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血咒的作用(1 / 1)
叫了声“姐姐”后,南弦月似乎也无意再多作寒暄。他手一挥,崔嵬已经越众而出,手中的长刀挥舞,攻向蜀山弟子的剑阵。云隐和清风也凌空飞至,挥剑而上,和崔嵬战在了一处。
也有几个魔兵挥刀攻向花千骨,哼唧兽怒吼一声,前掌拍出,那几个魔兵顿时被拍成肉泥。花千骨见她身侧,几个魔兵正在急攻一个蜀山剑阵,身为阵眼的北极星位弟子手忙脚乱,眼见马上就要受伤。她急忙掣出灵犀剑,攻向那几个魔兵,几招之间,魔兵们被刺中要害,纷纷不支倒地。
莫小声倒地不起,失去了战力,但那黑衣劲装的五十妖兵仍然矗立在半空,不断弯弓搭箭,射向蜀山弟子。一时之间,箭落如雨,不少蜀山弟子手忙脚乱,要么被箭射中,要么为了躲避箭雨而乱了阵势。
火夕和舞青萝对看一眼,双双凌空飞起,御剑斩向那五十妖兵。他两人师承儒尊,作为本次长留仙剑大会拜师组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战力远远超过那五十妖兵。过不多时,那五十妖兵已被两人斩杀殆尽。
秋风卷着黄叶,掠过万福宫大殿,飞舞的黄叶被纵横的刀气剑气切割得支离破碎,被风儿一卷,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刀剑撞击声,刀气剑气的破空声,呼喝声,刀气剑光掠过在空中划出彩色的光芒,鲜血在秋日艳阳下飞溅,不断在空中撒出血色的弧线,时有断肢和尸体的怦然落地声,鲜血不断地汇集在低洼处,形成一个个小小的血泊,沿着青石台阶一滴滴地蜿蜒滴下。
白子画、笙箫默和蜀山长老清扬一直在万福宫殿外观战。白子画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悯,长长的剑眉微微皱着,带着一种难以形容却又能将人瞬间冰冻的严厉。他上前几步,秋风吹拂着他不染纤尘的白色衣袂,吹拂着那长长的广袖,虽然依旧衣袂翩然,风采绝世,周身却杀气荡漾。
南弦月看着呈胶着状态的战事,左右一看,却未看到西门煜,也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个妖艳魅惑的笑容,已经腾空而起,双手在空中结了个奇怪的法印,向白子画凌空击下。
白子画只觉得一阵彻骨冰寒袭面而来,其中充满了不甘、污秽和邪恶,像是一堵世间最肮脏污秽之水结成的冰墙,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如泰山压顶般地向他压来。他暗暗心惊,这南弦月的法力竟然不亚于自己九重天时的境界,难怪上次师弟轻易被他打伤,也难怪他敢正面向仙界挑战。
白子画挥手一劈,中正浩瀚的仙力正面迎上,冰墙竟被他从中劈裂,然后碎裂成一块块的,他已经使出了断石分金,威力无铸的十重天之境。冰墙裂为两半之后,白子画的仙力又突然化柔,如滔滔的春水,温暖万物,却又势不可挡地带着冰块喧嚣而下,归于大海。
花千骨一边挥剑劈向魔兵,一边分神看着南弦月攻向师父。“小月......”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滋味,她曾经拼命也要守护的人正在攻击她最爱的人。是伤痛,是悲凉,还是无奈?终于,世事变幻如棋,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姐姐师父,你竟然已经突破十重天?”南弦月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暗暗叫苦,自己怎么不知道?他再结法印,十指连连催发妖力,妖力凝成无形有质的纷纷丝缕,有的峭直如利箭,有的蜿蜒如毒蛇,带着冰冷邪恶的气息,连连袭向白子画的护身光壁,试图从其最弱处突破钻入。
白子画唇角一勾,原来静止的护身光壁随他心意而动,缓缓在他周遭流动,冰冷邪恶如利箭如毒蛇的妖力如同进入了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回旋流动的深潭,潭水温暖清澈,却又无比的厚重凝滞。妖力的去势越来越慢,被深潭阻滞,又被流动的潭水带偏,最后终于消散溶解,化为虚无。
此时,南弦月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白子画的对手,情急之下急忙观微长留,却出乎意料的,长留仙山一片静谧,如同往日,而杀阡陌在拴天链中左冲右突,被困在长留大殿外。他不禁大惊失色,连忙运起全身功力,袭向在白子画身后观战的清扬和笙箫默。
白子画凌空退步,挡在了清扬和笙箫默之前,两人掌力相击,空中响起巨大的撞击声。地上零落的黄叶被掌力所激,纷纷飞上半空数十丈,才又慢慢飘落下来。南弦月却借着白子画这一掌之势,在空中突然转身,全力向遥歌城飞速逃遁。
白子画看了眼笙箫默,道,“师弟,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横霜剑已出,御剑而起,向遥歌城方向追去。花千骨情急之下,不由叫道,“师父,等等我!”灵犀剑剑芒暴涨,她逼退了几个魔兵,也御剑而起,向白子画追去。听到小徒儿的叫声,白子画身形顿了顿,终究还是停了下来,等花千骨追了上来,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剑上,两人共乘横霜剑,全速向遥歌城飞去。
白子画一路锁定南弦月阴邪的气息,追至遥歌城中,他的气息却消失在了异朽阁内。两人在异朽阁外下降,白子画把横霜剑收入墟鼎,推门而入,庭院内依旧落叶满地,依稀还可以看到当日南弦月使用禁术留下的痕迹。
“师父,小月藏在这里?”
“嗯,他应该是借用了阵法,隐藏了他的气息。”
白子画携着花千骨的手,沿着九曲回廊走向通天塔。回廊右侧的池塘中,矗立着不少残荷的枯枝败叶,在秋风中瑟瑟舞动。白子画的阵法造诣并非高绝,他一面走,一面默察周围是否有阵法,两人手握着手,就这样一直走到通天塔的入口。
几个月前,他们曾来过此地。此时,旧地重游,都不禁感慨万千。推开通天塔的门,门发出吱呀一声,却看不到以前那座老旧的楼梯了,反而到处是一片迷雾。
白子画正在暗暗思索破阵之法,突然一声巨响,迷雾已经消散,楼梯清楚地显现了出来。同时显现出来的还有两人,这两人都躺在地上,似乎都已经受了重伤,一人儒服高冠,似乎已经昏迷。他面部朝下,看不清面目,身上有几处伤口,血正在不断渗出;另一人正是南弦月,正在以手抚膺,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
他看了花千骨一眼,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姐姐。”他脸上的妖艳魅惑已然全部退去,只剩下一片无邪天真;他的眼神也变得清澈纯净,剔透如水晶,宛若那个在墟洞中,和她朝夕相处,由她教养长大的少年。南弦月向花千骨伸出手,无力地说,“姐姐,我要死了......”
“小月!”此时此刻,再也不记得他杀害了无数生灵,再也不记得他挑起了仙魔大战,花千骨的眼泪就这么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再也忍不住,跨前一步,握住了南弦月的手。白子画低喝一声,“小骨!”却已经阻止不及。
花千骨只觉得一股冰冷邪恶的力量从和南弦月握手处灌入体内,顺着经脉而上,她的身体似乎被这股力量控制了,然后僵住了,只能承受透体而入的巨大妖力。就在此时,她的手上突然爆出金光,从不知何处而来的仙力,中正平和,浩瀚如海,震开南弦月手的同时,把注入的冰冷邪力全部逼出体外。而身边的师父却如受重击,以手抚膺,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