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谁在水面哭泣？（1 / 1）
第八章谁在水面哭泣？
原野彻很苦恼，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狩猎计划根本就是偏离轨道！没错，子长很开心，在家里也很温馨，只是，他十分单纯的把自己当成同居人，或者更近一点的朋友关系，但是绝对绝对没有给自己进一步亲近的机会！每次故意制造肌肤亲近的时候就会看到戒备的眼神，然后是轻巧的躲开，像在刚才，明明很害怕，还是避开了搂住他肩膀的手。
对于游乐园里的大多数游戏子长是不害怕，甚至是极享受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不怎么惊险的冲水很是抵触，刚坐上去的时候可能还不知道是什么，等到看到水面瞬间面色发白，但还是拒绝了进一步的亲近。
原野彻现在不知道应该怎样来定义子长，以为他清冷腼腆的时候，偏偏又露出可爱狡诈的一面；觉得他乐观简单的时候，偏偏又是迷雾重重的感觉。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柔情攻略似乎没什么作用，或者它的作用只是让子长把自己看成像阿萌一样的家伙！
“都怪你，骗我玩什么冲水，衣服差不多都湿完了！”子长笑着向原野彻走过来，全然不见刚下来时的情况。
原野彻见他恢复如初，也安心了。看着他跌跌撞撞跑到厕所里时，不是不想去安慰，而是明白再亲近的人也要把握分寸，不想让你触及的事，还是默默守护就好。
“我的错，我的错，好阿长，别生气了!走，走，我带你去买衣服，我的也湿了。”原野彻讨好的赔罪。
子长重重的点了头：“嗯，不能再这样了！”忽而又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从小学就因为《阿长与山海经》被同学取笑，现在又被这样叫的阿长怒火冲脑。
“好，好，不叫这个，那还是叫子长好了。”
子长这才平复了怒火，忽而又想到自己好像没怎么叫过原野彻，因为一直是两人相处，所以没什么机会叫名字，“嗯，我不介意你叫我子长哥的！小彻！”
看着原野彻铁青的面色，子长也觉得逼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人叫自己哥是过分了一点哦，立马改了口；“开玩笑的了，我叫你阿彻好了，时间不早了，不是要买衣服吗？快点走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子长面色凝重的看着地板光可鉴人的商场最高层，里面来来往往的都是华衣靓服的男女，走几步就可以看到供来休息聊天的茶点小屋，两边是各大时装的品牌店。每个店里都有笑容可掬光彩照人的服务小姐，穿着各色显出身材的工作装，真是引人脚步。
而与此同时子长却在心里腹诽：这么高品质的服务人员，这么装潢精美的店面，这么五光十色的国际大牌，你是来买衣服的还是来刷身份的！拜托，你回味一下就可以了，不至于要进门吧，我可不会给你付钱的！
原野彻看着子长丢来的两记眼刀，靠近他耳边轻声说道：“放心，说好了是我请你，我的□□是不能用了，但是这里的消费卡是可以用的，还剩很多哦，而且再不用就要过期了！你帮帮忙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子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心底悄悄腹诽了一句有钱人真是……其实以子长现在的家境也不是来不起这里，只是从小被节俭的母亲言传身教，根本没有奢华的习惯，对牌子的概念也不清晰。平时也就是像母亲一样挑一些面料舒适、款式简单的衣服。现在见到一件件精品时装，感觉跟平时的衣服是有些不一样，可是具体怎么不一样，也说不清楚。
原野彻先给自己和子长买了两身休闲服换下来，继而又细细挑了一身靛蓝色、一身白色的西装要子长换上看看。子长正琢磨着那一串串英文到底是什么牌子，为什么敢明目张胆的宰人！抬头看到眼前的西装，摇了摇头，这种衣服穿起来很束缚！
“去试一下吗，反正以后免不了要穿，与其以后不知道怎么选西装，不如现在多试试！”
第一件是靛蓝色，原野彻觉得肯定会衬得子长面色如玉，而又不像黑色那么沉重，多了几分文雅气息，更重要的是这一件的剪裁十分的显身材！而另一件白色的又感觉和子长的气质很相符，相对来说宽松一些子长可能会喜欢。
子长一出来，就光耀让人移不开眼睛，女店员也心神荡漾的花痴议论起来，只差没尖叫声声。
靛蓝色泛着幽幽的神秘色彩，像是刚刚入夜的天空，安静的回味着白日的明媚。蓝色之上，是一轮皎洁的月，光华四溢，炫彩逼人。
一步一行之间，带动风的潇洒，夜的迷人。
“不是没有见过更美的人，但是这么有味道，有韵的男子真是——让人抓狂啊！”女店主悄悄拉过早就双眼冒红心的小女生店员，心里盘算着请求拍几张照片回去向一帮姐妹炫耀，刚要开口却被原野彻拦住了。
