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1）
和煦轻柔秋风，温馨又热闹的黄昏时分，让漫地金红色树叶仿似被一层层薄纱轻覆住，透出了温暖人心的颜色。
在踏入秋天这美丽的季节，我和他，成亲了。
可在这重要的日子，我却留下一大遗憾。因为这场婚礼，我爸爸妈妈、家人，都无法出席。即使再高兴，若家人无法见证这重要的时刻，心里难免还是会升起一股失落。
不过当天出席婚礼的人，很多。
几乎全军队，街坊邻居，和朝廷里的人都被邀请来了。为此，罄狱他特意办了好几天的流水席以应付这人潮。
事后我听罄翳说，办流水席这几天，天天座无虚席、高朋满座，热闹得很。
只可惜我没亲眼见着，我只有在第一天的酒宴有露面罢，接下来的几天罄狱不让我出去了，一直要我乖乖地待在后院，宾客们由他照顾就成。
那一天众多的出席者当中，竟也有皇上。我从没想过皇上真的会出席，即使我知道罄狱从小就与皇上交好，甚至在他小的时候还曾是皇上的陪读，我也没想过皇上真的会来。
我趁罄狱扶住我跪下行礼之时，偷偷抬头瞄了他一眼。
第一印象是，斯文，冷。
在他开口说话后，充斥在我脑海里的第二印象则是笑面虎、笑面狐狸、表里不一。哪怕他由始至终都笑眯眯的，我也没忽略他那隐闪的冷意。
卧房。
“我不喜欢那皇上。”
“为何？”
“他好像很不高兴，在我们成亲这一天竟然如此，我得罪他了吗…”
他摸摸我眉眼，说：“别去在意。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想着我就够了。”
“偏不想，以后天天都要对着你了，不用想。”我笑眯眯的说。
他微眯眼，随即又轻笑一声，轻吻我额头，“终于…我们是夫妻了，鸾清。”
我轻吻他下巴，“是呀，终于是夫妻了…你开心吗？”
“如何不开心？我不曾喜欢过谁，也不曾对谁动过想成亲这念头，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鸾清，我们要记住今天这日子，”他低声说：“我们成亲的日子。”
我搂着他脖子，红了眼眶，“好。”
我们紧贴一起，耳鬓厮磨地切切低语，直到我受不了困意的袭击而打哈欠。
他见状捏捏我耳垂，才问：“累了？”
“嗯，睡吧？我今早很早起…”
话音一落我就想闭眼睡个昏天暗地，可压在我上面的人让我透不过气，更遑论是妄想可以不管不顾的睡上一觉了。
“你就这么睡了？”
我点点头，“嗯，好累。”
“是吗。”
“你不累么？”
“你说呢？”
我气喘吁吁的想，你确定你问的问题是需要我的答案的吗？
一个月后，老奶奶包袱款款来与我道别，简直就是杀我个措手不及，即使我早已知道这几日之内老奶奶是要离开的了。
“丫头，我走了。”
“不能不走吗？就住这儿别走了…”
“瞧你这模样，又不是不回来了，老奶奶还会回来看你的，也看这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老奶奶神色不善的瞪向我后方。
罄狱冷冷道：“想太多。”
“哼。”老奶奶转而看向我，拍拍我头，“真的得走了，要好好的，知道吗？他如真让你受委屈了，你就逃出来，找人通知我，老太婆会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我忍俊不禁噗哧一声，“好。”
原本罄狱是在瞪老奶奶的，现在转向瞪我了。
“老奶奶，一路上要多加小心。还有，一定要记得回来看看我啊。”想了想，再说：“如果可以，我和狱也会去找您的。可以么？”最后一句话我对罄狱说。
罄狱一脸宠溺抚上我脸颊，“可以。”
老奶奶一脸恶寒模样说道：“好好，我走了，别送了，送到这儿就行了。”
“老太婆，自己多加小心。”
“嗯。”
我依依不舍的抱了抱老奶奶，然後目送老奶奶骑着马，逐渐消失在我眼前。隐隐约约的预感里，以后再也见不到老奶奶了的这预感不断浮现在心头。
这次的道别，将会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也是最后一次的道别。
如果问我婚后的生活有什么不一样了，除了穿的衣服变得极尽华贵、奢华之外，那就是罄狱变得比以前更霸道了，他常常不准我做这做那，明明之前都会很迁就我的…所以我经常和他对着干。
果然结婚后的男人都会变得不一样。
我一边哀怨的自怜，一边在罄狱的衣袖上绣上了花朵图案。
另一个变化就是，即使我在他衣服上绣上了花花朵朵，他也不再抗拒了，由着我去捣鼓，我让他穿上他也乖乖的穿上了，即使一脸没脸看的模样。
不仅仅是这样，我还和罄狱一起在府里各个地方都种上各式花卉、各季节的花树，尤其是我卧室外，栽满了花。
