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趾骨错位(1 / 1)
有时候,黎洛在想原来情话不是对最爱的人说的,因为只要看到他你的心早已澎湃汹涌而不知所云……
长此以往,在懵懂年龄锻造的盔甲逐渐褪去,化成一种硬的自私,越来越理所当然,没有羞赧和愧疚之心,变成一种非理性的镇静。它辅助黎洛预防,强加自己的梦想在她身上的人,预防他们的奢望抡起重锤,将自己砸的粉碎。于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黎洛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放纵,母亲忍无可忍,黎洛躲不了一顿毒打。
那日,母亲喊黎洛去上课,她佯装听不见,继续假寐。母亲一怒之下,直接抓起一本厚厚的还是空白的复习参考书直接砸向黎洛的眼睛,不出意料的,青黑一片。此时的黎洛没有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她只觉得好似有一双手竭尽全力将自己拖入泥淖,而后生死有命。黎洛吃痛的捂着眼睛,并没有什么反应。母亲愤怒狰狞的脸落入单边视线,黎洛怨怒的想撕裂那张面皮。而后“啪”的一声,脸上是暗红一片,母亲猝不及防的给黎洛一记狠狠的巴掌。“我让你去上课你不去,整天躺着和死鱼一样,装给谁看啊,还说什么抑郁症,只不过是你不想上课给自己找的借口!”母亲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打打骂骂。黎洛只是一味的承受,因为她想尝尝身上都是淤青疼的睡不着的感觉,因为有人说,身上疼了,心里就不那么疼了……
“你有手有脚躺着干嘛啊,你是废了么,你为什么不去上课,为什么不去上课啊”母亲恨铁不成钢的卡着黎洛的脖颈,用力的摇晃。黎洛不停的咳嗽,尖锐的声音好似提醒了执迷不悟的母亲,她慌乱的松开暗斑点点的手。黎洛已经回不去当初那个刻苦的自己,一切都不再是当初的模样。“你干脆掐死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着。”黎洛无力的伏在被子上,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烧着,和冬日寒冷的天气格格不入。母亲愤怒的抽出扫帚棍子,实心的木棍,直接用力的敲打在黎洛的脚面“啊……”黎洛痛苦的发出惨叫,而母亲却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不停的在腿上留下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淤青。黎洛不哭也不叫,任由棍子肆意抽打,可能累了,母亲停下手里的动作,自顾自的伏在床边的桌面上痛哭。黎洛不知道这是上演哪一出,严母恨铁不成钢错手重伤女儿,而后悔恨交加,痛哭流涕。呵。黎洛告诉自己,“当我决定做一个狠角的时候,我的余生只需要做一件事–––避免良心发现。”所以面对眼前的情况,黎洛并不觉得感人,反而觉得虚伪恶心。
黎洛木木的,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淡然自若的扯起被子往自己身上揽,然后躺在枕头上,在无人的时候默默淌泪。黎洛在想“是什么让自己上了命运的贼船,先是身体的跌堕破碎,再是灵魂的猛烈撕扯。”
黎洛知道自己只是自然的渺小物种,偶然的经历了生,静静的等候死。生命哪有什么自由,最初的最初你不得不来,最后的最后你不得不走……
黎洛觉得自己曾活的太用力,不小心将人生五马分尸,一辈子注定身心异处……
第二日,母亲进来,与昨日同般光景,只是母亲这次掀开被子是想看看是否身体零件哪里出了差错。她轻微按了按黎洛的大拇指关节,眉头一皱没好气的冲着黎洛喊“起来,去看看,别残废了。”黎洛照办,因为她知道其实脚已经很疼而且不能动弹,毕竟自己不想成为丑陋的瘸子而被嘲笑,那样的感受小时候已经承受的太多,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外面细雨蒙蒙,黎洛头发凌乱,湿哒哒的到了接骨医生家里。年后的房子一片喜庆,原来又一年了。一个胖胖的慈祥的中年妇女用手用力按了按黎洛的关节“诶呦,怎么回事啊脚趾头关节都脱节错位了,再严重一点就要断了。”医生一副茫然心疼的望着黎洛,黎洛撇过头,轻轻弹落眼缝的泪滴,默不作声。母亲一下子湿了眼眶,红了鼻子,“我用棍子打的。”“你还真的下得去手。”妇女诧异的转头望着憔悴的母亲。“没办法。”她用衣袖抹抹泪,无奈的叹了口气。医生为黎洛掰正骨头接上而后敷药包扎,黎洛疼的惨叫落泪,母亲不忍的转过身,仰面朝天拭泪“黎洛,你听点话吧……妈求你了……”
黎洛倔强的咬紧牙关,心里泛起层层涟漪,母亲她也不过是一个被牺牲的祭祀品,她未此付出了自己终生的幸福和自由,同时她也是一个不幸的母亲,因为管不住一匹脱缰的野马,黎洛想“难道我真的要让她沦为一个可悲的母亲么”。这个念头瞬间惊醒了黎洛“呵,不可能,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我所能做的就是使出浑身解数折磨她,她不是爱我么,那好,我就让她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如何一步步沉沦堕落。我失去的,也让你们尝尝是什么滋味。”黎洛阴狠地勾起嘴角,此时脚趾的疼痛已经被内心的仇恨掩盖。黎洛确信自己受到了刺激,因为黎洛想活着了,而且要活的漂亮!
“你引诱了我的欲望,我必须撕扯你的心膜为我止痒,这是你们欠我的,我要一点点慢慢的要回来……”黎洛高傲的抬头望着母亲的背影目光如炬坚定而不容改变。
黎洛也曾想不挣扎,从此过上别样人生,任人摆布,痴呆或机灵、好与坏都不要紧。只要不要忘记楚轶寒,不要剥夺自己最后的奢望,她只想让楚轶寒静静的住在自己心里,没有外界干扰……
黎洛知道自己不是个坚强的人,只是麻木了,情感的宣泄口已经闭塞。能刺激到她的人事,实在不多。但凡能激活她神经的,不用任何恶毒的手腕就可以摧毁她,比如他……
楚轶寒,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