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郎情妾意(1 / 1)
翌日一早,王望被鸣灵从温暖的被窝里拉起来沐浴。直至沐浴结束,王望仍然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绿翘和鸣灵叹服,小姐太能睡了,他日嫁到鞠家,她们俩铁定是要陪嫁过去的,小姐若还是这么能睡,会被鞠家长辈嫌弃的,这可怎么办好呀。
王望从浴桶出来的霎那,寒意入骨,终于彻底告别周公清醒了。
“小姐,苗管家拿过来三套礼服,您看看您喜欢哪套?”绿翘为王望系住肚兜带子后问。
苗管家真实在,准备了三套,王望一边穿里衣一边说:“绿翘,你看着选吧。”
“小姐,还是您选吧,婢子眼光不比您。“绿翘说。
王望苦笑,一个现代人穿越到这个时代,在这个时代的审美水平还不如绿翘,摆手说:“拿上来我看看。”
三个小丫鬟端着三个放置衣服的方形木盘上来,分别是桃红色、翠绿色和淡紫色的三套礼服。
王望随手指了桃红色那套,她也不清楚这个时代的时尚潮流,想来老苗叔挑选的必是当下最新款式的成衣,穿哪套都不会差。
“哦,对了,小姐,鞠公子今日一大早派人来说,他今天会着紫色衣衫。”鸣灵把放紫色礼服的木盘端到王望眼前。
鞠秋水穿紫色,她就要穿紫色吗?这还没嫁过去呢!
“好的,那就紫色吧。”王望说。紫色贵气,桃红色显得稚嫩了些……
礼服上身后,王望首要关心的是礼服胸部的设计。采用百褶皱的处理,外罩薄衫,巧妙地掩盖了平胸这一事实,王望放心了。
绿翘梳头是一把好手,会上百种发式,当即为王望梳了个飞仙髻。飞仙髻高雅出尘,配一身紫衣,王望颇有了几分仙气。
略施薄粉后,王望的梳洗工作终于算是结束了。
端坐了一个时辰的王望腰疼异常,原是苏娃娃十岁时生了一场大病落下的病根。但凡规规矩矩坐一小时不动,腰疼会一阵疼过一阵。
鸣灵是知道小姐有腰疼的老毛病的,提前备好了靠枕,扶着王望倚在坐塌上。
绿翘却是个不知道的,她是去年才被苏府买下的婢子,近几个月才被调到苏娃娃闺房使唤。此时才知道小姐有腰疼的毛病,后悔不该梳飞仙髻,改梳个不费时的发式。苦了小姐受这般疼痛。小姐的性格虽是顽劣了些,待苏府的下人却是极为宽厚的,从不责难下人。
王望究竟不是苏娃娃,一时没想到有腰疼的毛病。待到腰疼发作时,又不忍打扰认真梳妆的绿翘,便忍到绿翘给她梳妆完毕。
腰疼缓和不少后,三小通报进宫的时辰到了。
此番进宫,王望和苏逢吉分别坐一辆马车。孟闲竹骑一匹汗血宝马,身着黑色锦袍,身材魁梧,面容俊朗,一路上,迷倒了一干少女。
孟闲竹得意之余,不免感慨人类果然是视觉动物,唉,肤浅。不过,杀马特这个发型,以后还是不要了,影响桃花运。
“竹兄”充满磁性的男中音,说话者正是鞠秋水。
孟闲竹转头对上一双潋滟生辉的眼睛,示意车夫停下马车,“哦,鞠兄。”不得不说,鞠秋水这身皮相生得极好,世间少有的绝色,尤其那双细长的时凤眼甚是摄人心脾,只一眼,无论男女全部搞定,。
王望坐在马车里,听见鞠秋水的声音后,对这位嗓音充满磁性的男子感到好奇,揭开帘子想看看是何许人也。首先入目的是鞠秋水温润如玉的下巴,额,是她的未婚夫,这人怎么停在自己的马车旁。
苏逢吉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鞠秋水身后说:“鞠公子,怎么?马车坏了?”
鞠秋水作揖道,“晚辈见过苏宰相,如苏宰相所见,晚辈马车上的车辕坏了。”
鞠秋水身体虚弱,受不得马背颠簸,出行靠的都是马车。
“不妨与我们同行吧。”苏逢吉捻小胡子前后打量。
王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天这事有蹊跷,瞧着苏逢吉、鞠秋水二人,纠结苏逢吉和鞠秋水到底谁是狼,谁是狈。
“老夫乘的这辆马车仅能容得下一人,鞠公子与小女共乘一辆马车如何?”苏逢吉咧嘴笑。
果不其然,怪不得出门的时候,老匹夫一定要她乘体量大的那辆马车。
“这似乎不太方便。”鞠秋水面有难色。
孟闲竹晾在一边看好戏,呦,虽然手段不太高明,但这位的演技堪称炉火纯青。倘若不是了解苏逢吉的品信,单凭鞠秋水是完全骗得了他的。45度仰头看天,啊,今天的天真好!古人的演技个顶个的牛!
