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回忆(1 / 1)
第二天。
等我醒来,子涵已经不见了,只有身边凌乱的痕迹才能证明子涵的存在。昨夜那场让我真的有点昏了头,居然比客人起的还晚,可能他的身体实在太让我安心了。该死,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不太清醒。
撑起身体,腰部以下一阵酸痛,走路都得打着圈儿,床头柜上一张支票,嘿,这不就是最能证明小爷我技术好的东西吗,果然最靠的住的还是它了,拿过来一看,呦,还不少,上面林子涵的签名是非常的霸气。
吧唧一口亲上去,呦西,支票,以后请多多指教。
林子涵,楚轩,我心里念叨着这两个名字,林子涵,你看着,我绝对会把楚轩从你心里驱逐出去。
一瘸一拐的上楼回房间,洗漱,换下昨天被子涵撕烂的衬衣,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昨天的成果,拷贝一份在自己的电脑里,又一瘸一拐的走到穆老头的房间外,为了发泄我的不满,把门敲得嗙嗙响。
“哎!老头儿!你要的东西给你搞来了!”门锁轻轻一响,这是允许我进去了。
我扶着酸痛的腰,把手机摔给他,“喏,虽然不是很想给你。”
我本以为夏穆不欣喜若狂也会有点开心,才敢这么和他说话没大没小的,谁知道他根本不看手机,只是把视线投在了歪着身子的我身上。
他很仔细的把我从头打量到尾,那种审视的眼光落在我的腰上时变得莫名暗淡,我莫名其妙的放慢速度揉着腰,穆老头这是怎么了。
哦?该不是担心我呢吧,唉,毕竟就算是狗养了十几年也是会有感情的,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我开始安慰他。
“啊呀,没事,老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磨磨唧唧的了,不像你啊。放心啦,他没有对我怎么样,你看,我这不是健康的很吗,你看。”为了展示我真的没事,我原地转了几个圈,还跳了两下,谁知道扯到了我的老腰,一口凉气倒吸上来,扶着腰,表情很精彩。
不敢再逞强,尴尬的望着脸越来越黑的穆老头。
“哈,哈哈,就是,就是腰有点痛,没事儿,谁知道那个林子涵他,他那么猛啊,哈,哈,哈……”尴尬的笑着,气氛还是没能如我所愿的被缓解。
“啊,那个,光说我了,你看,你要的东西还没看呢,你不是很想要林子涵的把柄吗,你看啊……”紧张的想要转移话题,话也不自觉地多了起来。这样的夏穆实在是太恐怖,我不敢惹恼他。
听闻,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拿出手机,翻看着。我在一旁非常紧张,看着他翻动手机里的照片。
谁知道才看到第三张,他就猛地把手机摔了出去,完全出乎我意料,难道我理解错了,其实林子涵早就发现了,早就找过穆老头了,所以我惹他生气了?
这么一想,惊得我连连后退,手机摔在墙上被砸的四分五裂。这个手劲,不愧是打架当饭吃的。
夏穆一下站起身,猛地逼近我,拽着我的领子把我摁到了墙上,边上的佛像都被震的一动,我的背被摔的剧痛,加上腰上的痛,真的有点生不如死。
完了,我惊恐地仰头看着眼前的夏穆,他的眼睛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手上的劲让我呼吸困难,他头上隐约的青筋告知着,他现在正在暴怒。他的身体紧贴着我,把我的双腿分开,这是让我连踢都踢不到他,只能等待发落。
我能感觉到我残破的身子的颤抖,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惹了他,他会变得如此恐怖。
我亲眼见过暴怒的夏穆用手术刀冷静把人的肉一片片精细地割下来,一边割还一边给他止血,又把肉放在旁边烤架上烤熟撒上调料喂那个人吃下去,割完了两条小腿后把他下半身埋进了土里,说是要把他的肉再种出来,那个人居然还没失血而死,在夏穆走后一边吐一边往外爬,结果两条小腿骨断在土里,没爬几步就不行了。
我真的很怕他也把我给种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这么愤怒过,我不懂,我明明已经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了,把我爱的林子涵的把柄都给了他,为什么他还会这样。我在他眼里,到底算个什么。
我希望他说点什么,好让我明白,我做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
可是他仅仅只是把我困在他和墙中间,动弹不得,沉重的压迫感让我无处可逃,四处弥漫的檀香在我和他周围展开屏障,他身上干净的味道这时却充满了血腥,像魔鬼一样压制着我。
过近的距离让我都能清楚得听闻他沉重的呼吸声,不同以往的气息,还有我紧张的吞咽声。
突然挥过来的拳头我无力躲避,只能闭上眼睛。而预想中的痛感没有到来,睁眼看见的只是脑袋旁边凹陷下去的墙壁和夏穆渗着血的拳头横在我脸旁。
呼吸一窒,身体的颤抖更加厉害,就像被狼困住的兔子,堵在洞里,它锋利的爪子就快抓穿我的喉咙。如果不是夏穆的身体还抵着我,我现在一定软倒在了地上。
我的眼睛渗出了点点泪花,小心翼翼的看向夏穆,希望他能平息怒火,无良的Sky再一次变成没用的夏夜,被夏穆逼到无路可走,就像那个决定我人生的夜晚,我的心也是这么被他逼到了绝路。
就这么安静的过了好久,久到我都以为时间静止了,只有耳边血液的流动能告诉我,一切都还在继续,夏夜还是夏夜,夏穆也还是夏穆。
而夏穆只是这么红着眼睛瞪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不说话也不动作。
我颤抖着伸出双手,小心地包住了夏穆扯着我领子的手,轻轻摩挲,希望他能平静下来。
在我的手触碰到他之后,他就好像断了电的机器人,失去灵魂般放开了我的领子,摇晃着退了开去,低下头,只是转过身,冷淡的说着,“出去。”
然后他回到了自己的藤椅上,闭上眼睛,用渗血的手拿起一旁的佛珠,开始念着经文。即使这样,他身上紧绷的线条和微微摇晃的手还是可以昭示,他现在正在极力忍着什么。
楠木佛珠上一滴滴的血痕,一圈一圈绕满了上面铭刻的符号,字体的回路都被血液冲刷,书写出夏穆的人生,披着袈裟的修罗。
“你的手,血……”在他退开的一瞬,我身体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还在颤抖,却没有办法只是看着。
“出去。”穆老头的声音十分轻微,就像累到了极点,就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却还是令人无法抗拒。
我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外,心情却还是没能放松下来。想想,还是拿了些药和纱布放在门外,敲敲门,“药,在外面。”房间里没有声音,叹口气,一瘸一拐走回自己房间,关上门前,只听得到那边门的开启,却久久没有关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