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十六、忍无可忍(1 / 1)
冷澈随后加强了药力,三天不到就可以下床起身了,虽然还不能站立太长时间,但终于可以不用整天趴在床上了,冷澈高兴透了,王府里的药材就是好啊!
荻骥好整以暇的倚着拱门,看着一袭绿衣的冷澈在院子里练剑,她练得太认真,都没有发现他。
一刻钟后,冷澈收剑,在床上趴了差不多半个月,体力有些不如从前了,胸口起伏不定,有些微喘,正要喝口茶水,便听到了浑厚低沉的声音:“累了吗?”
冷澈回头,看到荻骥露出一抹笑容,像是已经习惯他的到来:“你功夫真好,我都没有感觉到你的气息。”
“是你练得太出神了。”荻骥宠溺的一笑,把石桌上的茶杯递给冷澈。
冷澈自然的接过来,喝毕问道:“你这么快就下朝了?”
荻骥微微点头:“刚好今日裁缝来了,带你去做几套衣服。”多做几套女装,荻骥心想。说着便要牵着冷澈,只见冷澈手轻轻一晃,荻骥紧跟着手一摆,柔夷便握住手中,想逃,没那么容易,荻骥嘴角泛起笑意:“我功夫比你好。”借用了刚才冷澈的话。冷澈羞赧摇头,跟着荻骥走出溯玉阁。
走到一处院楼,只见牌匾上写着“衡雩楼”,从院门望进去,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蜿蜒曲折的重廊被假山隔断,泉水流淌,更显曲径通幽。冷澈在院门处停下,油然赞叹:“这是谁住的院楼?”
荻骥随即也停下脚步:“我的住处。”眼神在问怎么了?
冷澈浅浅一笑:“真是个风水宝地。建造之人不仅技艺精湛,还熟知奇门遁甲,这里不仅催财旺势,趋吉避凶,而且……竟似还荫佑子孙。”虽然她只是对奇门遁甲只学了些皮毛,但也看得出这院楼的不寻常之处,心里很是佩服布阵之人。
“那……”荻骥唇一勾,眼里尽是挑逗,“你住进来可好?”
“胡闹!”冷澈啐道,却看见赵毅领着一个方心曲领的人走过来,便知是朝中官员,在荻骥看向赵毅同时手心轻滑出大掌,身子稍微往后退了一些。
“爷,吕大人说有事找你……”赵毅稍微低腰说道。
还未等荻骥开口,吕大人就说:“王爷,下官……”便被荻骥打断,“吕大人,若是公事请等明日上朝再议。”
吕大人看着荻骥,眼光瞟向他身后的女子,再想起女儿之前的话,心中似乎明白几分,扯出一丝笑容:“是私事。这位姑娘是?”
正当荻骥张口想要回答之际,冷澈急忙说道:“冷坚长女冷澈,见过吕大人。”便作了一个福。
果然没有猜错,吕大人脸上的笑容越加诡异:“王爷,昨天下官提的结亲之事?”
忽然身后人儿颤动了一下,眼角余光发现鹅蛋脸倏地变得苍白,呆愕数秒便匆忙低头垂首,荻骥面无表情的回答:“不是三天内回复吗?吕大人请勿着急。”
说话间冷澈已用内力平整了心中起伏,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笑,原本心中还有些希冀,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萌想间吕大人已经告辞。
荻骥走了几步见冷澈没有跟上,还在原地,转头问道:“怎么了?”
冷澈抬头抱以清艳一笑:“没事!”不再动摇心里的决心,尽管心会痛……
荻骥咧嘴一笑,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她是在吃醋吗?
任由裁缝摆布量好了尺寸,心不在焉的由荻骥选了布料颜色。回到溯玉阁,吃完午膳,冷澈起身想要到院子里透透气,自从见了吕大人之后胸口便堵了一口气,冷澈不由得扯出一丝假笑,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你不舒服?”荻骥放下箸子,略微皱眉,她吃得很少,很快,“不喝药了吗?”
冷澈摇头,摆脱心中不快:“等会喝景儿煎的药。”看着桌上的药碗,柳眉蹙紧,“王爷……”又欲言又止。
荻骥浓眉一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晚膳可否在膳厅吃?”
荻骥点头,虽然她还嫁入王府,不过他不在乎这些礼数。
小嘴轻笑:“请吕小姐一起,可否?”
“为什么?”荻骥不解,虽然上次的手指印她不愿意说,但是他后面还是让赵毅去查了,当天只有吕姑娘去过溯玉阁,却没有确凿证据,便下了命令溯玉阁禁止访客,闲杂人等也不得随意出入,她这是为何?
读出了荻骥的心思,冷澈嘴角微冷:“你不是说我以后是这里的主子吗?我今晚就做一回主子。”虽然她向来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对一些不公平也是一笑而过,但她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惹怒了她,她也是会发威的!
