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三十三）“肃清”（1 / 1）
“德雷斯罗萨的国民们，其实我一开始就该用恐惧来支配你们才对……在这个国家里，所有人都是【赏金猎人】，你们想得救，就只有拿下别人的首级！”
被“鸟笼”困住的王国此刻陷入了一片混乱！整个岛被线线果实封锁，电话虫失去信号，人们如同提线木偶般失去控制的对身边人挥起刀，到处是哭喊声和厮杀声，这一切如同十年前那场力库王的惨案再现。驻守的海军努力维持秩序，把被线操控的人绑到一起，可是收效甚微，德雷斯罗萨已经彻底乱套了，还有岛上的大量不法分子打算趁火打劫，草帽一伙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唯一的办法似乎就只剩下干掉多弗朗明哥这条路。
已经快变成废墟的街道上，黑西装黑发的年轻男人握着刀一步步走来。几个被线控制的当地人立刻挥着武器一边大叫“快闪开！”一边不由自主的攻击过去。男人利落的闪身避让，同时抽刀，刀背精准无误的击中敌人四肢关节，用最小的伤害废掉他们的行动能力。
一路走来都是这样，李斯特叹了口气，收刀站定。拉米这个时候反而老老实实跟在李斯特后面走，，两个人的身份好像一下子换了位置——她知道开路的工作还是要交给能打的人，这种时候逞能等于找死。还特意把长裙的裙摆挽起来打了个结，这样更方便活动。
“接下来往哪里走？”
“哪里都一样，都是天下大乱的局面。”
“我想起了顶上战争的时候。”李斯特抬头，目之所及是战火缭绕的城镇，和被“鸟笼”切割的天空。
“差远了，那时候我们是在香波地看直播，现在我们就在战场上。”拉米说着，开启见闻色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干脆直接去王之高地。”
“你疯了？”
“开玩笑的。”
话音刚落，一根“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们刺了过来！
拉米和李斯特同时做出反应，一个选择了迅速闪身躲开，高跟鞋一歪摔倒在地。另一个直接拔刀，“线”缠在了刀刃上，迅速收紧，“咔嚓——”居然把钢制的刀刃勒断了！
“啊啊，joker的能力有够可怕。”拉米爬起来，无所谓的拍拍灰尘。脚腕没有扭伤，高跟鞋这种东西果断不能穿了。李斯特此时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断刀——好吧，机智的青年环顾四周，火速在地上捡了把□□，弹夹还剩一半，上面沾着血糊住了编号，可能是哪个海军遗落的。
“再呆在地面上会很麻烦，去地下。”
“地下？”
“来之前我调查过德雷斯罗萨的地图。这里有一个地下交易港口，玩具士兵负责搬运货物的苦力工作，就和你小时候差不多……位置是……”拉米将推到头顶的太阳镜取下，轻轻一折，从镜腿里抽出一根细小的磁针，把它摊在手心，磁针摇晃几下，指向了某个方向。
李斯特对她这种随手就能拿出道具的神奇技能已经见怪不怪，“另一头磁极在运输船上？”
“在货箱上。我之前接手了一批运往德雷斯罗萨中转的军huo，算算时间应该刚好到。”拉米的脸上挂着笃定的笑，“说不定能借这个机会坑他一把。这种局面King大概会很高兴看到。”
说话的功夫，形势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但是海军的奋力维持总算起到了作用，或者说中心战场已经转移到王之高地，他们周围反而见不到什么人了，但是远处仍然嘶吼声砍杀声不绝于耳。
巨大的石头人突然拔地而起，发出尖锐刺耳的嗓音，似乎在咒骂着谁。
“joker的最高干部，匹卡。能力是……控制岩石……大概。”拉米被刺耳的尖嗓子吵得头疼，思路一再被打断。那石头巨人嚷了半天，举起拳头作势要朝着某个位置砸下去——轰隆！一声巨响，拳头还没落下，它的整个头部就已经被轰碎了！动作也戛然而止。
“看来草帽路飞在那里，这种事只有他们一伙干得出来。走吧。”
被“鸟笼”束缚的德雷斯罗萨王国，两个不起眼的身影正在迅速向地下交易港口移动。
此刻，德雷斯罗萨地下交易港口
与乱成一团的地面上不同，地下港口此刻安静的不正常，几乎见不到人影。周围除了被毁坏的部分设施之外一切都还算完整，数辆货运船还停泊在港口，货箱也还摆放在原处。那些被童趣果实能力变成玩具奴隶的人都已经恢复原状逃上地面了，很难想象这里经历了一场小人族与唐吉坷德家族干部的战斗，还有足以载入国家史册的god乌索普封神事件。
戴着红色风帽的金发少女悄悄潜入，撕开货箱上贴着的海贼标志，露出了原本印在箱子上的“DER”。
这是……德爱雷纳王国的贸易船！伪装成海贼船……看来各个国家的【阴暗面】都汇聚在这里。
