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家国大义，两厢验证（1 / 1）
“姐，你真厉害，几句话就把祖父说动了”，卫汀送卫芷回房的路上高兴的说道
“还说读兵书，这兵法也不知道读到哪里去了，只知蛮干吗？”卫芷的语气虽然严厉却不乏对弟弟的宠爱。
卫汀笑了笑，用左手摸了摸后脑勺，右手提着的灯笼晃动的幅度更大了，卫芷将手放在卫汀的右臂上，责备道：“好好拿着，别晃”
卫汀稳了稳手臂，吐了下舌头，还好在夜里，卫芷没看到他的模样，否则定是又要一番责备，“姐，你也不小了，向爹求娶你的人一直不少，要不是祖父护着，无论你愿不愿意，也早就嫁出去了，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卫汀好奇的问道。
此次出征卫芷坚持要随军，着本不符合规矩，但因为卫国公的宠爱，也就随了她了，与姐姐最亲的卫汀知道，姐姐无非是想躲着家中的媒婆，求一个安静。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年纪也不小了，先想想你自己吧”，卫汀提着灯笼，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中满是无奈与落寞，卫芷狐疑的看了一眼卫汀，原本阳光爽朗的少年，不知何时沾染上了一丝愁绪。
“莫不是你已有心上人了”？卫芷试探性的问道，卫汀没有否认。
“既然这样，大可禀告父母大人，若是对方品貌家世都堪匹配，即可上门求娶，以卫国公府的名望，就是公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你又在此苦恼什么呢”？
卫汀喃喃自语道：“要是公主，我就不用如此了”
卫芷仔细回想了一下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人，问道：“那是谁？”
卫汀神情落寞，可眼中闪动着光彩回答道：“是个可望而不可得的人”。
卫芷回到房中想着卫汀的事，微微叹了口气，躺在床上也久久难以入眠，干脆起身走到桌前，开始练字，练了一会总是难以平复心情，有些烦躁，只好放下笔重新坐回床上，倚在床沿发了一会呆，最后从枕边拿出一把匕首，匕首通体黝黑，只有刀鞘的中央处镶嵌着两块对称的红宝石，刀柄处泛着光，一看就是有人时时拿着把玩，卫芷将匕首拔出刀鞘，寒光毕现，整个房间都被刀光笼罩，靠近刀柄的刀刃处刻着一个烈字，卫芷伸手触摸着那个烈字微微出神，一不留神，刀刃碰到了她的手指，手指立刻划出一个口子，卫芷一疼，将受伤的食指放到嘴中含着，一滴血滴到了那个烈字上，字迹被染红，卫芷看到这把匕首就能想到穆烈那冷冷的面容。从小穆烈就与那些世家公子不同，总是离群寡居，他的冷淡是一种高高在上的霸气，仿佛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孤傲，即使与皇子们在一起也是毫不收敛，唯独和二皇子穆霆在一起时不同。就好像一匹狼终于找到了同伴，再也不用混迹在家狗中的感觉。这把匕首是自己从他那里偷来的，穆烈应该是比较中意这把匕首的，不见后还找过一阵子，最后只好不了了之，卫芷将匕首插进刀鞘，走到窗边看着洪城方向出神，这次来洪城并且为音尘说话，都只是因为心中念的人在这里。
正在音尘与卫国公对峙的时期，月术国对大沥宣战，大沥朝堂震动，天下惊！由于没有强有力的阻拦，月术国一路披荆斩棘，连下几座城池，如入无人之境，直到洪城，月术停住了前进的步伐，洪城是连接大沥必经之路七星关的要道，如果通过洪城，整个大沥就被俯瞰在眼下，天下人都在关注着音尘的决断，若是音尘让路，以现在大沥的国力，大沥危矣，并且音尘可以趁机瓜分大沥国土，建立新的政权。若是音尘不让路，毕将要与月术国一战高下，而身后又是奉旨捉拿音尘的军队，待音尘与月术两败俱伤之时，正是坐收渔翁之利的好时机，况且音尘之母死在当今太子穆晟的手里，于公于私都应选择让路。
