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1)
吃了饭继续在案发现场呆了一下午,警察们也下班回家,丁泽衔着穆无涯的裤腿,带着他往筒子楼过去。
穆无涯灭了烟,从楼梯上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跟着丁泽,太阳把影子拖得老长,下班回家的人们将道路两边塞得热热闹闹。
到了筒子楼,阿白阿黑两个正懒洋洋的打着哈且,丁泽过去问道,“那个人下楼了吗?”
阿白摇头,“没有。”阿黑问道,“你干嘛突然要盯着他?”
丁泽掀下脖子上的塑料袋,把一次性碗放平,道,“诺,红烧排骨。”
两狗流着口水珍惜的舔来舔去,穆无涯蹲在我们旁边,道,“怎么,特地打包回来就是给它们?”
丁泽汪汪叫了一声,算是回应。
6点钟的筒子楼格外热闹,女的端着小板凳坐在门口剥菜,相互聊天,男的光着膀子坐在树荫下下棋,周围围了一圈儿人。
正当此时,楼上突然响起一声尖叫,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和隐约的哀嚎声。
人们的动作一顿,均好奇的探头想上看,忽而,离他们最近的两个剥豆子的女人道,“肯定又是王老三家的,一个星期不来两回他手痒!”
“可怜的王军哟,多大的孩子,天天看着自己老爹揍老妈,要我家小子有王军一半听话,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女人也够倒霉的,三天两头挨打,那王军真不是个东西,前天被人追债不敢回家,昨天还在菜市场和人起冲突,被人揍了!”
“啧啧啧。”
正说着,楼上的闹声越来越大,一个13岁左右的小男孩儿从狭窄陡峭的楼梯上滚了下来,脑袋磕在水泥地上,咚的一声钝响。
一个披头散发的狼狈女人急匆匆从楼上追下来,她抱着小男孩儿抹眼泪,小男孩儿的额头在地上撞得青紫,流血不止。
那男人似乎非常生气,咚咚咚的从楼上下来,女人本来抱着孩子瑟瑟发抖,却突然立起身抱着孩子向外跑,满脸惊恐。
“你个扫把星给我滚回来!”男人站在楼梯口破口大骂,拿着酒瓶子猛追上来,眼看着女人就要被男人追上,旁边插了一人,一把捏住男人挥过去的酒瓶子。
“你这是家庭暴力。”穆无涯冷冷的声音道。
“草他妈的要你管!”男人破口大骂,穆无涯将他的胳膊一按,反手剪在身后,俊脸布满寒霜,“你说什么?”
男人这才看清楚穆无涯的容貌,顿时顾不上呼痛,有些猥琐与害怕的求饶,“我错了,我不打了,疼,疼疼疼……”
穆无涯将男人推在地上,男人害怕看了一眼穆无涯,落荒而逃上了楼。
女人抱着小男孩儿在一边喘气,泪流满面。
穆无涯叹了一口气,跟上去抽了纸递给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女人沉默摇头,抱着小男孩儿一脸心疼,旁边坐着的一堆男女,这时也有两个上来,让女人坐着,给她拿了碘酒和纱布清理。
女人身上也有不少伤口,脸上更是青紫,她的长袖都撕破了,露出里面三道长长的抓痕。
她轻柔的给小男孩儿清理,小男孩儿不喊一声疼,靠在女人怀里,道,“妈妈,我们搬出去住好不好?”
女人又开始流泪,无声点头。
待天快要黑了,女人才抱着小男孩儿上去,穆无涯和丁泽站在楼下,一直听不见什么声响,这才走了。
第三日上午,丁泽正趴在楼下,警车乌拉乌拉的过来了,有人上去抓了那小偷,有人在向周围群众问话,搞得这里一片嘈杂之声。
穆无涯得了消息过来,他跟在张文森身边,皱眉问道,“找到人了?怎么抓他?”