闪光灯咔嚓咔嚓，克尔拉拿出准备好的拍摄电话虫，把这些信息作为证据统统记录了下来。
寂静的港口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克尔拉一惊，迅速躲避到船舱里。
听声音好像是多弗朗明哥的手下经过，在谈论着躲到港口避难的问题。这下真麻烦了，证据还没调查完，要出去解决掉他们吗……
“啊！你们是谁！！”
“砰！嘭！”重物倒地的声音，惊叫随之戛然而止。
被干掉了？又是谁来了？克尔拉透过船舱甲板的缝隙看到了黑西装小哥和红舞裙女子，他们脚下是刚才说话的两个人，已经被打晕了。
“这里是……”
“joker的巢穴之一，应该能找到不少他倒卖军huo的罪证……当然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在地下世界，这是个公开的秘密。”拉米拍拍最近的一箱武器，“里面可能有趁手的，你可以换把枪。”
实心眼的李斯特居然真的掀翻了箱子，里面哗啦啦撒出来一大堆半自/动步/枪。
克尔拉快藏不住了，喂你们不要破坏证据啊……按着木板的手太用力一不留声发出了吱嘎声。
“谁！”两人迅速戒备起来。拉米掀起裙摆，修长的大腿上绑着她的短刀“刺蝶”。因为没有刀鞘为了防止误伤自己还用绷带紧紧缠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
“从出来一直带着呢，你以为我干嘛穿这么啰嗦的长裙？”拉米一本正经的拆开绷带，露出雪亮的刀刃。
过了好半天，地下港口恢复了死寂。那人似乎很能隐藏气息，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
“算了继续找找看好了。”两人挨个箱子看过去，终于在一艘大船背后的货物堆里找到了重要的东西。
“这个标志……”拉米撕开伪装，箱子上露出了花体字母SP，SmolletPhillip。
“斯摩莱特菲利普，那是king的名字。”拉米回想起那张毁容的不苟言笑的老脸，“joker一直和他不对盘，这批货就是之前他截到手的……你说，我要不要做点好事？”
“你要把他还给king？”
“不，烧掉它。”
“……啊？”
“拜托李斯特小天使，你真的以为我也是天使吗？”拉米踢踢箱子，“这里面一半是用来转移注意的儿童玩具枪，一半是做成糖果形状的是毒pin。”
“这不太像你的作风。”
“我的话，一般会把货收入囊中对吧。这次不一样，你看上面，joker倒台大概只是时间关系。这不干净的货我留着也是恶心自己，又不想便宜king，还是烧了最好。”拉米仰起头，目之所及是漆黑的地底世界，但是似乎能猜测到地面上的局势正在逐渐向草帽一伙倾斜。
克尔拉紧握拳头，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来。
“那么隔壁的小姐，我们来愉快的谈谈好吗？”拉米突然转头，漆黑眼眸瞬间染上血红，那一瞬间她用血液果实能力加持见闻色霸气，瞬间将克尔拉的位置以热成像的形式呈现在视野里。
克尔拉知道这次真的藏不住了，干脆大大方方的打开船舱跳了出来。
“哎呀，原来是革命军的小姐，好久不……不，算是初次见面吧。”拉米好整以暇的微笑，但是手背后仍然紧握着刀。
“你是什么人？”克尔拉不敢掉以轻心，但是对方似乎没有敌意。
“情报贩子莱比锡，请指教。”
克尔拉愣了一下，她对这个名字不太熟悉，但是她知道名字所有者的另一个称呼。
“你是queen？”
话音刚落，地底世界突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重物狠狠的砸落地面的声音。
“看来草帽一伙人打得差不多了，好想围观……算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克尔拉反而紧张了起来，她对queen印象很深，这个能在黑暗世界立足的女人在她的想象中应该是刻薄凌厉的女霸王形象，至少也要类似于女四皇血玫瑰那样。没想到会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笑起来温柔得让人无法设防。
“如你所见，我们是来避难的。上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其实你根本不用藏起来，算起来我和革ming军那边交情还不错，打个招呼我们互不干扰。就这样。”
克尔拉稍稍放松了一点，看得出来queen真的没有敌意。女孩跳出船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我又被讨厌了。”拉米很受伤。
李斯特表示理解。