我与罄翳的关系，也是日益增进。我从来都没奢想过我在这里会有好朋友，可我却幸运地在这里遇到了，同自己的小姑子，成了好朋友。
还有一个变化，我变得常常下厨了，也经常煮些我家乡的特色菜给在罄狱府上工作的人吃。
对于这一点，罄狱时喜时不高兴的。喜是因为他尝过我手艺后，就只喜欢吃我煮的食物，每天都希望我可以煮多点给他。
关于这点，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觉得好吃还是捧场而已，因为我自觉手艺并没有很厉害啊…我以前在家下厨的次数并不多。
可现在天天下厨，厨艺倒是突飞猛进了。
不高兴是因为他觉得下厨是很累人的一件事。针对下厨这点，他颇有微词，他不想要我天天都下厨，而我还几乎每餐都煮多多，分给其他人吃，他不想要我这样辛苦。
我好笑的想，真是前后矛盾。想当然尔，我嘴上答应着少进厨房，可转过身后，还是照样天天下厨的。
怎么我这人挺奉阳阴违的？
我把炸好的面放在大盘子上，再把一大锅加了很多肉菜的自制茄汁倒进大碗里。
只要在面上浇上茄汁，就变成我以前在家常吃的茄汁面了。
我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想起婚后生活的点点滴滴，原来与自己爱的人好好的过好每一天，哪怕偶尔小吵小闹的，也会让人，幸福得让人无所适从。
日子真的如白驹过隙，天气也日渐变得愈加地冷了。
越冷，我越兴奋，因为这表示冬天快要来临了。我真的好想知道，下雪天是怎样的一个冷法，也很想近距离去感受，那让人屏息的美景。
旁晚。
我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说：“走，去吃风吧。”
他顺势揽住我，“吃风？”
“是啊，吃风。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我得意的问。
他摇摇头，“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出去走走的意思哦。在我家乡那里，如果要出去走走，或是出远门游玩，通常都会说吃风，你要记住啊。”我掐着他脖子，前后轻轻的摇晃，解释道。
他一脸宠溺，“好。但是，把脸蒙起来，披上披风，才可以出去。”
我没意见，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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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冬天降临于我们这世界了。
初步入冬天，还未下雪。下初雪得那天，是我和罄狱在后花园散步的时候。
我到老都还记得，那天下雪的情景。
我原是低着头捏着罄狱手指发呆的，当雪花如同鹅毛轻轻飘落在我肩上之时，我先是一傻，一回过神来，抬头一望，欢悦得手舞足蹈，惹得罄狱忍不住取笑我。
“就这么高兴？”
“当然，我长这么大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雪…”我抱着他腰，“狱…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我停了停，说：“你每天都要陪我看雪啊。”
他说：“好。以后，每一年的冬天，我都陪你等初雪，陪你看冬天是如何把我们家的屋顶、大地、花草树木覆满雪。也给你雕一尊尊的冰雕，晚上再给你点上蜡烛，你肯定会喜欢。”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过了几年后就做不到了。”
“不会。”
我们相拥着，无声地眺望，这场初雪。
此时的我并不知，和自己心爱的人等到初雪，代表了什么。所以即使之后我们分开了，在某一天，亦终究会重新相遇、相守。
第二天，我特地起了个大早就为了看雪已积了多厚。
我缩在罄狱怀里，屏住呼吸。厚厚一层的枫叶与花瓣之上，是晶莹洁白的白雪。金红莹白相间，原来是这般的摄人心魄。
我大大力的吸气，接着缓缓吐气，一圈一圈的白雾从我嘴边缓缓散开。
我笑着对他说：“你看，我在抽烟啊。”
他一脸不解，“抽烟？”
我皱皱鼻子对他说：“就是我在抽烟草的意思。”
“胡闹。”说完，低头狠狠吻住我，以示惩罚我的胡言乱语。
迎来了冬天，代表我们也正在踏往迎接新年的路上。