“你认识他?”张文森掀了眼皮问道。
“恩,见过,前两天他在街上偷东西被我撞见揍了一顿,昨天跟着它走到这边,又见到他打老婆孩子。”
张文森嘴角一勾,“王泽死亡当天上午,在这边买的零食水果去探望张立群,两人撞在一起,王泽东西撒了一地,两人互不相让吵起来了,最后王泽把他揍了一顿,他走前盯着王泽,说了一句走着瞧。”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不过这人真是渣,多关他两天吓吓他也好。”
张文森笑而不语,上了警车,穆无涯跟在他身后卡在车门上,张文森偏头问道,“怎么?”
穆无涯道,“有消息记得通知我。”
张文森眯了眯细长眼,一脚踹过去,关了车门,道,“滚!”
穆无涯跳了出来,警车又走了,穆无涯和丁泽大眼瞪小眼儿立在原地。
小偷和他妻子都被带走了,小男孩儿急匆匆从屋里冲出来,望着绝尘而去的警车。
穆无涯看着他,?
小男孩儿看了他一眼,冲回屋里去,不一会儿,用毛巾包了一个东西出来,递给穆无涯。
穆无涯疑惑的看着他,小男孩儿把东西递得更高,穆无涯掀开看了一眼,顿时眼睛直了,他抬头,眼神锐利,道,“跟我去一趟警局。”
穆无涯急匆匆带着小男孩儿出去打车,丁泽跟在他们身后。
半小时后,警察局。
穆无涯坐着沉默不言,直到张文森从里面出来,才道,“森子,你看这是什么!”
“你急匆匆把我叫出来干——”张文森皱眉接过,看着毛巾上的打火机,看了穆无涯一眼,带了手套拈起来,“这是?”
“这是王泽的打火机!2S-ZCAR2!zippo限量版打火机,这是王泽今年年初买的,每日带在身上炫耀,上面还有一条划痕听说是他儿子弄的!”
张文森看了一眼,立马叫人下去检查,“哪里来的?”
“这小子给我的。”穆无涯指着坐在一边的小男孩儿,“他是王三的儿子。”
张文森走过去蹲在那小男孩儿身边,道,“嘿,叫什么啊小家伙?”
那小男孩儿抬头看了他一眼,黑耀耀的眼睛如同一潭死水,他道,“警车过去的时候,他从屋里拿出来扔进厕所,我掏上来了。”
“9月12日当天中午,他回家吃饭了吗?”
小男孩儿抬头,有些迷茫,“他几乎不再家里吃饭,只要有钱就拿出去喝酒。”
两人对视一眼,张文森又吩咐了一些事情,便进了办公室,穆无涯跟着过去,“那人怎么说的?”
张文森把文件夹仍在桌上,道:“自然是不承认,说他中午在家吃的饭,有老婆儿子给他作证,他老婆也点头应了,不过一直眼神闪烁,很不安,而且现场的那个脚印大小和他的鞋码相同。”
“那不就是了!他让老婆给做伪证,他成天打老婆,他老婆很怕他的!”
张文森倒在老板椅上,随意点点头道,“看检验结果吧,车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穆无涯留在张文森办公室,随意拿了一个档案翻了两页,道,“这都什么啊?雨夜红衣死尸案?HELLO KITTY藏尸案?”
“都是这几年各地的著名案件,至今没有找出凶手,我找了档案整理看看。”张文森捧着咖啡,忽而又问道:“你工作辞了,女朋友也掰了,还回来波?”
“回来干啥?陪你?”
“得了吧,谁要你陪!不过警察也不是好干的,又忙又累,有时还有危险。”
穆无涯把文件夹放在胸前,他倒在沙发上脑袋枕在胳膊上,双眼迷茫的看着天花板,“那我干什么呢你说?”
“当鸭吧,看你脸俊身高肌肉壮实,当鸭,又能泡妞又能拿钱,花花世界灯红酒绿,何乐而不为?”
“去你的!”穆无涯把文件夹扔过去,哭笑不得,“你这啥警察?人民群众有困难,这就是你给他指的路?”
张文森一手抓住文件夹放桌上,眯眼道,“我这是助你早日看破红尘,免得你被女朋友甩了便跌坑里站不起来了!”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