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保持距离（更新啦）（1 / 1）
“但……”
“咱也不求初一能中个状元榜眼什么的，只是让他增长些见识罢了。”省得再出现刚才“暖被窝”的惊人话语。
莫扶柳定定看了他半晌，安亦琛竟被他看得颇为心虚。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听你的吧。”莫扶柳语气淡然道。
安亦琛这才松了口气。
为了遏制他对死小子那些不正常的想法，他应该多于莫扶柳亲近些才是，可是死小子就在莫府，他要想与莫扶柳亲近，免不了要与他碰面，所以他只能把死小子支开。
让他去国子监，应该是个很光明正大的理由吧。
安亦琛在沉思，而莫扶柳则看着他若有所思。
初一被安亦琛送进了国子监，他打探过，现在国子监的太傅已经不是他当初入学时的那个了，但是好在脾气好有耐性，相信会好好照顾死小子的。
死小子不在了，安亦琛就踏踏实实地勾搭莫扶柳了。
死小子在国子监学习，每天辰时出门，傍晚下学，晚饭之前回来，安亦琛就每天辰时之后来，吃晚饭之前离开。
这么过去了半个多月，安亦琛竟一面也没死小子遇着，半夜他爬到房顶上看过，死小子没来过，房顶上的被子什么的也不在了。
堂堂扶柳公子名扬江南，才智谋略自然是人世顶尖的，扬州百花楼的事对于安亦琛而言虽然是个大契机，可是安亦琛却不能直接出面，那样反而会惹得皇上怀疑，所以既要让跃亲王露出马脚来，又要让他这个马脚露得不动声色，却是极为为难。
辛亏有莫扶柳。
扬州地处江南一带，满是莫扶柳公子的耳目，百花楼的火药武器不在少数，所以跃亲王只能分批运往魏国，在运到第四批的时候，跃亲王以为天衣无缝，不会有人发现从而放松警惕的时候，正是他们的好时机。
书房内，莫扶柳将他筹谋好的计划说与安亦琛听。
安亦琛听完大为惊喜，“小泊果然聪明，让你手下的耳目假装绿林，在跃亲王和魏国人交接时撞破他们的勾当，这时想瞒也瞒不住了！”
莫扶柳点头，“捉贼就要拿脏，只有现场抓住他们才无从辩解，再说跃亲王已经运了四批武器火药去了魏国，此时肯定已放松了警惕，正方便我们下手。”
“小泊，你比以前更聪明了。”安亦琛的语气温柔而赞许。
莫扶柳谦逊地轻笑，拍了拍他的手背。
安亦琛却一僵，下意识想把手收回来，可是只是下意识而已，理智却在这之前制止了他，让他没有收回手。
可是只是这样轻微的举动，也定然瞒不过扶柳公子。
莫扶柳低了低眼睛，把手收了回来，“用膳时间到了，去吃饭吧，你已经许久未曾在我这用膳了。”
安亦琛抬头看了看窗外，还真已经到傍晚了。
安亦琛蹭一下地站了起来，一脸的慌乱，“那个，我不在这吃了，秋婶肯定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我还是回去吃吧。”
莫扶柳没有说话，未答应也未拒绝，只是眉头微皱，眼神，很淡漠。
半晌，他微笑，“随你。”
今个他走得晚了，莫扶柳送他出门，正撞上刚从国子监回来的死小子。
入了学到底消停多了，以前死小子无论去哪，要不用轻功，要不骑马，从来没有消停地坐过马车，这回居然老老实实地一路坐回来了。
他从马车上下来，看到正好出门来的莫扶柳和安亦琛。
他先是愣了下，然后乖乖地从马车上缓步走下来，对着两人微微拱手作揖，“初一见过公子，王爷。”
他的礼数周全，行礼规范，他的表情太过乖巧，乖巧得跟一般孩子无异。
这几日是越来越冷了，冻得安亦琛好像脑浆都结冰了，都忘了叫初一免礼。
“初一真是越来越乖了，起来吧。”莫扶柳微笑着对初一抬了抬手。
初一这才直起身来，他看到安亦琛还愣在门口，在这萧瑟冷风中只穿了件普通锦衣，连件狐裘都没穿。
初一突然伸手，把身上的大衣解了下来，给安亦琛披了上。
安亦琛这才反应过来，几乎是潜意识地伸手将初一推开了来。
气氛一下子很是尴尬。
安亦琛担忧地看向初一，就怕他想多，然而他和莫扶柳的表情都很沉重，相反初一却好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乖乖地搁那站着。
“你们都愣着干嘛呢？”鸢鸢剥着橘子从边上经过，看到他们在这傻站着，忍不住好奇地凑上来。
