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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重温旧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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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把山月居收拾干净,江蓠累倒床上。

一阵风捎了些许尘土进来,她无奈地挥了挥手。

无论怎么收拾山月居,都无法把那往日的感觉收拾回来。

在离开的日子里,朝露亭已彻底毁于山火,所幸山月居只烧到了门面,稍加修整之后依然可供人安居。

昨日云漪过来帮了不少忙,顺便告知江蓠回来以后要做的事情:一是如今玉浮之中外来子弟甚众,微明掌门令其中修为较高者参与名为“日知”的讨论会,以交流各派所长,江蓠也被选入其中,需每日卯时赴西丘七层塔与众人聚合;二是陵越恢复了江蓠先前在仙箓司综事堂的职务,依然做他的副手。

……

整理各派弟子资料,撰写辞章公文,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是要在此跟陵越朝夕相处……却使人感到为难。

离开,会让人产生一种与过去的时空完全隔断的错觉,有了这种隔膜的保护,人便觉得仿佛从前有过的难堪都已不再那么难于面对。可就算要面对,这样的安排也实在太突然了一些。

刻有自己名字的仙箓司水纹玉已发下来了,眼下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暂且服从调度。

其实云漪之所以一直催促江蓠回玉浮,有一半是出自自己的私心。她不想做陵越的手下,但几次申请调职都没获得批准。陵越对她说,除非她能把江蓠喊回来,否则综事堂副手一职就得一直由她任着。

为什么开出这样的条件呢?云漪认为陵越这毫无疑问是司马昭之心。

西丘七层塔原本是青木真人座下弟子修习的道场,不过江蓠的姐妹们早已星散九州,青木本人也神龙见首不见尾,塔楼便空了出来。

江蓠踏进一瞧,发现内里很是修缮了一番。原本棕黑色的木头阶梯被刷上一层红漆,踩下去没有从前吱吱呀呀的声响,像是坚实稳固了许多。两侧扶手镶金错玉,四围多开了几扇通气窗。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在头顶透明矿石的精妙折射下,将光明铺满楼道。从小到大,她都没见七层塔内如此亮堂过。

推门进入日知会所在的三层厅室,扑面而来一阵青绿色的雾气。

嗯,还挺香,简直有几分类似自己身上的味道。

坐在门口的一对五官绝似的孪生姐妹见来了生面孔,连忙空开一个座,邀请江蓠坐下。

“你是江蓠吧?我叫濯柳,这是我姐姐濯月。”身旁的绿衣女子这样自我介绍,“从前在垂空岛见过你,不过没看仔细。”

厅内众人皆席地而坐,屁股底下垫着软软的蒲团。

“你这位子原本是谢亭山坐的,谢亭山你可知道?谢家三公子,辗转各大修仙门派,想推销他们谢家产的东西。他跑去后头跟买主套近乎了。”濯柳的嗓音清脆如珠玉落盘。

“谢亭山?”江蓠沿着濯柳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挥着折扇的清秀男子,正在与陵眉攀谈。视线收回来时,又遇上了坐在她身后的男子的目光。

“这是范思纯范大人。”濯月说话的语气显然比濯柳稳重一些,“荆州通判范大人,从前也修过道,后经科举入仕,此番是代表朝廷前来问访的。”

江蓠见范思纯并未穿着官服,便没有起身行礼,只是点头致意。范思纯也对她笑了下。

“你说这两人怎地也能进日知会?”濯柳在江蓠耳畔轻问,“一个从商,一个做官,又跟玉浮没啥关系。”

江蓠笑答:“我不知道啊。不过听说只要有玉浮弟子从中介绍,但凡有些修为者,都可参与此会。想必这二位在玉浮有熟人。”

“不错。”范思纯搁下茶杯,插了句话,“在下认得沅芷,谢公子是曦月的好友。说起来,与江蓠姑娘还有些渊源。”

“原来都是关系户啊!”濯柳冲范思纯做了个俏皮脸,“有青木真人的高徒发话,自然比一般玉浮弟子介绍管用得多——”

濯月拉了一把濯柳,示意她赶紧闭嘴。

因为主持日知会的人已然来了。

陵越,云汐。

两人的白色衣角从江蓠跟前拂过。

云汐在前,陵越在后——他二人果然还是这样形影不离。

陵越请云汐坐下,自己则站在一旁,对众人道:“今日,请各位论‘气’。”

原来是让各派弟子讲述本门对“气”的理解,江蓠掩面打了个呵欠。

这题目着实有些无聊。虽然深化对基础概念的认识,往往能从根本上改进道术修习的方法,但江蓠还是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山玄玉。”江蓠看着陵越腰间的佩玉,心中想道,“不出两三年,就是玉浮掌门了。”

很久以前,当看到陵越和云汐在一起的时候,江蓠会目不转睛地盯着,仿佛想从他们亲昵的举动中彻底认清自己的失败。

后来,她会默默把视线移开——不能改变的事,又何必再为它伤神?不看了。

现在,她既不注目,也不回避。好像面前的不过是陌生人。

“都说他俩是一对,你是玉浮故人,你一定知道,他俩究竟什么关系?”濯柳也对“气”的话题毫无兴趣。

“就是一对啊,这还不够明显吗?”江蓠摊手。

“那你呢?我听说你跟这位大师兄也有些纠葛?”濯柳问得直截了当,濯月也偷偷竖着耳朵听。

“不不不。”江蓠赶忙否认,“你看我像是跟他有关系的样子吗?”

