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圣诞番外（1 / 1）
冬天真冷啊。李然觉得有点哀怨，才出门就被迎面吹来的冷风中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等了一阵才见到林杰的车，他赶紧坐进车里，顿时就觉得安适了不少。
“然哥，大冷天的你让我来接你，我居然还来了。你不应该想想给我什么回报吗？”
“嗯…教授上次说要交一个什么软件来着…”
“得得得，我闭嘴，拿人手短。”林杰不满地回过头。
李然顿时觉得心里舒服了好多，他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朋友圈，看见有人发了张图片，是晶莹的白雪里亮着鲜艳的圣诞红，明暖的光线色调非常意境。快要圣诞节了吗？……唔，好像是的，说起来，都已经到12月下旬了吧。唉，没有她在，好像日子都慢了不少。嗯，不过这样看来，圣诞节元旦节什么的他都可以自己清清闲闲地过。
“然哥，过几天，圣诞节晚会，一起去啊。”
“不去。”她不在能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和她视频聊天呢，话说她那里应该很热闹吧。
悠闲了几天。李然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透过玻璃看外面繁华晴美的流光夜景，握着手机刷朋友圈。今天是平安夜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刷新朋友圈，看到忽然跳出的一条状态：“所有不以下雪为目的的降温都是耍流氓！” 他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觉得这虽然是个旧的段子，用在这里却还是很贴切有趣。是张沁刚刚发的。接着还有几条宋昊杨毅的微信，唯独没有她。李然顿时有点失落，这人过节也不会主动联系我的吗？略一思索，便点开陈令仪的主页，给她发了条过去。“你在哪儿？”没打算她回得多快，却不想陈令仪回得很快，“做课题。” “好辛苦过节也不放假嘛。”
“对啊，不说了不说了，我忙去了。”
李然觉得还是挺失落的，毕竟女朋友不在，哪有过节的气氛啊。
圣诞节傍晚，李然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在街上晃悠，先打了一通简洁明了的电话：“不去了，好冷。” 也不等对方说话，径直挂上电话，然后把手机丢进宽大的大衣口袋里，把手放进口袋，整个人冷得缩到一起。
街边橱窗透出明暖琳琅的节日氛围，到处是精美的饰品礼物的陈列。随处可见的圣诞老人的憨慈笑脸红彤彤地招呼着行人，不远处传来的颂歌声音飘荡在风中。李然沿着这条在节日夜晚里灯火通明有如童话的街道走了一阵，心里觉得欢快温暖，身上也不那么冷了。发了很久的呆，他听见熟悉的铃声，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响了好久。
“喂！”李然难压惊喜，陈令仪好久没联系他了。
“李然。
“嗯，你在哪儿？”李然感觉她那边有点喧闹，就像是自己身边的街道。
“你想我吗？”
“想。”
“有多想？”
“很想很想。”
“那就大声说。”
“陈令仪，我想你。”
“笨蛋，转身。”李然转身就看见陈令仪含笑看着他。 “我好想你。”李然一把抱住陈令仪，“MerryChristmas.” “Thesametoyou.”两人拥抱了一会儿，李然才松开陈令仪，这时他才发现陈令仪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粗格毛衣，露出米白的衬衫领子，长头发柔软地搭垂在背，纤细的身材裹在风衣下面，清丽自然地融在暮色里。
“你是特意回来陪我过节的？”他说着想了想。
