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赵国公主(1 / 1)
战国末年,各国征伐不断,强国欲并天下,弱国但求自保。你来我往之间,不乏阴阳谋略,彼此算计,有人为家国计,有人为私利计,上演着一出又一出悲欢离合。史家记载王侯将相,却不知那些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人们,也曾伴随着那个动荡飘摇的时代,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时间回到赵王偃六年的那场战争之后……
秦王弟长安君成蟜领军攻打赵国,其间受人挑拨降赵叛秦,秦王大怒,命老将王翦率军平叛,斩叛军于屯留。赵王恐秦王迁怒,欲以联姻平息事端。半月之后,赵使带着秦王的答复回禀赵王,同意修好。
平阳君知道,等待了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了。自秦王政登基以来,虽尚未加冠立后,然后宫夫人之位亦为楚国公主,加之华阳太后与昌平、昌文二君,楚国公室在秦势力仍不可小觑。若赵国此时进献公主入秦为妃,巩固秦王、赵太后与赵国的关系,势必能在日后成为助赵之力,必要时甚至可以使用非常手段以保赵国。平阳君如是想着,这其实是他多年前便开始设想的计策,那时秦王政还是居住邯郸的质子赵政,只是他未曾料到赵政会如此之快地成为秦王,而他也能在有生之年将自己培养长大的“棋子”如愿安插入秦宫。
王宫内室,赵王偃似是有些担忧,向平阳君问道:“若那秦王政知道此女子并非我宗室公主,又当如何?”
平阳君淡然一笑:“只要是她,秦王政一定不会发难于我。”
“你都安排好了?”
“是的,大王放心。”
邯郸城外,护城河畔,一蓝衣女子沿着岸边踱步徘徊。她,年方二十,生的清秀优雅,额间几丝碎发偶尔随风拂面,甚是柔美,远观之,仿佛融于这水天一色之中,画境一般。
城中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子几乎早已婚嫁,人们总是好奇,名门之后,又是平阳君府上养女,总不至于没人娶吧,而其中缘由,只有她自己清楚。
今天,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走在故乡的土地上了,而这回她是真的要嫁人了,此番结果有人唏嘘,有人感慨,有人说她命好,能嫁强国君王,有人叹她命苦,委身入秦。
自打昨日从平阳君府上回来,她便失了笑容。身边的侍女只在心中疑惑,为何初闻远嫁秦国时她欣喜万分,如今却像失了魂似的整日叹息。旁人觉得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是多么的痛苦,何况是敌国的国君,而对她来说,奉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才是最痛苦。世上诸事并非都有两全之策,有舍才有得,她在想自己究竟能不能舍下。
“苹儿,你去车上取些水来,我有些渴了。”
“诺,公主稍等。”
听着“公主”二字,总觉有些扎心,她不是公主,却要担公主之名,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相遇、不该相识、不该相知……
看着侍女转身而行,原本还在犹豫的她最终下定决心,仰天轻叹道:“政哥,对不起……”随着一抹浅泪划过脸颊,她纵身一跃,跳入湍急的护城河中。任凭岸上的侍女如何呼喊,她仿佛刻意地任由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直到眼前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殆尽。
【公元2010年6月-北京】
“好,今天就到这,大家辛苦了,明天最后一次彩排,一定不能迟到,知道了吗。”
“是!”
“小赵,你回去把之前编的那首古琴曲子再改改,我想下次主题活动能用得上。”
“好的老师。”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的感觉真是好,虽然房子不大,但布置的还算温馨,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做着喜欢的事情,便是最平凡的幸福吧。
我,赵澜叶,音乐学院古琴专业毕业生,辅修洞箫。大概是受专业影响,平日里喜欢读些历史书,有时会被其中的波澜壮阔所吸引,偶尔“胡思乱想”一番。如今在一家小型民族乐团担任乐手,不过私下里我还是喜欢自称乐师,哈哈,有种古人的感觉。
这次是我进团的第一次正式演出,一定要努力再努力,既要对得起听众,也要对得起自己。
还是先练练琴吧,说来奇怪,今天的音怎么总是调不好,明明拧了琴轸,音却没变,这算什么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正当我纳闷时,突然听到卧室有东西掉落的声音,起来一看,原来是那把玉箫。
说起这把箫,来历真是有些离奇呢,还有一把剑,是我和好姐妹秦子月一起在西安旅游时,一位老者送给我们的,因为箫上用篆书刻有“夜”字,剑上刻有“子”字,正好暗合我们的名字,于是一箫一剑,一人一把。我第一次拿到它的时候,就有一种非常熟悉,似乎回到过去的感觉,好像它原本就是我的东西一样,于是没有推辞便收下了。平时无事,我会拿起它吹奏,渐渐地这把箫也成为了我最喜爱的物件。这好端端地放在架子上,咋掉了嘞?赶紧仔细检查检查,幸好没摔坏。诧异的同时,我拿着箫回到琴案旁。
今儿到底是怎么了?可别在演出前的关键时刻掉链子啊。想着想着,窗外漏进一阵微风,带起轻摇的琴穗刚好触到玉箫垂下的装饰玉佩。“叮”,清脆的玉石之声伴着一道耀眼的光芒,眼前瞬间什么也看不到,耳边嗡嗡鸣响,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突如其来的惊恐之下,整个人渐渐失去了知觉。
【赵王偃六年(公元前239年)-邯郸】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啊……你要是死了,我们全家都不得活呀……你……你……这不是在害我们吗!”
