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十九）刺蝶（1 / 1）
一周后
“怎么又是你。”酒馆老板低头打量满脸堆笑的拉米，“说了不招工，快回家去吧。”
“老板，拜托您我真的很需要工作！”拉米急忙按照胡安娜当初教的那样摆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用力酝酿了一下感情居然真的有眼泪流出来。
老板似乎稍微心软了，“你就算了……你身后那位小哥是要干嘛？”
李斯特站在拉米身后，眼神凶恶的瞪着老板。
“喂喂，表情太过了。”拉米急忙小声提醒。
“哦对不起。”马上低头认错，真是乖孩子。
“继续说啊。”忍不住踹他一脚。
“老板好！求您给我一份打杂的工作！”李斯特终于不那么结巴了——这还是和拉米排练的好多遍的成果。
“哈？一个不够还来两个？你能做什么？”
“什么都可以，奴隶能做的我都能做！”——说得太过了。
老板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他们，“去吧，男孩子到后厨帮忙，女孩子做服务生。”
“谢谢老板！”拉米按着李斯特的脑袋九十度鞠躬。
……
“不对，再说一遍。【我叫李斯特，今年十三岁，拉米是我同乡好友，我们父母双亡，住在暗巷里。】”
“……好长啊，慢一点说。”
“……好想扔烟头，不对我不抽烟。”
“好想扔烟头，不对我不抽烟？”
“这不是学的挺像嘛！”
……
拉米在撤走客人盘子的时候听到了新世界关于庞克哈撒德岛实验的最新情报，转身就开始联系之前结交的情报人员，按照胡安娜教她的那样摆出商人脸谱谈价钱。
酒吧后厨，李斯特扫地的时候差点碰翻了厨师的锅，厨师气急败坏的骂开了，少年默默低下头道歉。
……
一个月后
“笼子缝，笼子缝，笼中的鸟儿……在黎明前的黑夜里……”他们搬到了靠近码头的废弃屋子住，拉米趴在窗前吹风，望着蔚蓝的大海开始哼歌。
一旁还在忙碌着整理房子的李斯特停下来，看着少女褐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泛起金色的光泽。失神片刻又继续忙碌。
大海贼时代愈演愈烈，无数人怀着自由的梦想挂起骷髅旗帜，踏上这片奇迹的海洋。但是更多人怀着称霸大海抢夺财富的恶意，海上的战争频频上演，情报贩子这个职业也越发的活跃起来。拉米逐渐融入了暗巷的情报组织，开始为更大的势力东奔西跑，小小酒馆已经不够她施展——也许胡安娜对她的定位是正确的，这孩子天生就是在暗巷里生活的料……也许。
李斯特也换了工作，通过拉米的引荐为雷纳瑟某位政1界大人物充当打手——当然是万千打手的一员。这份工作很适合他这种一根筋的人，拉米如是说。
李斯特拿起□□，上下摆弄了好久还不知道怎么扣扳机。周围的伙伴看不下去了主动教他，摆好姿势对准前面的靶子——砰！子弹准确的命中靶心！周围人吓傻了，李斯特一脸莫名其妙，再次举起枪，砰砰砰！接连命中！
“哈哈哈傻小子你他妈原来是个射击天才！”
“……我叫李斯特。”
暗巷里两派势力大打出手，李斯特很不适应的挥起棍子冲入战场，迎面一个打手砍向他，他轻松的躲开，顺势把棍子砸在对手脑袋上。
大打出手后来发展成了混战，李斯特的棍子不小心脱手而出，急的他在人堆里钻来跑去，终于在地上捡起一把枪，弹夹还是满的——砰砰砰！一枪一个准！敌人见状一股脑的冲他杀了过来，这时候弹夹打空了的少年一脸不知所措，同伴们一拥而上，“快撤！小崽子！”
李斯特扔下枪，不敢当逃兵，余光看见地上有把砍刀，又捡起来杀入战场。
……
暗巷，情报人员秘密接头处
“这个价格接受不了，我已经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很给面子了。”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和拉米谈条件。“我看看署名……嗯，情报贩子莱比锡？好吧莱比锡小姐，建议你赶快找个男人结婚，女人不适合做情报——嗯啊啊！”最后两个字被惨叫代替，拉米快速抽出刀捅进男人的肚子，拔刀的瞬间能力发动，锋利的尖刺彻底毁掉了他的内脏——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结果了他的性命。
看着角落里的尸体，拉米拼命压下恐惧，拿出私人电话虫拨通，“工作结束，请……把贝利打到我的账户上。”
