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三）灰色日常（下）（1 / 1）
拉夫泰勒酒吧看起来和街上普通酒吧没什么区别，但是只有熟客知道。在这里出没的都是地下世界特产：海贼悬赏犯，情报中介人，底层海军，甚至是最近兴起的革命军势力，都能在这里看得到。他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管立场如何绝对不在酒吧里开战。这才让这种微妙的氛围得以延续下来。
拉米踮着脚费力的一打啤酒搬到桌子上，然后亲自为客人倒酒。旁边坐着的足有三米高的海贼恶语相向，“怎么这么慢！”
“好了老大，别跟小孩计较。”同伙劝道，“说起来现在这种小孩子出来工作的越来越多了，真是可怜啊。”
“都是些小孤儿。”
“长大了都要送到暗巷做娼妇。”
拉米默不作声，颤抖着手举起比她的头还大的酒杯。
海贼头头一仰脖子干了酒，随手撒下一把贝利，“小东西，这些拿去做小费。”
“老大真是富有同情心啊哈哈哈哈……”一帮手下瞬间笑的拍桌子。
“笑个屁啊！”海贼头头恼火的涨红了脸。
拉米默默捡起地上的钱，默默走开了。
隔壁酒桌在高谈阔论，“有人传说哥尔多罗杰有个儿子，而且就在东海的小岛上。哈哈哈哈要是传到世界政府耳朵里，那个最弱的东海就要天下大乱了。”
“估计上面有人压着吧，我是说海军高层——听说哥尔多罗杰和现在的海军中将卡普私交甚好。”
“据说红发海贼团又现身在伟大航路了。”
“当年海贼王船上的年轻人现在也都活动起来了，我听说最近有个很厉害的血玫瑰海贼团，从南海杀过来从一路直奔香波地。船长是个女人，就是当年海贼王船上的实习船员。”
“嚯，带劲的女人，好久没玩过了！”
“那女人是能力者，长得漂亮又凶悍，手段不比男人差。兄弟你要是能玩上她咱们脑袋给你！”
“哈哈哈就这么定了！那女人叫什么？”
“我想想……好像叫萝丝玛丽。”
拉米放下一摞酒瓶，直起身子松口气，默默记下了“血玫瑰海贼团”“萝丝玛丽”。
“世界政府那边开始新的竞选了，这次三大将候选人最大希望的是库赞，萨卡斯基，波鲁萨利诺。好多人奇怪呼声很高的蒙奇D卡普中将为什么不参选。”
“战国大将很快就是战国元帅了。”
“啧啧，新元帅上任不知道又要怎么折腾。”
拉米面无表情的继续端酒，三号桌衣冠楚楚的青年男人在给她的小费里塞了个小纸条。拉米躲到角落偷偷展开，然后偷偷撕碎，扔到壁炉里。
“再来一桶朗姆酒！”
拉米哆哆嗦嗦的把比她还高的酒桶抱了过来。
“嘿，怎么又是你！来骗小费吗？”海贼头头瞪着一对牛眼，吓得拉米连忙低下头。
哗啦啦，一大把贝利迎头洒下。
“走吧走吧。”海贼头头恶声恶气。
“老大今天怎么良心发现了？哈哈哈！”
拉米默不作声的蹲下捡钱，小女孩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片刻，她视死如归的站起来，装作不小心的样子碰到了海贼们的酒桶，酒水洒了一桌子。澄澈的带着泡沫的液体里面隐隐参杂不和谐的物质——但是表面上谁也看不出来。
刚才被拉米扔进壁炉的纸条已经缓缓燃尽，上面【给他们的酒里下毒】的字样也随之消失不见。
“对不起对不起！”拉米连忙鞠躬道歉。
“笨手笨脚的小崽子，快滚！”海贼头头并不知道自己捡回了条命。
拉米不声不响的退下了。
三号桌衣冠楚楚的男人一脸玩味的打量着拉米，片刻，找了个僻静角落拨通了私人电话虫，电话虫卟噜卟噜的响了几下，具象化出一张戴着紫色太阳镜咧着嘴角的脸，“多弗，暗杀斯彼得海贼团船长的计划出了点差错，但是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小孩。”
“呋呋呋呋，比罗还要好玩吗？什么小孩？”
“说起来，她长得和罗还有点像……诶？跑哪去了？”男人抬头的时候，刚才的小女孩已经跑不见了。
……
“呼……得救了……”拉米躲进酒吧的厨房里，靠着墙长舒口气，心跳还是没有平复下来。她也没想过在酒吧打工还要帮着杀人。也不知道凭着自己的想法“救”那个海贼一命是对是错……这下，估计酒吧的工作也干不下去了。
拉米一直躲到酒吧安静下来，不用老板撵人，自己灰溜溜的离开了酒吧。一路上都在后悔，为什么要手贱。要是乖乖听话说不定就可以在这里好好工作下去了……
磨磨蹭蹭的回到胡安娜的房子，还没敲门就听见房子里传来嗯嗯啊啊的□□声。拉米叹了口气，蹲在门口。
夜晚的风有些凉，拉米裹紧了外套——这件还是胡安娜改小了给她的，艳俗的紫色大衣，上面有残留的玫瑰香水味。
大家在天国过得怎么样呢？拉米看看天空，今天天气不好，夜空被厚重的云层遮盖，看不到一颗星星。
