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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情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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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各位,真是对不住,没能给你们带来一场胜利。”萧无涯坐在东方破雨身边,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叶易南双目微红,轻声道:“三弟,你做的非常好,你没给惊羽楼丢人!”

白发须眉的真游大师也肃穆道:“萧副楼主坚韧的性子,让人折服。”

他合手作揖,原本温暖祥和的脸上变得凝重肃穆:“下一场,就由贫僧来吧。”

“真游兄,您要多加小心!”东方破雨郑重道,他和真游是多年好友,感情极好。

真游微笑点头,随后脚尖轻点,身形如一阵春风般,轻轻落在了擂台上。

柳飞仔细打量着静静站立的真游——这可是在武林里和染池师父齐名的大人物。

真游站在那里,灰色的僧袍迎着寒风猎猎作响,他的眼睛仿佛一汪深泉,透着深邃悠远的气息。

魔门之主淡淡道:“鬼姬。”

身后的几个黑袍人中走出一位身段窈窕,戴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她走到魔门之主面前,单膝跪地,恭敬道:“门主。”

魔门之主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微笑道:“鬼姬,这个人留给你如何?”

鬼姬身子微微颤了颤,旋即恭敬道:“遵命。”

她缓缓起身,动作慢吞吞的,一步一步走上擂台,终于在真游面前站定。

真游微微一怔,因为他看见鬼姬的眼中竟然满是怨恨之色。 这双眼睛——

为什么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迟疑了一下,问道:“姑娘,我们认识吗?”

姑娘?他竟然以长辈的身份称呼自己为姑娘?

鬼姬眼中露出羞恼神色,她从袖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冷冷道:“废话少说,开始吧!”

真游颔首作揖,轻声道:“姑娘,那贫僧冒犯了。”

他步伐轻盈地走上前,衣袖在空中飞扬,一股温和的内力如同开封的陈酒,散发着醇厚醉人的气息。

净禅心力!

柳飞暗自惊叹,这是一门纯正的佛家内功,足以和铁战的‘金皓正气’相媲美。如果说金皓正气炙热如火,那么净禅心力温和若水。 他袖中的双掌,此刻竟泛着金黄之色。

这正是佛家的另一门绝学——怀虚掌。

不同于徐长鹤“残寂掌”所散发的阴寒煞气,怀虚掌精纯浑厚,如同层叠的群山,绵延不绝,气势不断。

这两种武功作为佛家无上的武学宝典,修习起来难度非常大,就连当年真游大师的师父,号称一代圣僧的空见大师也未能将两门武学修习到极致。

真游却在数年前,便已将两门武学宝典修习到了一个至高的境界,一般的武林人士认为他的武学境界比肩“武林六尊”,但也有人说他的武学修为其实已经超过了“武林六尊”,只比叶易南和北山青云稍逊半分。

柳飞暗暗忖度:“看来真游大师的武学修为确实超越了‘尊’字的境界,恐怕已经迈进了‘圣’字境界的门槛了。”

面对真游拍出的“怀虚掌”,鬼姬眸子淡然,她站在原地,竟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

真游微讶,蓦地收回掌,疑惑道:“姑娘为何不出手?”

鬼姬冷冷道:“我出不出手,与你何干,需要你多管闲事?”

真游怔住了,忽然叹道:“姑娘说的是。”

话罢,“怀虚掌”再次拍向鬼姬。

鬼姬的乌黑发丝被掌风激的肆意飞扬,她的脸颊已经感受到了那带着温厚气息的掌风,忽然轻声道:“苏三儿。”

这简单的三个字仿佛有着魔力一般,竟让真游的动作猛的停滞下来,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声音颤抖道:“姑娘,你,你说什么?”

台下的叶易南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三个字是何意。

只有端坐疗伤的东方破雨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一变。

“怎么,难道你忘了你的乳名了吗?”鬼姬冷冷一笑,双眸冰寒如霜,“你当真已经遗忘了自己的过去?”

真游缓缓收回掌,凝视着她眼角间缕缕如细丝般的鱼尾纹,苍老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怜惜与哀伤,他轻声道:“小莲,是你吗?”

