了。
少女透过小窗子，看见阿西亚岛仍旧处于战火之中，许多无辜的人正在死去。而不光是阿西亚，伟大航路上每一座岛屿都被这样的宿命束缚着。
该死的大海贼时代。她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
失血过多带来的虚脱感越来越强，值得庆幸的是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渐渐开始自己凝固，尤兰达翻遍全身寻找那把小刀，猛地想起在外面岛屿坍塌的时候丢掉了。
这时，一双冰冷的手从身后探出来，猛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King知道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很简单，但是他不敢大意，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杀死天王的祭品，于是把枪揣回腰间，选择用双手抓住这个很重要的少女。
“唔啊啊！放开我！”尤兰达死命抓挠着，怎么也挣不开身材高大的king，“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潜进来的！”
King懒得和祭品费唇舌，他的注意力全在周围，猜到了这里是中控室，那个黑色空洞大概就是能源炉了，只要吸收祭品的血液就能操纵整个古代兵器。想到这里，king抓住女孩的手腕，逼着血滴进空洞里面。
“好痛啊！放开我！”
天王再次动了起来，展开两侧的机械羽翼，前端的炮口伸长再伸长，轰鸣声更加刺耳，枪口对准了阿西亚岛。
要先来一发试试看威力吗？king想着，命令道，“继续唱那首歌。”
“不要！”
手上用力。
“好痛好痛！我唱，我唱……”尤兰达的脖子快被拧断了，颤抖着声音开口。
“摇曳着金色的波浪
在时空中彷徨不去的人
在那漫长旅途的尽头
于月辉之下回还……”
天王内部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更多指示灯亮了起来，透过小窗可以看到阿西亚人变得惊恐万状的脸——那架巨型战舰最大的炮口慢慢出现了火光，似乎在蓄力，这一发炮弹下去估计整个岛屿都要不复存在了。
果然，血液是能源，歌声是指令，只有阿西亚的混血儿才能控制古代兵器。
与此同时，北岸战场。
“你这家伙靠得住吗？”
“绝对靠得住，请放心。”
“那好吧，你得自己保持平衡——三刀流黑绳大龙卷！”
一片混乱的大地上，巨型龙卷风突然冲天而起，周围的人慌忙四散奔逃，然而并没有卷起敌人，而是带着个褐发的姑娘腾空而起直奔半空中的战舰而去。
绿发的剑士收了刀，远远凝视蓄势待发的古代兵器，莫名涌起好战的情绪，那个大块头，不知道能不能一刀砍断……然而剑士的幻想被厨子无情打断，“喂绿藻头！你就这么把拉米小姐送上去了！”
“嚷嚷什么，她自己要求的。”
“可恶，很危险啊知不知道！万一拉米小姐遭遇不测……”
吵架的节骨眼上，有不长眼的敌人冲过去，被山治一脚踢飞。这对冤家也顾不上斗嘴了，立刻背靠背投入到紧张的作战中。
“喂，放开我啦！”战舰内部，尤兰达弱弱的抗议，“至少不要掐脖子，本来我就失血过多，这样死得更快。”
King丝毫不敢大意，费尽心力潜入天王内部，挟持混血儿，他的目标已经达成一半，接下来就是轰掉阿西亚岛，完全掌控古代兵器。不能耽搁太久，闹出这么大动静世界政府很快会知道，而且还有queen那个大麻烦……
“萝丝船长救命啊……”尤兰达继续弱弱的哭诉，“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想以身殉道都不成功……”
“闭嘴小崽子！”king烦躁的骂了一句。
“你才不敢杀我，你还要靠着混血儿控制天王！”
“……”
“来谈条件吧，不对，来坐下好好谈谈吧，king先生！”尤兰达模仿着拉米的语气。
还没等king有反应，头顶的舱门忽然开了，褐发的姑娘身形利落的跳了进来，破解外面的机关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啊啊啊啊queen大人救救我！”尤兰达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
