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久别重逢(2)(1 / 1)
林玉郎任她打任她挣,就是不放。阿诺打得累了,挣得倦了,便只剩下了哽咽。林玉郎紧抱着她,她渐渐地化反抗为享受,温驯起来。她见林玉郎嘴唇发紫,一摸,竟然冰冷彻骨。她心里一疼,抱起林玉郎的头,对准他的双唇吻了下去。
那滴血在凤蝶飞嘴里渗散开来,渐渐地,那冰便化了。凤蝶飞慢慢睁开了眼睛,有了生机。只听得身遭有声响,她便起身坐起来,只见林玉郎与阿诺吻在一处。她默默地看着,抿了抿嘴唇,脸上露出笑意。
半晌,她轻轻地走了出去,不想打扰他们。阿诺紧吻着林玉郎,林玉郎则紧闭着双眼,两人竟没有察觉到凤蝶飞的离开。
凤蝶飞轻轻经过他们身边,双睫斜倾,一丝柔情展于眉梢。然后,悄无声息地出了洞口。
来到洞外,头一晕,她几乎又要倒下,她自语道:“也许是饿昏了吧。”
见洞外的山上山间开满了花儿,她笑了笑,道:“委屈你们了。”
她掠过树枝,在每棵树中摘了些花儿吃,这样才不至于吃光一棵树的花。而对于有些花,她只吸了些花露而已。看看花色,闻闻花香,尝尝花味,她陶醉了,禁不住开口唱起了歌。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歌起处,红唇如樱,巧舌如弦,白齿如榴,鼻息如兰。好久没开口了,好久没唱歌了,好久没逢春了。凤蝶飞见到这太阳初升时的春日盛景,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展开清脆的喉咙唱出了悦耳的歌声。这样的景致,充满着春的生机;这样的歌声传达出生的春意;这样的感觉兆示着凤的回归。
凤蝶飞的衣服随着她的意念而变成了粉红色,与满山的桃花相互衬染,自然也如桃花一样明艳了。晴风一吹,微暖徐来,她便挥开衣袖伸肢起舞。刹时,一朵粉丽的桃花在山间盛开了!那蝶儿、蜂儿、鸟儿都随她舞了起来,围在她的周围,成了她这朵大花的纷纭点缀。而那一只有形无踪的黄凤凰,也在她的边上舞蹈着,且与她做着心意的交流。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她边舞边唱着,鸟儿们也欢叫起来,人与自然的乐声和谐相融,整个山间都灵动起来。那含苞欲放的花儿们再也不想等什么了,在歌声中纷纷绽放。与其做一个平庸的主角,不如做一个重要的点缀。它们愿意在这一刻为完成一个完美的瞬间而盛开,它们愿意在此时释放一丝红意,只为成就一份千春难逢的绚烂。哪怕红过之后就成为焦土,哪怕乐过之后是千古的悲哀,它们也无怨无悔。
凤蝶飞似乎又回到了无邪的童年,回到了忘情的少年,回到了无忧的听风院,在她耳边回响着温泉的叮咚,回响着竹林的清喧,回响着风过耳的呢喃。
舞吧,忘忧!舞吧,忘愁!舞吧,忘情!
林玉郎远望着与自然一块儿起舞的凤蝶飞,感到世界变得纯净起来。然后这世界全部后退,全退成凤蝶飞的背景。这以绿色自然为背景的舞台上,只有一个粉影在炫动,那个影子直舞到他的内心深处,舞入了他的灵魂。他呆住了!
阿诺也被眼前的情景所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又一次见到了这样的奇观,这样的奇观又都由同一个女子所演绎,而这个女子却是她的情敌!
她不禁看了一眼身旁的林玉郎,那个脸上还有血迹的英俊男子此时正如痴如傻地凝眸那团粉影,她知道,她在情路上必输无疑!
忽然,一个念头袭上她的心头:不能改变别人,那就只有改变自己!
