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方富泽走后冯婉晴哄睡了孩子，关上房门，给冯夫人搬来凳子和沈晚芸坐在一起。
“晚芸，刚刚方富泽说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冯夫人问。
“娘，他叫秦愚。多年前大年三十那天，景明出门查账，怕我无聊就让我在沈家等他。我见天色不早，便道门口等景明，后来就遇见了秦愚。那时他穿着虽脏但并不是乞丐，见他昏昏欲倒我就让铃铛问他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他说是去洛阳城寻亲未果没了钱财落得那般田地，我见他只是一时之难就给了他些钱财助他返家。后来就和景明一起回家了，当时我和景明并没有把这当做一回事，刚刚我想来当时秦愚确实有说他家住信阳。”
“原来是这样。”冯夫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刚刚方富泽说的他要娶你又是怎么回事？”冯景晴问。
“一个清白的身份，秦愚就是那个有清白身份的人吧。”冯夫人说道。
“他娶了嫂子，可也是担了不小的风险了，他有那么傻吗？”冯景晴不解的说。
“晚芸，这事你怎么看？”冯夫人看向一边的沈晚芸。
沈晚芸回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小石头冯玉，久久才说“我要想想。”
冯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小石头和冯玉也是受苦，小小年纪就没了爹，现在我们又是这么个情况，真是左右为难。”
“娘您宽宽心，事情总要解决的。”沈晚芸劝道。
“晚芸，有些话娘早就想说，但前些时候知道你正处在景明走这件事上，也就没提。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想和你说说。”冯夫人看着沈晚芸说道。
“娘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景明已经走了，但你还年轻，你不能守着回忆过一辈子呀。况且现在孩子还小，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他们打算的。”冯夫人耐心的劝着沈晚芸。
“若是这人真心待嫂子，嫂子也不妨为自己打算的。你来我们家这么多年，对哥的心我们也是看在眼里的，我和娘不愿见你受苦，哥肯定更不愿意的。”冯景晴接着说道。
沈晚芸沉默了。她想冯景明了，这次思念来得比任何一次都强烈，她多想把这苦难说给冯景明听，她多想冯景明能带她走，但这都不可能实现了。冯景明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冯夫人和冯景晴悄悄地去歇息了，给沈晚芸留了空间让她去想念去思考，去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走。
第二日方富泽早早就来找沈晚芸，和他一同来的还有秦愚。
“这是秦愚，你应该还记得吧？”方富泽问沈晚芸。
沈晚芸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此人不算太高，黝黑的肤色衬托出他健康的体质。样貌虽不出众但给人老实，干练的感觉，是那种踏踏实实的庄稼人。虽穿着普通，但已不再是当年那般落魄模样。
“嗯，我记得。”沈晚芸说道。
“那就好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事情已经不能再拖，调查的事估计也就这一两天。你们商量，我一会儿来接你。”方富泽对秦愚说完就走了。
“多年不见，你好像更瘦了。”秦愚对沈晚芸说道。
“经历了这么多，也总该有所改变的。”沈晚芸见眼前的秦愚并没有陌生的感觉，倒觉得仿佛与他是多年没见面的老友一般亲切，自然。
“是呀，那时候你和冯少爷很要好，看得出他很爱你。”秦愚陷入了回忆。
“我也很爱他。”沈晚芸看着秦愚说道。
秦愚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穿着虽不能与当年初见她时相比，但及其干净，和她见过的那些女子都不一样。她的气质是他形容不出的，只是觉得舒服，安静。
“嗯，我知道。”秦愚回道，眼里竟有那么一丝的羡慕，但只有一瞬间就释然了。
沈晚芸笑了，她在想秦愚到底是太愚笨还是太善良。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这是沈晚芸想问的那个问题。
“其实你刚到这里我就知道了，说来也巧，那****刚从田里回来就碰到了搬来这里的你们。当时只是远远觉得像，后来打听了一下知道你就是当年洛阳城救我的冯小姐。”秦愚答得很仔细，生怕表达的不清楚。
“我只是给了你些钱，算不上救你。”沈晚芸淡淡地说道。
“大道理我也不懂，我只知道你滴水之恩，我涌泉相报。你有困难我就要帮的。”秦愚说得有些急，脸都憋红了。
“如果没有困难你是不是还就不打算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了？”沈晚芸故作生气的说道。
秦愚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沈晚芸竟能猜出他的心思。是的，刚知道是她的时候他很高兴，甚至想来见见她。但后来他了解到当年的冯少爷死了，他犹豫了，他怕别人说闲话。在他眼里，那些人是不配说沈小姐的。
“我，我怕别人说你。”秦愚老实的回答道。
“说什么？**门前是非多吗？流言蜚语，我沈晚芸从来也没在乎过。”沈晚芸说。
“可我在乎，他们懂什么，他们不配说你。”秦愚提高了声音说道。
沈晚芸笑了，她笑秦愚的痴傻，但她并不嫌弃，她甚至觉得秦愚有种真实，不做作。
“那你就该待在原地，而不是参与进来，现在已经不是流言蜚语的事了。”沈晚芸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和方富泽家里关系算是近的，所以知道你的一些事，知道你妹妹的事。现在情况特殊，我得帮你。可能你会觉得我趁火打劫，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的，我们再商量办法。”秦愚急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他不是怕沈晚芸讨厌他，他只是怕沈晚芸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
沈晚芸听了秦愚的话很感动，她知道秦愚其实只是想帮自己，他不是趁火打劫，如果他有那心思，他就不会等到今天才出现。想到这里沈晚芸更加不想他被牵扯进来，而且她其实看得到自己的心，她还是放不下冯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