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番外之九焚之心】(1 / 1)
司城无印,司城谷少主。
世人道他相貌不凡、英姿飒爽、武功盖世。
他,英挺横眉,黑眸锐利,削薄之唇,棱角分明。身姿修长高大却不粗犷,身背绝世黑剑的他立于断崖之巅宛若暗夜煞鬼,他冷傲孤清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世人道他性格乖张霸道,比他爹司城箜心狠手辣的多。
世人也道他被美人迷惑,终与司城箜决裂,此生再不入司城谷。
可,没人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奈何仇家寻人未果,只是枉时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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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城无印的降世就注定了他的不凡,他爹司城箜是这天下第一人,他娘濮阳翎则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
无印出生那会儿正是年末,古有年末煞鬼入世扰梦之说,偏偏无印就是午夜月儿正当时降世,一声惊天啼声险些掀了屋顶,他娘虽不迷信,但是谁不疼自己孩儿,于是她就翻遍了古书,为孩儿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上有游神顾人间,下有煞鬼扰清梦,我儿立于中,此生无印,神鬼不近。’
这是他娘对他爹的解释,于是,无印,就叫‘无印’了。
无印小时候很粘着娘亲,虽然他爹对他也不错,对他是有求必应,但是司城箜毕竟是司城箜,严肃的时候远远多于慈祥的时候,无印还小,他只知道,无论他犯了什么错,他娘都会护着他,守着他。
无印被惯坏了,打小就脾气暴躁心性孤傲,谁不顺他心意他就扰谁求饶为止,不过,司城谷的暗影和下人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惹这个小祖宗,大多时候都是无印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那时候只有他娘亲知道,无印这孩子只是太孤单了而已。
他想下山,不想总是偷偷站在大门后听山下孩童的嬉闹之声,但是他爹不让,有几次无印偷偷下山愣是被他爹罚了好几日不准进食,只能喝水。无印性子倔,他娘心疼他,总是偷摸给他送吃的,但是他连看都不看,撅着小嘴儿任肚子咕咕叫,双瞳含着泪瓣儿的说什么都不肯低头认错。
不过,无印是不恨父亲的,相反可以说是崇拜。
他爹是谁啊?那可是武林第一人,而他们司城谷也是这武林第一势,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是戴着光环的,所以当他娘亲带他偶尔去一次濮阳山庄的时候,躲他的人也更是增多,下人不敢得罪这小少爷,其他孩子更是不敢与他说话,直到遇到了南楼,无印才交到了第一个朋友。
说是朋友,其实他们是表兄弟。
南楼大无印好几岁,自是处处让着无印,再加上南楼天生性格就好,从来不会争强好胜,所以他在南楼那里算是真正的吃到了甜头。
但是这般无忧的生活仅仅维系到无印十岁的时候,那年的晚上,他爹不在谷里,一批人趁机闯入司城谷,在司城谷大开杀戒,他虽才十岁,但是他懂得这意味着什么,他甚至一点都没着急,他觉得父亲一定会回来救他的,这些人定是死的比谁都惨。
可是,父亲没有赶回来,为了给无印制造时间让他逃走,他娘让几名暗影护送他下山,她则独自留在司城谷对抗外敌,也幸好他娘舍命拖延,若是两人一起逃走,那些人定会半路拦截,到时候死的不仅仅是她濮阳翎了。
无印不舍也不愿,但是他娘告诉他,
‘活下去,不要回来,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谁,乖乖等着你的父亲去接你,没见到父亲之前,任何人的话都不要去听,不要去信。你,要牢记。’
他问娘亲,‘娘亲,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然后娘亲笑着说,‘娘亲迟一些去找你,娘亲,一直都会在你身边,保佑吾儿一生平安。’
他听娘的话了,可娘亲却骗了他,他没有等到娘亲,却等来了一个粗鄙的男孩儿。