然而拉米还没反应过来，她好奇的打量着天王内部设施，暗暗感慨这领先世界的黑科技，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咔嚓。”子弹上膛，king一手扼住尤兰达，一手拿枪指向那个再三破坏他计划的女人，咬牙切齿，“你是怎么上来的？”
“拜托了一下草帽家的剑士先生，他很好说话，尤其是对女孩子，这么绅士有点反差萌，大概是被他们家厨子影响了吧。”拉米悠悠的举起双手做了投降姿势，“别冲动，尤兰达是无辜的。”
King瞥了一眼她腰间的刺蝶刀，红宝石即使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也熠熠闪光。Queen脸上似笑非笑，还是老样子让人捉摸不透。
僵持了一会，拉米叹了口气，“我们到底还是走到这种地步了啊，斯摩莱特菲利普先生。”
King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叫自己的真名了，这时候听见觉得莫名刺耳。好像是诅咒一样，他觉得king才是他的名字，海贼菲利普早就伴随着自己脸上的两道疤痕而消失了，同样消失的还有那个叫胡安娜的妓///女和自己送她的刀。
“您要抢夺古代兵器，我要阻止您，咱们谁也不能改变谁，所以也没有谈判的必要了。”这次很反常的，拉米没有和他兜圈子，而是直奔主题，“尤兰达不会听你的话，这一发炮弹也不会毁灭阿西亚。很快世界政府的人会赶来，King先生您已经输了。”
当然这些话是半真半假了，至少世界政府不会那么快赶来，天王封锁了全岛的通讯，限制了能力者的力量，除非战争停止或者天王坠毁，否则情况还会僵持下去。拉米失去了能力，king挟持着尤兰达，想对付他也不是那么容易。
与此同时，北岸
路飞再次被爱德华威布尔打飞出去，虽然早就对疼痛感到麻木了还是必须承认，这是他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三兄弟集结加上其他伙伴们还是没能打倒他。
草帽小子躺在废墟里喘气，目光落在天空中的古代兵器上。巨型战舰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知道尤兰达在里面，路飞并不傻，相反某种意义上他相当的聪明，也意识到这时候天王突然开始积蓄炮火准备轰炸阿西亚大概是尤兰达在里面做了什么，他当然是不知道king和拉米的事，只觉得是尤兰达黑化了打算炸毁阿西亚与这些伤害她的族人同归于尽——意识到这一点，路飞的心揪了起来，他不会允许这种惨剧发生，更何况对方是颇有好感度的尤兰达，先前这孩子还信誓旦旦的说她的梦想，虽然认识的不久但是友情怎么能用时间衡量呢？
“喂！尤兰达！你在里面吗！！！”草帽小子干脆跳起来，用上霸气把吼声提高了八度，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岛屿，几乎要盖过了机械的轰鸣声。
“喂！不要对他们开炮啊！”
“尤兰达！冷静点！”
阿西亚人纷纷停下战斗，仰头看向那个浮于半空的战舰，炮火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了，似乎马上就会满溢出来，古代兵器的杀伤力究竟多大没人知道，可能真的会一击毁灭整个阿西亚吧。意识到这一点，阿西亚人才感觉到难以抑制的恐惧。
此刻，天王内部，中控室。
“您一直盯着刺蝶，”拉米笑着，手伸向腰间，明显感觉到king警惕起来，眼睛仍然盯着她的刀，“这是我的恩人的遗物，想来也快十年了，我一直带着它，就像恩人在保佑我一样。”
King对这些话没有任何反应，那张毁容的脸依旧冰冷镇定，不愧是老江湖了吗？这种程度根本没法干扰他。这时外面突然响起带有霸气的嘶吼声，是草帽小子的声音。
“喂！尤兰达！你在里面吗！！！”
“喂！不要对他们开炮啊！”
“尤兰达！冷静点！”
“路飞先生做事还是那么果断直接，让人羡慕。”拉米由衷道的感叹道。
“喂！尤兰达！你还有你的梦想啊！”
尤兰达垂着脑袋，歌声像念经一样越来越弱，king一直钳制着她，耳边传来草帽的喊声，和机械的轰鸣混杂在一起。
“安乐之所在那遥远的地方
送行之火昭示着终点
黎明请不要到来