“哦哦，很厉害嘛小姐！干脆来我们这里做职业杀手算了当什么情报贩子……”拉米挂断了电话虫，一边跑一边忍不住想吐。
……
“李斯特，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海军私底下也和海贼有勾结，真可怕……那些人早晚害死自己的同伴。”
“我今天会用□□了。”
“又一个人冲过去打？”
“是的，但是一直很照顾我的大叔死了，等一下想去他的葬礼献花。”
“那就去吧。”
一年后
“看到那个小子没？黑头发扎个小辫子那个。来了一年多了，闷声不响的，特别能打，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砍人毫不犹豫，开枪一射一个准！”暗巷里中介人远远指着正在对着靶子射击练习的李斯特。
“那不错，就他了，带去给中将做保镖。对了背景调查过吗？”来人似乎对李斯特挺满意。
“调查过了，他是孤儿，脑子简单一根筋，这种人最适合当保镖.”中介人点头哈腰。
李斯特就这样挂着一张没表情的脸被海军带走了。
拉米从角落走出来，把一袋子贝利塞给中介人，“多谢啦！”
“不客气，莱比锡小姐。话说你和这小子认识？”
“不认识啊。”拉米偏过头笑的无辜，漂亮的黑眼睛满是狡黠。
……
“轰——”几天后，雷纳瑟岛海军分部发生了爆1炸，据传是有人混进去埋了炸弹，幸好无人伤亡，海军迅速封锁了消息声称是今年新兴起的革ming军制造的恐bu袭ji。在随后的一个月里海军对所有内部人员进行调查，确认身份值得信任留下，但凡有一点可疑的的统统抓进去审问。
拉米在那间靠海的房子里远眺一片混乱的码头，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果然，李斯特推门走了进来，穿着脏兮兮的海军制服，脸色不太好，就像几天几夜没睡了一样。
“辛苦辛苦！”拉米调笑。
李斯特席地而坐，三两下甩掉那件象征“正义”的制服，换上自己的衣服，解开乱糟糟的辫子揉太阳穴。拉米非常讲义气的过去帮他梳头。少女纤细的手指穿过黑发，有种别样的美感。当然，要想忽略那头黑发油光发亮几天没洗过的事实。
“完成了。”
“早就看到了，话说你居然会埋炸1弹，我还以为你只会玩枪。”
“嗯……好像埋错了地方，没伤到人。”李斯特有点困扰的仰头看向拉米，他现在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流利地讲话了“你是怎么算的？”
“人家要炸1弹袭ji，我就给他喽，又没说一定要炸死人。反正恐口下的目的也达到了。顺便还帮你提高一点知名度，”拉米也同样露出困扰的表情，“只可惜钱拿不到了，委托人恐怕正在忙于和上头周旋吧。”
“委托人真的是革ming军？”
“谁知道，自称是。我猜应该是哪个笨蛋冒充的。革ming军还没有低级到搞恐bu袭ji。说起来……比起海贼和海军，还是那群不怕死的家伙更可爱点。”
“你想加入革ming军？”
“不想，只是发表下个人意见。我还是喜欢情报贩子。”拉米给李斯特好好地梳了个辫子，满意的拍拍手，又绕回窗前，这时候码头已经安静下来了，守卫军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天空蔚蓝，海浪卷起泡沫冲刷着停泊的船只。
“李斯特。你喜欢大海吗？”
“……不喜欢。”
“诶，为什么？”
“……我不会游泳。”
“哈哈哈这算什么理由，我也不会游泳。”
李斯特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目光停留在拉米的背影上——这个女孩似乎是迅速的成长了起来，不仅仅是外表更加贴近成熟，她的心智和办事手段也越来越强，那个和他一起在雨里逃命的记忆仿佛还在昨天，可是现在的拉米已经可以在暗巷地下情报部门站住脚了。李斯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他的脑子不那么灵光，不过无所谓，自己也早就不是那个被监工虐打的奴隶了。这样想着，他的视线又游离到越来越有“家”的感觉的废弃屋子。最后落在玻璃柜里的瓶瓶罐罐上——那是拉米收集的各种镇1静类药1物，用来抵抗越来越猛烈的恶魔果实副作用。
“拉米，你应该去看医生。”
“不用啦，医生治不好我的。哦对了，下次集会地点就是十六号街诊所，得赶紧通知他们。”年轻的情报贩子又忙碌去了。
李斯特摇摇头，打开行李箱，里面是他常用的各种枪械零件。少年审视片刻，轻车熟路的开始组装。