那晚,几名暗影带着他往北方走,一路马不停蹄,但是仅仅是前半段,因为半途无印说什么都不走了,非要等娘亲来,奈何暗影不能对少主动粗,多番祈求无果,最终还是把无印给打晕了,但,仅仅是这一个多时辰,就让那些后追来的杀手得了逞,那些杀手来势汹汹,暗影急中生智将少主绑在马上,让马儿带着少主跑,然后他们几名暗影与那些杀手同归于尽。
马又跑了很久,累了就踏走,饿了就顺便吃点草,最后还是那暗影用来绑少主的外衣松了,无印才从马上掉了下来,可这一落马,无印就被树枝刮伤了腿。
他不会骑马,也还太小,只能自己往山上走,他又饿又累,但是他不想吃那些奇怪的果子,最后才饿的晕了过去。
他这一晕不知道睡了多久,后来还是被腿上的伤给疼醒了,他呜呜呀呀的叫喊,直到引来了一个粗布短衫的男孩儿。
当时,晴空闷雷,他和那男孩儿都被吓得呆在原地,可那男孩竟然连理都不理他,甚至无视他的提问,他又气又恼,但终是抵不过腿伤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那男孩儿不仅言语粗鄙连动作都很粗鲁,一双大眼里都是比他还要吓人的愤怒。
他活过来了,就算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被那粗鄙的男孩儿给救了,虽然之后的生活对他来说是种折磨,但是他也必须要忍耐,直到爹娘来接他。
后来他才知道,那男孩儿叫白芷,长得清秀文质彬彬的却是个骨子里非常狠的小子,打架狠,骂人狠,连喂他吃药都特别狠,那时候他和那个叫白芷的男孩儿算是结了梁子,他夜里都在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杀了这个猖狂的小子。
不过,那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后来,他对白芷产生了好感。
或许是因为白芷帮他一起打了凡无极,或许是在那晚的银杏树下一起吹树叶,总之,他开始觉得白芷不那么讨厌,甚至还有点好看,尤其那是月下一笑,差点让他乱了心。
那时候他还小,并不知道愤怒至极却不曾讨厌的感觉叫什么。
那之后,无印的每一天都过的很开心,甚至有时候都忘了等待爹娘的事,于是他又在夜里暗暗发誓,如果爹娘来接他,他定要给这家人花不尽的金银珠宝,然后就让白芷陪在他身边,陪他玩一辈子。
他没有忘记父亲的交代,伤好了之后每隔两三天就会运功两个时辰,父亲说了,这样有助于以后的练武。可他的内功修行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效益,他爬山会累,玩久了会困,吃多了胃胀,连自己被蛇咬了都只能眼睁睁看着。
无印被蛇咬了,也咬断了他与白芷之间所有的儿时美好。
他何曾受过这般的苦,别说被蛇咬了,连手指破了都被娘亲小心翼翼的呵护好几日,但他依然觉得这疼很值,至少他知道了白芷待他的真心,当白芷为他吸蛇毒的时候,他觉得,这辈子说什么都要让白芷吃一次豪华大餐,住一次松软大床。
可当他知道自己的玉佩丢了的时候,还是忘了之前的内心誓言,他又急又恼,最后白芷不得去帮他找,然后他就一直处在昏迷之中了,有段时间甚至感觉这屋子仿佛坠入了火山,热的他满身是汗,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和一个侍候他左右的小暗影。
他父亲告诉他,那暗影叫麟,从此以后就是你的贴身暗影。
无印忘了十岁之前所有的记忆,甚至都不记得有过这么一个父亲,但是却对司城谷的一切了如指掌,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像被人砍去了一块儿,只剩下本能。
接下来的每日,他都在断崖度过,他习武练心诀,没有休止,只因为父亲告诉他,司城谷的以后就交在了他的手中,而他,必须成为日后的武林第一。
这是司城箜给他的目标,不知不觉间也成了他的目标。
直到无印十九岁那年,父亲摆寿宴请了一些旧友,并以此告知天下,他司城无印的身份。
宴请那晚,他来迟了,然后他只是开个玩笑,用七彩原珠将舞者的面具打掉,那舞者长的一般,可最后那一笑却胜过天人。当时他就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要那舞者。
他不知道这种心情叫什么,毕竟他从未接触过男女之情。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那舞者不是女子,而是个男子,甚至是个胡言乱语的男子。
他毫不怜惜,甚至想一掌打死他,可是,这一掌终是收了内力,因为他突然想知道,那男子的大眼中流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永远也想不到,他的好奇心将他再次打入了万劫不复。
