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妒火中烧】上(1 / 1)
司城谷,断崖。
断崖之外的山上,树叶并没有多大摇晃,倒是这断崖之内,强风四起,周旋在两个立在断崖之上的身影。
司城无印凛了眉眼,先发制人,黑色长剑一动,朝那抹身影挥去。
那人单手背在身后,饶有余韵的躲闪,脚下挪动,身子以非常高的速度左右移动,在空中只留一道紫色轨迹。
麟,立于断崖之外,看着那父子俩切磋,即使之间隔着一道宽崖,他依然能感觉到那两人强劲的内力之气。
虽然乍看之下,是少主占上风,招招果断,但是,能将少主这些招数稳稳躲过,还一丝不乱,便可见,是谷主更胜一筹。
这一筹,就差了二十多年的功力。
即使少主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但是面对谷主,依然没有胜算。
司城无印旋身而起,单手与那人空打,再一转身,黑剑从腰间一绕,对准那人的面颊刺去。
那人身影一闪,双指挡住刺来的黑剑,轻轻一弹,便将剑身弹开。
司城无印向后退开一仗,收住剑,双手作揖,“父亲承让。”
这场切磋仅仅用了一刻钟,此时算是结束。
司城箜衣袖一甩,置于身后,“无印进步神速。”
司城无印挑唇,“父亲过奖了。”
一身紫色长衫的司城箜爽朗一笑,吩咐身后的站在崖外的贴身暗影,“准备酒席,我与无印畅饮几杯。”
“是。”司城箜的贴身暗影,徽,应声,转身架轻功飞走。
麟站在崖外,面无表情,心中却翻涌无法停息,每次这父子两人切磋的时候都是他和徽两个贴身暗影跟随,所以,对于少主的武功到底进步多快,除了谷主,没人比他更清楚。
刚才,他确实看到,少主那最后一剑怕是这天下没几个人能躲得过,就算是谷主,也并没有特别轻松。
可见,少主的九魂心诀怕是又增进不少。
谷主用了几十年才能独步武林,而少主仅仅是九年就有如此突破,如若再过些时日,少主的武功,绝非在谷主之下。
想到这里,麟又看了眼那身黑色绸锦的男子,不由心中拜服。
……
酒席摆在前院的亭子里,也就是司城箜的院子里,说是酒席,其实就父子两人,连贴身暗影都不会现身。
石亭内,司城无印将父亲的白玉杯里倒满酒,起身先干了一杯。
司城箜低笑,满意的点点头,“无印今年可是十九年纪。”
这话是陈述句,无印并没答话,等着父亲继续说下说。
“为父有一事交由无印去办。”司城箜开门见山道,“这件事,只能成,不能败。”
无印疑惑,“父亲所指之事是?”
司城箜喝了口酒,慢慢道,“眉城,有一位故人,那人自会给你指示。”
“无印可识得这位故人?”
“无印并未见过,那人是自称是你娘亲的旧识,前几日传来请帖,直接送到了我的手上。”
无印一怔,这武林中,能将暗杀请帖送到父亲手中的人极少,除了上次宴请的四人,再无其他,因为父亲一年之内在谷中的时日很少,不是闭门练武就是出去寻一神秘人。
而父亲口中的故人又是何人,既然有本事让父亲亲自委托此事,定是与我司城谷有点渊源,就如父亲所说,是娘亲的旧识,但为何父亲却说是那人自称?
不过,既然找上司城谷,定是要杀人就是了。
司城无印作揖,“无印领命。”
司城箜将委托人的一些线索告诉了无印,然后父子俩才转入轻松的闲聊,他们这么多年极少的闲聊中,绝对不会出现娘亲的名字,无印不会多问,因为他对娘亲没有任何印象,只知道,娘亲去世的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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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回银钗之后,白芷真的再也没离过身,就算是睡觉也将银钗放在枕头下面。
这日黄昏,白芷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从里面挂上门闩,拿着扫把简单的清理一下。
永逸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不见归,这种时候很多,白芷不会特意去等,反正那人见前门关了就会从后院的小门进来,不影响。
打扫差不多的时候,白芷才歇了口气,烧些热水沏了壶薄荷茶,拿着账本靠坐在药铺平时看诊的桌子旁,酌茶自饮。
“这是什么茶?”
低沉的声音响起,白芷吓的手下一抖,险些将账本扔出去。
他转头,便看到了一张带着金色半截面具的脸,此时那人正掀开壶盖儿闻着茶香。
白芷皱着眉,不悦,“你一定要这般出现吗?”
