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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开过来一个轿车,她想要伸手去拦,手臂却被林阳控制着,他也注意到了那辆车,猛地把她往进一拉,她的脚碰在马路牙子上,一下被绊的跪倒在地上,裸&露的膝盖磕在石子筑城的路牙子上,一股刺痛瞬间袭击她的大脑。
林阳一点也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拖着她上了台阶,车子也已经晃晃悠悠地驶过去,冯笛心里念着卓旗你怎么还不来,一边被林阳强硬地托起身,她站着,小腿因为疼痛和害怕不止地打颤,她努力平复着自己,“林阳,你别乱来,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我帮你的。”
“你要帮我,早干什么去了。”林阳愤怒地拖着她走了几步,又停下身,“我老婆孩子走了你才要帮我?”他忽然松开她,来回踱了几步。
冯笛思考着逃跑的可行性,突然在树林的小道上看见一个背书的学生,她一时高兴过头,抬脚就准备往那边跑,可谁知,刚抬步就被林阳发现,他拉住她的手臂,扯着她,冯笛看他憋红了眼,心知这人已经疯了,更加用力地去挣脱,谁知他猛一发力,拉着她一甩,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往后退去,退了几步,因为脚下不稳,一下子摔到了马路上。
林阳还准备过来拉她,这时候马路上总算驶来辆车,在校园里,车速本来就不高,看到马路中央有人,还按了按喇叭。
冯笛的腿,胳膊,都磕在马路上,她今天穿了露肩的连衣裙,此刻一边拉着裙角,一边虚弱地朝车挥着手,只祈求开车的人好心点,救救她。
还好林阳靠近的脚步疑惑了,还好她听见了刹车的声音,冯笛半支起身子,看见有人跑过来,林阳也窜进了路边的小树林,总算放下了心,但腿脚已经发软到无力。
“这怎么回事?”卓旗看到冯笛的样子,疑惑地看了看林阳逃走的方向,见她腿上被擦出一排排的伤口,浓眉一拧,二话不说地将她抱起来。
“喂,不用抱,只是磕了一下,不严重。”冯笛看见他瞬间放下来心,有些羞赧的捏着裙角,刚才的惊心动魄也被分散了。
“我怎么离开两步,你就负伤了?”卓旗很不满,心里有些愤怒,还有些刺痛,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放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将车子掉了个头,开往医务室的方向,“刚才那个人是谁?”
冯笛本想隐瞒,觉得这种事说出来未免有点丢人,但看见卓旗“你要瞒我就死定了”的表情,她抿了抿唇,将事情和盘托出。
“这世上怎么还有你这种傻逼?你那么圣母,怎么不去做第二个陈光标啊?”卓旗忿忿,这么傻逼还能遇到丧心病狂,也真是为难她了。
到了医务室,他又抱着她下车,冯笛嚷嚷着不用抱,卓旗冷着脸,“那你下来走啊。”这样说着,却还是一直抱着她。
冯笛早已羞红了脸,她今天穿了裙子欸,膝盖上的裙子欸,虽然有打底裤,但一抱就有走光的危险欸,他跟她横什么呀。
医生帮冯笛处理了外面的伤口,好几处都被石子划开了血肉,上药时疼得冯笛咬牙切齿,卓旗站在一边冷着脸旁观,也不说点什么安慰她,两眼盯着伤口,仿佛要把它看穿。
处理完伤口,冯笛觉得脚腕十分酸痛,让医生看了下,才发现右脚脚踝已经肿起来了,医生捏了几下,说:“这个要去拍片子,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医务室里设备不全,两人又辗转开车去医院,卓旗一路都冷着脸,“我早跟你说过,你那个同学看人眼神不正,不知道藏着什么鬼主意。”
冯笛倒是觉得这事跟那次碰见林阳时没多大关系,那时候他还没有被开除,生活也没有出现大危机,根本不会对她产生什么企图。
“你别妄自菲薄,他估计也是受了太大刺激。”
卓旗扣了下方向盘,侧头看她,眉头紧锁,“我没听错吧?你还在维护他?”
“我并不是维护他,我只是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冯笛抿了抿唇,她的心情也十分复杂,林阳伤害她确实可恶,她虽没有帮到他但也曾动过恻隐之心,怪只怪他自己走错路,但又一想,他也只是犯了个错误就毁了家庭,连带着毁了自己,又不忍生出点妇人之仁。
“可怜?”卓旗嗤之以鼻,“我看真正可怜的人是你吧?”他很生气,他很自责自己当时没有在她身边,他想让她有所警惕,但不知为何,话说出来,竟全是火药味,把那些关心都冲淡了。
冯笛心里被刺了一下,她瞪着卓旗,不到一秒又泄气看向窗外。
“你那同学要知道你这么仁慈,我想他一定会感动涕淋,悔过自新的。”卓旗语气讽刺,“一个可以称之为陌生人的同学这么帮他,我估计他会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欠他,都有义务去帮助他吧?”
