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天上人间(2)(1 / 1)
林玉倩道:“妙招是顺水推舟而来的。如若他不背叛我也就罢了,谁知他背地里却和宫女搞在一起,明里是我的夫君,暗里却私通宫女。更何况他已对我产生了怀疑。这种情况下,不是他先杀死我,就是我先杀死他。谁先动手,谁就有主动权。”
酒杯形面具道:“那你想怎么办?”
“事不宜迟,今晚,我就要让朱友恭去见阎王。”林玉倩说道。
“倩儿,你要小心为是。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晋王都是知道的,你是晋国的功臣。”林远朝说道。
“我们的命不都是晋王救的吗?我们为晋王效命也是应该的,父亲你从小不就这么对我们说吗?”林玉倩说道。
“倩儿,你真是父亲的好女儿,晋国的好臣子。”他轻轻抱了抱林玉倩。
林玉倩噙泪道:“父亲一直把女儿当为国卖命的臣子看待,这一刻才真的是把我当女儿看待。其实,没有谁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去陪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但是,为了晋国,女儿愿意。”
林远朝轻轻拍了拍林玉倩轻声道:“比起晋王受的耻辱和苦难,我们所受的不算什么,知道吗?”
“嗯。我不说了。父亲,请为女儿易容吧。”
当晚,王美人也就是林玉倩,又易容成了冰美人,陪伴那个老皇帝度过了一个春宵。
第二天,才当上王子不久的李彦威就以对皇帝的不忠之罪被处死。
“父皇,我对你可是一片忠心啊!”李彦威跪在朝堂之上,苦苦哀求道。
“父皇?我何时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啦?谁是你父皇!”朱温竟矢口否认他曾认李彦威为养子之事。
李彦威至死都没想到,自己一心为皇帝物色美女,最终却让自己死在美女之手。他一生凶残贪婪,不择手段为自己博取名利,到头来却加速使自己命丧黄泉。
“美人,朕把那个大胆狂徒处死了,你这下高兴了吧?”老皇帝事后对冰美人说。
“高兴是高兴,可不知皇上前面那些皇子臣子们都将怎么看待臣妾啊?”冰美人娇叹道。
“朕没有让人知道是你不想让那个人活了。为了美人你,我杀个把人算什么。我这一生杀人无数,多杀这一个不算什么的。帝王嘛,手握生杀予夺之权,要谁死,谁还敢不死?”朱温的话让冰美人不寒而栗。
毕竟,她是假冒的冰美人,如若穿帮,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
安宁公主的婚礼热热闹闹地举行了,为了显示安宁公主的金贵,皇帝赐号安宁公主为金华公主,并授予驸马龙骑大将军之职。
昔日的柳依云彻底不见了,她完完全全地成了金华公主。
她也认为自己完完全全地得到了林玉郎,因此,她很享受公主这个称号,享受这个称号给她带来的尊荣。如果她不是公主,她能独自拥有林玉郎吗?
谁知,那个林玉郎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婚礼当晚就跑出去拈花惹草了。本来计划好的大事也因他的荒唐之举而不得不改变计划。
“玉堂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林玉倩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
原来,那阁羽寒听说林玉郎被招为附马,悲催得不行,冒险混入宫中,用迷魂药把准备去洞房的林玉堂给勾走了。
可是,阁羽寒却不知自己身藏三瓣花之情毒,在与林玉堂亲热过后竟毒发身亡了。而林玉堂由于酒醉疲累之故,也一睡不醒,竟不知身边的女子已死去了。待第二天人们发现他们时,那一幕简直难以启齿。
皇帝大怒,竟当场绞杀了林玉堂。可怜一代风流浪子竟死于非命!
“父皇,你杀了玉郎,那我怎么办啊!”金华公主哭诉道。
“你找谁不好!偏偏找这么一个无耻浪子,你真是给皇家丢了脸!”朱温大怒道。
“你们这些男人不都是一个样吗?我找谁都是一样的!”金华公主竟敢触龙鳞。
这下朱温可恼羞成怒了,指着金华公主道:“好好!那你谁也别找了!你去给我当尼姑!”
“当就当,有什么了不起的,玉郎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金华公主一把甩掉头上的金钗步摇。
照朱温的脾性,她这样任性顶撞自己,那可是得非杀掉不可的,但念在她是自己与原配张氏的女儿份上,便饶恕了她。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刚享受繁华不久的金华公主柳依云,便被发往宜修寺当了尼姑。宜修寺就是前面所提到过的,静安修行的地方。
“我倒怀想起竹林谷中的生活了,那里没有皇帝,没有公主,也没有林玉郎——玉郎只在我的心中。”敲着木鱼的金华公主想道。不,这时应该叫她冷念师傅。
“可惜,玉郎死了。如果不是我要把他招进宫中,他也不会死!”她竟然流下了眼泪。
旁边的小尼轻轻碰了碰她,她顿觉自己失态了,便连忙擦拭了泪水,正襟危坐。
一会儿,有两个尼姑进来送饭,她说:“我不吃,你们端回去吧。”
“云儿,不吃饭怎么行呢?你还得活下去啊!”其中一个道。
柳依云觉得声音是那么熟悉,忙抬起头来,一看竟是春喜,旁边的那位是娟秀。
“怎么是你们?”柳依云着实吃惊不小,“你们怎么也来此当尼姑了?”
“竹林谷毁了,我们听说你来此为尼,所以也就来了。”娟秀道。
“可是师父呢?”柳依云还不忘问一声师父。
“师父他、他带着自己死去的女儿遁迹了,我们也不知他去了哪儿。”春喜道。
“师父他怎么会有个女儿?他女儿是谁?怎么死的?”柳依云急问道。
春喜娟秀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你们快说啊!这么大的秘密,你们还不快点告诉我!”柳依云全然不像是个世外之人,仍然关心着世俗之事。
娟秀嗫嚅了一下,道:“师父年轻时,也曾风流过,他曾在青楼里醉过酒。那时,他与一个花魁相好,可是花魁不久便离开了。他不知她曾怀了他的孩子,他也不知那人竟是楼兰峰主陶不悔,也就是后来的毒蘑菇茅仙姑。”
“什么,师父曾经与毒蘑菇好过?还有过孩子?那,那上次他们见过面的呀,为何认不出对方呢?”柳依云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且把上次被师父从茅仙姑手上救走之事说了一遍。
“茅仙姑老成那个样子,师父怎么认得出呢?在师父心中,他只有那个美冠一时的青楼花魁。岁月风蚀了一个女人,也让一个男人忘记了现实中的她,当然相见不如怀念啦。”春喜悠然道。
“可是,他们的孩子是谁呢?”柳依云道。
“是你的情敌,孔雀谷谷主令碧彩。”娟秀道。
一听此语,柳依云不觉心慌神失起来,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她呢?怎么会是她呢?怎么可能?”
“她因为太爱林玉郎,所以在得知他被招为驸马后,便急火攻心而亡。这情字害人不浅啊!”娟秀接着说道。
“她也是为玉郎而死的?真是这样吗?她——令碧彩,还有她——阁羽寒,都死了,那她们就都和玉郎在一起了吗?不,不能这样子!我要去见玉郎!”柳依云突然失控了,站起来就往外奔。
“一切皆为空,你去找什么,令念师傅!”春喜大声呵斥道。
柳依云立在原地,回过头来,见庵堂静立,心也静了下来。
一切皆为空,回忆为空,心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