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1 / 1）

“你这个骗子！”小公鸡突然从潘特怀里挣脱出来跳到我面前，脸都气红了，“你跟他是一伙的！”

“狮王陛下，根据法律，尚特克勒一家诬告！”我像没看见小公鸡一样看着狮王高声说，虽然私下里已经捏了一把冷汗。观众已经不像刚才喧哗得那么厉害了，而是转为窃窃私语，我的声音在大厅里显得十分惊人。

“陛下，我放弃上诉。”列那平静得像个基督徒——其实他名义上是个基督徒。“虽然他们诬告了我，但是我还是能理解他们急于将凶手绳之以法的心情，以及对孩子的疼惜。我自己也是有孩子的。虽然不知道我有过什么不当行为使你们产生了怀疑，但是我想说，请上帝宽恕我。”

沉默了几秒钟，如同涨潮前的退潮，观众中由低到高地掀起了一阵感慨的议论：“天啊，我一直看错了男爵了。”“真想不到列那是这样的人。”“不愧是男爵。”

我回头又看了看列那，希望他明白我的意思：为了你我撒谎了。他做了一个表示无奈的手势，大概是想说又不能不吃东西。他明白，我很介意自己捏造事实而不是所谓欺负弱小。这只是良心的自然反应。我至今不觉得这么做是错的。狐狸因为吃了鸡要被判死刑，这是食物链低端的生物为了安慰自己编造的童话故事。各物种有各物种的生存之道，猎物照样有猎物的，没谁会特别袒护谁。

我自己都略感滑稽地向狮王行了个礼：“感谢狮王的热情接待，我该回去了。翡翠森林欢迎王国森林的任何公民。”狮王点了点头，我又施一礼，向宫殿外面退去。就在这时，狮王又开口了：

“翡翠森林的特使，你的口才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而你不过是一只兔子。翡翠森林的厉害角色想必不少。我很愿意将来和你们的立法者见见面。”

我站住了，但是没有回头。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脸上窝火的冷笑。

“翡翠森林没有和您等身份的国王，森林首脑就是立法者。我，兔红，作为四立法者之一，永远把这次会面做为我的荣耀。”

整个王宫轰动了。狼朗紧张不安地在我身边踱步。我回过头去又看了一眼狮王，完全抛弃了刚才的恭敬：

“列那是我的朋友，自然也就是翡翠森林的朋友。您应该为您的男爵感到自豪。”

说罢我就出了门，狼朗阴郁地跟在后面，把所有的惊呼都抛在了身后。宫殿外的绞架，绳子在风中晃动，撞击着木架。格朗贝尔没有再出现，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出来送我。其实很担心狮王会马上派宫廷卫队把我们抓起来，但是一出门就撒腿就跑非把脸丢尽了不可。所以我和狼朗硬着头皮硬是不可一世地溜达出了王城，才原形毕露。他拖了我一路狂奔，直到远远地能看见界湖了才停下。

“今天会不会过于张扬了？”沉默着走了一会儿，我问。

“都鞠那么些个躬了还张扬？”深沉的狼朗难得开个玩笑。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暴露身份是不是仓促了点？”

“又不是什么坏事，他们知道就知道吧。翡翠森林的知名度也该提升一下了，省得其它森林的不知天高地厚地老来骚扰。”

我知道他还在为列那入侵的事耿耿于怀，当然别的一些骚扰也确有其事。关于知名度的问题一直以来都被忽略，立法者难辞其咎。想着想着我又问狼朗：“你饿吗？”

他一愣：“不饿。怎么了？”

“你要是需要吃东西就在这儿先解决了再走，别走到半路拿我垫上。”

狼朗听了这话破天荒地笑了笑。

界湖远远望去还是那么沉静，我心中的风景却是无穷的绚烂风华。

就在这时我们同时听见身后有人在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