冯笛皱了下眉,“你别阴阳怪气的,我受伤我活该行了吧?”
“你是活该。”卓旗忿忿不平,看见她垂下眼,咬着嘴唇的可怜样,又瞬间心软,“报警吧,他跟踪你到学校,是有计谋的,这是蓄意伤害。”
冯笛没说话。
“万一他再来找你呢?你不报警他就认定你是软柿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也没什么大事。”冯笛咬着嘴唇,她的膝盖和手臂上有些擦伤,脚可能扭了,都没什么大碍。细想想,刚才林阳挺疯狂的,但也挺不安无措的,他们都是安西人,为此再把事情闹大了就不好看了,她沉默了会,还是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卓旗简直要被她气死,“你饶人也得分什么人吧?你想想自己的安全吧,圣母。”
冯笛没有吭声,她越想越觉得应该息事宁人,孙季珊貌似跟林阳的母亲以前也是同事,前几年厂里的工人都搬进了新小区,如果两家再住一个小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有这事得多尴尬呀。
“你真是活该。”
卓旗气得牙痒痒,到了医院还是下车绕到副驾驶抱她下车,哪知冯笛已经开了车门,自己跌跌撞撞地下了车,他伸手要抱她,竟然被她用手隔开,“我自己能走。”
卓旗插着腰看她一拐一拐地挪着步子,真是恨不得回到车上一脚油门离开这个鬼地方,但他妈的怎么就是放不下心呢。他泄气地摸摸后脑勺,锁了车门就冲冲地走到她前面,进去门诊挂号。
冯笛此刻心里哼着周杰伦的蜗牛,一步一步挪着,别提有多倔强了。
医院里的护工阿姨看她行动不便,好心地扶她上了台阶,还问:“你脚崴了怎么一个人来医院呢?”
冯笛咬着牙一蹦一蹦地,“我一个人怎么不能来啊?一个人都不让看医生啊?”
“不是,你这孩子,还是单身吧?”护工阿姨不怪冯笛口气冲,平时见多了单身患者,她见怪不怪,就是挺可怜她的。
冯笛也在想,现如今,单身多可怕啊,去医院看病都要被鄙视。
刚准备回答护工的问题,卓旗就推着个轮椅朝她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张单子,轮椅在她面前转了一下,他说:“坐着吧,残疾人专用。”
冯笛瞪了他一眼,心里虽气愤他多管闲事,但也不好抹他面子,便不情不愿地往前挪了一下,刚坐下*身,就听到护工阿姨说:“有男朋友啊,赌气呢吧?年轻人赌什么气呀,你女朋友脚都崴了,你要多照顾照顾她的。”
卓旗明白这阿姨是误会了,但莫名觉得心情好像好了那么一丝。他抿抿唇,没有解释,说了句谢谢就推着冯笛上骨科诊室。冯笛可是赧红了脸,她本来想跟阿姨说她是单身来着,无奈卓旗很快就推着她走了……但他怎么也不解释一下,搞得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医生检查过后,确认她的脚只是崴了,做了固定,上了药,医生告诫三天内脚不能落地,冯笛寻思着还要上班,脚不能落地可有点耽误事,当下就问医生:“医院有卖拐杖的吗?”
医生狐疑地看了眼冯笛,一般女孩子哪有主动要拄拐杖的,他推了推眼镜:“你这时间短,不需要用拐杖,三天时间你刚学会怎样用拐杖,就已经可以落地走了。”
“可我要上班啊。”冯笛没想到美观的问题。
“上什么班呐,请几天假啊,要不要我开假条给你呀?”医生好心的问她,“再不行,还有你男朋友啊,让他接送你上下班啊。”
卓旗正靠在诊室门口的立柜前,双手环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自从给了她轮椅,便一句话再没有说过,如果不是医生提醒,她都要忘了他还在……是有些口是心非了,她一直强装着忘记他还在。
医生说了这些,她也不好再坚持,小声的嘟囔了一声:“他不是我男朋友……”
两人出了诊室,一直到停车坪,卓旗都没有跟冯笛说过一句话,安顿她上车以后,他又推着轮椅还回医院。冯笛本来还硬气地怪他多管闲事,还为被医院里人误会而感到羞涩与无措,他离开的这会,她已经开始惴惴不安,他不是真的打算不理她吧?虽然是她先开始别扭的……
等车子行上主干道,卓旗开口说了话,“冯笛,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