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灾祸（1 / 1）

次日青年醒来时，意外看见少年已经睁开眼正望着自己。

今天先把他送走再去捕猎。青年在心里简单地安排一番，示意少年起身跟在自己后面。两人蹲在屋门口明亮处，青年用石子在地上涂画出两个大圈，在里面象征性地添了几个方块。青年一手拍拍自己的胸口，一掌按在其中一个圈里，然后指向少年，牵起少年的手令少年前倾了身子，把少年的手压另一个圈里。

少年睁大了眼睛，微微皱眉，眼中闪烁着什么，指了指自己，伸出手指从青年手压着的圈上方划了道弧指向另一个圈。

青年点头。

青年真想亲口告诉他：我要送你回去。

也许他会笑……青年只看见少年垂了眼垮下肩。

少年抬眼，小心地在青年肩头磨蹭了一下，随即惶惶不安地盯着青年的反应。

结果青年呆愣地看着他。

少年伸出手握住青年压在那圈中的手，把那手举起抚在自己的额前，紧张地注视着这个异族青年。

他是想让我回自己的部族吗，他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青年知道这是表示臣服的动作，他为什么这样做？

久久不见青年有反应，少年伤心地放下了这个异族青年的手，撇下眉毛几欲哭泣。

青年慌张地伸手去触少年的眼角，两人的视线再次撞在一起时，青年终于从少年的眼中读出了什么。

青年一鼓作气握起少年的腰把人抱进了自己怀里。少年最初有些惊慌，等坐在青年腿上时双手扶住了青年的肩，对上青年坚定严肃的目光，灿然笑落了眼泪。

青年拥着这个娇小的人，感到无措。少年凑上前蹭了蹭青年的脸，青年心里一片柔软。

在家人离世自己独居后，太久没有感受过这么舒适的心情了。青年靠着石壁，收拢四肢把少年更紧地抱在怀里。

交换了心意的两人，都没有发现不远处树丛间闪过的几道身影。

少年解下自己的项圈，拆了结花为青年挂上。

青年局促地翻找全身，试图解下自己的珠子与骨饰，被少年笑着按住了手。

两人相抵着额头，伸手摸摸对方的脸，胸口靠着胸口感受对方与自己相呼应的心跳。

渐渐太阳升高了，青年决定改变计划，先完成族里的差事，再送少年回去。至于以后，会有机会再见的。

青年抱起少年挺起身，把少年安放在自己面前，拆去少年手脚上的绳索，为少年揉了揉脚踝，少年羞赧地缩回腿。

青年不舍地握了握少年的手，伸手比了比太阳，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最后指向地上画出的那个代表少年部族的圈。

少年懒得理解他的意思了，见青年准备外出捕猎，抱了抱这异族青年，心里希望他早些回来。

青年离开后，少年坐在小屋里，认真思考日后的安排。

不如让他跟自己一起回去吧，他这么能干，族人会喜欢他的。

少年面对昏暗的屋角微笑，忽然听见屋外传来吵杂声。少年有些意外，这就回来了？少年才站起身，只看见小屋门外一道道高大的，拥挤身影，屋里的光线被掩去了大半。

少年不由自主地后退，惊恐地看着聚在屋外的异族人。

嘈杂声渐渐扩大，又迅速沉降为一片死寂。

所有贪婪、凶恶的目光都落在昏暗小屋里那个陌生的异族少年身上。

眼前陷入黑暗时，少年的哭声渐渐弱下去，当他想呼喊那个人，才发现：我甚至叫不出你的名字……

青年返回丛林时，看见一个小孩子慌张向他跑来。青年认出，这是一位老者家的孙辈，小孩一手不知指着哪出，呜呜呀呀说了一通，青年淡然的脸霎时变了色。

前几日，部族曾讨论挑选族长候选人，虽然现任族长还是盛年，为防备意外，族人都赞同，族长也没有明言阻止止。青年本没在意此事，不曾想因为父辈的渊源，青年也被列入候选人之一。几位族人早时前往他的住处传达此事，结果撞见青年与少年相拥相亲的一幕。

青年把猎物都扔给了这个孩子，一路狂奔回自己那偏僻的茅屋。

在屋外，青年便嗅到了血腥味。青年失了所有理智冲进屋，随即三四个埋伏的族人同时围住扑向他。

青年双手被扣在背后，使出全力但摆脱不了身旁几位壮年族人的压制。青年发出愤怒地低吼，几位族人用不屑与嘲弄的眼神回应他那红了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