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四十)原来如此(1 / 1)
第二天清晨我被食物的香味叫醒,看着被某个洁癖打扫得极度整洁的房间,伸了个懒腰披着外衣走出房间。我两个看到不似人间见的男人,一个在往灶里填着木头不适地抬头问着什么,一个搅着锅里的米粥时不时的搭上一句话。靠在一边的竹子上,我笑了。第一回知道烧火煮粥,居然可以这么的令人赏心悦目。如果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我和我最好的朋友们生活在一起。每天看不一样的日升日落,每天吃着自己做的饭菜,每天聊着有的没的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肺里面一阵清凉。也许我真的应该像幕瑾说的,早早起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幕瑾……啊,在魔界里有我的爱人和我的朋友。如果时间在这一刻停住,他们该怎么办?
“九儿,醒了。洗洗脸,吃饭吧。”
“嗯。”
饭桌上凛冽坐在我的两侧,一个不停地夹着清淡的小菜一个看到我的碗里空了就再盛一碗给我。不管我是不是已经吃饱了,不管我是不是还吃得下。放下筷子我问出了造就想问的话:“你们一直留在人间,我哥哥,到底怎么了?”
冽没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搅着碗里的粥,凛拿着筷子的手一阵停顿终于放下了。冽见此也停了下来,只是目光投向了别处说:“我去泡茶。”然后逃避一般离开了,不厚道的留下凛一个面对我的询问。
凛沉吟许久想了又想叹了一口气拉着我的手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听了一定要冷静。如果你做出任何不冷静的反映,我会立刻把你送回魔界。我敢保证,你此生再也回不到这里来。”
是关怀也是威胁,这样的语气让我知道了他将要出口的话语是多么的令人不安。我艰难的点点头,开口的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嘶哑:“你说吧。”
凛紧了紧握着我的手,又是一番心里交战尽量用着稀疏平常的语气说:“甲级学院的院长换人了,询清被囚禁了,在某处的秘密监狱里面关押了一千个已经神志不清如同形似走肉的兽人……”
就这些?这就是斑婼惊慌失措所说的必须要我自己来看的事?这就是,凛冽不想开口的事?这就是我不惜服用药物也要回来的事?
不对,一定不对!不可能只是因为这样!凛的话没头没尾除了询清没有提到我的哥哥,这就像是一个谜语,需要我自己来揭开谜底。
思来想去我似乎找到了其中的关窍,为什么甲级学院换了院长?是谁囚禁了询清,又是谁的秘密监狱里囚禁了兽人?不对,应该说是谁的的秘密监狱里囚禁了兽人?是谁囚禁了询清,为什么甲级学院换了院长?
“不会的,不会的……”说不通啊,说不通啊!
凛看着面前不停否认自己想法的女人,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我突然甩开他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凛,你告诉我不会的。他和询清是朋友是最要好的朋友,而且他囚禁兽人做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他不是因为这个才不再做院长的。你告诉我,告诉我!”
抱住崩溃的女人凛低声喝到:“我说过如果你有任何不冷静的举动,我就会把你送回魔界让你一辈子呆在那里!”
“凛,你告诉我,告诉我!哥他不会那样做,不会!”我哭倒在他的怀里,不想承认自己心里面的就是所谓的答案,凛的话只要加上一个主语就一切清晰明了了。
是哥哥有一个秘密监狱,里面关押着兽人也是哥哥囚禁了询清,因此才不能再做甲级学院的院长。如果要问他这样做的理由的话,一千,就是理由。
我霎那之间想起了询清曾说过:“看你一脸的鄙夷与不屑,可是当我说出这个方法的时候有人可是如获至宝……”
此时的我与其说是心痛不如说是心疼,我心疼我的哥哥,更加心疼他的妻女。哥哥,你这样做要将自己置于何处,要将你的妻女置于何处?!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挣脱凛的怀抱却迎头撞进了冽的胸膛随即后颈一痛,我便失去了知觉。
凛转身藏起满眼疼惜和无奈,冽抱起轻得没有重量的女人自言自语道:“咱们还能这样看着她多久?”