濯柳看看陵越,又瞧瞧江蓠,摇了摇头。

确实,从头到尾,陵越都没朝江蓠这边看一眼。

直到日知会结束,也没看一眼。

云漪早说了,日知会中有许多青年才俊。江蓠虽然在会上不发一言,但没少左顾右盼。

终身大事,还得靠自己留心。

不过,虽说她现在对陵越没有那份心思了,但她不能不承认,那个人身上依然像是有光一般,使对比之下的其他人都显得黯然失色……

曦月说,她只是还没有遇到更好的人罢了。她相信曦月说的,所以她还在等,很乐观地等。

当然不是等陵越,而是等“正确的人”出现。

想到自己并非无药可救,江蓠稍稍释怀了些,舒了口气,抱着书箧走进已有四五年不曾踏入的仙箓司中。

“陵越师兄,”江蓠走到陵越座前,“我离派日久,既不清楚新的规矩,对旧务亦有些手生,如果有做不好的地方,还请你多费心。”

陵越只抬头匆匆一瞥,便又将视线拨回到眼前堆积如山的公文上,答道:“无妨,坐。”

江蓠在陵越右侧落座,翻看起交给她核对的档案来。

身上的香气因受内力控制而没有向四周扩散,只让人觉得似有若无。漆黑的长发半垂在胸前,呈现自然的弯曲。一认真起来就鼓起腮帮子,这习惯一点没变。

上一次做同样的事时,她还爱身旁人爱得如痴如狂。如今只剩一点激情燃烧完毕后的酸腐味,让人不太舒服,但也尽可以忽略。

江蓠没有心猿意马,她看得很专心。

静静忙碌了片刻之后,陵越突然问道:“今晨日知会,你以为如何?”

如果不是陵越这样问起,江蓠还以为日知会上的陵越并没有看到自己。

她不假思索地答道:“交流各派所长自有益处,但泛泛而谈不过增长见闻而已。若深究下去,又恐涉及他派不传之秘。”

陵越:“师兄亦有此虑。”

“各派秘法不轻授于人,历来如此。”江蓠没想到公事进行得如此顺利,两人交谈的语气也很随意,觉得自己先前倒是多虑了。她心里略为踏实了些,轻出了口气。

她想陵越大概是既不喜欢她,也不排斥她。虽然自己的世界曾被他搅得天翻地覆,但自己对他来说,却始终只似微风吹起的细浪縠纹,不值得珍视,也懒得驱赶。

陵越继续批复公文,一边说:“匡扶正道,济世安民,本应勠力同心。闭门造车,于理为谬。”

江蓠闻此言,很有些不以为然,回道:“道心为公,而人怀私欲,亦是一理。如今天下晏然,何必行此非常之举?”

陵越反问:“居安何敢忘危?”

江蓠顿了一下,想到九湖抽干之后会有什么暂未显露的后果实难预料,便又觉得陵越说的有理:“陵越师兄说的是。既如此……不妨再设一会,谨选位高资深者参预其中,以研磋机密,并订立盟约,誓不外泄其术。如此,或可使人畅所欲言。”

陵越:“师妹所陈,恰与师兄心合。”

江蓠报以淡淡一笑,不再回话。

干活的时间过得飞快,不觉已到了日暮时分。

见陵越搁下笔,江蓠像从前那样接过所有的文书,大略分了几类,起身欲往内厅去存放起来。

陵越对着她的背影问道:“数年未见,师妹修为精进,非昔日可比,莫非已蜕去凡心,一意向道?”

江蓠觉得陵越这真是胡说八道,纵然自己道术有所长进,但也绝没到摒弃七情六欲以至于进步神速的程度。不过这毕竟算是一句“夸奖”,所以还是得好好回答他:“陵越师兄谬赞了。圣人都未必能弃绝凡心,何况是我?不过……”

陵越问:“不过如何?”

