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曜挣扎了半刻，嘴巴里灌进去不少海水。
他一只手在水面上挣扎，而脖颈上的红宝石戒指发出了血红色的光芒。
半刻，曜紧闭双目，左手在空中猛地一抓，大海的场景变成碎片飘散，而曜的手紧握住了黑影的手。
曜睁开血红色的双目，眸中有火光跳动，他紧盯着黑影的面容，用异界的语言坚定地说着：“月华，我是曜。”
黑影全身一震，解除了所有的防御，立即单膝下跪，垂头说道：“王。我……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你……”
曜说：“无妨。只是你要对这个人做什么？”
黑影抬起头，在月光下露出一张没有脸的纯白面容，居然是商店橱窗里的塑料模特，他发出闷闷地声音，“没什么，只是想替她盖好被子……”
曜扶了扶额，说道：“月华，你果真一点儿没变。”
“王，青青对我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我……”塑料模特尝试着解释，曜连忙摆手，说道：“你的情事我没有兴趣，现在首要的是从房间里出去，不要被这个人发现！”
月华脸朝向青青看了半响，温柔地帮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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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卷到人界的，当时他受了重伤，以为自己马上要死去，弥留之际，王戒的契约询问他是否愿意分担王的封印，他毫不犹豫地答应，却在剧烈的震动中变成了塑料模特。待他醒来后，自己就被放在橱窗中，身上穿着很怪的衣服，与异界的服饰完全不同。
那时的月华重伤不能动，在橱窗总足足呆了两个月。
两个月里，他和沧灵一言一语地搭话，却丝毫看不见对方，他只知道沧灵非常在意一个小女孩。而自己的目光则落在了这个每天都会经过这里的女人身上。
他并不知道女人叫什么，女人也从未为他停留，但她每天都是很忙碌的样子，穿着很长的裙子匆匆走过，怀中总是夹着几本厚厚的书。
只是，每次看到女子，他身后总有不同的追求者。
原先只是好奇，但久而久之，月华就再也管不住自己了。
他想要从这个橱窗出去，亲身走进这个女人的生活。
沧灵被小女孩买走后，月华在橱窗中等了半个月，最终在一天夜晚离开了橱窗。
穿好商店里被人类认为是帅气的西服后，月华信心满满地照了镜子，却在原地呆愣。
现在的自己，居然没有五官，身体的材质也和人类的皮肤完全不一样。
居然变成了一个怪物。
月华从此躲了起来。
他平日里出门都戴好帽子、口罩和墨镜，用长衣长裤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尽管如此，由于缺少一些关节，他的走路姿势依旧很怪异，在大街上好几次都吓到路人。
月华不敢以这样的外表走进那个女人的生活。
他只能远远的观望。
女人每天都在电脑前很长时间，睡得也很晚，许多次直接趴在笔记本电脑前睡着，月华会从女人的窗户爬进去，把她抱回床上盖好被子。
女人工作很忙，总是埋头在电脑前没时间做饭，月华总会悄悄的在厨房中帮她制作营养美食，并在餐桌上摆好。
女人很美，有许多许多的追求者。
女人也很单纯，相信了许多人的话语，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欺骗。
只要失恋，女人就会在家买醉，将自己喝到昏迷。
这一切，都被月华看在眼里。
无数次无数次，月华都恨自己的外表，如果自己能够变回原本的样子，至少可以堂堂正正走进女人的生活，去珍惜她、爱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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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在月华看来十分真诚，十分感人的话语，说给自家王听后却被完完全全地嗤之以鼻。
曜仍旧是原本的那副表情，听完后只是很平静地问了句：“然后呢？”
月华的脸上没有五官，完全看不出表情，但是他的心中一副受伤的样子：“王，如果您这样听的话，我也不想讲下去了……”
“哦，是吗？”曜随口应付了句：“我的确觉得你的感情挺感人的，然后呢？”
月华彻底蔫了，说道：“王，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真心吗？”
曜挑起一边眉毛说道：“从你三百年内几乎睡遍了王都内的所有女人这个记录来看，本王从来不觉得你有真心。”
