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假冰美人(3)(1 / 1)
皇帝要出行了,他指定要冰美人做伴,然而,白天里却总见不到冰美人的影子。这时,有人对皇上说:“皇上,冰美人她不愿白天里现身,她怕热!”
皇帝听了,心想:“冰美人怕热也是正常的,只要夜间陪朕就成!”于是,他答应了冰美人白天不陪他的请求。白天里,陪他出行的女人就只有李昭容与陈昭仪了。
随行的人员中还有肖原、李笙、庞鹫、李香水、笛江南、二王子朱友恭、四王子朱友贞等人。五王子朱友文在朝堂代理朝政,三王子朱友圭心中有气,称病没有随驾。
是时,适逢天气开始转热。大家一路上觉得很疲惫。
朱温却全然不觉得,他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巡查,所到之处,那些地方官员们都使出全身解数,热情招待这位杀威远扬的皇帝,生怕因招待不周而惹上杀身之祸。
朱温此时觉得自己来视查农业算是做对了,不仅有官员们陪同,还有地方官员们热情招待,最为主要的是,他晚上还有冰美人作陪。
王美人可就苦了,白天里她不敢现身,晚上却又要扮成冰美人出现在皇帝身边。天气渐渐转热,虽是北方,可也是那么干热。她每天都要花很长时间来易容,且不能让别人看到,包括朱友恭在内。
酒杯形面具的男人总是偷偷地来,偷偷地离开,从不间断。毕竟易成冰美人的模样不是每个人都行的,非他莫属。
说也奇怪,他那么频繁地出入于随行人员之所却并未有任何人发现过。如是平常人,不管怎样都会露出蛛丝马迹的,可他偏没留下任何去留的痕迹。
倒是笛江南,时不时地会在冰美人前去陪侍的路上,等她,哪怕只看她一眼。
这次,他又等在了路上,那条小径上花团锦簇,郁香四溢,让他有如身处江南春景之中。
远远地,冰美人来了。走近,走近,他看到她了。他情不自禁地吹起了笛子,本想让她也稍留意一会,没料想,她置若罔闻地走了。
他停止了吹奏,远远地看着她走进了皇帝的寝所。
那一晚,他没有归宿,而是等在那儿,只想再见她一面。
半夜时分,忽听得草地里有人在嬉戏调情,声音虽小,却让夜色的静寂给出卖了,他竟听得很清楚。
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相好李香水与四王子朱友贞。
“我比那冰美人怎样?”李香水竟拿自己与冰美人相较起来。
朱友贞说:“你得去问问父皇才是,我又没幸过冰美人。”
李香水道:“看来,你也有野心啦。”
朱友贞道:“天下美色当为帝王所专,我又不是帝王。”
李香水道:“看来你的心不在美色而在帝王了。”
朱友贞道:“江山美人是每个男人心中都想拥有的,就如你,李护国李教主李美人,不也同样需要吗?”
李香水呢喃道:“我可是——女人!”
朱友贞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女人。”
听至此,笛江南不想再听下去。便用手捂住了耳朵。
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笛江南料想那对男女也该离开了。可不曾想,他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怎么你还不走,你还真想看那冰美人?”李香水道。
他一惊,还以为是说他。没料想,另一个人回话了。
“看看不行么?我倒想在天亮时看看这冰美人究竟长得怎样。”又是朱友贞的声音。
“你真的这么贪心么?有了我还不够么?”李香水气呼呼地道。
“你快点回去吧,笛护国还等着你呢。”朱友贞用笛江南来堵李香水。
“他?别提他了,他自练功后就不行了。”李香水语气里充满怨怼。
她虽说得很轻,可在笛江南听来,却不啻为睛天霹雳。暗想自己做为男人的自尊正一点点地失去,却不知是为何,此时竟知是练那覆手魔爪所致!他身体猛然一抖,就咯出一口血来。
“谁!”李香水应激一吼,惊得鸟雀都扑腾地自林间飞出。笛江南忙捂口噤声,竭力克制住自己。
朱友贞却嘻笑道:“李护国功夫与日俱增,只怕是笛护国跟不上啦!不过,有本王子在,你自有人疼爱的!”