鬼姬的身子猛地一僵,她蓦地恶狠狠道:“小莲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们只是刀刃相向,不死不休的敌人!”她猛地将手中的锋利匕首刺向真游的胸口。

真游轻叹一声,身子微微一侧,右手轻轻一探,食指和中指已紧紧夹住了匕首刀身。

鬼姬不由吃了一惊,运起内力想要将匕首收回来,怎奈匕首如同刺进磐石,纹丝不动。

“你!”鬼姬又羞又怒,这些年来,她拼命苦练武功,原以为能够和他较量一番,想不到他的武功修为精进神速,已经远胜当年,自己与他交战,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一念至此,鬼姬双眸泛红,眼眶中盈满了泪水。

真游见状,不由苦笑一声,他手指微松,任由鬼姬收回匕首。

鬼姬怔怔看着手中匕首,死死咬住嘴唇。

真游涩声道:“小莲,当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又为什么要加入魔门?”

鬼姬冷笑道:“我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真游沉默片刻,缓缓道:“是我当年亏欠你良多,是我对不起你。”

“当年?”鬼姬身子微微颤抖着,眸子里发出两道寒光,她恨声道,“你还有脸提及当年,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对呀,大师,你和这位奶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呀?”台下的林雨薇好奇道,见景雷狠狠瞪了她一眼,林雨薇顿时低下头。

鬼姬听到林雨薇称呼她为“奶奶”,顿时咬牙切齿地看了林雨薇一眼,强忍住怒火,冷声道:“也好,你就将一切说出来吧,说给你的人听听,好让他们知道你过去究竟是怎样的人!”

真游大师的过去?

叶易南等人面面相觑——《武林史》对真游的身世早有记载,他们怎么会不清楚。

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

叶易南他们将目光投向东方破雨,后者是真游的多年至交,自然对真游的过去了解多一些。

东方破雨摇摇头,缓缓道:“你们想知道的事情,还是听他自己讲出来吧。”

擂台上,真游沉默半晌,缓缓道:“我和小莲是青梅竹马,长大后我们成了亲。”

鬼姬眉间闪过一丝恼羞之色,重重“哼”了一声。

景雷忽然灵光一闪,难以置信看着鬼姬,失声道:“难道这个女子就是木青莲?”

“什么!”众人全都愣住了,“她,她不是被大火烧死了吗?”

三十年前的江南,有两大名门世家影响力巨大,分别是苏家和木家。

苏家世代为官,虽官居高位,却能廉洁奉公,为国为民。木家是商贾世家,世代经商,家财万贯,但是他们却乐善好施,救济穷人。

这两家都深得江南百姓的拥护与爱戴。

当年苏家的苏浅白,风流倜傥,结交各路豪侠,被人称为“江南第一公子”。木家的木青莲琴心思灵巧,才情横溢,棋棋书画无所不通,被誉为“江南第一才女”。

苏木两家世代交好,加上苏浅白和木青莲青梅竹马,从小就情投意合,后来两人便结为了夫妻。

当年那场震惊江南的苏府失火事件,让苏府一夜变成了废墟,苏家上下尽葬身火海,木青莲也未能幸免。

眼前的这个黑纱女子竟然就是早已死去的木青莲?

“苏三儿是我的乳名,小莲从小就喜欢这般称呼我。我从小痴迷武学,年纪轻轻,倒也学会了一些武功。我渴望外面的江湖生活,但我是父母唯一孩子,父母盼望着我能进入仕途。我不想忤逆年迈的父母,所以只能广泛结交武林豪侠,听他们讲诉武林里面的精彩故事。但是我太过轻信他人,导致我误交了一些奸佞之辈。小莲常常苦口婆心地劝我与那些人划清界限,否则迟早会为这个家带来灾祸。”

“怎奈那时的我只想着能了解武林的世界,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没想到却带来了一场悲剧。那日是母亲的寿辰,小莲劝我留在家中招待客人,但是那些人却让我前去江南的醉风亭一聚,我心中痒痒,便固执的策马前去,一场大醉之后,我迷迷糊糊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那些人早已不见。这时,我才想起母亲的寿辰,于是又匆匆忙忙往回赶。”

