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三十六）自由（1 / 1）
一天前
雷纳瑟岛情报中心，queen的办公室里，拉米把所有资料整合到一起，在办公桌摞成一座小山。李斯特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忙碌，有时候他觉得拉米像个专为情报工作而生的机器人。
坐的腿都快没知觉了的时候，拉米终于把手头所有工作都做完了，长吐口气站起来捶捶肩膀，“就到这里吧。”
“明天就是焰火盛会，你打算见他？”李斯特也站起来，越过一人高的资料山看向拉米。
“我打算给自己放个短假，”此刻的拉米看起来非常有精神，眼神明亮，甚至还对着墙上的镜子梳了梳头发，简直像是要去见恋人的小女孩……不对，她本来也是这个年纪。
李斯特偏过头看到另一面墙上挂着的大幅照片，一身红色礼服挽起长发的queen坐在椅子上端着酒杯，身段妖娆妆容冷艳，像个不可一世的女王——这是萝丝玛丽拍的，在拉米23岁生日那天把她按照四皇大人的审美打扮成这个样子。事后这张照片被当宝贝一样挂了起来，象征着高贵冷艳的黑暗中介人queen大人——
“这段时间暂停一切工作，底下都已经安排好了，李斯特拜托你帮我发下去！”拉米抱起资料山一股脑塞进李斯特怀里，双手合十，“拜托拜托了！就这一次！事后我会把工作补全的！”
李斯特意识到照片里都是骗人的。
但是抱怨归抱怨，这对分隔多年的兄妹还是在烟火盛会里见了面。接下来他们好像把所有责任义务忘到脑后，在雷纳瑟主题游乐场里开始愉快的度假生活。
李斯特像个怨念深重的幽灵一样，头顶着低气压随身释放霸气的抱着资料分发到雷纳瑟的各个部门，手下的人看到queen大人的二把手变成这幅样子都吓得心惊胆颤，还以为joker落马导致queen这边也受牵连了，还颇为年轻的王后陛下担心了一番，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准备等queen落马之后及时跑路了——然而当事人对此毫不知情，就算知情也懒得管，什么也比不上和哥哥一起玩重要——这算不算对童年缺失的弥补？
拉米似乎一夜之间回到了童年时代，而雷纳瑟的游乐场就是为了今天而存在的。此刻23岁的女孩一手挽着哥哥，一手拿着冰淇淋，高高兴兴的奔向旋转木马——那里只有小孩子和他们的父母，以及热恋中的情侣。游乐设施前收费的大叔觉得这笑容满面的姑娘有点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位，一边思考一边收了钱放她进去，她旁边戴斑点绒帽的高个子男人似乎是男朋友吧，女孩非要拉着他一起玩，男人的脸快抽筋了，最后还是选择站在一边看她自己坐旋转木马，像个操碎心的长辈——呵，现在的年轻人啊。大叔摇头苦笑追忆青春，电话虫响了，是家里的黄脸婆打电话问他晚上几点回去，大叔嗯嗯啊啊的应付着，看到刚才的女孩动作敏捷的跳下旋转木马，裙裾飞扬煞是好看，笑着一头扑到男人怀里，男人有点尴尬的拍拍她的脑袋，两人一同往下个游乐设施走去。
年轻真好……大叔由衷的感叹。
……
“呜哇哇哇……”
“好啦艾比别哭了。”
“可是，可是气球飞走了嘛……”
“等下再给你买一个。”
“不嘛不嘛就要那个！”
年轻的母亲在努力安慰哇哇大哭的小女孩，她刚买的红气球被风吹走缠在高高的树枝上了。大概每个父母都经历过这种无可奈何的时刻。
“ROOM！”
树上的气球刷的消失了，母女俩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后一个褐色头发的年轻女孩把气球递了过来，“拿好哦小不点，这次千万不要松手了。”
小女孩眼泪还没擦干，又笑了，爽朗地喊，“谢谢大姐姐！”
“应该去谢谢大哥哥。”女孩笑道，戴斑点帽子的男人从她身后走出来，金色耳环泛着光，蓄着小胡子，但是眼神很温柔。
“嗯！谢谢大哥哥。”小孩拉着母亲高兴地跑远了。
“小孩子真好呢，一个气球就能哄她开心。”
“……”
“哥你这是什么眼神？用尽全力的嫌弃？”
“……要气球吗？”
“要！”
一分钟后
哥哥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不要把氢气球绑在我的帽子上！”
……
过山车启动前30秒，女孩把安全锁扣好，还不忘把哥哥的帽子摘下来抱在怀里，“等一下会飞走的。”
“你稍微把头发扎起来吧，等一下也会飞走。”
“才不会，又不是假发！”
过山车呼啸着启动，女孩高兴的迎着风尖叫，男人在满车狂热的氛围中只是微微眯起被风刺得睁不开的眼睛，嘴角上扬。
与此同时，新世界花园迷宫
“卟噜卟噜卟噜卟噜……”血玫瑰情报中心拼命的想联络queen，可是对面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半点回应都没有。
“对不起船长我们尽力了不要抽鞭子啊啊啊啊……”
萝丝玛丽黑着脸，心想拉米那家伙是玩疯了吗？joker在德岛地下交易港口的一大批货不翼而飞，大量证据指向是她本人趁乱抢走的。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玩失踪……
女四皇头痛的揉揉眉心，决定狠狠记她一笔血账。没办法，伙伴一场，好人做到底，这个锅先替她背下吧。
