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1）

只见来人上身穿着件皂黄色T恤，下身是一件破了洞的牛仔裤，颇有点朋克风。高高的额盖骨凸起来，淡淡的弯月眉，一双小的不能再小的眼睛，机灵的打着转。干瘪的两腮凹陷下去，趁着不大的鼻子和一张小嘴。归结起来，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哪里都瘦都小，像是小时候家里穷饿的。

来者瘦弱的身影藏匿在人流里并不显眼。眼尖的老板娘还是一眼逮了个正着。对着男人喊“你要跟他说啊。”

男人应着，愁上眉梢。老实说，男人对虎子还是很喜欢地。一个大专生放下面子，跑到自己这里打零工。在年轻孩子中，也算是个能吃苦哩的了。更重要的是，自虎子来了。男人对着菜市场的熟人们，可是有的吹嘘了。这个时代，大学生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在这个菜场里有大学生的伙计。某种程度上，虎子能满足男人一部分的虚荣心。然而，虚荣心不能当饭吃，况且所有的小老板都是精打细算的高手。处于管理者的地位，多少都会刻薄的要求员工，哪怕克扣不出一点的油水。而此时老板娘就扮演着这样的角色。当然，老板也可算此中高手，只因那浅末的虚荣心蒙蔽了双眼。

“婶。”

“哦，虎子来了。”老板娘谦和的回应着。

“叔。”

“来了，虎子。赶紧收拾干净桌子，一会就上来人哩。”

“哦，知道哩。”

虎子有点内向，并不善于交际。简单的打过招呼后，就跟着老板一家忙碌起来。

华灯初上，暑气也降了不少。不安于斗室中憋屈的人们，三五成群的游荡于街上，似乎想在着酷暑中，寻觅一份属于自然的凉爽。妇人们也开始了下班的忙碌，忙碌着穿梭在菜市场里，为着全家的晚餐。于是，菜场又如同以往般人声鼎沸。

烤串的摊子，此刻也忙碌起来。凉棚下，已经有两个桌子坐上了人。靠左边的是一对青年男女，可能是不愿在这酷暑天开火，所以来这里点了30支羊肉串，两个烤鸡脖，4个馒头片，外加两杯500ML的扎啤。靠着棚户的最里边，坐着四个大肚便便的男人，年纪都在四十开外。他们点的是30块钱的花肉烤串，30块钱的瘦肉烤串，外带着一大杯扎啤，一大杯大概是五倍500ML的样子。

虎子站在凉棚外的炉子后边，手握着一堆的铁钎子，上下的翻腾着。女人则献媚的和几个大老爷们打趣起来，说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话。总结起来无非就是赚钱、物价之类的。而男人则把一个大盆里穿好的肉串放进了冰柜里。

虎子烤好了手里的肉串，用一个雪花铁的做的托盘盛了，放到小情侣的桌上。

这时，又有五个穿着西服摸样的人走到凉棚里，坐了下来，老板娘飞快的跑过来，询问着他们吃什么。虎子斜眼看了一眼五个人中三个妩媚的女生，又专心的烤起肉来。很快，虎子手里的肉熟了，同样用托盘装了放在五个大老爷们的桌上。凉棚里又接二连三的来个几波人，狭窄的凉棚显得局促起来。虎子的旁边男人也拿起肉串烤着，两个人汗如雨下。老板娘则在狭窄的空间里穿梭，招待着每桌的客人。

皓月高挂当空时，菜市场开始人头凋零。小老板们都收拾起摊位，从市场回家。路过烤串摊时，很多人都带上几串回家哄孩子去。也有几个菜摊子的老板，可能是尚未娶妻，或者离异的吧。悠闲坐在凉棚里，谈着天，喝着扎啤。他们也是这凉棚里唯一剩下的客人。

虎子还在拿着肉串烘烤着，后背的T恤紧紧的贴在身上，没被汗水浸透的地方，成了一个倒着的大写英文字母U。老板娘已经开始收摊，老板则和男人们坐在一起，吃着肉串吹嘘着。偶尔，男人们还戏谑虎子，说大学生怎么干这活，应该做在办公室里享福之类。虎子一概不加理会，也不答话。仿佛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