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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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
作者：锡歆
文案
她蜷缩在街道的角落，瑟瑟发抖，双手捂着口鼻，却丝毫没办法阻拦污浊的空气。
有钱的人可以买最高级的空气过滤装置，而穷人只能在这漫天雾霾中任由天命。
大概我要死了吧，她想。
这样的末世，也许大家都觉得死了比活着好。
内容标签：未来架空 幻想空间
搜索关键字：主角：杜小玥，陈晔 ┃ 配角： ┃ 其它：雾霾，末日
第 1 章
她蜷缩在街道的角落，瑟瑟发抖，双手捂着口鼻，却丝毫没办法阻拦污浊的空气。
有钱的人可以买最高级的空气过滤装置，而穷人只能在这漫天雾霾中任由天命。
大概我要死了吧，她想。
这样的末世，也许大家都觉得死了比活着好。
可是她却突然心生不甘，眼泪静静淌在脸颊。她开始呼吸困难，咳了几下，嘴角也沾上血迹。
就在这时，有人抬起她的脸颊，又有什么顺势扣在她脸上，顿时呼吸顺畅起来。
她睁眼，面前那人捂着口鼻，看不清面容，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这人把自己的空气过滤装置给了她。
她的思维就清醒了一瞬，却因为身体无法立刻接受如此干净的空气，而头晕目眩，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随后是长长的梦，梦里是无边的黑暗，她不停地在黑暗中摸索，却什么都找不到。突然前方有了一丝光明，她奋力朝那光明处奔去……
“心跳恢复正常。”
“肺部金属清除完毕。”
“准备血液透析。”
……
再睁开眼，天花板白的仿佛外面的世界也是纯白一般。不过她知道，外面依旧一片昏暗。只不过这个房间也配备了高级的空气过滤系统，四周的墙才能雪白如新罢了。
这时有人开门进来，她终于看清这个救她的人的面貌。
并不是特别出众的相貌，却有种玉树临风的气场，可能是个奇怪的人。
“你救了我……”她苦笑，“可我也许没多久还是会死。”
他静静看着她，半晌，回答道：“杜小玥，你怎么会过得这么惨。”
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这么仔细一看，忽然觉得这人的面貌熟悉了起来，左边眉毛上暗藏的那颗小小的痣，以及琥珀色的瞳仁。
“我回去找你，发现你家已经被别人买下。”他嘴角漏出一丝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听说你父亲已经去世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陈晔……是他。
父亲的第二任妻子和她前夫的儿子。
原来已经二十年没见了。
那时父亲带着那个女人，以及陈晔来到她家，她还沉浸在母亲离世的苦痛之中。她痛恨这两个抢占她和她母亲的一切的人，想尽办法，把他们赶了出去。
那时正是这末世之霾起初爆发的那年。
谁知一年前父亲死后，自己也被赶出那布满高级过滤设备的屋子。如今外面的空气已经渐渐浑浊，路人最起码的装备也必须是防毒面具，更何况她一无所有，只能躲在没有防备的地方，无论去哪都是满满的雾霾。
“如果你没有赶我们走，或许今天我们会相依为命呢。”陈晔笑了笑，“不过是我救了你，你是不是心里很不好受？”
杜小玥安静地看着他琥珀色的双目。
“杜小玥，你为什么不说话？”陈晔的眼中有了些许的怒意，“你已经高傲得连和我说话都不愿意了吗？”
“陈晔……”她垂目，不再看他，低声说：“你还活着，真好。”
陈晔愣住，下一秒便拉起她，把她拥入怀中。急促的呼吸在她耳边，似乎透露着他的一丝焦急。他开口，声音带着嘶哑：
“杜小玥，你也活着，还好你也活着……”
第 2 章
杜小玥不知道自己和陈晔算是什么样的关系。二十年前的死敌？失散二十年的兄妹？或者只是救了她一命的陌生人？
无论是哪种关系，她都觉得是负担。住在有看护人员的医院里，每一天都是昂贵的费用，真不知道陈晔是哪来那么多钱的。
她坐在病床上，看向站在窗边的他。
一闭上眼，就会想起他紧紧拥住她的那一幕。他身上有好闻的檀木气息，这是以前没有的。好像一切都变了，她真的从未想过那个陈晔会在她濒死之际，将自己的过滤设备给她。