“当我回来时,那个熟悉的家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堆烧成废墟的瓦砾!周围的百姓正在帮忙搬运着亲人们烧黑的尸体。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整片天都塌了下来。”

“将他们的尸体埋葬好后,我暗中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都是那些人暗中所为,他们觊觎我家中的钱财,故意与我交好,用计将我灌醉后,他们假扮成拜寿的客人混进去,潜伏到深夜。当所有的客人走后,他们杀害了还在睡梦中的亲人,掠去家中资财,然后放火将一切烧为灰烬后,便逃得无影无踪!”

真游说到这里,眉宇间露出痛苦之色,他悲声道:“我陷入了深深地自责,说到底,正是因为我没有听从小莲的劝告,才导致了这场悲剧。我在已成废墟的苏府面前跪了一整夜,随后我去了北风山,准备跳崖结束一切。就在这时,我的恩师空见大师发现了我,他及时出手救了我一命。得知我的遭遇后,他不断地开导我,并劝我皈依我佛。”

“我已不再眷念红尘,便剃度出家,一心潜修习佛法。师父圆寂后,我谨遵他的遗命,赤脚行走在每一个地方,为百姓传授佛法。”

真游说到这里,脸色庄严肃穆,合手作揖轻声道:“阿弥头佛。”

叶易南等人听了,皆为真游的过去唏嘘不已。

真游静静看着鬼姬,轻声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鬼姬闻言,凄然笑道:“你想知道吗?好,我就告诉你!”

她猛地伸手扯掉了脸上的黑纱,露出她的真实模样。

台下众人心头剧震——鬼姬的整张脸竟然布满了可恐的疤痕,如同一条条坑坑洼洼的泥沟!

“小莲,你……”真游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没错,这就是那场大火所造成的!”鬼姬眼神怨恨地看着他,惨笑道,“你从来只在乎自己,你为爹娘想过吗,为我想过吗,为我们的孩子想过吗?没有,你想的,你在乎的,只是你那个狗屁的武林世界!爹娘劝了你多少次?,我劝你多少次?你何时听劝过一句?你失去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真游脸色苍白,嘴唇蠕动着,他颤声道:“我们的孩子?”

鬼姬仰头惨笑,笑着笑着,泪珠滚滚落下,凄然道:“不错,是我们的孩子。在娘寿辰的那一天,我本来满怀欣喜地准备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谁知你却执意要出去一趟。好,你就这样走了,结果呢,爹娘惨死在歹人的刀刃下。我被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最后昏死了过去。”

“当我苏醒时,周围已经是一片火海,我的脸火辣辣的疼,腹中传来阵阵剧痛,我低头看去,下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我尖叫着,疯狂扯着自己的头发,孩子,我的孩子就这样没了!那一瞬间,我恨透了你!是你造成了一切!我拼命冲出了火海,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复仇,一定亲手杀了那些畜生和你!”

鬼姬说到这里,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她慢慢恢复了情绪,忽然幽幽道:“其实在十五年前我们就见过一面,你难道忘了吗?”

“十五年前?”真游愕然。

“十五年前的古今村,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鬼姬冷冷道。

“古今村?”真游先是一怔,旋即脸色陡变,“难道你就是那‘鬼娘’?”

“什么?”台下的叶易南等人吃了一惊,林雨薇奇道:“雷叔,这‘鬼娘’又是何人?”

景雷悄声道:“十几年前,武林里突然出现一个专门掳人孩子的神秘黑衣女子,这位女子武功高强,性子乖戾。据说,那些被她掳去的孩子,最初的几天里,她会百般呵护疼爱,但是到最后,那些孩子们都会被她残忍杀死,因此她被人们称为‘鬼娘’。”

“竟然连那么弱小的生命都不放过?”林雨薇气的涨红了脸,胸脯上下起伏着,“当时的缙云堂没有抓住她吗?”