王望放下帘子,捂脸。鞠秋水穿一套紫色锦袍,款式和她的一样,古代版的情侣装。
“好久不见。”鞠秋水弓着身体立在马车口,黑色长发从双肩披散,淡紫色纱衣下,衣服的纹路细腻稠密。
王望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如擂巨鼓,低了低头说:“好久不见。”默默祈祷:不要提爬墙摔得狗啃泥那件事,那不是我干的。
鞠秋水的手指修长,指着王望左侧说:“我可否坐在苏小姐左侧。”
王望向右挪了一指宽,说:“请坐”。
马车开始行驶,微风灌入马车,整个马车里溢满鞠秋水身上的药香,王望手里捏了块帕子吸汗,莫名的紧张。
“今天天气很好、很温暖。”鞠秋水透过窗帘缝看太阳,阳光洒在他的脸颊上。
“嗯,是呢,没有昨日冷了。”王望说。五代十国时的冬天真不是一般的冷,昨晚一整夜她的脚都是凉的。
“今天苏宰相的气色很好、很精神。”鞠秋水说。
“嗯,家父今天的气色确实很好。”王望说。
“今天西街新开了一家胭脂铺,改天我带你去看看。”鞠秋水掩住窗帘,看着王望紧紧攥着帕子,嘴角上扬。
“这不”鞠秋水的目光暗了几度,王望改口,“好吧”。
鞠秋水的目光又亮了,像两轮小太阳炙烤着王望,王望脸上红云飘起。
“今日我很开心,因为见到了你。”鞠秋水一字一顿说。
一泓清泉涌过心田,王望抬眸,鞠秋水的双目流光溢彩,长长的眼睫毛轻颤,令人窒息的美!
鞠秋水捧住王望的脸说:“娃娃,我等了你二十年。”你终于来了。
王望懵了,二十年?看着鞠秋水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算算啊,二十年前,大神你才几岁的小屁孩!莫不是你几岁的时候偶然瞥见尚在襁褓中的苏娃娃,然后一见钟情,王望也是醉了。
王望懵了的表情特别有萌点,大眼睛先转一圈,而后轻咬下唇。
鞠秋水的气息轻轻浅浅扑在王望的脖颈,王望回神,哎呀,好大一张美人脸,好粉嫩的嘴唇。
额,不对,不是欣赏美男的时候,鞠秋水要吻过来了!
“咳咳”孟闲竹的咳嗽声,他一直在关注马车里的动静,突然没动静了,他认为应该制造点动静,免得堂妹被欺负了。
最终,鞠秋水只是轻轻地吻过王望的额头。
好纯洁,被某人中途干扰了……
鞠秋水温热的手指离开王望的脸颊许久,王望仍然处于石化状态,哈,哈哈,被吻了,被一个见过仅仅两面的人吻了,难以置信的是自己并不讨厌,甚至心里喜滋滋哒。
“抱歉,失礼了。”鞠秋水整理衣袍,依旧俊雅如斯。
这算神马?你刚才如饥似渴的劲头哪儿去了?
“没事,早晚的。”王望也学着鞠秋水整理衣袍,顺着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回道。鞠秋水已经是自己的未婚夫了,这些都是迟早的。
鞠秋水偏头看王望,笑出声。
马车外的孟闲竹在听到鞠秋水说“失礼了”后,一直从窗帘缝里偷瞄里面,看到两人齐齐整理衣冠,恨不得冲进去。更可恨的是自家堂妹表脸的说了一句“没事,早晚的。”,血压当时就升上去了。妹哎,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放荡了,被男人吃豆腐了还说“早晚的”!
孟闲竹越想越火大,当即下了马背要冲进马车。背后寒意蹿上来,孟闲竹止步上马。
苏逢吉一贯的教育原则是女儿要宠,儿子要打。苏闲竹十八岁前没少挨打,基本是被苏逢吉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揍。后来,只要他的背部蹿上来一股寒意,回首处,他老爹想揍他的眼神。
背部一阵阵寒意,苏闲竹被苏逢吉狠揍的记忆像放幻灯片一样在孟闲竹的脑海放映,孟闲竹为苏闲竹的苦逼挨揍生涯点了三根蜡。
马车里鞠秋水欢喜,王望发呆。
马车外苏逢吉狂喜,孟闲竹发春,街上的妹子好漂亮哦。
马车慢悠悠晃了一炷香后,王望等人到了五代后汉的皇宫大宁宫。
体量巨大的重檐歇山式殿堂气势庄重,东西两侧的湖波典雅婉约,一个厚重,一个静美,两者结合在一起,构成了后汉皇宫的所有。
王望深深折服于此,一不留神,从马车上滑下去了。
所幸被鞠秋水及时抱住了,没有磕到地面上。
“好一个郎情妾意!”一名男子从苏府马车后面走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