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 6(1 / 1)
林纾曼供职于荷兰一家著名广告设计公司,公司在汴州市设有分部。她虽处于休假,但作为公司设计总监之一,仍义不容辞地每周听一次公司例会。
分部公司对于总公司空降的林Boss非常上心,专门为她安排了一间行政办公室和一个秘书惠凌。
小惠刚刚大学毕业,对林纾曼的入职经历非常好奇,看着纾曼一副和善的样子,便大着胆子问起来,“林总,您以前是广告专业毕业的吗?”
林纾曼嘴角挑起来,“我大学四年读的理科。”
“那怎么来了广告公司?毕业后就在广告公司了?”
“不是这样。我大四毕业后去非洲做了一年志愿者,然后在美国做了一段时间的投资分析师,再然后被派去欧洲的分部咨询公司,假期途经荷兰的时候遇到了现在这家公司的总裁,他留我做了一段时间的产品总监。我觉得荷兰这个国家非常适合我,就这么一直呆下去了。”
小惠的眼里满是憧憬,“哇,林总您去过那么多地方……真好啊!”
“那时候年轻嘛,总想多走走。”
“您经常带来公司的小女孩是您女儿吧?长得真漂亮。”小惠由衷地赞叹。
林纾曼笑得温婉,她并不想戳破眼前这个初入社会的小姑娘双眸中的亮光,但还是不得不纠正:“他不是小女孩,是男孩子。”
“elane!”杰森走进办公室,亲密地在林纾曼脸上贴了一下。
小惠眼珠转了转,识趣地退出办公室,阖上门。
林纾曼的荷兰语并不好,一直和杰森用英文交流,可杰森执着于学习中文,所以经常会出现林纾曼用英文问,杰森用中文回答的诡异场景。
纾曼拿出荣荣的化验单,和他简单陈述了一下荣荣的病情。杰森听得非常认真。
“上帝保佑!”他长叹一声。
“我们该怎么办?不如回荷兰,或者意大利?我知道意大利有完善的医疗保障制度而且你是意大利人”
“我需要商量,和安德鲁。谢谢你,照顾romme.”杰森眉头紧锁,慢慢地说。
日头渐渐西斜,杰森一直在打电话。
他不断利用人脉打电话向相熟的医生咨询,可得到结果都不令人满意,医生基本建议药物治疗,基本没有治愈的可能。
“心情不好,也要吃饭。”他轻轻拍了下林纾曼的肩膀。纾曼正在沙发上假寐,身上盖着杰森的西装外套。林纾曼所在的公司位于市区CBD内的高档写字楼,写字楼从二楼直接延伸出自动扶梯直达一楼大厅,颇为气派。
杰森很绅士,知纾曼刚刚醒转身体容易发冷,习惯性地将西装外套罩在林纾曼身上。
这个一米八的大汉湛蓝的眼睛里写满了忧郁,“怎么办,荣荣是我们的天使。”
林纾曼习惯性地挽过杰森的肩膀,轻轻安慰他,“他不会有事,相信我。”
自动扶梯流水般将两人送至一楼,直至脚踏上平地,林纾曼都浑然未觉——大厅沙发处有一道视线紧紧锁着她。杰森察觉了,他用手肘轻轻推了推纾曼。纾曼顺着视线望过去,直望进一双漆黑清醒的眸子。
梁霁的眸子。
他从沙发上直起身,抚了抚褶皱,朝林纾曼走来。
本就生地高挑的一个人,走起路来从来不徐不疾,漆黑的皮鞋稳稳敲打地面。岁月对他格外优待,六年的时间积淀,俨然将他打磨成了极具精英气质的成功人士。黑色呢子大衣立着领子,更衬得他惊人地白皙和瘦消。不知怎的,林纾曼的心一下从胸口吊到嗓子眼。等他近了,她甚至能瞥见他大衣上纽扣的纹路。
她下意识地张开嘴想唤他的名字,可下一秒,他就与她擦肩而过,都来不及看清他隐在立领内的半张侧脸。那般决绝。
心脏漏跳了一拍。
止住回头喊住他的冲动,林纾曼冷静地挽着杰森朝旋转门走去。
她凝神细听,身后有个男人唤他的名字,“梁霁,好久不见。”
“是呀,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如此熟悉的声线。
属于梁霁的声线。
梁霁,好久不见。
是呀,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甚至都没有正式跟你说过这句话,就要同你彻底陌路。
这是你给我的回答。
“你认识他吗?”杰森在耳边轻声询问。
“认识,他是我一个朋友。”
一个最最熟悉却最好装作陌生人的老朋友。
“那为什么他只是盯着你?”
“大概他觉得这样就够了。”
我也觉得,也许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