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06（1 / 1）
我想
在我面前的波澜重归静寂时
心底翻涌而起的怅然若失
是我陷入矛盾的渊薮中进退维谷的彰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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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原临也躺在沙发上，小心翼翼的动动身子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偏过头发现，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绪方千伊在厨房的身影……
为了在厨房活动方便而特意束起了高马尾，卷曲的发梢划擦过她瘦削的肩膀，最终随着肩部的线条垂下遮挡住表情严正的侧颊。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黑白工作套装，毫无保留的显示出她的身体线条，解下领带的白衬衫松松挽起了袖子，隐约可以看得见白皙的手臂一直到指尖沾上的水渍，结果被她不甚在意的随手擦在腰间色调不协调的橙红围裙上。
就是这样平淡普通、却心无旁骛的煮着东西的样子，让折原临也莫名的不愿移开视线……
如此平和日常的状态，不仅与他印象中的绪方千伊大相径庭，而且内在的转变也与他的原本预期南辕北辙……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眼见识她那骇人的能力，是两人间原本就不算牢固的牵绊被彻底斩断之时，说实话，一向以心脏承受能力强大而自傲的折原临也，那一刻还真是被吓到了，所以在千伊说出“就此别过”的时候，他也没有试着挽留，抑或说，他压根就没想好要不要挽留。
之后几天，临也脑海中反反复复考量着绪方千伊这个存在在他心里的地位，他自然不会有类似失恋这样的想法，因为本来这场恋爱的开始就像是一场玩笑。他问过新罗关于千伊的那个能力的事情，而作为折原临也定义的“他和绪方千伊共同的朋友”，新罗的话让他苦恼不堪的纠结有了实质上的突破……
『虽然好像是上天给了个作弊器一样的能力，但不使用的话就没关系了，因为从身体构造和生理机能来看，她就和一般的人类一样，不过这只是医院的检查报告，我一直很想解剖看看，千伊的身体内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罗的回答中，临也抓住的关键只有“和一般的人类一样”这一点而已，所以，不知是对人类的爱意太过炽热而迷失了心智，还是千伊隐藏的东西太过诡异而令他丧失了冷静思考的能力，仅仅18岁，就心思缜密得像机器一样的情报贩子，就这么断然的下了决定——
绪方千伊只不过是个特殊一点的人类，而且也是我至今为止见识过的最有趣的人类，什么作弊器都让它见鬼去吧，是人类还是怪物，当然要让观察了人类这么多年的我来定义啦~
但是，现在小千对我的抵触情绪，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什么吧……那好，既然如此我就作壁上观好了，暂时不管她放任自流看看，等到恰当的时机再来验收成果，应该会有我意想不到的结果吧~
啊啊，一想到这个就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了，带着那诡异的能力，外加此刻失去一切茫然无措的状态，小千你会怎么办呢？是愤世嫉俗的想要报复社会？还是自私的去摧毁别人的幸福？哪样都好，赶紧做出点人类该有的反应，来回报我的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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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结束那段恋情、告别高中生涯时折原临也的预想，可是，在这些年里无间断的观测中，以及此刻等在来验收成果的他面前的，都是与他的预期迥然不同的绪方千伊……
折原临也不会忘记，他第一次进入“镜花水月”时的心境，不用多加怀疑的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网站的管理员，正是离开池袋后杳无音讯的绪方千伊，但他无法平静的以“这家伙倒是还活的有滋有味”这般不痛不痒的评价，来接受眼前的事实，反而是恼火到恨不得直接捏碎手里的鼠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搞什么啊，你准备就这样彻底舍弃人类的身份了吗，绪方千伊？！想要稳坐高处以神明自居凌空俯视人间普渡众生？！哈哈，简直太可笑了~这世上才没有神明，谁也不会成为神明，你也不会、绝对！你这样、只会把自己完全推向怪物那边而已，然后，就再也回不到人类这边了，你知道吗……
即使显示屏上是花纹装饰得极其繁杂唯美的界面，也还是让折原临也一阵作呕的恶心，他站起从架子上取下这些年搜集的全部关于“绪方千伊”这一个体的情报，丝毫没有留恋的扔进了垃圾桶……
嘛嘛，如果不再是人类的话，那自然也就不值得我倾注爱意了，真是遗憾……
