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尘埃落地,父女夜谈(1 / 1)
“好热闹啊”,穆逸笑道,穆霆看着来往宾客却未见喜色,与平日是淡定儒雅也相差几分,穆逸敛了嘴角的笑意,一口将酒杯中的酒饮尽。吉时降临,内监将彩轿陈于中堂。冷洛熙礼服出阁,随侍女官伏侍上轿下帘。八名内监抬起,灯笼十六、火炬二十前导,女官随从,出大门骑马。前列仪仗,内务府总管、护军参领分别率属官与护军前后导护。到皇*外,仪仗停止、撤去,众人下马步入。女官随轿到皇子住处伺候冷洛熙下轿,引冷洛熙入宫。
高朋满座,宾客列席,鼓乐声止正式拜堂,穆霆手持酒杯迟迟没有放下,神色看起来有些郑重,当进行到夫妻对拜时,穆霆突然将杯子向地上掷去,不料穆逸迅速救起,杯子完好无损,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后穆逸面色不善道:“二哥,小心点,如今你又能行走,多少人盯着你呢!你万事都要慎重”。完全看不出平时游戏人间的样子,穆霆刚要说话,清冷的声音。
“慢着”
所有人将目光转到了门前,只见一身白衣的音尘站立在门前,白袍黑发与这份喜庆甚为不符,冷洛熙听到声音后扯下头上的红巾,见到来人更是喜不自胜,胸腔内仿佛有鼓在敲一般。冷洛熙顾不得其他快步上前却被穆晟拉住手臂,音尘走进殿内扫视了一遍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穆梓奕身上,露出一个含义不明的笑。“尘儿,你来了?”建武帝最先打破沉默含笑说道,对于音尘现在应该在天牢里的事情一字不提。
音尘目光转向建武帝笑道:“是”。
“快坐吧,婚礼都开始了”,建武帝和蔼的说道。
音尘嘴角仍旧挂着笑意,目光却发寒,“圣上,这婚礼恐怕是难以继续了”
建武帝还没说话穆晟怒道:“大胆音尘,你乃待罪之身,有何资格阻挠本太子婚礼,来人,给我拿下”,然而殿下侍卫没有人动。
此时穆烈拿了杯酒走到音尘面前笑道:“我听说你死了”,并且将酒杯递了过。
音尘接过酒杯笑道:“哦?好歹音某也是元帅,要想杀音某不是也要三公会审,定罪施行的吗?什么时候可以不明不白的取我性命了”。
穆烈笑了笑道:“看来想要你死的人不少,谣言都这么真”。
音尘将杯中的酒饮尽道:“树大招风”,
随后将酒杯递回笑道:“感谢四皇子的酒。”
穆晟见两人想谈甚欢,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顿时火气上涌道:“音尘,穆烈”。
穆烈揉了揉耳朵,做了个与他冰块脸极为不符的表情对音尘道:“好自为之”,就退到一边。
“太子殿下,好大的威严,圣上在此,您不觉得僭越了吗?”音尘的语气里没有不快,平淡冷静的仿佛在问您喝什么茶。
太子脸色一变喝道:“胡言乱语”,“尘儿,你来此地既不是为了典礼,又为何呢?”穆梓懷问道。
“当然是为了还音某一个清白”。
“此事不急,可在婚礼后再议”。
冷洛熙有些慌张,抓住音尘的衣袖道:“尘儿,我不愿嫁给太子”,此言一出,满座震惊。
“放肆”,穆梓懷大怒起身,
音尘上前道:“圣上,此事稍后再议不迟,此时有一紧要之事请您定夺”。
两封书信递了上去,冷洛熙见情势凶险,急忙取下血玉给音尘戴上,音尘见冷洛熙神色惨白,伸手摸了摸血玉轻轻拍了怕冷洛熙的手,以示安慰,在此空挡穆梓懁已经阅完所有信函,问道“此事当真?”,
“当场可证”,“既如此,就让他铁证如山”。
所有人都不明白两人在说些什么,穆梓奕却感觉事情不妙,急忙命人避开所有人的目光跑出大殿,“如果我终止计划,我看你无凭无据怎么拿我,到时还要加个欺君之罪”,穆梓奕端起酒杯,心里却依旧有些紧张,只见音尘从袖中拿出一枚形态奇特,雕琢如鹰的银哨放入口中,尖声如鹰鸣的声音立刻传出,穿透力十足,哨音刚停殿外即传来厮杀声,穆梓懷脸色铁青,穆梓奕脸色青白,酒杯应声落地。
“禀告圣上,殿外有两股势力在激战,一队是嘉德亲王亲兵,一队乃圣上的鹰队”。
穆梓奕闻言跌坐在椅子上,“来人,将穆梓奕给我拿下”。
昏暗潮湿的地牢,嘉德亲王静坐在内,却仍不失高贵儒雅,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他的牢房前停住,穆梓奕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笑道:“你来了?”