在走出……啊啊吵死了！”尤兰达泄气一样用力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king的手，她恼火的扯着头发，路飞的话还是被她听进了心里，如果没人抓住她的话她倒是想趴在窗前吼一句，“我们才认识了多久，你怎么会懂我的梦想！”
“尤兰达！你听得见吗！快出来！”带有霸气的嘶吼还在继续，这时候路飞突然遭遇了爱德华威布尔的攻击，整个身子再次被打飞出去，喊声戛然而止，打不死的小强又摇摇晃晃的爬起来，瞪着充血的眼睛望向头顶的战舰。
“尤兰达！冷静下来！”
“轰隆——”爱德华威布尔再次攻击过去，同时表情狰狞道，“一个劲嚷嚷吵死了！你们又不是同伴！”
迅速将手臂覆盖武装色，路飞勉强接住对方的攻击，“橡胶橡胶——jet印章！”
用尽全力的一击踢飞了对手，一根筋的家伙似乎认准了尤兰达，继续仰头大喊，“你不是要写完史书吗！不能死在这里啊！！！”
尤兰达紧紧抿着嘴不吭声。
“别听那家伙的！我们是同伴！”
被束缚的少女深吸口气，紧紧咬着牙。
“即使只认识了一天也是我的伙伴！”草帽小子的嘶吼冲破天空，那股气势让拉米想到了顶上战争的时候，那时还很弱小的路飞无力阻止哥哥的死亡，于是只能对着天空声嘶力竭的咆哮。大概是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允许自己身边出现这样的遗憾了吧。就以蒙奇·D·路飞的全部力量去守护身边的同伴，甚至是只认识了一天的尤兰达，他再也不想看到认可的人死去了。
想到这一点，拉米莫名的对这小个子充满了敬意。好样的，草帽小子。她开始相信了，也许D之一族真的会招来狂风暴雨。
尤兰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像路飞讲了个笑话给她，什么同伴啊，连亲生父亲都不爱她，只认识了一天的家伙……哈哈哈哈，简直，简直……
眼泪一下子冲出了眼眶，毁掉了尤兰达全部的伪装。虽然路飞的那些话很蠢，简直蠢得无药可救，但是……好温暖，那是少女十年来颠沛流离不受重视的内心最最渴望的温暖。
其实尤兰达是真的打算牺牲自己同归于尽了。但不是和阿西亚人同归于尽，而是和古代兵器天王，这个毁掉故乡安宁的家伙同归于尽。在读取首领记忆时，她看到了古代兵器的很多信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当天王现世之后，只能接受混血儿的血液作为能源，由镇魂歌作为启动口令。既然混血儿可以操纵天王，当然也可以操纵天王自爆。只不过这一自爆不知道要波及多大范围，最起码身在其中的自己是没救了。
尤兰达没料到草帽一伙真的会为了救她介入战场，也没料到路飞居然真的把她当成伙伴，这让少女必死的决心出现了裂痕。
King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而就在那一瞬间，拉米迅速出手，常年混迹于暗巷从事杀手和情报工作，她的直觉比任何人都敏锐，出手也比任何人都快，作为杀手如果不能一击致命那么就全完蛋了——
King只看见一团红色影子如同箭一样窜上来，来不及瞄准只得凭感觉开了一枪！
呯——子弹似乎打在金属上，不知道反弹到哪里去了。这时拉米已经拔出刀，king想要抵抗只能选择扔下枪或者松开尤兰达。
哭泣的少女恢复了自由，king一只手就轻松抓住拉米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刀。毕竟自己比她高了太多，体格也健壮不知道多少。拉米的力量几乎全部都在血液果实上，离开果实她根本没办法和这个男人硬碰硬。
“尤兰达！快离开！”
King毫不客气的钳制住她，另一只手举起枪正对她的脑袋，咬牙切齿的扣动扳机！
“轰隆——”天王突然剧烈的震颤了一下，子弹打偏了。舱内的人站立不稳几乎要跌倒。
该死的怎么回事！一击不成king马上要来第二枪，但是拉米迅速给手臂加持武装色，用力挣脱了钳制，就势一滚瞬间退开，同时把刺蝶横在身前。
这一下，局势变成了三个人誰也不敢乱动的局面。没人知道下一秒这战舰会不会突然坠落。
气氛僵持了足有一分钟，尤兰达打破了沉默，她站在窗前，看到又一道龙卷风冲天而起，直奔战舰而去。
北岸，索隆眺望半空，心想原来黑绳大龙卷还能这么用，真是自己都没想到。那女人想象力倒是很厉害。
“喂索隆！你又把什么人送上去了？”
“啊，这次是受伤的父亲，要上去找她女儿。”