洪城内的官兵也都在议论纷纷，不知道自己是要对外还是对内开战，音尘跪在灵堂内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召集任何将领议事，相比外界的沸沸扬扬，这里倒是安静的不像话，暗影按时送食物进灵堂，从不发一言，待音尘用过后，暗影与夜魅就安静的陪音尘跪着。
“每当我跪在这里，母亲故去的场景就会重现一次，复仇之心就会急切一分”，音尘脊背挺直的跪着，背对着众人也看不到表情。
“主上若想早些为小姐报仇，我立刻下令开门让路便是，何必理会这天下姓什么”，夜魅跪在音尘身后认真的回道。
音尘未答，香炉中的香燃尽了，暗影起身，从桌上抽出三只香，点燃，插入香炉，“你觉得呢”，暗影正要回到原位，音尘淡淡的问道
暗影躬身下拜，五体投地，“但说无妨”
暗影直起身子，双手交叠于前说道：“主上若想直接复仇，暗影万死不辞，但是暗影担心主上会后悔，若是日后，主上当真后悔，暗影就算粉身碎骨也无意了”，香炉中的香燃出三个火点，室内弥漫着香气。
音尘走出灵堂，门前树下，静静站着黑衣红领的穆烈，胳膊上搭着雪白的披风，晚风吹过，音尘身子一冷，穆烈快走几步给音尘披上披风，“可想好了？”，穆烈轻声问道
音尘歪着头打量穆烈的面庞，浅浅笑道：“你是有话想和我说吧”。
穆烈拉起音尘的手，音尘没有拒绝只是看着他，“明天和我出去走走，可好？”，音尘点了点头。
翌日，穆烈早早的等在音尘睡房外，牵着两匹骏马。
“主上，可用属下陪同”，暗影对坐在镜子前梳妆的音尘轻声询问
“不必，就让他陪着我即可，你们都留在军中”
“是”
音尘梳完头发，将木梳放在梳妆台上，起身，理了理衣服，转身，出门。穆烈笔直的站在两匹骏马之间，面含笑意看着音尘走过来，穆烈递上缰绳，音尘接过，翻身上马，两人离开洪城绝尘而去。
城墙上，夜魅看着两人的背影叹了口气，“你叹什么气”，身后是坐在轮椅上的穆霆。
“四皇子还是不了解主上”
穆霆将手纳入袖中好奇道：“何以见得？”
夜魅坐到城墙上，注视着远方，神色落寞道：“主上若是没有做好决定，是不会踏出灵堂的，既然主上心意已决，四皇子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没办法改变”
穆霆将轮椅向前推了推道：“可是她同意陪着他去了，不是吗？”
“那是因为四皇子的心意与主上的决定是相同的”，城墙上的风将夜魅的红衣吹的猎猎作响，黑发吹到身后随风飞舞，什么叫绝代风华，这就是了吧
“既然这样，元帅为何不直接告诉四弟”？穆霆的声音很轻，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也许主上只是想看看，穆烈到底对大沥百姓有多少的责任心”，夜魅转过头看着面色不安的穆霆，轻轻说道：“看来二皇子也想到了，虽然四皇子志不在朝堂，一心盼着浪迹天涯，但这只是因为四皇子厌恶宫谋权斗，不喜党派之争，不代表二皇子没有对天下百姓的怜惜与责任”，夜魅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穆霆接着说道：“恕我直言，当今天下，有能力接下那至尊之位的皇子，如今就只剩四皇子了，我想主上要陪四皇子走这一趟，无非是想看看，四皇子将百姓置于何地，毕竟，能成为圣君，不是一定要喜欢”。
穆霆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腿，神色黯然淡淡说道：“如果四弟接下皇位，元帅与四弟的缘分是不是也就尽了”
夜魅眼中流出丝丝疼惜，感慨道：“若主上真的觉得穆烈心系天下，即使穆烈无意，主上也会一路扶持，就算为了这天下苍生”
穆霆手抓紧自己的腿，声音中满是无奈的说道：“皇位，我可以不在意，可是我好恨，恨我无能，只能由弟弟保护，明知道他将伤心却无能为力”
夜魅伸手拍了拍穆霆的肩膀，从怀中拿出一个酒壶笑道：“我们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