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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自作孽
周围的人都在小心的窃窃私语，“他是不是得罪了原总啊，从创意部被派到行政部，一天里第十份文件要重做了，子长人挺不错的啊。”
“哎，走走走，小心点，别议论了，现在正和金氏开战呢！被原总听到你不想干了？”
人群四散走开，子长颓然的看着手中又被退回来的表格。看着桌子上爸妈的照片打起精神继续埋头做文件，理了理有些发皱的衬衣，回想起他在拿回报表时突然被拽住领口，原野彻拉着自己向他靠近，可以强烈的感受到他粗重的气息，眼睛里有着太浓厚又暗沉的情感并着恶狠狠的警告袭来：
“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说罢暧昧的抚摸子长的脸颊，子长没了牵制立马直起了身。
子长将报表放在桌子边沿，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开口：“原总，如果你恨我，大可以开除我，何必用这种方式互相折磨。”
原野彻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嘴角荡漾起邪魅的笑来：“恨你？呵，我该恨你什么？恨你让我爸爸因为丑闻住进了医院？恨你在经济危机是捅我一刀？恨你大张旗鼓的相亲同性？不，同子长，我一点都不恨你，反倒是你让我看清了一切，我也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对付你！你以为现在就是惨了吗？我告诉你，真正的折磨还在后面，不过，只是对你而已！”
子长怒不可遏：“那两件事固然和我有关系，真正曝光出来的也不是我。要算起来，还是你们父子自作孽！才会有天怒人怨的下场！”
原野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好啊，我们是自作孽，可是现在挺直腰的人是我。原氏的丑闻早就被澄清了，历经经济危机也再度崛起。你应该没想到吧，原式正是因为丑闻压力缩减投资，减小规模，撤去很多金融合作，反而是最少受到危机破坏的企业。这也启发我立马投资小成本商业，以至于时至今日，你，要这样弯着腰站在我面前！顺便提醒你一句，你的好室友张诚也不得不在医院照顾我爸爸。你们这样的下场，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孽呢？”子长不知是如何浑浑噩噩的走出来的，只知道自己落入一个毫无出头之日的大网之中。
三年前，就在那件事被逐渐的淡忘，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之时。忽然传来原氏父子丑闻的消息，包括自己对原野彻的录音，和小诚作的口述。只是自己和小诚的声音经过处理，姓名也没有披露。此事被原氏对手金氏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成为全民话题。虽然因为证据不足原氏作了很多辩护，但仍然大势难挡。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却意外让原本大获全胜的金氏企业惨遭灭顶。而原氏则苟延残喘，在原野彻战略的调整下竟然奇迹的再次复兴。真像是一场玩笑的转折，命运不知何时玩弄起彼此的人生。
之后原氏重创丑闻的揭发者，但那不是金氏，而是自己一向保守行事的爸爸在暗中炒作。爸爸在打击之下住进医院，幸而妈妈很坚强的支撑家里。毕业后没有依据自己的专业，而是选择了进公司打拼。可是每天乏味的工作真的让他很不适应，却又阴差阳错的成了原野彻的手下。子长闭上眼，喘了一口气，继续工作着。
“子长，你没有想过离开原氏吗？”王逸飞关切问道，他进入了金氏企业工作。实际上，当年因为兴趣而进入历史系的同学大多在从事其他行业。在经济衰疲的大背景下，个人爱好、理想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我走不了的，先前公司的老板制定了严苛的用人合同。如果不到五年离职，我要赔偿一大笔钱。”子长又喝了一杯酒。
“我可以帮你。”
“不，不用，就算不用赔钱，我也不离开。现在找工作太紧张，我不想再让家里担心。”
王逸飞叹了口气，不在说什么。
冬日的夜晚格外的冷，两人吃过夜宵后，闻着空气里冰雪融化的气息，好像隐约传来一些腊梅的香味。
“以前学校里腊梅花最多了，到处都是这种清冽的香气。还有绿萼梅，你最喜欢画它。”王逸飞折下一段梅枝，幽幽说道。
呼出的白气在空中消弭，一如那无忧灿烂的时光。
“小诚怎么样了？”自从他向原氏妥协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还好吧，偷偷来过学校，不敢进去，怕见到我们吧。”谁也没有想过，妥协的会是他。