“做的不错啊绿藻电梯。”
“绿藻电梯是什么鬼！”
天王内部
他们头顶响起兵兵乓乓的砸门声，不知道哪一下戳到了开关，舱盖打开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红袍男人摔了进来，似乎神志不清，完全意识不到这里的氛围，一看见尤兰达就扑了过去，嘴里嚷嚷着听不懂的当地话。尤兰达被他吓坏了，立刻扑向拉米寻求保护，拉米也很够意思的横刀上去，但是那男人完全不躲不避，是真的神志不清了，这一次她听懂了男人的话，“古代兵器！古代兵器是我的！我才是首领！”
这不是林吗？尤兰达的生父，红族首领的副手。他不是被戳了一刀？居然没死？
King冷冷的打量着这突然出现扰乱气氛的不速之客，对这位他可不会客气，不等拉米出手，他已经举枪射击，这一下准确的击穿了林的胸膛，血溅了满地，拉米急忙回身想捂住尤兰达的眼睛，但是女孩没有尖叫，也没有大哭，脸上还挂着泪珠，但是表现得异常平静。
林死死的盯着尤兰达，嘴张着似乎要说什么，身体摇摇晃晃，突然一脚踩空，整个人跌进了那个黑色空洞中！那个用来献祭吸收血液的熔炉！
这下完了！林不是混血儿！天王吸收了他的血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果然，中控室里的指示灯全部亮了起来，轰鸣声更加刺耳。战舰的炮口迅速发光发热，闪耀火光的巨型炮弹已经蓄势待发，这一下的威力绝对不亚于近距离陨石降临！
与此同时，北岸的战争也到了最后，草帽家三兄弟联合出一个大杀招，三兄弟合力终于打倒了爱德华威布尔！连同拼命想拦住他们的miss巴金一起打飞到了天空，伴随着惨叫声，这母子俩坠入大海溅起高高的浪花，它的手下连忙七手八脚的冲进海里忙着打捞。
终于又一位七武海败在了草帽一伙手上。但是这时候没人顾得上庆祝，阿西亚的危机没有解除，天王的炮火马上就要毁灭一切了！
“尤兰达！！！！”
路飞冲上前嘶吼着少女的名字。
这时，悠悠的歌声从天空传入阿西亚的每个角落。
“沉睡之心向往着远方
向着空中光辉的太阳飞去
但愿这场梦不要醒来
响彻耳畔的钟声却已响起……”
这一刻，阿西亚岛上的人都看到，天王突然缓慢的抬高了炮口，似乎有人在控制它——炮口越抬越高，几乎整个战舰都直立了起来，炮口和巨型炮弹正对着天空，那毁天灭地的一击正对着阴暗昏沉的天幕！
“你给我住手！”king真的火了，上前想要阻止尤兰达。
刺蝶的白光一闪而过，在king的脸上留下第三道伤痕。拉米眼神冰冷，武装色凝结于手臂。生死关头，她用上了全部的力量，即使没有果实，靠着肉体战斗她也必须在这里干掉king！
一直缠绕耳边的轰鸣声突然消失了！拉米一愣，接着感觉到血液果实的能力慢慢回到了身体。
“拉米小姐，你快离开这里，我已经知道怎么控制天王了！能力可以用了！你快离开！”尤兰达脸色惨白，她生生撕开伤口放出更多的血滴进熔炉中，操纵天王抬起了炮口正对天空。
离开？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会离开？拉米感受着能力的回归，黑色眼眸里瞬间血色弥漫，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必须要在这里干掉king！让他跑了后患无穷！
King已意识到自己的立场，身经百战的男人没有慌乱，狞笑着把枪口对准了尤兰达！
“闪开！”身体比大脑更快的作出决定，拉米几乎与出膛的子弹同时扑过去，一把推到了尤兰达，同时拉米只觉得腰部一阵剧痛，被打中了。
尤兰达这一摔倒不要紧，刚好摔到了头，正在操纵天王的关键时刻意识突然中断，积蓄已久的炮击终于还是发射了出去！
“轰隆——”巨响震动了大半个新世界。
毁天灭地的一击射向天空，冲破了乌云，在高高的天空上炸裂开，巨大的火光照亮了天幕，翻滚的火焰几乎要将整个天空烧尽！阿西亚上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末世一样的盛景，这就是古代兵器的威力吗！
事情还没结束，那一击过后，天空开始落下无数火焰，仿佛燃烧的陨石雨一般！落在海里升起水蒸气，落在岛屿上就迅速燃烧了起来！
“ROOM！”南岸，罗终于找回了能力，淡蓝色薄膜笼罩了大半岛屿，这是全世界最完美的防御网……之一。