这样的生活挺不错的。
窗外，一只蝴蝶鼓动翅膀，飞过海港，飞过狰狞的海贼旗，远远地飞向大海的方向。
……
海圆历1514年，特拉法尔加拉米15岁，李斯特15岁。
暗巷几十年如一日的混乱。
黑发棕瞳的少年挥起砍刀和来势汹汹的打手对战，任凭血液溅的满地始终面无表情，棕色眼睛沉静如水。当砍翻面前最后一个敌人的时候少年拔出枪，一发子弹迅速解决了已经逃跑的敌方队长。
“李斯特好样的！”忙着清理尸体的伙伴们由衷赞叹，“没想到你这小子年纪不大砍人天赋最高。”
“谢谢。”李斯特有点不知所措的抓抓头发。
他的“伙伴”之中有个上了年纪满脸疤痕的海军叛徒，据说还曾是个将校级别的官。因为脾气太差和顶头上司合不来，被上司坑了一把差点死在大火里。后来心灰意冷离开了海军，但是同样也不喜欢当海贼，最后选择在暗巷当个打手，这里不需要玩弄权谋，他乐得自在。
“小子，上次教你的【剃】学会了吗？”
“学会了。”
“好，今天教你【岚脚】，把这两招结合在一起用能发出惊人杀伤力，那可是CP9成员才能掌握的招式，小子，别让我失望啊！”
“好，谢谢师傅。”
“哈哈哈小子，这又是你那位同居的小女朋友教你的？”
“是……不，不对，我……是。”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大老粗笑翻了天。
暗巷情1报1局
“哗啦！”西装革履的男人把厚厚一摞悬赏令拍在桌子上，震得棚顶挂着的灯泡都闪了闪。
“最近新兴的海贼都在这里了，价钱老规矩。”
“多谢。”一头褐色长发的少女笑着点头，把一袋子贝利推到男人面前。
“说句题外话吧莱比锡（拉米一直用的化名，即她的讳名莱比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家伙是暗巷最不守规矩的一个，各个势力都想参一脚，什么单子都敢接，什么人都敢得罪。看在老交情的份上劝你收敛点，你还太小了别自寻死路，别忘了当初落魄得被追杀的时候是谁带你来这里的，要不是我你还在酒吧端啤酒！”
一席话听下来拉米的表情依然是似笑非笑，她从桌下拿出另一袋贝利。
“威廉斯叔叔，有人雇我杀你。”抬起脸，微笑的黑色眼眸里突然泛起血红的光！
“恶魔果实……”男人后退一步，感受到杀意铺天盖地的袭来，迅速把手伸进口袋里拔枪！
“冷静点，我不会这么做的。”拉米眼睛里的红色迅速褪去，杀意消失了，“您都说了我是最不受规矩的，看，这是雇主的预付金，这些我全部送给您，就当报答当年的恩惠。”
男人狐疑的看着她，手仍然握着枪。
“相信我！你看我连刀都没带！”拉米无辜的笑着，特意举双手以示清白。
“我不能信任你。”男人始终拿枪口对着拉米，却顺手带走了两袋子贝利，然后疑神疑鬼的往后退，直到走出大门。
“这次真的没有……”拉米叹了口气，“他怎么怕成这样？不就是开玩笑说有人要杀他吗……真要杀了他我还怎么在暗巷里混……我很可怕？”
无所谓，反正该贿赂的人也贿赂到了，下次自己乱来的时候那家伙多少会帮忙吧。
自我反省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拉米干脆拿起桌上的悬赏令一张张翻了起来，反正等会就要送到下一个情报部门，先看看也无妨。
“捷克瑞克姆，赏金三千万贝利。亨利艾弗里，赏金六千万贝利，史蒂芬普朗特，赏金四千五百万……特拉法尔加……”
拉米觉得自己眼花了。
特拉法尔加罗，赏金五千万。
悬赏令上，英俊的青年正勾起嘴角放肆的笑，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下巴刚刚开始蓄胡子，和他年轻的脸不太搭调。
他戴着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白色斑点绒帽。
“哥哥，一起去看祭典嘛！”
“拉米，你先在柜子里躲一下，我很快就来接你！”
翅膀带刺的蝴蝶飞不过大海，最后落在刚刚上浮的潜水艇上做短暂的歇息。那个黄色潜水艇有着巨大的笑脸图案。
“船长你看！蝴蝶诶！”帽子上写着peguin的青年高兴地扑过去，蝴蝶一下子飞走了。
特拉法尔加罗扛着长刀靠在船头，年轻的海贼船长极目远眺，“下一站是哪儿？”
“还有很远，要先绕过雷纳瑟岛。”
“雷纳瑟……”
“怎么了船长？”
“没什么，按计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