扁担回到了乡下教书，他总能过他的欢快日子，那个叫原源的一直追到他老家，打打闹闹嘻嘻笑笑算是为幸福之人了。王逸飞将梅枝小心揣在怀里，梅枝虽好，却不是他最喜欢的一枝。
“你折了这腊梅，不知道它会不会怪你。”子长调笑道。
王逸飞也笑了，“应该会吧，不然它可以继续凌傲风雪。”
子长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它不会怪你的，你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入怀里。因为这样，它和千百枝的梅花有了些许不同。”月下梅色映影，暗香浮动，王逸飞不知是该看人还是该看花。
花的名命运在人手里，人的命运呢？我们曾经的傲然天下，终究被生活折弯。只是，被折后是能放开心意，温情脉脉；还是风刀雪剑，零落成泥？
“喵呜，主人，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给我带夜宵没？”阿萌抱着点点蹭过来。
子长把鱼汤丸子递给他，无奈说道：“告诉你多少回了，别叫我主人了！对了，这几天怎么没看到白浩天来找你？”
阿萌嘟起了嘴：“哼，他跟那个坏蛋一伙的，我才不理他呢！哦，对了，主人，我的婚介所里又有了几个优秀的资源哦，你要不要见一见？啊，别拍我！”
阿萌对现代的事没什么擅长的，只是对古董、姻缘还能看一看，可是现在古董难做，白浩天出资给他开了一家婚介所，由于他能看到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度，所以往往能介绍到合适的人。生意倒是十分不错，家里现在之所以没有欠款还要依赖阿萌的援助。头疼的是他还做同性婚介的生意，一看到好的“资源”就火急火燎的介绍给子长，希望能够打破子长和原野彻的宿世孽缘。可是每次子长都努力开解了对方，去追求心中不敢爱的人。一来二去倒交了不少朋友。
“以后不要在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子长拍了拍阿萌的头。
阿萌放下鱼汤丸子，担忧的说道：“可是，你们之间的感觉越来越不对了，主人，我怕你像以前那样死在他手里。这样你们还要等上好久再纠结的爱一场，主人，你就断了他吧！”
“我们根本没有什么，你说的那些事早就是前尘，于这一世的我丝毫无碍。我只想过我自己的人生，不会因他而强求。”子长说罢，就关了门，靠在门后，心中好像有一股恒远的伤痛跨过千年奔涌而来。
“你根本就不缺助理，为什么把我调进来？”子长质问着眼前可恶的冷面男子。
原野彻眼里扫过轻蔑：“第一，我是老板，你是员工，我想怎么调就怎么调；第二，你的行政工作效率很慢，根本不能胜任。第三，对你的衣食父母，你最好学会怎样说话！”
子长忍无可忍的顶了回去：“第一，我的说话态度因人而异，对你只能如此；第二，我的工作量有多大你心知肚明，根本就不是效率问题，并且我本来合适的职位也不在行政部是你故意指派。第三，你是老板，我是员工，你对我不满意大可以开除我！”
原野彻冷笑一声：“开除？你倒是想的便宜，我是不会开除你，但是你的工资我还是可以随意扣的，你这个月的奖金因为你顶撞上司已经没了，怎么，还要继续吗？”
子长愤怒的说不出话，他恨恨的走到原野彻旁边的小桌子上，那时给助理安排的位子，方便端茶递水。
当了助理后，繁重的文件终于不见了，可是每天只是给原野彻坐着无意义的琐碎工作更是无聊。更何况，跟他在一起，连空气都是压抑的。原野彻有意跟他作对，连清洁工作都要他来做。
“前面的盆栽浇水了吗？给你工资不是让你来偷懒！”听到原野彻每天的呵斥让支持长头都要炸了。
那些小巧精致的盆栽真是难以想象会出现在原野彻的桌子上，因为不知道需不需要浇水，所以没有贸然浇。
拿起喷壶准备浇水，才发现一共有三盆，是翠绿的文竹、碧玉、冰灯玉露，以前家里也养过的，但是后来出了一些事情没有及时照料枯死在窗台上了。仔细看小小的花盆都很雅致，可见烧制的很精细。上面有的绘着墨兰，寒梅，有的是烧制出的自然纹路，子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水早就浇好了，这些葱翠可爱的小家伙只要一丁点水就足够了。突然感到很静，一抬眼，却见原野彻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子长紧张的一震，赶紧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气氛一时间更加紧张难熬，所幸这时门铃响了。原野彻稳坐不动，子长慌忙的去开门。明明只要他说一声进来就可以的，现在却要自己亲自来当门童。
“呵，子长。”策划部经理和善的打了个招呼。
“什么事？”原野彻头也不抬。