好半天才开口，“很合适，感觉怎么样？”原野彻真感觉自己是变成了翩翩君子，比柳下惠还坐怀不乱。
子长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心道这衣服的确有贵的资本，但还是觉得不太适应，也不想再让原野彻破费，就说：“感觉怪怪的，很不习惯。”说完就要去更衣室脱下。
原野彻拿起白色那件：“反正都试了，再试一件吧！”
“不用了，你还是自己买吧！”
“不行，我都已经挑好两件了，就当我谢谢你收留的礼物？拒绝别人的礼物可是很不友好的行为。”
看着子长终于把白色西服拿进去，原野彻低声对着没达到目的的女店主耳语了几句，让她不情愿的把手机收了起来。
白色的西服略宽松看起来让子长感到更舒适一些，虽然不像上一件那么魅惑，但是给人雪花一样温柔的感觉，翩翩向自己走来，给人婚礼的错觉。这件让子长比较适应，原野彻早就偷偷刷了卡。
晚上把那件衣服拿出来的时候，子长抚摸着舒适的面料，小心的把它挂在衣柜最里面，想起原野彻仔细的给自己挑选衣服的样子，嘴角微微荡开，如春风拂过水面。妈妈给自己买过很多衣服，但都是选择大众款，尺寸合适就行了，也没有征求过自己的意见……
拿起手机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响了几声听到妈妈的声音：“子长啊，有什么事吗？钱够花吗？”
“哦，没什么事，妈妈，就是，有些想家了。”第一次向严格要求的妈妈说这些话，子长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很期待。
电话那边叹了口气，“男孩子该坚强些，你都长大了，好了早点睡吧，电话费挺贵的。”
挂上电话，其实子长没告诉妈妈他给家里办了亲情号，一千分钟是免费的。而这边放下电话的中年女人继续织起了手里的毛衣，嘴里念叨着：“不知道这颜色子长喜欢吗？哎，刚才忘了问！”
洗完澡的原野彻进了卧室就看到子长落寞的坐在床边，阿萌支起了身子，折起了耳朵也不能讨他喜欢。想要开口但不知怎么开口，只好默默坐在床边。
子长闭上了眼睛，重重躺在了床上，原野彻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
“你会游泳吗？”突然的开口让人不知所错。
“呃？”
“我想学，教我吧。”淡淡的酒窝露出来，像闲聊一样轻松的笑容。
“好。”
“我怕没入水面的感觉，可能很难教。”皱起了眉，望向窗外。
“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怕的话，我可以更好的教你。”
子长转过脸来，眸子星星点点的光，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寂静的夜色里，只有月光淡淡流淌。他慢慢移近，像濒死的猎手看着□□那般温柔，身上清晰的味道渐渐传入心底弥漫开来，让原野彻不自觉吞咽了一下。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想说，我会努力学。”说完就整个缩进被子里，悄无声息了。
水面，透着暗黑色的引力，新绿的浮草透着初春的寒气，水花激荡，白色的棉被迅速吮吸着河水，哭声被水花掩盖，绝望被吵闹渲染，一切一切都起伏在水面的冷酷与无情中。即便只有一岁，这样恐怖的感觉也足够铭记了。梦里还有那模糊的面孔，那么温柔美丽的脸为什么泛着泪花，无声的嘴唇说着三个字：对不起。说上一千遍，又能怎么样？
“妈妈，妈妈……”忽而又换上了另一张面孔，严肃，凌厉，但是急忙的给自己换衣服，端来热热的米粥，没有温柔的感觉，却让人感到安心。
不可以再害怕，忘记那个人，那个会甜甜的给自己唱摇篮曲，温柔的亲吻自己，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扔入河里的女人。
“不行，你一下水就腿脚抽筋，这样下去……”原野彻担忧的看着瑟瑟发抖的子长。
“没关系，多试几次就会好！”子长拍打着不受控制颤抖的小腿，气急败坏的想要它平复下来。原野彻一把扯过他，抓住他不断拍打的双手，用
自己温热的手缓慢地按摩他颤抖地小腿。
靠的很近，呼吸都清晰可闻，肌肤不可避免的碰触相亲。但是面对着眼前痛苦的人儿，却只有心疼和怜惜的感觉。
慢慢的，颤抖不再明显了，在温和的安抚下恢复了平静。原野彻轻轻擦去子长脸上的水珠，对上那溢满了无法揭开悲伤的眼眸，细碎的尖针在心底滚动。
“再试一次。”
慢慢沉浸在水中，并不感觉寒冷为什么会有窒息的感觉？脚底甚至可以踩到底，但是万分沉重，尝试着将身体浮起，摆动肢体，嘴巴，鼻子，眼睛慢慢接触到水面，不行，不行……
“子长，子长！”在一旁察觉到异样的原野彻迅速将子长抱起，放到岸边，大力按压肺部，捏开他的唇，刚想要送气，却看见子长悠悠转醒，用口型慢慢的说：我-没-事。
原野彻感觉自己的心脏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