江蓠有些惭愧地笑了一下,道:“不过……不会给师兄添麻烦了。”

猜测陵越这么问是为了试探自己,江蓠索性说破,好让对方安心。

离开昆仑是因为无阙和云漪早已“合谋”将她的道籍调来玉浮,入职综事堂也非出于她的意愿。若不是来不及有所选择,江蓠是绝对不想回到如今这个尴尬的位置上的。

陵越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其实他真正想知道的,乃是江蓠在离开的数年间,是否对别人动了心。

不会给自己“添麻烦”了?陵越不知道听到这句话是不是应该高兴。他这次不避嫌地请江蓠做回自己的副手,也许有欠考虑。他并不打算改变自己一贯拒绝江蓠的态度,但又不能忍住不问她的心意。不过就算是问,也就只能问到这里打住。

不自觉地又向书柜前忙碌的身影看了一眼——

也许只有当她背对自己的时候,他才敢这样无所顾忌地打量她。

整整三年,都没有见到一面,陵越感到有些恍惚。

派中事物千头万绪,一面要主持综事堂,一面又不能疏忽道法与剑术的修炼,他每日都忙到无暇顾及其他。所以三年来,他与江蓠无一字相通。

若是有暇呢?恐怕他也不知该如何去跟江蓠联系。

其实自打江蓠离开玉浮之后,他二人本就从未联系过。但如今的他毕竟没有了江蓠刚刚出走时的气定神闲。无论怎样强迫自己专注于“正事”,江蓠的影子还是会在不经意时窜出来,然后占满他所有的思绪。

有时候他也会怕,怕……

怕江蓠对自己没有这样强烈的思念。

好在,她回来了。

陵越:“桃溪岸上,如今杂植李树。算算时节,或已次第着花。”

江蓠手上的动作凝滞了一瞬,只因这种有关风花雪月的闲谈,她已不知该用何种心情接话。

“人皆羡慕垂空岛四季如春,我倒觉得像玉浮这般四季分明,春有桃红李白,秋有黄叶逐流,物候变化交替,更有无穷趣味。”她十分知趣地未提当年不曾履行的桃汐之约,不仅不想提,还希望自己永远都别再想起来。

陵越:“如此说来,比起终年积雪的昆仑山,你应当是更喜欢玉浮?”

江蓠:“呵呵,两处多有不同,难以比较。”

陵越:“是因山中人不同,所以难以比较?”

“是因为昆仑山已不存在。”江蓠存好了文书档案,拍了拍手上的灰,“已经消失的东西,总让人格外眷恋。不过时间久了,大概也会淡忘。”

陵越试图揣摩其言外之意,不过江蓠似乎并没想暗指什么。

“消失了的东西,也未必不能重现。”陵越突然想起了朝露亭,他不知江蓠是否能心有灵犀地意会他所指之物。如果她不明白,他会失望。可若是江蓠直接提出要重建那个亭子,他又该作何回应呢?

“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江蓠突然吟起的这联诗,使陵越心中一颤,“花开叶落自有时,明年依旧姹紫嫣红。只是物可得而复失,人或去而复返,唯有时光……无法追回。物是人非,物非人非,总归一切都在变化。回来的人已不是从前那人,重现的东西,自也不会与原先一样。”

情之不存,物将焉附?朝露亭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陪伴她度过了充满幻想与热情的少年岁月。它早已完成了它的使命,毁就毁了,毁也算毁得适时,重建一个,又有什么意义?

江蓠丝毫没有重建朝露停的欲望,她更愿意看着那堆废墟。

陵越:“你有何改变?我倒觉得,你和从前一样。”

一样地……让他喜欢。

“哈,至少我长了几岁。”江蓠客气地微微一笑,“师兄呢?于道,于剑,可有新的领悟?”

“领悟?……每有所得,必感所失。”陵越自感得到的东西很多,失去的,可能便是眼前人,“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江蓠:“我很好……”

陵越:“……真的?”

江蓠心想,我过得好与不好,与你有何干系?两人已不相往来多年,现在又有什么必要假装关心?虽然心中不快,但她还是礼貌地答道:“人生无时不在选择。我和师兄一样,有得有失。”

陵越:“你……所得几何,所失几何?愿闻其详。”

江蓠笑了笑,答:“我倒是没怎么算这个,不过觉得失去的东西都不必可惜,因为得到的,一定更为重要。”

她发现自从生命中没有了陵越,她反而找到了自己。这样的“损失”,她当然不用为之惋惜。

而把江蓠与修为在心中权衡了一番的陵越,却有些比不出来哪头更重。

江蓠:“师兄,我还得回去收拾东西。你若没有其他吩咐,我便先走了。”

陵越没有挽留的理由,只能说:“去吧。”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

晚上,江蓠在山月居中坐卧不平。

从开始干活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在综事堂呆不久,也不该在那里呆太久。

她不能让自己一直走在悬崖边上,而闭着眼睛欺骗自己并无坠落的危险。

万一她又喜欢上陵越怎么办?

好在,她对陵越还有一种抵触。从七伤谷死里逃生的那次,她虽不责怪陵越,但是她抵触。

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不想看到他的模样,更不想跟他扯什么桃花李树。

就算有一天陵越大发慈悲地愿意接纳她了,她也会头也不回地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另一头,陵越正将另设日知会的提议呈给微明掌门。微明表示要与其他长老商议盟会誓约的具体条目。

陵越在太虚阁里几度失神——这与魂牵梦萦之人久别重逢的复杂心情,终究不是一时半刻能平复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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