多日不见的两人,竟是两句完全不搭调的对话。
司城无印放下壶盖儿,又开始摆弄白芷平时看诊供病人放手腕儿的小枕垫。
白芷放下账本,抽回枕垫,“我说你就不能正常的敲门进来吗?”
“麻烦。”司城无印随意说着,也随意坐着,两条大长腿分开,衣摆垂地。
算了,跟他讲道理的白芷才是个傻子。
白芷喝了口茶压压火气,开口问:“这么晚有何事?”
“来见你。”
低沉的声音传来,让白芷一怔,他有些别扭的喝着茶,不知如何接下文。
无印盯着侧身靠在凳子上喝茶的人,开口道:“口渴。”
白芷眼未抬,直接指了指桌上的倒置空杯。
无印顺着白芷的手指看去,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瞬间不悦,“你让爷自己倒?”
“要不你让麟给你倒。”白芷提议。
“麟?”无印疑惑,“与他何干?”
白芷放下茶杯,看向那人,“他不是你的贴身暗影吗?侍候不能自理的人,不是他该做的吗?”
白芷这话带刺,扎的无印两眼冒火。
他夺过白芷的茶杯仔细看,“爷与你私会为何要带他?”
“谁与你私会,你这是夜闯民宅。”白芷说完欲夺回茶杯,却被那人闪过。
司城无印转过身,茶杯置于唇边,犹豫了半天也没喝,闻了两下好奇:“什么茶,味道这么奇怪?”
“这是喝了就会变聪明的茶,不过,像你这种即便喝了一缸,也无济于事。”
白芷瞎忽悠,其实就是薄荷茶里多放了些蜂蜜而已。
不过这种普通的粗茶,那人定是没喝过。
果然……
“当真?”无印挑眉。
面具下的表情看不到,但是白芷可以想象得到那人的傻样子,他淡笑,“你喝了便知。”
无印停了手中的茶杯,盯着白芷,没了声。
“喝啊。”白芷催促。
那人不仅不喝了,还将茶杯放下,似乎在想什么。
白芷挑眉,“不敢喝吗?”
漆黑的眸子看着一脸得逞的人儿,淡道,“你笑起来,甚美。”
“……”
白芷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爬上了黑线,他起身,压住心底的跳动,“时候不早了,我要睡了。”
“你竟赶爷走?”无印也起身,似乎不敢相信。
“我的床不比你的床,很小。”白芷的话拒绝的干脆,怪只怪那人口无遮拦,净说些惹人烦躁的话。
“你……”无印上前,刚想说什么,却马上闭了嘴,他斜眸,看向后门处。
正当白芷好奇这人怎么突然没了动静,下一秒就听到永逸那标志性的大嗓门。
“小白小白小白!好饿啊,有没有吃的?”
声音一落,后门就被大力推开,然后只见永逸红着双颊跑进来,一下向白芷抱去。
可这抱终是落了空。
永逸回神,手臂空了,一抬眼,就见一个带着金色半截面具的陌生人,而小白正被那人护在身后。
“啊……”永逸张着嘴,手还保持怀抱的姿势,尴尬的不知所措。
白芷甩开无印,走到永逸面前,闻到一身的酒气后无奈道:“后房锅里有饭。”
“啊,啊,这,这位是?”永逸收回手臂,支支吾吾,这人的一身凛然之气让这个小药铺充满了寒意。
白芷看了看无印,并不打算过多介绍,便随口一说,“是什么是,快去吃饭。”
虽看不到那人的脸,但是白芷的这句话瞬间让永逸感受到了四周的杀气。
永逸撇了撇嘴,靠近白芷,压低声音:“你自己小心,有事儿就大叫啊,我去吃饭啦。”
白芷不耐,推开永逸,“去吧。”
永逸撒腿就往后房跑,到了门边还回头瞄了瞄,见小白没什么事儿才离开。
“你走吧,我这也休息了。”白芷转向那人,轻声。
无印没应,走到白芷面前,盯着他看。
其实无印早就知道永逸的存在,也知道这人与白芷没什么关系,就是普通朋友,但是,刚才见那人与白芷这般亲近,还是无法压制心中瞬间翻涌的怒火。
“什么?”白芷皱眉,这人靠这么近,准没好事儿。
白芷猜对了,因为下一秒就被人固定住了后脑勺,唇也被吻住。
有些凉的薄唇覆上,没有一丝犹豫的撬开白芷的唇。
可那人的舌尖刚伸入白芷的口中就迅速退了出去,还嫌恶的咂咂舌:“好甜!”
无印说完,似乎扫了兴致,衣袖一甩,直接不满闪人了。
白芷怔然,唇边还留着那人的湿凉触感,等他回神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空了,只留他站在原地,顷刻间面如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