景雷摇摇头:“当时我还没有加入缙云堂,不过听司马卓前辈说过,这‘鬼娘’在十五年前从武林里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听说她拐走孩子的消息。”

鬼姬缓缓道:“逃离了火场后,我身负重伤,在一户农家休养了大半年,痊愈后的我,为了习得武功,我隐姓埋名,四处拜师求艺。我整整练了十年,这十年来,我抛弃了当年木家的才女身份,甚至不把自己当作女人看,拼了命地练武,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亲手杀了你。这十年,我一一寻到了当年的那些畜生,将他们和他们的亲人全都杀死!我也查到了你的消息——你竟然剃了度,做了和尚!——你居然选择去忘记一切!我不能再等待了,我要让你自己送上门来!”

“所以,你为了引我们过来,选择对那些无辜的孩子下手?”真游的声音满是苦涩。

“你说的对。”鬼姬脸色苍白,她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我恨那些孩子纯真的笑脸,本来我也可以拥有的,但全被你一手毁了。既然如此,我得不到的,他人也休想得到!”

“那日,我故意放出消息,引得你和你师父千里迢迢赶来古今村,隔了十多年,戴着面纱的我再一次见到你。我不顾一切的挥刀冲了上去,但你那该死的师父轻轻挥袖间,便震飞了我手中的短刀,想不到我苦练十年,竟然连你师父一招都过不了!但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不远处站着的你,看向我的怜悯眼神。”

“我恨你这般惺惺作态,却又明白我根本拿你没有办法,一时间,我万念俱灰,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就往胸口上刺!谁料,匕首还没碰到胸口,我的手便被你师父一把抓住,那个老家伙对我说了一堆‘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之类的废话。我假意垂首不言,听他絮叨,趁着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将一直紧握在另一只手里的五毒散,猛地撒到了他的脸上,趁他中招之际,我起身就逃。你上前忙着查看老和尚的伤势,也没顾得上追赶我。”

“这次的失败让我明白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于是,接下的几年里,我又开始四处拜访高人,想要习得无上的武功,然而却一直碰壁。直到有一天,门主将我带回魔门,在那里,我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武功秘籍,我疯狂地修习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站在你的面前,亲手杀了你!”

林雨薇心中忿忿不平,柳眉倒竖,正欲反驳鬼姬的话,景雷伸手阻止了她,轻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也唯有真游大师才能解开她的心结。”

魔门之主的眼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一出好戏。

叶易南等人听闻了整个来龙去脉,也是沉默不语,场上一时间悄无声息。

寒风乍起,灰蒙蒙的天空更加阴沉了。

真游忽然轻声道:“那日师父中了你的五毒散,毒性攻心,虽运功将毒排出体外,但是身体却留下了隐患,加上他年事已高,半年后便过世了。”

鬼姬脸色微变,随即冷笑连连,讥讽道:“怎么,你这是在怪我害死了你的师父吗?”

真游缓缓摇头,平静道:“佛讲因果,你所做的一切皆是因我而起,既然如此,今日,便让我们了结这一段因果吧。”

他缓缓伸出双手,“净禅心力”凝聚在手掌,那种温和的气息逐渐强烈起来,变得灼热无比,较之铁战的“金皓正气”还要炽热!

鬼姬仰天狂笑道:“好,好,好!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今日便让我们做个了断吧!”

她的脚尖猛地一点,速度快的惊人,几乎不弱于“翩若惊鸿”,眨眼间便已经来到真游面前,匕首像是一条短小的银色毒蛇狠狠咬向真游的胸口!

真游一脸平静,他站立在原地,泛着金色光芒的右掌迎向鬼姬。

“轰!”金色光芒如同爆炸般,忽然间向四周涌去,仿佛一波又一波的浪潮,瞬间席卷了整个擂台!

不,还不只如此,那些炽热的光很快以擂台为中心,向着惊羽楼的四周扩散!

惊羽楼和魔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一直悠闲坐着的魔门之主,都霍地站起,死死地盯住真游身上的武学气息!

这种完全超越“尊”字境界,甚至比叶易南还要强烈的武学气息,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字境界?!

柳飞完全呆住了!