谁都没搭理她。
鸢鸢耸耸肩，他们搭不搭理自个完全无所谓，又剥了一瓣橘子丢进嘴里。
“初一，给。”她手里还有一个没剥开的橘子，她递给初一。
初一看了看她手里的橘子，想了想，左手作势要抬，顿了顿，又把右手伸了出去接过橘子。
他刚拿着橘子，手腕就被人抓住。
“你这手怎么回事？”安亦琛恶狠狠地问。
初一的手因为常年习武虽然算不上细致，但是还是修长好看的，这会儿手都肿成熊掌了，手心红肿得跟个红馒头似的。
初一忙着把手缩了回来藏到身后，跑进府里去了。
安亦琛刚想去追，可是看到莫扶柳还站在这里，只能作罢。
安亦琛依旧每天辰时之后来莫府，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天，只是却不是傍晚之前离开，而是等到死小子回来之后才走。
他惦记着死小子手上的伤，可是死小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一见着他就跑，这几天偏偏莫扶柳又跟他寸步不离，让他想追上去看看都不行。
晃过几眼，他明明看到死小子手上的伤不但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之前是像个红馒头，这回是真变成红馒头了。
他就纳闷了，就死小子那武功，谁敢打他啊，不过想想也不无可能啊，他之前跟死小子规定过，除非有人骂他是“傻子”，否则就算有人打他也不许还手。
莫非是真的有人欺负他？
安亦琛琢磨了一宿，第二天就是顶着俩黑眼圈起床的，不过今个他不打算去莫府，而是打算去趟国子监。
打从他第一次上过战场之后，后来柳苏泊中举官封大学士，他就再没去过国子监了。
他是自个来的，一个随从都没带，他前两天刚病发过，今儿体力还勉强有些，所以他是翻墙进来的，没有惊动守卫，悄声地趴在窗户外边看。
国子监里面的人不算多，只有皇上的皇子公主们，还有几个算得上是宠臣的儿子，最大的十六七岁，最小的才四五岁。
安亦琛嘴角直抽抽，这年龄差距这么大，也不知道太傅怎么统一功课。
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死小子在哪，不过他倒是找着了个新鲜人，他们家老十三！
就老十三那性格，让他在国子监读书，还不如让他去净房帮着太监刷马桶。
因为他还真去过。
可是在那一排排课桌的最后一排，老十三就乖乖地坐在那，手托着下巴，专注地看着他旁边的位置。
哟，他们家老十三知道认真听课了。
不对啊，太傅在前边讲课呢，他怎么看旁边啊？
安亦琛这个角度，看不到老十三在看什么，他换了个窗户，接着看。
他终于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原来老十三看的方向就是死小子在的方向，就在老十三旁边的位置，乖巧地——趴着睡觉。
他刚趴上窗户，就看到死小子动了下，难道自己吵醒他了？
他看到死小子就动了一下，然后吧嗒嘴继续睡。
太傅手里拿着课本慢悠悠地在教室里转圈，“我刚才教过大家背诵的诗文相信大家已经会背了吧，现在，我要叫起一个同学来检查一下。”
所有同学除了老十三之外全都正襟坐好，乖乖等着点名。
“初一，你站起来。”太傅冷森森地说道。
死小子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初一！”太傅怒吼。
还是没人搭理他。
老十三看到太傅快炸毛了，忙着瞧瞧推了推死小子的胳膊。
初一这才慢吞吞地睁眼，沉甸甸的眼皮先是懵懂地看了眼老十三，这才把脑袋慢吞吞地转向太傅。
“初一，给我站起来！”太傅又是一声怒喝。
初一乖巧地站起来，温良无害地瞅着他。
“初一啊，我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老师刚才教的课文你肯定早就会背了吧，背来听听。”太傅冷笑道。
初一纳闷地看了老十三一眼，老十三对他摊摊手，刚才光顾着欣赏死小子睡觉的美色了，压根没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