“原总，由于这一季我们的业务比较多，经过刚才的研究分析，创意部的人想要借同助理几天以应急。毕竟他上手很快，对行情也很了解。而我们现在的人手很紧张，招的几个新人效率很慢。”策划部经理小心的说完理由，等待原野彻的决定。他实在很不明白原野彻把子长三番调动的举动，但是也不敢多想。
原野彻靠在后背，似乎在沉思，俄而又转脸看了看子长，那冰冷的神色让人不寒而栗。这才不动声色的说道；“可以，不过要等到下午他为我工作完之后。”
“这个，这个……”这等于让子长两下兼职，经理看着子长脸色犹疑。
“当然，加班费双倍。”
经理看着子长点了头，放心的出去了。
下午五点，一般这个时候原野彻已经忙完了，子长送上咖啡，“原总，还有什么事吗？”
原野彻端起咖啡，慢慢品了一口，可是眼睛却一直看着子长，好像喝下去的是他一样。子长自动的避开他的视线，就要走开，却移不动脚。原野彻竟然踩着他的脚！高级定做的鳄鱼皮鞋踩在他的普通皮鞋上，稳稳的难以脱离却没有什么疼痛。子长使劲抽脚，才感到他加重的痛感。
原野彻放下咖啡，一把将他推到桌子上，子长的右手甚至碰倒了桌子上的咖啡杯。虽然万分紧张，但还是能闻到浓厚的咖啡香味。原野彻冰凉的手指划过子长的脸，托住下巴，大拇指细细的磨弄。距离太近，子长甚至能感觉到他变粗的声音，和靠近的□□。
子长不安的向后移动，碰掉了几个盆栽，他的思绪也暂时回来了，慌不择言道；“原野彻，你想让原氏再爆发一次丑闻嘛！”
“哦？”原野彻捏住他的脸，把他向前拽了拽，“你知道我怕，所以让它爆发了？”
同子长知道爸爸的事情一时难以说清，只能不安的咬牙道：“以你的眼光不会看不出来，我爸爸只是被人利用罢了。”
“他为了给儿子出口气，所以把我爸爸送进了医院。算起来你爸爸应该早就知道你的性取向，才会给你买了个房子，希望你住在外面吧？只是他没想到，这样反而更方便了呢？想象一下你父亲从他给你的房子里翻出那些东西，是什么心情？”原野彻的手滑进去子长的衣服里，冰冷的像爬行的蛇。
子长气愤的猛然趁机推开他跳下了桌子，狠狠的说道：“你，你……”
原野彻随意的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示意桌面打翻的咖啡，无视子长的气急，飘然留下一句：“收拾干净再走！”就施施然的离开了。
连着几天加班加点的工作让子长疲惫不堪，好不容易到了月末，过了今晚就可以休假两天。组长却把几个大文件又交给了子长，歉意的说道；“实在抱歉子长，你这几个案子被他们制作错了，他们几个又都走了，可这案子明天就要用。你的案子自己检查比较快。真是对不起，回头我得狠说他们！你再加加班，我一定给你争取这季最高的奖金！”
“没事没事，我再改改也好，他们才来工作，出错也是难免。”组长拍了拍子长的肩膀，也先走了。
本来以为只是小问题，没想到被做的面目全非，现在的实习生，真是……子长准备熬着夜把工作做完，明天好好休息。计划先去看看父亲，再到商场给爸妈买些冬衣，还有阿萌也该添件外套了。想到这个月的工资加上奖金能给家人带来的温暖，子长也感到欣慰了。
繁琐的大份文件终于处理完，还剩一份月末总结就可以结束。抬眼一看，却已经十二点零五了，这个时候公司大门已经关了。要出去难免要麻烦警卫，回去也太晚了，就在休息室呆一晚吧，本来也想着今晚走不了的。
收拾好文件，打开了休息室的空调，拿出备用的被子。公司里各组都有忙的时候，休息室很宽敞，准备也很充足，到了忙季都得提前来占床铺。子长铺好床仍然去卫生间用一次性用品洗漱了一番，这才全身心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做着生活里平凡温暖的梦。
“谁呀？这么晚的！啊，原总，是您啊！哎，不好意思，我马上给你开门。”警卫打着哈欠依然殷勤备至的把原野彻迎了进去。
“把门关好，你不用出来了！”冷冷说完原野彻就步入了办公楼里，这一晚，没有出来过。
警卫哆哆嗦嗦的回到配有暖气的小屋里，外面阴阴的天气竟然打了几个闷雷，风咻咻的号着，平添几分恐怖色彩。“这么冷啊，明天好像还有雪呢！今年的第一场雪啊！”至于原野彻为什么在午夜突然来公司，则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与其想那些大人物的事，还不如关心明天的天气来的实在。
此时的子长正安稳的睡在暖气充足的休息室里，外面的风雪不会侵扰到他，只是他不会想到，此时的屋内更为危险。因为原野彻正脚踩着那双鳄鱼皮鞋一步步向他走来，他穿着修身挺拔的英式西装，看起来沉稳又英俊潇洒。薄薄的嘴唇显示志在必得的决心，坚定而冷酷的眼神预示着他的毫不留情。
冷冷打量着毫无防备的子长，将他紧裹的被子揪到了一旁，解下自己的领带和子长放在一旁的领带将他的手分别绑在了两边的床头。因为太累，子长皱了皱眉还是没有醒。
直到原野彻粗鲁的解开子长的衣物，连裤子都一齐拔下时，子长才心悸的睁开眼，看清眼前的面孔，惊恐的问道：“你，你干什么？”
原野彻恶狠狠的明了回道：“口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