“我去参军了。”他没有回头，仿佛是自言自语。
哦……参军。那一切都好解释了。现在钱最多的就是军人了，为了一方清洁的土地去攻打别的国家，那些国家空气好一些，都富得流油。版图扩张越来越大，可是那有什么用，整个世界都如此污浊不堪，也许只有逃到外太空才能避免人类的灭亡吧。
“所以……你让我活下来，是为了报复我吗？”她自嘲地笑了笑，“我身上已经没有你可以拿走的东西了。”
“我找了你很久。”陈晔依旧没有回头，“我们是不是回不到当初？”
“如果你不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或许我们的重逢会让人更感动一些。”杜小玥笑了。
陈晔转过身，目光聚焦在她脸上，“杜小玥，那是他们的事情。”
“从你出现的第一天起，我就觉得自己被你骗了。”杜小玥用着事不关己的语调，“小孩子真傻啊，现在想想那都是浮云。”
“你一点都没变，说谎的时候总是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陈晔戳穿了她。
杜小玥皱了皱眉，静静看着自己的手。
她绝对不会原谅他，那是她七岁的时候想的，也是那之后很多年想着的。
只是再次重逢起，他倒是变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是她害他们母子流落街头，现在变成她流落街头，他不是应该很高兴吗，现在他是有钱的军人，她只是快要死掉的社会最底层的人。
风水轮流转，他说的没错。
“再过一个月，这个区域会被肃清。”陈晔说道。
杜小玥一愣，肃清这个词最近没少听到，如果一个地区的PM2.5浓度超过1000，这个区域就会被强制性地消除。消除指的是这区域里的所有东西，活着的死了的没生命的都算。自从那帮奇异的科学家制造出超防御粒子炮，上头那帮人就没拿它做过什么好事。虽说肃清之后这个区域就彻底从地理上消失了，那些雾霾依旧会重蹈覆辙，甚至更加危害到附近区域。
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陈晔是特意来找她的？
“跟我走，这边已经到了尽头了。”陈晔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里是我的家。”杜小玥呢喃着。
“你对家的定义只是在物理上的层次？”陈晔皱了皱眉，“家是亲人所在之处，我已经没有家。”
杜小玥心里咯噔了一下，抬起眉眼正视他。
“我们迟早会死的，你现在是我和从前唯一的羁绊了。”陈晔笑了笑。
现在的陈晔，笑的样子，便是初见的他。
那时她沉浸在母亲去世的悲痛之中，坐在公园的滑滑梯底下的阴影处，陈晔出现在光亮之中，带给她一丝的光明。
可是一个月后，当她看到那个女人领着陈晔来到她家，她就知道，这段不论是什么样的感情，已经结束了。
“我可能忘不了过去，陈晔。”
“那你还可以有未来。”
第 3 章
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舍了。她坐在陈晔身后，那是一架最新型的战斗机，内置纳米级的空气过滤系统。他们穿过污染层，穿过云层，来到了平流层。万丈高空之下除了黑压压的云，还有黑压压的被污染的空气。而一抬头便是晴空万里，可能这是二十年来杜小玥第一次看到蓝天。
“你开了多少次飞机？”飞机里噪音有些大，她拔高了声音。
“什么？”他也拔高音调。
“我说这架飞机，你开了多少次？”
“哦……”他沉默了一秒钟，说道：“这是第二次开。”
“……”杜小玥顿时觉得有些胆战心惊，“我们要去哪？”
“南边的军事基地。”
他们不再说话，她看向头顶的蓝天，突然有一个想法，如果房子越造越高，穿过云层搭出平台，人们都只住在云上，是不是就不会再有人因为地上的污染而死了？
想什么呢……人是不可能离开脚下踏着的这片土地的。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彩虹，远远的，在靠近黑压压的云层处，明媚的阳光下。
她想起幼时父母手牵手拉着她一起回家，那时候的天还不是那么的可怕，她想起公园里陈晔对她笑，就像阳光一样。那些已经过去好久的回忆她只能记得残缺，却不可否认这些都是她心里唯一值得回忆的东西了。
到达军事基地的上空附近，战斗机又一次穿过黑色云层，穿过污染层，到达军用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