嫌恶到连一丝眼角余光都不愿再施舍的折原临也冷笑了一声，随后再次坐回到屏幕前，正准备点击右上角的小红叉叉和这个网站，以及它的管理员永远说再见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这个界面从最早开始就给他的一点违和感，这也使他因在意而不由得停下了指尖的动作……
小千是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看着就觉得头脑发晕的花纹界面的人吗？怎么可能，以我对她的了解，小千绝对不可能会把时间花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所以说，这、有问题……
当毫无装饰的界面弹出在他的屏幕上最大化时，折原临也当即兴奋到在一个人的事务所里狂笑不止，他撑着笑到快抽筋的肚子一步步走到垃圾桶边，捡起那份被他扔掉的资料拍了两下封面的灰尘，转身放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不愧是我爱着的人类啊，小千，总是能这样出乎我的意料……算了，先原谅你了，让我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接着，再来矫正你人类本性的问题……
没有放弃、或者说放过绪方千伊，折原临也满心期待着她这次孤注一掷所想要达成的目的，但是，在他所认知的范围之外，绪方千伊的转变，慢慢的脱离了他的掌控……
开什么玩笑啊，会一脸幸福的煮着咖啡，还笑的那么满足的女人是我认识的绪方千伊？现在又一副温柔贤良的样子，在厨房忙碌的家庭主妇形象，这就是我期待那么久给我的回馈？我想看到的完全没形成，而那令我厌恶到极点的死性倒是一点都没变，这是在耍我吗？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失望，太失望了，这是折原临也现在的想法，上次来访之后本就不打算再与她有任何瓜葛，一时的犹豫结果浪费了他这么多时间，但不能带给他愉悦的棋子没必要再留着了，唉，真是无聊~
可现在突发的意外让他不得不向她求助，怀着“就算死缠烂打也要想办法让她收留我”的坚定信念，他来到仅造访过一次的公寓门前按下了门铃……
既然这次没有抵制就让我登堂入室，看来还不是排斥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而且，敢在里世界涉及那么深，怎么想都不是表面上那么平和的吧，小千~啊啊，我知道了，是伪装对不对？不想让我摸透你真实的想法？这也太见外了吧，不管怎么说，我可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爱着你的人哦~当然，是和所有人类相同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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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折原临也一番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之时，绪方千伊已经把煮好的食物端上了桌，招呼某个兀自出神的青年过来，指着飘着热气的通心粉说道：“冰箱里只剩下一点通心粉了，我拿番茄酱拌了一下，虽然营养可能不是很够但也没别的办法，你要是敢嫌弃就立马把你从这里踢出去……”
“通心粉啊~看来小千还是更喜欢意式的东西，之前也有看到，你书房里摆的都是意大利带回来的书籍和工艺品……现在也没事干，能和我聊聊吗，在意大利的那几年生活？”
临也很安分的坐下，没有一句抱怨的吃起了只有番茄酱的通心粉，而似乎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才挑起了话题，却没得到对方的搭理，千伊只是说了句“我可是很忙的，你自己随意”之后，便坐回她的电脑前开始了工作。
网站的模式必须赶紧修改，之前的消息泄露很有可能与此相关……
千伊“啪嗒啪嗒”的敲击着键盘，反光的镜片下一双琥珀色瞳孔满是严谨的神色，一道道程序代码删除再输入，指尖轻点的频率越来越高，而面对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母她却依旧淡然自若……
最终修改完毕的网站取消了留言板公开的模式，转变为只显示数量、详情只有委托者和管理员可见的机制，完成这一项之后，千伊开始着手安排最近的工作，由于之前的意外，她要收敛自己的活动，东京都内的委托全线拖延，稍微选几个路程偏远的先完成，然后向委托者道歉，把编造好的借口粘贴、发送过去……
“诶？又在把自己当神明普渡众生了啊，可是真正的神明不是只收5円香油钱的吗？相比之下小千的收费可是贵得惊人呢~”
不知何时临也已经走到了千伊的身后，看着千伊把接下的委托一一延后，再联想到进门时，她浏览的网页上显示的近段时间池袋的新闻，他不禁明白了什么……
“这么急急忙忙的修改网站，还把接下的委托滞后处理，小千不会真的听从我的意见想要收敛了吧~还是说，你已经被盯上了？”
“有没有被盯上都与你无关，我只想警告现在寄人篱下的你，别再来挑衅我，以前就说过很多次了，我才不是什么神明，也不想成为神明！”
“呀，我忘记了呢~和我不一样，小千可是坚定的相信着神明的存在，而且是作为憎恶的对象希望他存在着的……如果有幸当面见到的话，小千绝对会做出弑神这种行为的，是不是？”