“夫人……夫人……”
迷迷糊糊地听见一帮女人的呼喊,怎么回事?我努力睁开眼睛,恍惚中发现周围的情景完全变了样:全木制的房间里,一群穿着秦汉服饰的女人们在那里哭鼻抹泪,我自己则是躺在一张精美的雕花木榻上,还换了身古装衣服。这是……什么情况?!
见我醒了,其中一位穿着最为华丽的中年女人立刻停止了哭泣,惊喜着冲我“扑”了过来,“雪夜!你醒了,真的醒了啊!”脸上一扫刚才的悲痛,转而像是很期待很兴奋的样子,两眼放光地盯着我,让我觉得甚是不爽。
“这是哪?你们是谁!?”我缓缓坐起身,甚是警惕地盯着她们质问。
那女人微微一愣,一旁的小女生边抹泪,边笑着说:“小姐,这是您家呀。”
话音未落,中年女人很强势地侧脸瞪了她一眼,小女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低头,不再言语。
嗯?小姐?这唱的哪一出啊?做梦?不对,这女人摁得我胳膊直生疼;拍戏?难道是子月知道我喜欢古装,给我的惊喜?不过四下也没有摄像机呀,何况就算她跟导演很熟,应该也不会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吧。
没等我反应过来,中年女人又可劲地拉起我的手说:“谢天谢地你活过来了!活过来就好啊!”看着她的样子,让我哭笑不得,同时也有些害怕,浑身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向床角退了退身子。
“我……你……”哎呀,到底该怎么办?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努力地在大脑里分辨着眼下的情况。一道光、一声响之后来到了这里,我睡了多久?这里被称为我的家?我一跃而起,迈过众人冲出房间。哦!不!我确定这一定不是拍戏,周围的房子、人,包括气息,还是第一次有如此真实的古代感,与之前子月带我去的影视城完全不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愣在原地,屋里的人也吓坏了,赶忙给我披上了罩衫拉进屋,说了什么我也没心思听进去,只自顾自不停地喘息。
“好了好了,看样子你还没缓过来,快,先躺好,多休息休息,有什么事就吩咐她们,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就叫她们赶紧去请太医。”那女人说着,扶我躺好,便带着她的丫鬟们转身离开,临出门时又甩下话来,“你们可要尽心伺候公主,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就别怪自己只有一条命!”
“是,夫人。”
太医?公主?这都哪跟哪啊!诶?等等,我突然发现眼镜不见了,眼前竟是清楚明朗的,是谁治了我的高度近视!“有镜子吗?”我小声自言。
小女生从一个漆盒里拿出了一面铜镜捧给我,天呐!虽然铜镜不比玻璃,但依然能清晰地辨识出镜中之人,居然不是我!我摸着这张陌生的脸,手开始不停地颤抖,这个人是谁……我、是谁……
“公主,您、您怎么了?”
见她们个个神情紧张地注视着我,一时间更加不知所措、心乱如麻。穿越?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原因,没有科学根据的事情真的发生了?我不接受,我怎能接受!不管这是什么年代,都不是我的年代,就算往日喜欢历史,也不能就这样回到古代。“我……”话未开口,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发现还是在这里,果然不是做梦。我坐起身,大脑里依旧一片混乱,灵魂穿越这种事竟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好在现在能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些,仔细回想之前的事情。对了,是玉箫,是它把我带到这里的,那一声响、一道光,随即便回到古代了,也许就是它所处的年代,似乎有点道理。箫、箫和剑,子月!会不会她也来了?可转念一想,唉,算了,世上不会有比我还倒霉的人了,倒希望子月别像我一样,掉到落后的古代。
不管怎样,一定要回去,找到玉箫是关键,得先捋一捋思路,搞清楚现下的状况,一步一步来吧。
按照以前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里面的主人公都是装失忆的,要不我也装一把?反正她们说什么我是真心不懂。她们管我叫公主,可这座宅院又不像是皇宫,还好不是什么后宫嫔妃,不然估计以我的智商,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王权至上的时代有什么好,想想就浑身冒冷汗。
“公主,您醒啦。”我一坐起身,旁边的小丫鬟便上前来扶我。“公主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把大夫叫回来再给您瞧瞧?”