难道这才是真游大师真正的实力?

相传到达“神”字境界的武学气息会笼罩周围的一切,形成自己的领域。

柳飞一脸震撼地看着弥漫在空气中的金色光芒,暗暗猜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武域’吗?”

他闭上眼仔细去感受着那些光芒的气息,陡然睁开眼,脸色大变——这不是所谓的“武域”,而是真游在散去毕生的功力!

周围的众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却根本来不及阻止!

柳飞终于明白真游想要做什么了,但是他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真游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迎面而来的鬼姬动作微微一滞,忽然脸色大变,震惊道:“你——”

真游的双掌霍地收回,身子主动迎向了锋利的匕首!

这变化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鬼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看着手中的匕首深深扎进了真游的胸膛。

真游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身子却一晃,眼看便要倒地,鬼姬急忙跟步上前,双手抱住了他。

“大师!”

叶易南等人脸色大变,正欲跃上擂台,真游向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破坏擂台的规矩。

鬼姬怔怔看着真游,忽然间潸然泪下,她颤声道:“你,这是——”

真游脸色愈加苍白,他吃力地伸手拭去鬼姬满脸的泪水,微笑道:“小莲,你说的没错,这么多年了,我以为自己剃度为僧,便能忘记一切,舍弃一切。其实我一直都未曾忘记呀——那日在古今村,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便知道是你。我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问你,可是我告诉自己,既然已经一心向佛,我便该舍弃过去的自己,这般想着,我怯懦了,甚至不敢直视你。当你伤了师父,逃往远处时,我心里明明在说:她伤了师父,不能让她走。可我的身子却僵立在那里,纹丝未动——我的本能告诉我,我不能追你,我应该让你走。”

“咳咳……”真游的胸口已经被大片的鲜血染红了,鬼姬为他护住胸口的穴道,她双眸泛红,向他嘶吼道:“老混蛋,你别说了,我这就带你走,管他什么魔门,管他什么惊羽楼,我们赶紧找大夫!”

真游摇摇头,怜惜道:“小莲,这些年,我行走在武林的每一个角落,经历了许多的人和事。我渐渐领悟到,原来爱的越深,恨得越深,爱恨只是一念之间。所以我不怪你,你所做的一切,终究是因为你太爱我了,可是对不起,此生,我终究无法回应你的爱。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更加对不起你,我是一直束缚你的枷锁,今日我便让你解脱枷锁,彻底放下心中执念,希望你能脱离魔门,做回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你。”

“别说了,别说了,苏浅白你这个老混蛋,我不准你死!”眼见着真游的气息越来越弱,鬼姬的眼泪簌簌直下。

她当真如此恨他吗?是的,这些年来,每每想起他,她总是会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想过无数个折磨他的念头。可是心底深处却又担心他过的好不好,生活的怎么样,每当这样的念想一浮上心头,她总是拼命地摇头,想要将之狠狠抛掷脑后。

今日,眼见他真的即将离她而去,她却心痛如绞,悔恨不已。这些年来,她总是倔强地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可是她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就如同当年的他一般,只想着自己是多么的痛苦,却忘记了他又何曾不痛苦。

二十五年的时光,她有无数的机会去见他,可以陪着他行走武林,温柔地听他讲授佛法。但是她没有,而是苦心准备着她所谓的复仇计划。

她竟然将二十五年的时光浪费在这愚蠢的事情上!

所谓的枷锁并不是他给自己套上的,相反,正是她自己的执念铸就了她无法解脱的枷锁。这二十五年来,她一直眼睁睁看着他活在内疚和自责中,却无动于衷,冷眼旁观。

他们两个到底是谁负了谁?

鬼姬直到这一刻,才彻底明白了——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呀!

真游似乎察觉出她心中所想,他温柔地为她捋了捋额前的散发,安慰道:“小莲,你不必自责,人有三世,前世我们早已遗忘,今世我们没有圆满,但是呀,来世我定会好好待你,到时候,我们——”

真游的声音戛然而止,轻轻抚摸着鬼姬秀发的手猛地坠了下来,但是他的脸上还挂着恬淡温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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