千伊没有回答临也故意而为的提问，而是果断的收起笔电往卧室的方向走去，随意的丢下一句“客房很久没打扫都是灰尘，你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好了，等下会扔条被子给你……”，然后头也不回的关上了门。
没过多久，千伊当真是“扔”了一条被子出来，而鉴于不久前这人还一脸认真的说出那样性骚扰的话，她想了想，还是用一副威胁的语气警告了他：“卧室的门锁半年前坏了一直没换，你要是敢夜袭，我绝对会把你从18楼扔下去！”
也不知道这样的威胁临也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千伊是房门一关不管他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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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自己这边的问题，剩下的就是雪伊那边了。其实想要知道妹妹的情况十分简单，那种能力简直就像是X光穿透身体肌理一样，能够把你心底所有的秘密彻底暴露在阳光下，可是，千伊对此很抵触，相当的抵触将其运用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绪方雪伊是一个，折原临也也是一个……
而现在，静静沉思之后的千伊抱起笔电坐到床上，将枕头竖起靠在身后，稍稍犹豫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不愿对妹妹开作弊器，那就只有依靠自己的另一项技能了，虽然侵入对方的终端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行为，相比偷窥人心也不见得高尚到哪里去，但绪方千伊很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将这两者分为人类的办法和非人类的办法……
对于自己仅剩下的亲人，千伊很久之前就下定决心，要把雪伊失去的一切全部完整的还给她，圆满的家庭也好，愉快的校园生活也好，没有任何隐患的未来也好，全部都要让她得到！不管是谁都别想破坏这一切，即使要牺牲她自己的一切，她也在所不惜……
雪伊，你只要手握最幸福的日常就好了，现实的黑暗由我来背负，要下地狱也就让我一个人去就够了，就算你恨我也没关系，我会用我的方式来维护你的日常，让你安心享受我所没有的日常……
随着最后一道指令发出，侵入成功，千伊不慌不忙的排查着有关的信息，想要从中找出些端倪……
狂和参？这都是谁？
千伊搜索一遍之后得到的有用信息，就是和雪伊最近网络交流最多的两个人，从他们聊的内容来看，的确是受他们的影响雪伊才会去习武，而且总觉得这两个人也非善类。
千伊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想要继续以雪伊的终端为跳板再次侵入那两个人。
接近午夜时分，空旷的卧室内只有床头的小灯散发着幽暗的光芒，向来生活规律的千伊抵抗着袭来的困意，动了动身子准备打起点精神，然而，安静的只有布料摩挲之声的室内，突然一道柔亮细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如果想知道‘狂’和‘参’是谁，我可以告诉你哦~”
被吓了一跳的千伊差点摔下床去，没拿稳的笔电更是悲惨的在床上翻滚了一周……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惊魂甫定的千伊稳住身子，一边怒斥着某个果真来夜袭的变态，一边不忘把睡裙的下摆往下拉……
折原临也伸手拿起四仰八叉的笔电，笑意满满的回答了千伊：“只是伤口疼的睡不着，看见小千也还没睡就想来一起聊聊天，可是小千太过认真都没察觉到我进来，我就只好自己爬上床了哦~”
千伊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把夺回电脑，指着房门说道：“滚出去！”而临也不为所动、依旧端坐着的样子，更进一步的挑战着她的神经……
“小千，我刚刚说过了，我可以告诉你那些你想知道的事，作为交换，就在这里陪我聊聊天吧~”
“无家可归求人收留的你还有脸和我谈条件？趁我没真的把你从18楼扔下去之前，给我滚回客厅里去！”
交涉失败，向来精明的情报贩子也不坚持，慢慢挪动着下了床，但还没等他站起来，就听到千伊略显迟疑的声音：“你说可以告诉我……是真的吗？”
临也偏过头看向千伊，很直接的给予了肯定：“是啊，我全部都会说哦~只要小千答应……”
“要我答应简直是做梦，你还是滚回去吧……”
再次被拒绝的临也没有继续迈出步子，而是仿佛在认真考虑着什么，然后像是最终做出了决定一般转过身来面向千伊：“我知道了，今晚本来就是我突然上门来打扰了，所以为了答谢小千，这些情报我就免费提供给你好了，对了，还有之前戏弄你的事情也一笔勾销，怎么样？”
虽然清楚这家伙可能又在打什么主意，可对千伊来说，那些消息确实还算有吸引力，便也同意了他的说法。千伊推着临也走出卧室来到客厅，把顶上的吊灯开的敞亮：“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见千伊一副做贼心虚、欲盖弥彰的样子，临也不禁觉得好笑，但还是遵守承诺，吐露了千伊所想知道的情报：“小千很担心小雪会在学校交到坏朋友是吗？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嘛~不过小千的预感还真是精准呢，小雪交到的朋友还真不是什么善类，虽然这句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有点过分了……”