月华微微颔首，解释道：“王，异界的婚姻讲究高效率，只要试婚成功二人就可以立刻结婚，你也了解我……许多人对我一见钟情……”
“我知道。”
“至少在试婚之前我每次都是真心的……”月华的声音越来越弱。
“月华，从我出生起你就侍奉我，你知道我喜欢过几个人吗？”
月华思考片刻，回答说：“王一直忙于政务，成年之前从未动过心，直到遇到那个阿……一……”看到曜瞳孔中的火光，月华连忙闭了嘴。
曜叹口气，说道：“我成年之前曾经懵懵懂懂地对两个女人产生过好感，可是还未开始就结束了。”
月华看到王的目光甚是哀怨，安慰道：“王，不必痛苦，已经过去了……”
“我什么都来不及表示，她们两个就全都对你动心，把你拉过去试婚了……”
月华僵硬了一瞬，尴尬说道：“我……我也是被动的……”
“不光如此，父王母后也曾经带我见了许多王公大臣的适龄女子，本王唯一的失策，就是每次出行都会带上你……”
月华将头埋得更深，不敢直视王的目光。
“不光是她们，本王身边的所有侍女也都……”曜唇角有一丝无奈。
“王……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
曜抬抬手，示意他起来，“罢了，本王也从来没怨过你。只是为了这个女子考虑，你还是维持现状吧……”
月华猛地又双膝跪下，恳求道：“王……这次我真的是真心的。看在我侍奉您几百年的份上，让我恢复人形吧！”
曜直接无视，今晚折腾了半宿，他伸伸懒腰，直接回了衣柜里睡觉。
睡梦中，一切仿佛回到了异界，那时的自己还未成年。
曜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两个人，两个这辈子他最讨厌的人。
其中一个就是月华。
☆、曜的恋爱史
曜深深的记得。
月华从自己出生起外表就是非常俊美的青年，自己活到三百多岁长高了不少，变化了不少，可月华从未衰老，外表看上去还是那样的俊美，那样的无暇。
对于婚姻，异界人不讲究谈恋爱，反而极为注重效率，二人只要互相有意，当天便可以去试婚，只要床上配合巧妙，第二天就会正式成亲。
试婚这项传统，在月华的身上算是发挥到极致。
作为专属于自己的贴身侍从，月华每月都有几天的假期，曜发现，每个假期月华从未在宫中留宿，更不会回自己家。
上到活了几万岁的风韵犹存的离婚少妇，下到水灵灵的刚成年的小姑娘，只要是活着的单身女人，可以说是前赴后继的排着队邀请月华去同自己试婚。
在宫中总能在他身上发现一些淡淡的痕迹。
最初自己只是觉得月华过于俊美了些，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直到临近自己成人的年纪，父王送来几个美貌绝伦的侍女侍候自己，自己太过于单纯，以为父王的用意只是想多找几个人来照顾自己。
还记得年少时懵懵懂懂的情怀，注意力已经不只在每天要学的功课上，偶尔也会停留在那株桃树下，纷落的花瓣，吹拂的春风，纷乱的情思，回眸的一笑，都让一切定格在那个瞬间。
作为异界王，第一次觉得一个女子有着很好看的脸，之前他从不会主动地观察谁的长相。
这是曜第一次对女子有好感。
那天下午，曜学完骑术再去寻找桃树下的那抹身影，却发现那位女子双颊泛红，依偎在月华肩头，二人渐行渐远，只留下满地的落樱。
当时曜心中没有太多的苦涩，有的只是一丝遗憾。
此后，曜再也没在宫中见到女子的身影。
只是宫中有传言说，一位叫做桃殇的侍女钟情于月华，二人试婚后月华并未同意这场婚姻，当场离去。桃殇心碎，从此看破人生，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做起了巫女，终生不嫁。
少年的时光总是飞快，心头的第二次悸动出现在成人礼的当天。
王殿之中，宝座之前，自己单膝跪倒，微微颔首，等待父王为自己冠上成人的头饰。视线之前，珠帘垂下，长袍后摆被人拉起，自己起身行礼，母后站在红毯之上，一双眉眼满是激动。
转身之后，大殿的尽头，朝阳冉冉升起，朝霞的尽头，站立着一位女子。
女子看上去不过也刚刚成年，一身红衣，仿佛与朝日融为一体。
王殿内的臣子都在埋首行礼，只有那女子莞尔一笑，仿佛世界都变得不再一样。
这女人笑得真灿烂。当下曜对自己说道。
那一天，因为那女人存在，整个烦长的成人礼变得不再那么令自己生厌。
晚宴上，从众人的言谈中得知她是一位大臣的独女，经过几位长辈的暗示，曜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年，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
既然如此，那么今晚就去找她吧。
晚宴结束之后，曜找遍了王宫，也没有看到女子的身影。
也许是心智未开，当晚自己也并没那么在意。
直到一月之后，他接到那女子和另外一人的婚宴邀请，心中才有了些古怪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