没错,他爱上了那个男子,那个叫白芷的男子。
他挣扎过,思考过,甚至否认过,但是,当他想到白芷将他当成‘小黑’的替身的时候,当他看到白芷被别人所伤的时候,他所有的情愫都爆发了,他从未如此生气,他杀了那些伤白芷的人,让他们永远的付出代价,然后他疼他,宠他,给他最好的,可那人只会反抗他,与他作对。
但他依然义无反顾的喜欢上白芷对他的不卑不亢,不做作不献媚。或许他身边太少有这样的人,所以,他被白芷吸引着,没了魂魄。
可这些,仅仅是他自己编织的美梦。
除夕夜的那晚,白芷瞒着他一舞迷惑父亲,甚至都没看过他的眼睛,当他知道被背叛的瞬间,一切美好都消失了,他只想杀了他,让他永远不能被任何人得到。
但他并没有杀他,只是疯狂的要了他,占有他,就算他身上有剧毒如何?就算他是想杀害父亲的仇人又如何?他骗不了自己,即便如此,他依然只想让他平安的出谷,平安的离开。
可白芷死了,就死在了他的怀里,他那一刻只有控制不住的愤怒,他恨所有看到过白芷,甚至碰到过白芷的人,于是,他堕落了,坠入了魔障,任自己被暗黑吞噬,他只想杀尽那些叨扰过白芷的人,挖去他们的双眼,掏去他们的心肺!
接着,那是怎样一段想抹去的记忆呢?每日都在断崖山洞之中被寒冰铁链囚禁,任体内的魔性暴走,任心脏因那人一缩一放,痛不欲生。
再后来,他突破了难关,武功越练越好,他甚至可以完全掌控体内的煞气,那时候无印还是无印,只是他又忘记了白芷,和以往的一切。
他只记得日日守在他身边的麟,和偶尔来看他的南楼,还有传他逆转心诀救他一命的父亲,司城箜。
他对一切都没了兴趣,甚至不知道活在这个世上的目的是什么。
当他功成熬过那段时期的时候,父亲告诉他,他要为死去的娘亲报仇,去找画像上的人,于是,他出了后山,踏入了既熟悉又陌生的世间。
他遇到了白芷,一个让他心脏莫名酸痛,又让他充满了欲望的男子,当他看到那人脸的瞬间,当他看到那人一步步朝他走来,心脏却流着血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他就那样没有思考的吻了上去,他只想将那双大眼里所有的悲伤都吻去,这不是他的刻意,是出自快要淹没他的欲望。
这是狐媚之术,那人是扰他心智的仇人。
可是,他终是中了那男子的毒,深深的被他吸引,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兴趣,还是个男子。他怀疑,为何见到白芷会如此熟悉,却又没有关于那人的一点记忆,于是他问麟,麟告诉他,白芷曾是他的情人,却背叛了他。
可麟又说,白芷待他是真心。
后来,他找到了赫连,在他等待红月的空档里,白芷来找他,这出乎他的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那人担忧的是赫连,所以他应了那人的话,讨得他欢心,就让那人跟赫连交换。
或许一开始他只想知道那人曾经待他是否真心而已,谁知,这场吞没两人的欢爱不是结束,而是他看清心中所倾的开始。
或许就像麟说的那样,从始至终,他都爱着白芷,就算没了记忆,内心深处也尽是那人的一笑一言,再容不得其他。
在他考虑要不要将白芷留在身边的时候,一场暴风雨突如其来了,没有给他任何准备,也容不得他为那人寻一个地方。
断崖一战,所有人都伤了,白芷以镜心剑彻底激怒了父亲,无印冲了上去,为白芷受了这五掌。他没有记忆,所以对父亲并没有感情,在他那时的心中,白芷就是他唯一想保护的人,即便是对抗父亲。
好在他内力深厚,父亲全力的几掌并不能要了他的命,只是,却让知道了所有的恩怨情仇,也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司城无印与白芷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他可以接受两人的过去,可以接受两人是仇人的关系,更可以接受两人同是男子的事实,可唯独这一点,他接受不了,而那一刻,当他看到白芷大笑又落泪的瞬间,他的心竟痛到无法比拟,他只想紧紧拥着那人,只想告诉他:即便是兄弟,他也要他。
可白芷还是走了,点了他的穴道,背对着他,离开了。
一场复杂的牵扯了三世人的恩怨情仇对无印来说,什么都不算,他只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把自己的心摊开来看。
后来麟回报说,红月死了,那么这些恩仇是不是也就结束了?可白芷呢?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今是生是死,又身在何处?