地面上又传来轰隆隆的巨响，难以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程度的战斗才会搞成这样。但愿不要等会上去的时候发现整个德雷斯罗萨已经变成死城了才好。
“继续工作吧，把king的货都集中起来。其他的挑有用的拿走，没用的都烧掉……啊啊，感觉自己像个可耻的侵略者。”不再管上面的事，两人分开忙碌起来。算是在战争中捡了大便宜。
拉米跳上船，想找找看有没有小艇之类能载他们穿过港口到外面去……结果没找到小艇，计划失败。其实就算开出去多半也只能碰到“鸟笼”钢丝一样的线。她对多弗朗明哥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算算时间那家伙也差不多该跪了，毕竟外面有海军大将和CP0，还有打不死的草帽一伙。
“工作”持续了很久，两人已经忙得满头大汗了，终于把货箱堆在了一起，堆成小山一样。差不多要赶上一艘中型海贼船的高度了。
“找找有没有汽油，小心一点，很容易引起爆炸。等外面打完了我们出去再……唔！”拉米突然俯下身，心脏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向大脑传达了难以抑制的恐惧感。
“怎么了？”
拉米摇摇头，那是种强烈的要失去什么了的感觉。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草帽路飞他……应该不会错的，早就计算过，所有超新星只有他才有挑战世界并带着伙伴全身而退的能力……”拉米喃喃自语，过了好半天恐慌感才渐渐消失，拉米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要等待就好了。”
拉米和李斯特靠着高高的货物堆坐下，精神松懈下来突然感觉有点疲倦。这种时候怎么敢睡？
“呐，李斯特，随便聊几句吧。”
“……说什么？”
“随便，工作以外的，比如你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什么颜色……”
“喜欢吃意面，喜欢游乐场里的射击游戏，喜欢黑色和红色。”
“……不要这样一本正经啊喂，说点别的。”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每天都在一起。”
“有道理。”拉米转向李斯特，正色道，“那就分开工作好了。”
“！！！？？？”
“好了别一脸见鬼的表情，我开玩笑的。”拉米很泄气的坐回去，“李斯特……其实我啊，特别感谢你，无论任何方面都是。”
李斯特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七岁那年我的家乡被世界政府摧毁，之后一直在痛苦和背叛里度过，还被人莫名其妙关了三年……哈哈哈，那时候我真是笨死了，空有果实能力，蠢得谁都相信，被骗也活该。后来遇到胡安娜，她是我重要的恩人，教会我在暗巷立足。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死了。在我最绝望的甚至想跳海自杀的时候，遇到你了。”拉米笑着，抬手胡乱比划，“在雷纳瑟码头，你看起来像一团脏兮兮的海草，就这么从水里冒出来，我还以为海神现身了，或者藻类植物成精了……后来，和你一起在暗巷里谋生，哈哈哈好多有趣的事……”拉米有点抑制不住倦意，声音越来越低慢慢合上了眼睛，“说说你喜欢什么好玩的吧……”
“我……喜欢射击游戏，喜欢日出和日落，喜欢意面加肉酱……”李斯特扭过头，光线昏暗的地下港口里拉米合上眼睛睡着的脸看上去有点苍白，先前的不安感更甚，几乎是本能的凑了过去，距离近到拉米的平和的呼吸都打在脸上，“……喜欢拉米。”
地下交易港很安静，外面的动乱暂时影响不到这里。李斯特想起来少年时他们躲避追兵的暗巷，小拉米像只古灵精怪的兔子，每次都告诉他怎样怎样布局，把计划安排的滴水不漏。然后他只要负责战斗就好。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拉米搀扶着重伤的他躲进地窖，那时候她满心都是自己哥哥，然而从那以后就很少见她提起了。现在拉米终于成为queen了，可以大胆的认回哥哥了吧……他有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嫉妒那个素未谋面的死亡外科医生。尽管那种嫉妒根本没意义。
“轰隆！！！！”一声巨响吓得李斯特几乎要跳起来拔枪！拉米也一下子被惊醒了！条件反射的拔出刺蝶！
地下交易港口破开了一个大洞，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砸了进来。外面的阳光呈柱状直射进昏暗的地下，尘埃漫扬起来，很久才渐渐落定。