靠坐在沙发上的青年很是惬意，晃动的手指显出一副神神在在的样子，而话里有意无意的停顿，更是精准的刺激着千伊的情绪……
『还算沉得住气，可是接下来我要说的，可不只是那么简单了哦~』
“刚刚你看见的‘狂’和‘参’，就是我的两个妹妹——九琉璃和舞流……之前入学式也说到过吧，后来才得知小雪居然和舞流是同班，舞流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就顺理成章的她们成为了好朋友~”
『好了，能够说的都说完了，快给我看看你的反应吧，以我那两个妹妹的能力，绝对可以把你为妹妹细心呵护的日常搅和的天下大乱的哦，然后，你要怎么做呢……』
千伊听完之后的表现还算平静，但临也还是颇具耐心的等待着，然后，看到坐在对面的女人渐渐低下了头，所有的表情全部隐没在灯光的阴影之中……
“你想干什么？把这样的情报提供给我，怎么看都是别有用心的……”
“小千可以猜猜看啊，不是有个很好用的工具吗？老实说，我对你那个作弊器还是有点兴趣的，再展现给我看看吧~”
临也以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打量着面前的千伊，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期待着她的反应的同时，也心生一点小小的迟疑，不过在他兴奋因子占据主导的大脑里，这么一丁点的迟疑根本无关紧要……
“你别逼我……”
“逼迫你的不是我哦，是谁你比我还清楚才对……”
『对，就是这样，好好认清楚是谁在逼迫你吧，然后，到底是在这样的迫力下走向崩溃的悬崖，还是幡然悔悟悬崖勒马的回到这边，快点让我看看吧……』
但是，就是这样，千伊再一次让临也失望了，在听完这些之后，她默默起身回房睡觉，关照他别再进来之后便关上了门……
折原临也不知道回房之后的千伊会做出什么举动，但冥冥之中的预感告诉他，表面平静的水面只是假象，在其之下形成的小小水涡正在发展壮大，说不定不久之后，就会掀起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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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折原临也这么一挑唆，千伊自然又是辗转反侧了良久，等第二天醒来时察觉已过了以往的起床时间，整个人精神恍惚的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时，发现原本应该蜷缩在沙发中的人影早已没了踪迹，只有叠放在尾端的被子，验证了昨晚的确有人在此过夜的迹象……
不动声色的把被子塞回柜子里，千伊一如往日的为自己准备早饭，用完餐后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坐地铁去上班，一边苦恼着正赶上人流高峰的时段该如何是好，一边锁好大门走向电梯，结果意外的遇到了正要下楼的中野伸一……
“早上好，千伊小姐……”
丝毫看不出差异的问候反而令千伊一惊，想到昨晚他离去时的表情，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早、早安，中野君，去公司吗？”
“是啊，突然打电话来说有点事情，叫我赶紧去一趟处理一下。”
和往常别无二致的交流，但最终也就到此为止，两人间陷入了静默，可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一同走出的两人间的沉默再度打破……
“千伊小姐，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那位折原先生，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
对于中野的疑问，千伊并未表现出任何诧异，她低头推了推眼镜，看似随意的“嗯”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正视着身边的青年，明确的说道：“是啊，他是我至今为止，唯一喜欢的人……”
这句回答，与其说是向中野表明心迹，更是绪方千伊对自己的回答，是对她这些年隐藏在心中、那份难以名状的心情的一个准确定义，一个将自己的后路全部断绝的定义……
没错，绪方千伊喜欢着折原临也，这是在她混沌无知的高中时代就诱发的情愫，当初不懂人心、不懂感情的她尚且不明晰，可而今作为阅人无数、洞察人心已久的心理医生，她再也没有借口狡辩，她对他的心情——就是喜欢……
可是，正因为如此，绪方千伊喜欢折原临也——甚至把这种情愫说成是“爱”也无可厚非，她越是要远离他，越是要他们离开彼此的世界……
当年决然的转身是为了放弃所有，化整为零重新开始，而早已意识到注定无法拥有一切的自己就该顺应命运，亲情、友情、爱情，这些都与自己无关。
所有存在于我的世界里的人们，请原谅我擅自将你们排除在外的决定，因为我无法再作为人类活下去……
可是，现在的我，只是变成了一个向往普通人类生活的怪物，不伦不类、难以名状的存在而已，我也没资格奢求什么，因为，我是怪物，所以，你爱的人类不包括我，我想走的路上也不会有你，因此，互不干涉才是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