经他这么一说,李香水的注意力又转移了。又等了一会,天都亮了,可就是不见冰美人出来。
日上三竿了,大家都等着皇帝起行,却并未见到他的身影。
而那朱友贞、李香水都打着呵欠,笛江南则萎靡着精神,却竭力不让人发觉。庞鹫则用一副犀利地目光打量着每一个人。当与李香水目光接触时,那目光里更是射出一道寒光,令李香水也一颤,忙止住了打了一半的呵欠。她知道,她与四王子的事瞒不过他,不过,他与宫女们胡来的事,又怎能逃过她的眼睛!
庞鹫走至一个僻静处,李香水跟了过去。
“怎么,又换新爱啦?”庞鹫背对着李香水轻问道。
“跟师傅您学的!”李香水冷冷一笑道。
“你教他练覆手魔爪功了?”庞鹫问道。
“不练那功,他怎么当得了护国?”李香水道,“不当护国,又怎么能与你平起平坐!”
庞鹫冷笑一声道:“有得必有失啊!是不是啊?”
李香水道:“你早知道了?”
庞鹫仍冷笑道:“所以我不练这功夫啊?”
李香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练这功夫会损阳功?”
“不仅会损阳功,还会失阴容,难道你没有察觉到?”庞鹫道。
李香水联想起自己因练此功而变成老太婆容貌的事情,心不由一颤,徐徐道:“原来师母在世时你不让她练这功夫!”
提到自己的爱妻,庞鹫不由脸露愁容,道:“是的!是我不让她练的!”
李香水怒道:“原来,她不练此功,竟是因为你爱她!”
庞鹫没有否认道:“是的!正因为我爱她,才舍不得让她练这覆手魔爪功!”
李香水听得此言,简直要崩溃了,指着他怒骂道:“好一个人面兽心的男人!你当初既然那么爱她,却为何又要和我在一起?”
谁知那庞鹫竟恬不知耻地说道:“和我在一起,你不也很舒服吗?不就因为那份舒服,你心甘情愿地要练那功吗?那会儿,是谁火急火燎地要我啊?”
李香水一听庞鹫把当初的事全都归结于自己头上,就更加气急败坏了,怒不可遏地说道:“你好不知耻!明明是你勾引我,却反过来说是我勾引你,明明是你以练功为诱饵,致使我失身于你,却反过来说是我心甘情愿要练那功!明明是你背叛了你的妻子,却反过来说自己是多么多么地爱她!你简直不要脸!卑鄙至极!”
庞鹫听后,竟没有气急败坏,仍缓缓说道:“你如今的修为已远远超过了我!放荡的程度已超出了我的预想,这会儿爬上了王子的床,过不久就要爬上皇帝的床了吧?真是老少通吃啊!说起无耻,你不差为师啊!”
李香水听得此话,哼笑了一声,热气变为了冷气:“老少通吃的是你才对!谁不知你注意那个王妃已经很久了!可惜五王子没有跟来,自然那个小美人也没跟来!”
庞鹫一听,脸色一下变了!原来,李香水说的那个美人正是阿诺,也就是那个李美人。自从在晏请契丹使者时见过一次阿诺的面之后,庞鹫就念念不忘了,总想找个机会接近她。没想到,这一点竟让李香水给看出来了。
“那小丫头是长得像你的妻子,不过,你要记住你妻子已经死了,再怎么长得像也不是她!”
“在我心里,她没有死!”庞鹫一字一顿地说道,同时慢慢转过身来逼视着李香水。那眼光里分明含有几分杀气,几分凌厉,李香水一碰到这种眼光,就赶紧转移了视线,免得被它刺伤。
她平静了一下自己,叹了口气道:“爱不爱是你的事,在不在也是你的事,你的心里想着谁更是你的事!与我没半点关系!”
说了还没解气,又低头说道:“啊,你或许是吃醋了吧?你见不得我与笛江南在一起,而今,你又见不得我与四王子在一起了,不是吗?”
庞鹫冷笑了一下,道:“哼,你这个人皆可夫的女人,太高估自己了吧?”
“你!”李香水没想到庞鹫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不由一急。
“没有谁会真心对你的,更何况他是个王子,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只是他的玩偶!”庞鹫狠狠地挤出这几句话后,撂下李香水走了。
当他们回到人群中的时候,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