“不用,”我虽不知这副身体之前受过什么伤,至少现在没有异样,“就是躺累了,想起来活动活动。”
“苹儿搀您。”说着弯腰帮我穿鞋,扶我起来。唉,头一次被人服侍,真心不习惯,但也没办法,只能忍着。
我轻缓地在屋内踱步,触摸着千年前的窗扇、几案、杯盏、妆台,一切都是那么新鲜、真实,清风是冷的,茶水是热的,仆人们各司其职,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只有我,看着铜镜中映出的模糊而又陌生的“自己”,才意识到,我,或许暂时不能再做自己了。
接下来的数日,我几乎没有再说话,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说实话,一是他们不让我出门,二是我也不敢出门,至少我认为这里尚且是安全的,一切等摸清楚状况再说。然而,让我奇怪的是这一家子好像对我的“失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请太医来看了一次,说有可能是受到刺激或是前日落水时间过长所致(他还不如直接说我脑子进水了比较好),而且也没有采取什么方法帮“我”回想以前。唉,既然他们不着急,那就这么着呗,等我找到回现代的方法就走了,才不管他们呢。不过,从他们口中我还是得到了一些关于“我”的信息,这里是战国末期赵国的都城邯郸,我现在的名字叫“雪夜”,祖上是大将军马服君赵奢,论辈分那个纸上谈兵长平大败的赵括还是我叔,父亲和哥哥如今跟李牧将军一起镇守边关抵抗匈奴,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因儿时曾偶遇平阳君并得其赞赏,便从小来往于平阳君府读书明礼。那日床边的妇人是父亲的续弦,现在家里的一把手,仆人们称之为“夫人”,“我”平常则不待见她,对其呼来喝去,她生有一子,年纪尚幼,在先生那里学习文治武功。照理说赵雪夜应该是这家里的掌上明珠,但我觉得二夫人这些日子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算了,谁让人家是后妈,又是在古代,别来害我就行了。
“公主今天有没有想起什么?”丫鬟苹儿又问,这屋里只有她每天都这样问,好像希望我想起些什么似的。
我照例摇摇头:“这里有箫吗?”想要回去,那把玉箫是关键,一定得先找到它。
“箫?没有啊,公主以前从来不吹箫啊。”苹儿很是诧异。
“是吗……”有点失望,不过我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以后机会有的是,在古代,吹箫应该比现代普遍吧,大不了等跟这些人混熟了,派几个出去帮忙找也是可以的嘛。
心中不安,这清闲的日子也会让人觉得如坐针毡,平日除了应承二夫人的嘘寒问暖,也无甚事,只能在家中庭院走走,跟苹儿她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聊。
安静的午后,我在花园中望着围墙外的高树出神,前院小厮快步走来通报:“平阳君府彰公子请见公主。”
完了完了,他谁啊,赵雪夜的朋友?见了说话岂不是要露馅,不过想想,或许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些其他情报呢,豁出去了,总不能一直躲在屋里不见人,见招拆招吧。“请他进来。”
来人玉冠束发、面容俊朗,身着暗红色博带深衣,连走路都带着贵族之气。我定了定神,挺直腰板,等他先开口。
“你们都退下。”
“诺。”
我去,一来就散了我的人,他是要说什么?
他近前两步,并无言语,只是充满怜惜地看着我。良久,“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试着微微行了个礼,说:“多谢公子关心。”
“病了一场竟跟我也客气起来了。”
“不敢。”我有些紧张,不觉后退了半步。
“也是,自从你成为公主,便不一样了。”他苦笑道,收回看我的眼神,转面向西,轻叹,“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一句如愿以偿,说得是那样的无奈,那样的伤感。
我不知该如何应答,这个“我”究竟想要什么,依他的话应该已经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是成为公主的身份吗?还是荣华富贵?
“你……”
“彰公子来了怎么不进屋坐,让您站在外面真是怠慢。”二夫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打断了他的话。
彰公子硬生生地咽回了刚要说出口的话,对二夫人说:“无妨,见妹妹身体已无大碍,我就放心了,还请夫人多多照顾,今日便不打扰了,赵彰告辞。”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生挂念,有一种此生再难相见之感,不是出于我,更像是出于这个赵雪夜的本能。
“公主,咱进屋吧!”不容我多想,丫鬟们便扶我回了房。
奇怪,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这里面一定有她们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会是什么呢?难道跟落水有关?或是与那个如愿以偿有关?又或者是一些一旦想起了就不愿去做的事?哎呀烦死了!小说电视剧都是骗子,哪里来的众星拱月、逢凶化吉,全都是瞎编!子月啊,你在哪啊,快派个人来救救我吧。
两日后,我被早早地喊起床,又是梳洗又是打扮,黛眉红唇、华冠锦衣,看着镜中的自己,让我对这个还不太熟悉的脸庞平添一份惊喜,原来这个赵雪夜是那么的漂亮!可是接下来要干嘛?为什么要妆扮成这样?搞得像结婚一样。等等,不会真的是结婚吧,想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从落水到“失忆”,从他们对事情只字不提到今天突然袭击,难不成真的是赵雪夜为逃婚跳水,结果家里人怕了,正巧碰上我又在此时失忆,他们便来了个将计就计?