在这里，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浓厚的准备迎接新年的气息、气氛，还有规矩。在这里过年，我才知道哪天是扫除日，哪天要推磨做豆腐、哪天杀猪割年肉、哪天杀鸡和置办春节所需的物品、哪天要题写桃符、哪天要上供请祖，等等。
我会知道这些，除了一部分是罄狱告诉我，更多的还是府里的大娘告诉我的。
虽然一开始他们对于我好似完全不知道这些习俗而一脸诧异，可也还是好脾气地一一数给我知道。说到府里工作的人，一开始他们同我说话还会战战兢兢的，也不怎么敢抬头。
但随着日子一久，那些拘谨、距离，也慢慢冰消瓦解。
这个新年，我第一次在罄狱的陪同下过上派红包给人的隐。在我家里，只有结婚了的人，才可以包红包给人，还没结婚的都可以继续领到红包。
亲手把红包一个个的放在他们手上，看着他们每个人拿到红包而笑得合不拢嘴，真的比自己收到红包还要兴奋、满足。
春天，百花齐放的季节。
“公主架到！”
尖细、奇怪的嗓音打破了一向宁静温馨的将军府。
还未靠近大厅，我就已在不远处看到差不多有几十个人占满了大厅、和大厅外的地方。
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我在丫环的搀扶下对她行礼之时，被下了一个下马威。
“起来吧。”
我直挺挺的站着，迎接公主的打量眼神。
“你就是罄大将军的夫人？”
“是。”别说你不知道啊，我才不相信。
她不带一丝温度的笑，“最近，本公主会在罄大将军府上叨扰一段时日了。”
我一阵错愕，“为什么？”
她的笑容愈加趋向冰冷，“这话是你该问的？”
我也回她一个冰冷笑容，“这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问了？”
“大胆！区区一个刁妇，胆敢在公主跟前放肆，信不信随时可以把你拉下去打个几十板！”
我很想晕倒，这场景好俗气。
原本我还以为那尖细奇怪的嗓音是属于太监的，怎想却是属于一个宫女的声音。我真的好想给那宫女喝上几天的菊花茶，我讨厌她声音，我更加讨厌她说我刁妇。
我握住我身边丫环的手，制止住她，不让她说话。
“你只不过是个宫女，何来的权利可以说我是个刁妇？论身份，是你大还是我这个将军夫人大？嗯？”
“你……”
“六儿，不得无礼。”此时公主的声音才姗姗来迟地响起。
“将军夫人是吧？别见怪，她只是看不得别人对本公主无礼罢了。”
讽刺我是吧？这番话是在影射我无礼了？宫殿又不是在外地，就在这城里，为什么要来这里住？
“公主要留在这里，我还得和我丈夫说一声，我……”
“狱哥哥会答应的，本公主与他是青梅竹马。”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掩脸。
我愣在那里。这是话中有话吗？
旁晚，罄狱一回来，就给我带上不好的消息回来了。
“鸾清，公主就要麻烦你了，她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
我递给他茶杯的动作顿了顿，“…好。可是，我不怎么擅长这种事情。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宫殿又没有离这里太远…”
“按照你平时那样就可以了，别害怕。若罄翳还未嫁出去，我也不会让你去多陪公主，这段日子要麻烦娘子你了。”他圈住我让我坐在他腿上，“那公主从小偶尔就会来这里住上一段日子，今早皇上同我说起这件事之时，我拒绝了，可皇上却态度强硬的要公主来这里。”他把我抱得紧一些，说：“奇怪，怎么皇上这次的反应是如此？”
那皇上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居心不良，“她说她与你是青梅竹马，你们的感情很好吗？”
“好？怎么可能，我只当她是公主，一直以来都以君臣之礼相待。”
“真的？”
“当然。”
“那…她会在这里待多久？”
“不定，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个月也有。”
“这么久？这里很好玩吗？”
罄狱忍不住失笑，“这里不好玩吗？嗯？”
我也忍不住咧开嘴，说：“这怎么一样，我喜欢这里是因为有你啊，还有这里是我家，哪有什么好玩不好玩的啊。”我犹豫地说：“公主是不是喜欢你？”
他微眯眼斜我一眼，“尽胡思乱想。来，我教你想些有意义的事。”
我瞪他，“比如？”
“比如这。”
接着，好长的时间，我再也没心思、也没力气去想其它事，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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