“谁知道呢……”
当清晨的阳光再次照在竹楼上的时候,凛端着清粥走进那间房间里的时候,只看到了整齐的床铺还有,桌上一个空空如也的药瓶。手上的托盘颓然坠地……
“冽,冽!”跑出房间,凛第一次如此紧张有慌乱的叫着自己好友的名字。九儿,你是知道你的决定可是我却仍旧不能平静的尊重你的选择。九儿,我和冽是最希望你能够开心快乐的人。所以,你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让自己痛苦终身的事情!
我蹲在树上穿的是我在村子里面做守卫的时候的衣服,带着的是那个象征着谎言的面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穿成这样,更加不知道自己此时心里面想的是什么?是要救哥哥还是要救那些兽人,亦或是要救我自己。
看着哥哥消受的背影走进隐蔽的入口我闭上了眼睛,哥哥你不该这么做的!地牢里,没有了兽人的求救声和咒骂声,有的只是死一般的沉寂。每个牢房里面都一个挨一个的挤满了兽人,每个兽人的脸上都是麻木的却带着莫名其妙的笑容。久之看着这样的画面早就没有任何感觉了,他们只不过就是工具,能够达成他目的的工具罢了。
只是久之不知道,麻木了心就会麻木其他的感官。就连有人尾随而来他都没有发觉,而一直跟在久之后面的人看到眼前的场景,全身都忍不住地颤抖。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强忍着没有冲出去拉住他问一问,问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久之走到尽头的房间,消失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我扶着墙走出来,漫长的通道弥漫着梦魇花的气味所有的兽人靠在彼此的身上没有一丝声响。踩着有些发飘的步子来到其中一见牢房,我看到了一个孩子靠在贴着铁栏杆的墙上我蹲下拉过他的手。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感到弱到几乎无法抹到的脉象。翻开他的眼皮,眼白已经变色是梦魇花花蕊的红色!随即有为几个兽人把了脉,看了他们的眼睛。虽然他们被梦魇花迷惑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梦魇花有一个特性就是中毒的人吸收梦魇花的速度会降低,也就是如果现在将他们就出去的话他们会慢慢恢复。
但是,我现在做不到这点。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想着一滴水从上面滴落在我的脸上,摸着被打湿的脸又看了看兽人们潮湿的衣服和头发,抬头看着湿的过分的石壁,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打定主意就不用久留,我刚想离开却听到一声咆哮。那声音十分的熟悉,忍不住走到尽头的房间躲在门外偷听里面的谈话:“你够了,别说了!如果九儿知道你这么做的话,一定不会原谅你,她会恨你一辈子。恨你让她背负更加痛苦的诅咒,恨你……”
然那个声音戛然而止,响起的是熟悉的但此时有无比陌生的哥哥的声音:“她不会恨我,他是我的妹妹。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会理解我原谅我。就像小时候我一次次将她推到死亡边缘,她总是会反过来安慰我。她永远都不会怪我,这是你不能理解的!清,你只需要在这里等到我的计划完成就可以离开。本来这些和你没关系,但是……你知道的太多有反对我这么做。一想到你会妨碍到我,我就没办法。我不想杀你,所以只有这样,我才能救回妹妹又不失去朋友。”
“咳咳咳……久之,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
我在门外泪流满面痛不欲生却狠狠地捂着自己的口鼻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哥哥你不会后悔的话,我只能不让你错到最后了。
凛和冽两人凭着非人的嗅觉,最后在大片的梦魇花丛中找到了那个消瘦娇小的女人。她已经昏倒了,在一片绯红里她苍白的脸是那么的刺眼!二人飞奔过来扶起女人,只见满是划伤的手还紧紧的握着一把长着满是锯齿叶子的草。
“这是什么?”冽想掰开她的手,却发现越是掰那小小的手就越是握的更紧。以至于叶子的锯齿刺进肉里鲜血直流!
凛连忙阻止冽的行为解释道:“这是梦魇花的解药,你忘了那地牢里的兽人都中了梦魇花的毒了。九儿是想救他们,这种草只生长在梦魇花的身边,想解毒的话就必须冒着中毒的危险来采集解药。”
“值得吗?那些兽人可骗了她六年,从来就没有把她当人看过!”
