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拥抱（1 / 1）

秦柯不知道为什么要等过了今天，许灼华才会跟他说她的事情。但这一天过得很快，他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偏偏江以彤又约他吃饭。

既然之前答应过，秦柯当然不会食言。他依约到了江以彤预订的这家日式料理店，对方已经坐下，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

基于绅士风度，他抱歉：“久等了。”

“我也是刚到，没等两分钟。”江以彤翻开菜单，仔仔细细的看过去：“吃点什么？三文鱼寿司？乌冬面？”

“可以。”

江以彤嫣然一笑：“秦柯，现在不是在公司，你怎么好像批阅文件一样？如果你觉得不错，我们就多点几道。你要是认为不怎么样，我们也可以换一家。”

“这边挺好。”

“那我继续点单了。”她垂下脸，认真的翻阅每一页，精挑细选出几道精致的料理。“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吃饭，我几乎都忘了你的口味和喜好。”

秦柯沉默以对。

江以彤直直盯着他看，却没在他的眼里探到任何东西：“秦柯，你真的什么话都不想跟我说吗？”

“你和灼华说过什么？”

江以彤霎时愣住，她讷讷的望着秦柯，眼底全是诧异。她用了好一会儿，才平息心底的惊讶，笑说：“你以为我跟她说过什么？让她离开你，永远不要再回来？秦柯，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她心里清楚，这次见面或许是最后一次。但她没想过再争取，秦柯的态度早已明了，她不必再自取其辱。她只是想，坐在对面的这个人毕竟是她偷偷爱了十多年的人，她想好好跟他告别。

可事实却是，除了工作，他和她之间只能谈论许灼华，而且是凌驾于对她的侮辱之上。

但秦柯否决的果断，“你不是。”他说：“但是，四年前你和她见过面，你能跟我保证，你跟灼华真的什么都没说？”

她垂下眼睑，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时候，她被突如其来的嫉妒摧毁了理智。她在他身边十多年，看着他经历失去父亲和妹妹的沉痛，看着他独自支撑起整个秦氏并日益扩大。她一直在他身边，默默无言的陪着他。他所经历的痛苦与成功，她都看在眼里，她一样都没落下，她以为她会是站在他身边唯一的人。

他从秦氏总部抽身到鄯城，她以为那是暂时的。可谁想到，短短几个月他就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百天的女人出头。而许灼华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几乎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她。

但她很害怕，所以她匆匆赶来鄯城，来到他的身边。可是她看到的却只有他对许灼华的用心和维护。

她嫉妒，她嫉妒的发狂！

所以，当那天下午在咖啡厅里看见许灼华时，她靠着满心龌龊的嫉妒走进去，落落大方地坐在她对面，说了一些她本不想说的话。可她没想到，许灼华居然因此消失。

那首歌的歌词说得很对，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你以为我会说什么？我能说什么。”江以彤自嘲的笑着，“我只是和许小姐说，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所以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聊一聊。我没想过许小姐会因为这样一句话就离开，我很抱歉。”

秦柯目光一沉，四年前的当天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回到脑海中。

那天许灼华是有点不对劲，他有过怀疑，但因为她对他惯有的清冷和疏离而放弃怀疑。现在想来，她那不是冷漠，而是绝望。

“以彤，谢谢你告诉我。”秦柯轻笑，“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等等，秦柯。我们之间除了许灼华，真的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吗？”她蹙眉：“秦柯，你对我真的从来没有过心思？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可以。”

秦柯几乎没有犹豫：“我很抱歉。”

江以彤倏地笑起来，是自讽，也是释怀：“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许小姐。但今天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拥抱？”

她说着，越过桌椅，笑盈盈的张开手臂，走到秦柯的跟前。

时间已经很晚，天色越来越暗沉，宽敞的街道车水马龙，路灯也渐次点亮，暖黄的灯光洒了一地斑驳的光影，也照亮了车里的每一个人。

黝黑的眼眸在那一瞬变得透亮，能够看清最黑最暗的地方。

而那里有最好看的灯光，就像一束阳光，缓缓地洒下来，落在两个人的肩上，宛如镀了一层流光，成了这世间最好看又最刺眼的画。

“灼华？”

顾笑深轻轻喊了她一句，许灼华回过神，放空的眼眸没有视线焦点，她沉默了会儿，才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