凤蝶飞终于发现有人在偷看自己了,她走上来道:“不好意思,让你们笑话了。”
林玉郎还在呆着,阿诺也只轻轻应了一声。
见林玉郎的脸上有血迹,凤蝶飞脸带惊疑之色,道:“怎么,你受伤了么?”说着,便用粉色衣袖来拭擦,极轻柔地为他擦净了。然后,掸了掸衣袖,那血迹就化为粉末飘入了风中。
阿诺见状,料想这凤蝶飞根本就不知道是林玉郎救活了她,便道:“多谢姑娘!我这郎君有点呆痴,来这山上打柴,不小心被刺划伤了,不碍事的。”
凤蝶飞笑道:“那还是小心为是,伤了总不好的。”
阿诺道:“这点血算不了什么,那前村可将是要血流成河的了。”凤蝶飞听她如此一说,便问道:“姑娘,那又是怎么回事?”阿诺道:“不知是哪个哑巴女侠盗了那冰美人的墓,且把那些珠宝全散给了村里的百姓,现下被朝廷知道了,已拿下了全村,正要押往京城问罪呢。”凤蝶飞一听,眉头一皱,心下很是难受。她迟疑片刻,对阿诺道:“这春日风光很好,请姑娘多陪令郎君赏赏风景,小女子还有点事得先走了。”阿诺心下一喜,轻笑道:“好的,姑娘,你请便!”这时林玉郎回过神来,对着凤蝶飞道:“刚刚归来,又要别离么?”凤蝶飞止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林玉郎,见他眼眸温情,只觉很是熟悉亲切,但又不知为何,由于心中有事便也不及多想,仍是朝山下走去。
阿诺看了看林玉郎道:“阿剑,令郎君是什么意思?”
林玉郎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只见凤蝶飞一会儿就走远了。
第十六章美人还宫
李彦威没有捉到阿诺和林玉郎,却捉到了阁羽寒。他令人押着阁羽寒往都城汴梁而去,同时,他还押解着那个村子的所有村民。
一路上,村民们大叫个不停:“冤枉啊,冤枉啊!”
刚刚被弄掉嘴里堵塞之物的阁羽寒也叫着:“冤枉啊!冤枉啊!”
李彦威对阁羽寒说道:“你别叫冤,人们说有个哑巴女侠给了他们珠宝,说不定就是你的同党。”
阁羽寒道:“我有什么同党?有同党就好了,可惜没有!就连我最喜欢的玉哥哥,都不能算是我的同党。”
李彦威道:“玉哥哥?你说刚才逃走的那个男人就是你的玉哥哥?他早带着另一个女子跑掉了,留你一个人顶罪。”
阁羽寒道:“我有什么罪嘛,不就是坐了一回花轿而已。都怪你们这些当官的不好好治理,这都城里出了个吸人血的怪物也不派人去捉,倒捉我们这些无辜百姓。”
李彦威厉声喝道:“住嘴!胆敢责骂朝廷官员!到了汴梁,定要让你与这些村夫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阁羽寒道:“反正是死,还不如现在就让我死!”
这时,只听得那些兵士在鞭打那些走得慢的村民,人群中传来凄厉的哭喊声。
有个妇女抱着小孩子走不动了,那个兵士竟然夺下小孩子,把他丢在了路边。那个妇女哭着要孩子,那个婴儿也大哭着,顿时人群乱了起来。那个兵士不断抽打要回头去抱小孩的妇女,那个妇女脸上流血了还在挣扎着要回头。兵士对着她又一顿狠抽,她哭天抢地道:“天啦,我们不就是多点了支蜡烛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啊!”刚说完,就被后面抽来的鞭子抽昏了过去。
忽然,一个人出现在了队伍的前面,迫使队伍停了下来。那个人拿着一把大大的刀子,对着队伍喊道:“快留下我家小姐!”阁羽寒听声音,惊喜道:“陈洛!啊,陈大哥你快来救我啊!”
谁知那人却并不应她,只见她径直走到李彦威前面道:“放下她,我跟你们回去,那墓是我盗的!”
此时,李香水还待在村子里等那盗墓之人,队伍里只有李彦威武功最高,见到来人亮着一把大刀,心下全都慌了。
李彦威冷笑一声,道:“是吗,好,把他绑起来!”
那陈洛道:“绑我可以,不过,要先放了阁小姐!”李彦威还想使心眼,那陈洛道:“拿我回去,你就可以既发财又升官了。在下佩服李大人已久,希望李大人从此能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李彦威听言,心中暗喜,道:“可以放下她。不过,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那个能让我官运亨通之人。”
那陈洛道:“好,请借一步说话。”
待走得近了,那阁羽寒才发现此人竟然不是陈洛,可那声音不是陈洛的又是谁的?
李彦威见来者眉清目秀,虽着男儿装却是女儿貌,心下一喜:怎么又是一个美人呀?
李彦威眼色迷离道:“不知你这个盗墓贼有什么要跟本官说的。”
陈洛动了动手上的刀道:“不是我跟你有话要说,是我的刀子跟你有话要说。”
说着便一刀袭来,直打得李彦威个措手不及。还没待他回神,那刀背已打着了他的马,那马挨了痛,撒腿朝林子里跑去。那陈洛也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