就在我极力想象的时候,二夫人喜盈盈地进来拉着我边看边说:“雪夜真是越长越标致,像极了你母亲,她要是在天有灵能看到你出落得如此这般,也算欣慰了。”说着竟抹起泪来。
“那个……”
“夫人,时辰到了。”我话未出口,一名小厮在门口催促。
她长长舒了口气,说:“好了,记住,你是我们赵国的公主,以后都看你自己的了。”
什么?看我自己?连目的地都不讲清楚,怎么让我靠自己啊!不由我反应,二夫人便拉着我出了屋子,一路来到前院。
今日府邸正门大敞,门外赫然停着一辆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华丽马车,和许多身穿铠甲的侍卫和侍女,其中一个见我来了,迎上前来微微笑了笑,很小声地叫了声“公主”,随即众人齐呼:“参见公主,请公主上车。”使我不由地呆了……
二夫人见我愣住,忙连拉带推地将我塞进马车,好像不由我反抗,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自言自语地说:“这下好了,这下好了!”说着走回了大门口。
而我,在车上还没坐稳,只觉马车一晃,已经启动,天哪!这是要去哪?几天的安宁日子还没过,就这样结束了?真是始料未及,完全出乎意料,突如其来的变数,使我本来稍稍平静的心又开始顿生波澜。
我愣愣地坐在马车里,听着车外的马蹄声,任车子颠簸得我晕头转向,华冠上的步摇金穗摇晃着打在脸上,是那样的冰冷……仿佛又回到了醒来的那一天,一切都是真的吗?我是谁?我将要成为谁……
路途不远,车子渐渐停了下来,感觉外面一片寂静,车帘被打开,有人恭敬地说:“请公主。”我这才突然从恍惚中惊醒,但已无力思考,只能顺势而行,躬身下了马车,紧接着眼前的一幕又令我吃惊。
整齐的仪仗,“赵”字大旗迎风飘扬,呼呼作响,还有数十辆大小马车和百人的队伍。这阵势,比看古装片还过瘾。
此时,远远看见一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向我缓缓走来。
“参见大王。”站在我身边的侍卫宫女齐声喊道,并俯身跪拜。
大王?应该是赵王吧,我抬头端详,大概是人已到中年,他看起来还算稳重。余光瞟见赵王身边还有个老臣好像一直在冲我微笑,笑得甚是欣慰。
就在我想得出神时,突然觉得有人在拉我衣角,于是立刻反应过来,正要俯身学着他们的样子行礼,却被赵王担起胳膊,“女儿不必多礼。”
我站直身茫然地看着他,我不是他女儿,他却封我为公主,究竟为何?也许马上就能知道了吧。
赵王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寡人还真是舍不得让你嫁去秦国,怕是此次一别,日后再难相见了。”
什么!去秦国?!
“听说那秦王政年轻气盛,喜怒无常,到了那里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赵王接着说道。
两国联姻,这么俗套的剧情居然应验在我身上!他一定是心疼自己亲闺女,才找我来做替罪羊的。终于明白赵家人为什么不尽力让我想起以往的事情了,是怕我违背王命,不去为国远嫁。呵,没想到,我竟落到了这种地步。好吧,我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眼前只能先继续演下去,至少秦国是最后的赢家,可以保证安全,至于嫁给秦王政,到时再说吧。赵王,希望我们永不再见,希望我能在赵国灭亡之前就会到现代。
我朝他僵硬地笑了笑,不作回应。
话说这赵王还真是热情,一路送我上马车,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是他女儿呢。一名内侍快步走到我们前面,放下脚凳。唉,赵国的事还没弄清楚又要去秦国,以后该怎么过啊。感慨之余,正要登车,这位赵王轻声说了一句话,音量小到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得到,却让我如五雷轰顶,“千万不要忘记你的使命!”
我身子微微一颤,随即迅速地冲进车子,好让自己赶紧离开他们的视线,此刻,从来没有觉得这密闭的小空间原来是如此的好。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等待着我?这个“雪夜公主”到底是怎样的人?又有何不可告人的使命?一边是秦王政,一边是赵王,她的选择又是如何?我还能活到穿回现代的那一天吗?人家穿越都是享福,我怎么好像是去送死的呢。
“出发!”一声号令,队伍缓缓启动,驶向西方,驶向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