“就依你说的办。”坚毅嘴角露出一抹玩味,虽然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她的为人他还是很清楚的,他就等着看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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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厅里的仆人们全都专心致志的忙着,晚膳摆上了柚木餐桌,荻骥和冷澈坐下,用毛巾擦着手。冷澈抿着茶,静候着吕小姐。
迈进门槛的裙摆在一瞬间停住,本是笑意盈盈的吕姑娘,看见荻骥身旁的冷澈,脸一僵,本来很高兴骥王爷邀请她共享晚膳,这意义可是不一般的,不是王府的人是不能在膳厅吃饭的,为此她换上了粉白罗裙,特意化了好久的妆,哪知一进门便看到了冷澈,高兴的火焰随即被浇灭,心中升起丝丝恼怒火焰,但是随即又换上笑脸:“王爷,我来迟了……”
“吕小姐请坐。”荻骥礼貌一笑。
待吕姑娘坐好,三人便开始用膳。
看到吕姑娘的脸色变化,冷澈心里冷冷一笑,脸上却笑意融融:“王爷,吕小姐今个是不是特别漂亮?”看得出她今天特意妆扮了。
荻骥尴尬点头,他都未细致观察,怎么牵扯到他了?
这一顿饭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着,快要结束时,冷澈漫不经心的吩咐:“赵管家,麻烦让药房煎药的绿玉把药送到膳厅。”
吕姑娘的身子稍微一怔,随即又埋头继续夹菜。这细微动作却让冷澈看在眼里,抿茶的嘴角隐者一抹笑意,发现荻骥正看在她,眼里含着笑意告诉他等着看好戏吧,不过可能他会有些不高兴,毕竟王府里的仆人犯了错……
赵毅便吩咐下去,片刻一个约摸十四岁左右的小姑娘端着药盘走进了膳厅,赵毅正要接过药盘,只见冷澈食指轻轻一顶,手里的一双筷箸便分着飞向小姑娘,直直打到她的双膝,小姑娘随即“哎呀”一声跪在了地上,药却只洒了一点点,厅里的所有人都被这突然情况都愣住了,当然也包括荻骥。
冷澈莞尔,看着不解的荻骥问道:“王爷,我刚才的功夫怎么样?”见到荻骥点头,又漫不经心的说道,“绿玉,把药端过来。”同时笑着看向吕姑娘:“吕小姐,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功夫很好?”她不是好听说吗?看看她都听说了什么有用的?
吕姑娘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摇头,细汗微微冒出,那天如果她的手不被绑着……
待绿玉走进,有些埋怨的正要把药碗端起时,冷澈制止了:“吕小姐有没有听说过我医术也很好?”
吕姑娘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冷汗涌上,还是摇头。她让绿玉送药过来,她已经一惊;她打向绿玉,她已是冒汗;她还说她懂得医术,难道被她发现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冷澈不经意说着,对着小姑娘,“绿玉,把药喝了。”
小姑娘此时已是双腿打颤,有些不利落的回道:“这是冷小姐的药,奴婢不敢喝……”
“哦?”冷澈凤眼微眯,淡淡问道,“是不敢喝,还是怕喝了这药会不孕啊?”厅内的人再次愣住。
“啊!”像是被逼得无路可退,绿玉吓得手中一抖,餐盘掉落下来,冷澈眼疾手快接住餐盘放到桌上,绿玉双脚无力,全身发软,跪倒在地,略带哭腔:“王爷饶命……”
不孕?荻骥皱起眉头,声音里有着不悦:“这是怎么回事?”
冷澈对着荻骥微微一笑:“这药送了三天了,一闻便知道放了麝香。这三天我都是把这药倒掉,让景儿再亲自煎药。”这吕姑娘也太没心思了,麝香是在房事之后用的,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还用不着这样的药,吕姑娘估计是妒火冲天了,不由得为她感到悲哀。
荻骥忽然明白了一切,之前被打却不肯说;如今被换药,小小的女婢是没有办法得到麝香的,除非……隐者一丝怒火,竟然敢在他的王府里胡作非为:“你看着处理吧。”
“这是王爷府内的事,请王爷处理。”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她只负责揭露事实,已经达到她想要的目的,这个吕小姐不敢再胡作非为了吧,其余的她一概不管。
“赵毅。”荻骥叫道。
“是。”一旁的赵毅赶紧向前,收到主子示意,便大声念道:“王府家规第三十条,仆婢有故意陷害他人者,杖二十,罚三月饷银,永逐出府!”
“冷小姐饶命!王爷饶命!”绿玉双眼含泪,指向向吕姑娘,“都是她让小的做的!”
吕姑娘脸上霎时一阵红一阵白,桌下的手指揪紧了粉红白裙,眼里有着失败的恼意,却紧咬口风:“胡说!”没有人看到她给的麝香,即使看到她也不能承认,她知道这样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但是即便这样她也知道她要进入王府已是比登天还难……
冷澈对于她说出主谋不予置否,也置之不理,转而说道,“王爷,我先告退。”说着便带着幻景离去,不再理会膳厅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