废墟之中躺着浑身是血的粉色鸟人，碎了的太阳镜滚落到一边。
“啊啊，结束了。”拉米松了口气，“后续事情海军会处理。Joker完蛋了，估计下半辈子都是因佩尔当牢底坐穿的命。”
“那……我们……还点火吗？”李斯特还很在意好不容易堆起来的货。
“算了，现在点火的话，火鸡就变成烤火鸡了。我和他没什么仇，不至于要烧死他那么残忍。”
正准备离开，拉米的电话虫突然响了起来，大概是信号恢复了。
“您好，这里是情报贩子莱比锡……啊？”刚刚回到地面上，拉米握着电话虫愣在了原地。
“肃清。”对面传来冰冷的声线。
“斯摩莱特，是你吧。”拉米的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这在她和客户谈话的历史上几乎是没有的。
“肃清，joker已经消失了，必须消失。”
“斯摩莱特菲利普先生……king先生，请不要给我找麻烦事。这锅我不负责背！”
“剩余四分之一情/报/部门，三分之一军huo生意，三分之一奴隶交易所。”
“好大的馅饼，我拒绝。”
“queen名下的一半暗杀机构坐标很快就会暴露在世界政府眼皮底下。”电话虫挂断了。
“……妈的！”这是拉米头一次爆粗口。King这老混蛋，居然敢威胁她……这次亏大了。
……
当天夜晚，草帽一伙筋疲力尽的躲到士兵的小屋里沉沉睡去。他们没有留意到，一直和他们呆在一起的特拉法尔加罗已经不见了。
德雷斯罗萨，临时关押所。
这一仗死伤惨烈，唐吉坷德家族干部几乎尽数落马，纷纷用海楼石关押在海军临时开辟的监狱里，海军方动用了全部兵力对其严防死守。
一身暗蓝色夜行衣的人影悄无声息的潜入进去，守卫的海军只觉得脑袋一阵缺氧，好像一瞬间所有血液都离开了身体。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感觉有什么从身边闪过了，再仔细一看明明什么都没有。
多弗朗明哥被重重海楼石锁链五花大绑，三米多高的大汉被捆成了粽子，可见他是个怎样的危险分子。而这位危险分子此刻浑身是伤，从不离身的太阳镜也没有了。
拉米就站在离他三米远的位置，静静的打量着这位昔日的同僚。月光透过气窗正好能照亮他，天夜叉如今彻底落败，于世界来说其实是件好事，但是作为地下世界的枭雄来讲实在令人唏嘘。拉米这是第一次看清他的脸，眉骨高耸眼窝深陷，瞳孔是暗红色，没了墨镜遮挡他的气质看起来像是年轻一些的king。拉米一身刺客打扮，尽管还没说什么，但是从多弗朗明哥的眼神里能看出，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没想到最后是你这家伙……”天夜叉牵起嘴角想露出他特有的鬼畜笑，一不留神牵动嘴角的伤口，笑容生生憋了回去。
“我有点遗憾，joker，我们没什么大仇。”这倒是真心话。
“这么说有点像猫哭耗子……呋呋呋，虽然一点也不想死……还没把玛丽乔亚那群蛀虫一个个踩死，新时代到来之前就要被干掉了……真不甘心啊。”
“joker。”拉米打断了他，“之前我大概了解了你的历史，杀死自己父亲和弟弟的疯子，落魄的天龙人……”
“真是尽职尽责的杀手，queen小姐。可惜了，本来以为我们能很好的合作……”
“我们不在一条路上。joker，我猜得到你的理想，毁掉玛丽乔亚，毁掉世界贵族，再差一点大概是参与新时代的浪潮，做个海上霸主。”拉米的思绪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起源大概是童年时代的噩梦吧。”
“呋呋呋呋，噩梦？如果这算噩梦的话我已经做了30多年了。”
“一直到41岁的今天还是无法从噩梦中醒来是吗？”
“没错。”
“好吧，”拉米叹了口气，“那么今晚开始，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刺蝶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不想啰嗦了？king给了你不少好处吧。”
“嗯，比之前的产业加起来都要大，相当于你三分之一的势力吧。”
多弗朗明哥突然安静了下来，拉米给右手加持霸气，谈话的时候已经探测好了海楼石重锁接触不到的致命位置，有很大把握一击致命。
刺蝶高高挥起。
“呋呋呋，看来没那么简单呢。”多弗朗明哥突然又咧开嘴角笑了。
“ROOM！”
一把冰冷的太刀架在拉米的脖子上。
刺蝶凝固在半空。
“你是谁？”特拉法尔加罗裹着一身绷带，那些足以致命的伤势都不能阻止他连夜潜入进来，完成“复仇”的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