“当然啊，你高兴吗？”陈令仪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拆开了取出条绒线织的围巾。李然吓了一跳：“送我的？”他接过来，低头端详这围巾，发现线网排列并不十分规整，却也不粗糙，相反，摸起来柔软舒服，好像是手工织就的样子。陈令仪默默地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前段时间闲着和她们学了织毛衣，知道这事的人有好多都向我剥削织围脖劳动力……哈，想到圣诞节要送礼物，就挑了条自己织的送你。你不介意吧？” ……其实陈令仪没有说，她织了多好，但只挑了最好看的一条来做正式礼物。 “怎么会！”李然的脸上犹带有几分惊讶的神色，但是已经染上了温暖笑意，“非常惊喜，谢谢你。不过，你送了我礼物，我却还没准备给你的圣诞礼物……因为我不知道你回来。”有点困惑和烦恼，他顺手慢吞吞地把围巾绕到脖子上，摸过了周身口袋，仔细地思量了一番，从脖子取下项链，挂到了陈令仪的脖子上。 “……它跟着我很多年，算是我的护身符，本来也打算抽个日子送给你，也许今天就是这样的日子。令仪，我很高兴你今天回来陪我过圣诞。”
陈令仪低头看这枚挂在自己胸前项链，再对上李然仿佛目栖晨星的一个明亮眼神，忍不住笑了。
“好了，别站在街上了。走吧，找个地方暖和一下。”他迈开腿，侧头看着她赶上来和他并肩而行。陈令仪也侧头，一边望旁边玻璃橱窗里的美好光线，一边望李然沐在光明里的侧面剪影。这场景好熟悉，无端让她想起几年前两人还没在一起，他送自己回家时也是这样的。他的样子还是和开始一样，是个清朗俊秀的少年啊，她微笑地想。
咖啡店里，陈令仪把放在桌子中间的那份圆圆的慕斯蛋糕拦腰切开来，分成两半。这样子好像有点好笑，陈令仪说自己不能放肆吃太多夜宵，会变胖。
李然笑着说，胖了我也要你。弄得陈令仪一阵脸红。竖直渐变的彩虹颜色在蛋糕的切口处分外明晰，细腻的质感喜人，散着柔和甜香。李然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垂眸抿着果汁的人，暗暗笑着摇了摇头，把一半推到她面前，一半放到自己面前。店里暖橙色的光线非常柔和，窗玻璃外却映进来节日夜晚的跳跃的绚丽光点。陈令仪的面容就掩在这动静交融的光影里，显得明净而昳丽无双。屋里弥漫着甜蜜的温暖的安宁的气味，一切趋于温柔静好。窗外却忽然开始飘雪了。有些骤然，又分外应景，恰巧赌气般地驳回了张沁在朋友圈里的那句吐槽。纷纷扬扬的细碎雪花轻盈地飞舞着，莹白干净，过滤掉空中过多的明亮灯光，反而让夜色看起来更清透温润了。一朵一朵小小的冰晶把原本织成一片的光芒点散成微妙的斑驳状态，投下影子，也折射出缤纷的晴彩，映在童话一样甜美的街上，映进空气柔暖平静的屋里。半空玲珑，好美的景。陈令仪凝视着这场忽起的冬雪，一时间有点晃神。半晌，她重新看向对面的李然，发现他也一样望着窗外不语。 “下雪了……真漂亮啊。”李然收回目光，向陈令仪笑道，“根本是因为你回来了，你不是说好久没看到下雪了吗？”
“听说情侣牵手在雪地里走，一不小心就会白头。”
李然轻轻起身，向陈令仪伸出手：“嗯，那就走吧。”
“去哪儿？”陈令仪把手递给他。
“一起白头。”
两个人走到门口，推开玻璃门站到屋檐底下。细雪就在前面纷纷地飘扬着，绵绵连连，触手可及。李然为她戴上围巾，却没有立刻迈步向前走，只转头看向身边抬眸望天的女孩子。她的侧颜迷蒙在晶莹雪景里，晕出一层清浅柔和的光彩。忽然有种莫名的感动浮上心头。 “圣诞节快乐。很快也要到新年了，新年快乐。”陈令仪忽然开口打破这静默。她喜欢的男孩子好像真的变了，虽然一样的优秀，一样的有光，但是他的身上多了为她建立的安全感。也难怪自己会那么喜欢他，她默默地想。 “好像也提早得太早了一点……咳，还是新年快乐。”李然知道陈令仪心里想什么，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雪飘到她的头发上，李然抬手为她捋去，雪在指间融成了小片的水，他也没去擦，却清晰地看见她温婉秀美的脸庞掩在微扬长发间，背景是缤纷的夜晚虹霓光芒，还有一场不期而遇的冬雪。这里是12月25日晚的H市。
确实，很快就又是新的一年。但是时光仍在绵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