“防护屏障！”一个粗野的嗓音响起，来自千里迢迢带着一船人从远方赶来救驾，却只赶上战争的尾巴的脑残粉先生，食人鬼巴托洛米奥。方形屏障有效保护住了阿西亚的另外一半岛屿。
“路飞前辈！您没事吧！”巴托洛米奥最担心的是偶像的安危，拯救阿西亚什么的对他来说只是副产品。
“哦！是你们啊！我没事！可是尤兰达还在上面！”路飞显然更担心天王上面的尤兰达。
密集的火焰雨中，阿西亚有两副绝对防御保护这才算幸免于难，但是处于半空火力中心的战舰就没那么好运了。即使是古代兵器，在这样的攻击下也渐渐开始融化，出现裂痕，似乎很快就会被火焰吞噬掉——
“简直讽刺，天王最终竟然是毁灭在自己的攻击下。”拉米望着窗外的火海，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下一切都完了，他们谁也逃不掉，统统要死在这破铁皮里面了。
King扫了一眼拉米脚下昏迷的尤兰达，他站起来整理整理西装，看了看□□，只剩最后一颗子弹。
“胡安娜。”拉米突然念出这个名字。
King停下动作，其实本来他也没打算用这颗子弹杀死拉米。
“那张照片，上面写着，献给我的爱人，斯摩莱特&胡安娜。你还记得吗？”拉米转身面向king，漫天火光将她的身影映成了红色，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变成了胡安娜，酒红色的发，冰凉的眼神，刺蝶刀闪闪发亮，疯女胡安娜。
“那一枪你本来不该射偏，应该正中心脏不是吗。”拉米发动能力把子弹取出来，血液果实作用下血已经止住了，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King摇摇头，这时疯狂的地下中介人突然微笑了出来，大概是快死了，他想起了一些有趣的温暖的记忆，这些记忆让他微笑了，“胡安娜是你的恩人，这个两年前我就猜到了，这把刀，是我年轻时候送给她的礼物，不，应该是海贼菲利普送给胡安娜的礼物。”
“那是您的名字，干嘛要丢掉。就像我，我的名字是特拉法尔加·D·莱比锡·拉米，也是黑暗中介人queen，也是情报贩子莱比锡，哪一个都是我。我有个好哥哥，还有伙伴，有爱我的男人，特拉法尔加·拉米，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说这些都没意义，胡安娜死了，你也要死了，我也要死了，天王也没有了。”king大概是终于绝望了，索性放下身份和拉米聊了起来。
“死在野心铺就的道路上也是件好事，有野心也不见得会实现野心，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了。”拉米把刺蝶反复摩擦，即使到了这种时刻，刀刃依旧光华夺目，红宝石闪耀。
“忏悔吧，已经是最后时刻了。”
周围越来越热，天王在火焰中开始慢慢融化，古代兵器也终究不是神，难逃毁灭厄运。
“忏悔？你想听什么，小丫头。”king慢慢坐起来，把□□抵在额头，想了想又换成太阳穴，那里还有最后一颗子弹。
“对胡安娜的，她很爱你，爱了你一辈子，可惜她的一辈子只有那么长。”
King没回答，望着□□出神。
“是真的。”拉米也坐下，把尤兰达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至少死之前说一句，请宽恕我，这样也好。虽然她听不见，至少自己心安。”
周围是火焰烧灼的噼啪声，拉米叹了口气，她一点也不想死在这，没有人想死在这。
这时，一层淡蓝色光罩冲破火焰覆盖在自己身上，带来冰凉的触感，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唰的一声，拉米连同尤兰达一起消失在了令人窒息的控制室。
手术果实吗？那家伙，终究是比胡安娜幸运得多，没被雷纳瑟的暗巷束缚自由，没遇上自己这样糟糕的男人，还有个爱她的哥哥。火焰越来越猛烈，king满头是汗，安静的待了一会，他当然没奢望罗会带他一起走，他也不想走了，天王的投资是他人生最后一笔生意，也是唯一一个失败的生意。
算了，就到这里吧。
窒息闷热的控制室内，斯摩莱特·菲利普把枪管伸进嘴里，扣动扳机的前一秒，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原谅我吧，胡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