无印疯了,而此疯非彼疯。
他发疯的寻白芷,却意志尚存,他踏遍了五湖四海,甚至杀了那些阻碍他的人,后来,只要看到是穿着白衣,他就飞奔过去,可往往这些人都非他要寻之人,于是他生气,将那些白衣人统统杀尽。
他的疯狂掠杀终是遭到了父亲的阻止,父亲疗伤出关之后便将他锁在地下室,让他与世隔绝。
他累了,倦了,可却没了睡眠,往往都是躺在软榻上看着高高的密封屋顶,想着那张清秀却诱人的面颊,他想白芷,想到浑身都发疼。
直到有一天,麟将他放出来,并且告诉他,白芷来了。
一瞬间,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他再不能耽搁,他想去见他,想拥着他。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躺在前院的垂死身影,和怒发冲冠的父亲。
他没有思考,依然不顾一切的去救白芷,就算要与父亲决裂,就算要背上不孝的罪名都没关系,因为他不能让白芷死。
不能。
而此时他也有些想不通了,白芷同为父亲的血脉,为何父亲依然可以下如此狠手?
他并没打算真与父亲拼个高下,如今的他,若全力以赴并不在父亲之下。
他只抱着被父亲废了武功的白芷,对着放过他们的父亲单膝跪地,然后转身离开了。
他虽没有关于父亲的记忆,但是,潜意思里,他依然不忍。
而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了,他带走白芷的决心。
以后的路是悬崖也罢,沟渠也罢,白芷来找他了,那他定着护人儿,一生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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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后。
太阳的余晖染了整片湖水,已是夏季,山脚下的竹林葱绿,竹林之中,有一座竹屋,竹屋的前面是大片菜园,铺着规则的小石路一直蔓延到竹台之下,这竹台还是白芷想的,他说,在屋子的四周建一圈竹台,放两个躺椅,没事儿的时候就晒晒太阳。
无印偶尔去山那边的集市买些日常所需,有时候白芷也跟着,将采来的珍贵药材卖掉。
两人还是一年前找到的这个地方,这群山围绕的洼地,有一尺湖水,剩下都是竹子,人们说,这里常有鬼神出没,所以都不会来此,白芷不信,这正是容得他们两人的好地方,所以两人就定居在了这里,后来白芷告诉无印,这山谷之说以会传出有鬼神出没,因为这里的风。
意外的,这宝地有很多珍奇药材,白芷没事儿和无印采来,也攒下不少银子,再加上之前麟将无印的银子拿来不少,虽说足够他们挥霍了,可白芷不让,说这银子以后万一能用上什么的。
无印偶尔会打些野味,这日也拎着一只野鸡回来,他绕过竹林就见白芷蹲在菜园子里喜滋滋的看着菜。
无印觉得,每每这时,看到那人脸上的笑意,就是他最想要的时刻,可是他从未曾说过。
他迈着大步朝那人走去,将野鸡往栅栏上一放,就一把拽起白芷,先来了一个深吻。
怀里的人儿起初有些惊讶,然后一双大眼马上就染上了水痕,脸蛋儿也渐渐泛红,直到人儿呼吸困难了,他才肯放开。
这时候,白芷都会一边害羞一边埋怨他几句。他和他依然会争执,可这已经并不能称之为吵架了,应该说是打情骂俏。
白芷没了武功,都被父亲废了,身子也没以往那么健康,这是无印一直不肯丢掉黑剑,迟迟不肯废掉自己武功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的失忆与逆练心诀有着绝大的关系,他想忆起过去,却又不能让白芷有受到一点点伤害的可能,所以,他选择听白芷日日给他将关于他们的过去,在那人的言语中体会当时自己的喜怒哀乐。
或许白芷说的很片面,并不是他当时的想法,可这些就足够了,这便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没了记忆又何妨?他的心不变就行了。
晚上的时候白芷炖了鸡,两人吃饱喝足之后在湖边闲聊,说是闲聊,大多时候都是白芷在说,他在听。他喜欢听白芷说以前的事,喜欢看白芷说到激动的时候的表情变化。