一直到腿都蹲麻了，房门终于开了。穿着海军制服的男人昂首走出来，看也不看拉米一眼扬长而去。
拉米闷声不响的进了屋。
胡安娜似乎状态不太对，以往自己回来的时候总能看到她带着优雅的表情对自己嘲讽一番。但是今天，这女人趴在床上动也不动，一头酒红色卷发披散着毫无生气。拉米打开窗子透透气，以往她会说：晚上别开窗户会进蚊子。但是今天她一声都不吭。拉米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对。
“太太你怎么了？”
没回答。
“太太我今天又闯祸了。”
还是没回答。
拉米有点害怕了，“太太？胡安娜？老女人！”
“噗……死丫头，真是吵死了。”胡安娜终于懒洋洋的开了口，但是身子没动，“老娘快累死了，说吧，惹什么祸了？”
“我……有人要我给海贼的酒里下毒……我……”
“看你这德行就知道不敢。”
“……不是的。”拉米支支吾吾，“那个海贼给了我不少钱，我觉得没理由杀他。所以就……”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的理由？”胡安娜笑出声，从床上坐起来看向拉米，“你还真是有个性，我怎么早没发现——不怕得罪人？”
“不知道，那些人都不认识。我猜他们记不住我的脸。”
“噗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小拉米。”胡安娜笑得捶床，“这么说那海贼头子给了你不少小费，来乖乖交给我。”
拉米瞬间黑了脸，但还是老老实实把贝利交给了胡安娜。
女人高兴地数着钱，“不错，那么把今天得到的情报说一遍。”
拉米深吸口气，像背书一样开口，“传说哥尔多罗杰有个儿子，而且就在东海的小岛上；据说红发海贼团又现身在伟大航路；最近有个很厉害的血玫瑰海贼团，从南海杀过来一路直奔香波地，女船长名字叫萝丝玛丽……”
“停停停，又是这些没营养的。”胡安娜不耐烦的挥手打断她，“我是怎么教你的？要选取重要的有意义的情报。”
……一个□□要情报做什么……拉米内心腹诽。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又在骂我。”胡安娜抬起手要扔烟头却发现自己忘了抽烟，只好悻悻的放下。“暗巷里的地下情报很值钱的，可以转手给情报贩子，而钱是生活的必需，懂吗小可爱？”
“是……”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不懂，那就来点你擅长了，上来。”胡安娜拍拍床。
“干嘛？”不祥的预感。
“当然是疗伤，还怕我强女干你？”胡安娜无语，背过身去撩起长发，拉米这才看见她消瘦的脊背满是伤痕，有鞭打出来的有咬伤的，红色痕迹在苍白的背上触目惊心。
“别看了，这算轻的。你以为做□□很容易？”
拉米叹了口气，爬上床使用能力，操纵血液一点点将那些淤血的伤口驱散。鼻腔里充斥着胡安娜的玫瑰香水味，同时心里莫名的一阵委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很不喜欢这女人，但是看着那些伤口，眼泪突然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哈，你哭什么？我看你犯病的时候也没哭。”胡安娜觉得好笑，“是在同情我？还是觉得我们俩是同病相怜的不幸女人？”
拉米摇摇头，擦干眼泪，继续认认真真的疗伤。
“小不点，你几岁了？”
“十岁。”
“有家人吗？”
“有，但是都死了。”
“比你惨一点，我啊，是被亲生父母卖到暗巷妓院里的。”
“……”
“拉米，你杀过人吗……算了问也白问。”
“杀过。两个人，一个是关了我三年的医生，一个是害死一船人的坏海贼。”
“嚯，够了不起的。怎么杀人？用这个恶魔果实能力吗？”胡安娜又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直到伤口都愈合的差不多了，拉米才跳下床，默默缩回到她的角落。
胡安娜舒服的揉揉肩膀，“真的不疼了，这能力挺好用的，你都没想过靠着这能力自己发家致富吗？”
“……”
“哦对了我忘了你这小笨蛋得罪了不少人。”
拉米默默反省自己。
“……看不下去了，瞧你那窝囊的样子，谁会喜欢你？”胡安娜坐起来，一脸认真的盯着拉米。“不行，我要改造你。”
拉米抬头对上胡安娜的眼睛，她觉得……被这人改造还是副作用发作死掉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