“没有值不值得,只是九儿不想让她哥哥错下去。更不想自己,再负血债。”
两人一阵沉默后凛开始低头找起和九儿手中一样的草药,冽见此把九儿抱出花丛将自己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就回到了凛的身边一起寻找起来。
九儿,我们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梦境里,我躺在女子的身边女子静静的看着我的脸一言不发只是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许久女子才开口说:“你比以前更消瘦了,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解除诅咒的,只是我不能。”
“嗯。”
“你不问为什么?”
“不问……”
“为什么?”
我翻了个身想找一个舒服的地方,最后还是坐了起来背对着她笑着说:“在我出生之际你就一直在我的身体里面,就像是我的一部分。我怕过你怨过你也恨过你,但是我想在我的有生之年,你,会一直在。我知道,这样的话会让你感到虚伪但是……我就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
“我刚才就奇怪你为什么会问为什么,你不是能看到吗,我的内心……”
女子忽然苦笑起来自嘲地说:“是啊,我看得到,看得到……”以前我不想看到却比谁都清楚明白,可是现在我想知道想明白可偏偏看不到了。我看不到你在想什么,我更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
女子没在说话只是在九儿背后无声的哭泣,透明的泪水划过脸庞一点一滴落在她素简的衣服上。见身后没了声音我才转头却看到女子连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她转身时那衣襟是那个几点水痕引起我的注意。一阵惊讶之后,我笑了。真真正正地发自内心的笑了,只要你感到释然了就好了。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抱住她,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够抱住她!女子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紧紧环住自己的手臂,听着耳边低低的声音:“好温暖,这就是娘亲的温度吗?如果没有我的父亲,你一定是一位好母亲。你知道吗?我甚至羡慕过你那未出世的孩子,至少自始至终你都是爱他的……相比之下的我,好像悲惨的多。”
女子闻言严重的泪水越积越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淌,温热的泪流在我的手臂上竟是格外的炙热,这就是母亲最火热的心!
“你本来,应该是幸福的……是我们害了你。”
女子的手抚上我的手臂有力的抓着,哽咽的声音响在耳边,让我泪如泉涌:“对不起,你的一生……是被我毁了……”
“不,我的一生因为你无比的精彩。”
“傻瓜!”
我就是傻瓜,我傻的开心!
凛冽将满满装着草药的箩筐放在房檐下,凛知道这种草药要是不及时处理的话会失去药效只是他们知道这点不代表他们会处理。可是房中的女人还在昏睡中,要知道梦魇花的药效极强,不知道她在哪里昏迷了多久才被他们发现的。所以,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想到这凛几乎想撞墙,解药就在这里直接用解药把九儿弄醒不就行了吗?真是,什么叫做关心则乱!智商都降低了,晕死!
将草药捣碎和水滤掉渣滓,取其清夜给九儿服下。不出片刻凛和冽就看到床上的人悠悠转醒,欣喜十分。
迷迷糊糊醒来口中还残留着药味,是梦魇花的解药。头还很晕可是想到地牢里的兽人我是在呆不下去,起身却站都站不稳。
“别急,你先缓缓,光着急有什么用。”冽伸手扶住我无力的身体让我坐回床上,凛倒了一杯水给我:“先喝口水,说去救那些兽人,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还有谁能够救他们?”
“说的是,我知道。只是我还要去采药,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动手那些收人因为我才受这些苦。我不能将他们置之不理……”手揉着额角想让头脑清明些,却听到凛说:“解药的话我和冽已经采回来了,就等你进行下一步的处理了。”
“采回来了?”我吃惊地说,看向两个人满是划伤的手我感动和内疚地红了眼睛。冽最见不得我哭,一见就手足无措心急如焚。凛拿起茶杯砸在,原地转圈的冽的身上:“瞎转什么,什么毛病!”
冽被这么一砸到失不再转悠坐在一边,我抹了抹眼泪正色道:“时间紧迫,我不能做的需要你们帮我。处理好解药后,我还需要你们再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非常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