“是,来看看你”
穆梓奕仔细打量了音尘一会道:“你很聪明,不愧是我的女儿”。
音尘皱了皱眉,很厌恶道:“我的聪慧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哈,那个聪明的吓人的女人”穆梓奕又笑了接着问道:“有酒吗?”
音尘从食盒中拿出一壶酒递了过去,穆梓奕饮了一口赞道:“好酒,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音尘没说话,穆梓奕继续说道:“我年轻时骁勇善战,长得也是仪表堂堂,很受年轻女子的喜爱,可惜我志不在此,一心都在那金色的龙椅上,父皇也很器重我”。
音尘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穆梓奕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你知道吗?我们原本是兄弟七人的,但现在只剩下我和皇上了,对了,还有那个如今名满天下的章先生,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但下起手来都要置对方于死地,虽然我勇猛善战,但是这政治权谋我真的力不从心,当时皇兄已经登基为帝,可是我心中不服,所以特地上山去拜见罪己老人,那时我见到了你的母亲”,穆梓奕停下来将杯中的酒再次饮尽,仿佛在怀念那份时光中意气风发的自己,嘴角还挂着淡笑。
“她真是聪慧,在她面前我永远觉得被看透一般,她的冷淡让任何男人都觉得很有压力,可是为了皇位,我还是向罪己老人求娶她,在她的帮助下很快扭转了局势”,穆梓奕看向音尘道:“你娘若是男子,这天下怕是没有能与之争锋之人”,音尘将穆梓奕的空杯再次填满,等着他的话,“我知道你娘不爱我,不过是遵从师命,我也不喜欢你娘,她让人害怕,更让人抬不起头来,我恨极了她永远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穆梓奕又笑了,笑容里却满是苦涩,“成婚六年方有了你,也是在那时我遇到了你娘的师妹,慕容羽,第一眼我就知道,就是她了,她是那么美,并且她爱我,愿意嫁给我,江湖上的第一清高美女,拒绝了那么多人的她愿意嫁给我,你知道我当时的喜悦吗?”音尘看着穆梓奕发亮的眼睛没说话,但是能看出对方心中的狂喜。
“你都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沦落至此的吗”?音尘又给穆梓奕蓄满酒杯,淡淡问道。
“还用想吗,我那个皇兄帮了不少忙吧,将叶翎交给我换走我手中的半个兵符,再将鹰队交给你,作为抓我谋逆的罪证,还有冷明枫,枉我信他助我是为了冷洛熙不用嫁给穆晟,现在看来,他倒真是忠心一片”,穆梓奕端起酒杯笑道。
“兵符被拿走,加上我已经死了,王爷即紧迫又没了后顾之忧,也就加快了弑君的计划,既然王爷都清楚,音某也就不再赘言,那就谈谈私事”。
“你说慕容羽是因为钟情于你才同意嫁给你的,如果不是呢”。
淡淡的声音在寂然的牢房中显得有些突兀,穆梓奕起初有些迷茫,仿佛没有听清音尘的话,等了一会,嘴角挂起一抹浅笑,凉极,语气森然道:“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弑君失败他不恼,沦落至此他也不气,可仅仅对他与慕容羽之间感情的一点点怀疑,就让他情绪如此激动。
“她在意的是我的母亲叶翎”,音尘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脱口而出道,
“你胡说,她在乎的是我,羽儿爱我,只爱我”穆梓奕将酒盅狠狠向音尘抛去道,
“慕容雨原本不叫这个名子的,慕容羽这个名字是她自己改的,仅仅因为我的母亲叫叶翎,即使连名字她都希望做对方的另一边,她嫁给你是因为她忍受不了与爱人相隔两地的煎熬,宁愿委身与你”,见穆梓奕如此激愤,似乎有什么突然明了了一般道:“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住口,住口,我什么都不知道,羽儿还曾为本王怀过孩子,她是爱我的,你胡说”,穆梓奕青筋暴起怒吼道,同时站起身想要抓住站在牢房外音尘,
“你以为我母亲为什么愿意喝下每日送来的滋补汤,是因为那汤是慕容羽亲自熬煮,慕容羽担心怀孕中母亲的身体,而母亲误认为慕容羽恨她,所以宁愿喝下那些带毒的汤水,幸好有沥血寒冰护体,母亲才能活下去,直到那一日慕容羽在母亲没留意时,将母亲没喝完的汤喝了下去,母亲才明白,是你在从中作梗,你担心母亲产下男孩将成为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