白芷说,以前的无印很暴躁很不讲理,而他自己也总是面无表情,不像现在是极少笑的。
无印信,但他说,不管是哪一个白芷,他都喜欢。
这话又换来白芷低笑,笑得美,无印便情不自禁的吻上去,吻得深了,人儿就瘫软在他怀里,他抱着他往屋子里走,将他放在大床之上,吹灭蜡烛,然后听人儿的情动之声。
其实起初他和白芷本来只是偶尔吻一吻的,并没有如此情/事,一是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二是怕白芷跟着他日夜奔波影响身体。
现在他们有了这个家,终于能把人儿要到满意为止,可他,又不忍了。每次都是要了一次就结束,而今晚,白芷化成了诱人的小妖精,每一个回应都带着火花,红唇吐纳的热气一阵阵的高升,愣是让他没把持住,直到人儿长发汗湿,声音嘶哑,无印才退了出来,他将人儿拥在臂间,轻轻抚摸。
人儿的温热呼吸,喷在胸膛撩拨着跳动的心脏,他听到白芷疲倦又嘶哑的声音:
“我突然又想知道,九焚后来怎么样了。”
无印顿了顿,下巴摩挲着人儿的发端,他回想着之前在等红月的时候曾又看了一遍九焚这个故事,于是他低沉道:“九焚用了千年的时间为小仙聚魂,又花了万年的修行为小仙铸魄,最终,他们在一起守了三十年,死去。”
“真的?”
人儿一下抬起头,压在他的胸膛上瞪着一双大眼,眼底尽是藏不住的心喜。
“嗯。”他轻应,在人儿的唇边一吻。
他这轻轻一吻换来白芷的小脸儿染上红晕,人儿躺在他的胸前轻声:“无印……”
他抚了抚人儿温热的耳朵,算是回应。
“我不要三十年,我只要十年。”
他指尖瞬间停住,心脏也一紧。
然后他看到白芷抬起头,月光下是一双坚定的大眼,那人看着他,淡道:
“十年之后,你回司城谷吧。”
他没应,只问:“你呢?”
“司城箜虽然待我如此,原是恩仇束缚,但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我本以为带走你从此不问世事,也可以心安理得,但是……”人儿笑了笑,并不是苦涩,“我想了想,倘若我是你,倘若你还有记忆,定是处在两难之中,无法抉择。”
他依然没应,又问:“你呢?”
人儿抚上他严肃的脸,抚过他一双锐利的黑眸,他喃喃,“无印,你是天生的王者,有你在,司城谷才有以后,而你的父亲终会老去。我自私,不能让你有后人了,也不可能让你与别的女子留下后人,但是你可以培养一人来继承不是吗?”
他猛的坐起,将白芷抱坐在腿上,他抓着人儿的双臂,再启唇,“回答我,你呢?”
白芷笑道,“我又不会武功,岂不是要拖你后腿,干脆我就在这竹林生老病死算了。”
他火涨,吻上人儿胡言的唇,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在人儿情动之时,粗暴的进/入他的里面。
“啊……等等……”人儿求饶,难耐的低吟,阻止他的推动,颇有点埋怨的意思,“你傻呀,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怎会离开你。”
黑眸幽暗,火瞬间就熄了,然后他看到白芷抚上自己脖子上的玉佩,那个人儿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印着‘無’字的玉佩,他听到人儿这样轻喃:
“你回司城谷是你的责任,而我也说过的吧,别让这个玉佩离开你身边半步。”
别让这个玉佩离开你半步,而这玉佩就戴在白芷的身上,所以,白芷不会离开你半步,随你刀山火海,随你龙潭虎穴。
黑眸微眯,再不等片刻,他猛力的推动下/身,静谧的夜,只听人儿情动的喘/息。
……
所谓天堂,就是有你之处;所谓地狱,便是无你之地。
所谓幸福,就是伴你左右;所谓痛苦,便是离你瞬间。
我应你千事万事,唯一不应你离我半步。
若这天下容不得我们,那我们就远离这天下。
若你说我应担这责任,那我就扛起一世重负。
任谁再扰你半分睡梦,任谁再惹你半分愁颜;
我,司城无印,定再化九焚,降天下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