“告诉那些抢食抢红眼的蠢货，queen我罩着呢，她爱拿走什么货就拿什么，有本事来和我肛正面。”
雷纳瑟岛游乐场
拉米举起枪瞄准了好久才扣动扳机，呯的一声，打破摊位上最后一个气球，奖品是那个最大的白熊玩偶。
“这个很像贝波对吧！”拉米兴奋地把白熊抱起来，毛茸茸的大家伙比她还要高一点，“举高高！举高高！啊啊啊好可爱！”
罗默默收起空了的钱包，点点头。
一艘造型低调的快艇无声无息的靠岸，上面有个不起眼的花体字母S·P，斯摩莱特·菲利普的缩写。
黄昏降临了，太阳还没沉入海平线，暖黄色的光将整个岛屿笼罩在柔和的氛围中，映着满岛枫叶仿佛燃烧了起来。
拉米抱着白熊玩偶坐在海边的秋千上，像个小孩子一样踢踢踏踏，哼着不知名的调调，罗就在后面一下一下很慢的推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夕阳西下的海面很美，波浪起伏，像镀了一层碎钻在闪闪烁烁。有海鸟在空中飞过，留下鸣声，划着弧线去往未知的地方。
七天的自由假期结束了，现实又回到了身边。
黑暗世界中介人queen和七武海死亡外科医生的现实。
“红心潜艇这个时候差不多到了吧。”
“嗯，天黑之前大概就能登陆。”
拉米抱紧了白熊玩偶，她的神情在从小女孩慢慢变回那个聪明诡诈的queen。
“拉米，”罗终于开口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
“要一起走吗？”
一起走吗？
拉米早就知道哥哥一定会这么问，一起走是个多么巨大的诱惑。可以扔下这些恼人的工作，安安心心上哥哥的潜艇做自由的海贼，什么都可以不再过问因为现在他们兄妹俩都是足够强大的人足够抵挡住一切麻烦……
如果放在两年前的话，她真的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一起走。
拉米微笑着望向海面，“哥哥现在得到自由了吗？”
罗挑眉。
“我大概知道哥哥的愿望，干掉joker是为了给当年的恩人报仇……之后呢？去找one piece吗？”
“one piece是所有海贼的最高梦想，我也不例外。”
“……那就好，”拉米释然的笑笑，“我会在另一个位置为你加油的，以queen的身份。”
“不和我一起走吗？”罗似乎有点惊讶。
拉米深吸口气，目光渐渐变冷，“听我说……其实早就该说了，整个雷纳瑟，整个新世界的情报部门，暗杀组织，还有分得的joker势力，这些东西不能扔掉，我也不能摇身一变去做海贼，甚至不能随便和七武海牵扯——但这不是束缚，亲爱的哥哥，这不叫束缚，也不会让人痛苦。这是力量，在新世界我赖以生存的力量。我要把它握在手里，然后才能为你前进的路披荆斩棘。”
“……我不需要这些。”
“你会需要的，你不是草帽路飞，新世界前方的路很难走，queen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助力，所以我要留在这里继续经营这份力量。”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再次蔓延上血色，小拉米在这一刻又变成了queen，“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被打败，我们都是这片海上的强者。”
罗停下推秋千的手，微微压低帽檐，这对兄妹慢慢露出了相似的笑容。
“这七天是我过得最快乐最疯狂的日子，这样就够了。”
海鸟越过天空，未来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奔去。
雷纳瑟近海，红心海贼团的潜艇终于浮出水面。
罗扶正帽子，把鬼哭扛在肩上，一步步向潜水艇走去。他的伙伴们正在不远处兴高采烈的对他挥手喊叫。
走出数米远，罗突然回过头，“真的不一起走吗？”
拉米仰起脸笑得灿烂，摇摇头，“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也随时可以去找你，我们可是亲人。”
“也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queen与七武海……呵。”尾音含义不明，“那么躲在阴影里的小哥可以出来打个招呼吗？ROOM！”
海滩上的石头与远处的某个人置换，李斯特没料到这一招，突然被换过来险些摔倒在地。
“背后灵先生跟了我们好些天了。”罗好整以暇的打量手足无措的李斯特，猛地觉得自己像以大舅哥的身份打量未来妹夫，有点恶寒。
“日安，特拉法尔加船长，我叫李斯特。”未来妹夫老老实实的打招呼……不，这称呼果然还是好恶心。罗觉得自己不该纠结这种无聊问题，“拉米的伙伴吗？”
“是。”
看起来像个比自己还无聊的家伙……
“啊啊，很好，加油吧。”伙伴们已经在海岸那边等得不耐烦了，下次有机会在慢慢和这小子谈人生好了。
“一路顺风！”秋千上抱着白熊的女孩微笑摆手。
罗一步步向远处的潜艇走去，身影迎着落日的光芒，这一次，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无法掩盖了。
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