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蜀国惨案(1 / 1)
蜀国。眉水县。
六月十五。
天上一轮满月,闪着昏黄妖异的光。几朵白云也无精打彩地挂在天上。四处寂静无声,连树上的蝉都停止了鸣叫。
张老头像往常一样,一边打更,一边举起腰间挂着的葫芦,抿了口酒,惬意地咂了咂嘴,继续沿着县衙门前的主街向前走去。
耳边突然听到一个诡异的笑声,然后他便觉得脖子一紧,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握住。喉咙里艰难地想发声呼救,却只听到自己喉骨被捏碎的声音,人也重重地摔倒在地,更锤重重地打在更锣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几天后,蜀国刑部已经接到了报告。眉水县当晚除了张老头被人扼断咽喉而死外,还有姓方的大户人家,满门三十三口,均被开膛破肚,死状极惨,发现之时,庭院已被鲜血染红,肠子流了满地。
刑部魏尚书眉头紧锁,这已经是近半年来,刑部接到的第四十三起惨案的报告。有眉水县的,有北充县的,有江墨县的,有溉县的,都是死法残忍,有单个人死的,也有全家被灭门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线索了吗?”
阶下的刑部总捕头躬身道,“大人,属下仔细看过了,除了作案手法残忍、作案时间在晚间之外,这些案子并无规律,这些被害人之间也并无关联,似乎是凶手随性而为。”
“什么?没有关联,随性而为?你是说。。。”
“属下以为,以作案的手法来看,这些案子要么同一人所为,要么是同一伙人所为。”
“那怎么办?这么多案子,怎么破?凶手到底是谁?如果破不了,不但你要被追比,本官的这个位子,只怕也坐不稳了。”
却听总捕头不慌不忙地道,“这一点,大人不必担心,以属下所见,这些案子不是人为。”
“不是人为?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人还记得吗,前一段钦天监的西门煜不是推算出,妖魔出世吗?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这件事不是我们俗世能管得了的。”
数日后,蜀山掌门云隐已经接到了蜀国发来的求助信函。
世间分为六界:神界、仙界、妖界、魔界、人界、冥界。上古时神界就已经湮灭,早已成为传说;各界中以仙界和人界的联系最为紧密。毕竟,每年有不少的具有修仙资质的凡人拜入各大仙派学习修仙,他们之中也不少人最终飞升成仙,成为仙人;而各大仙派也受俗世各种物资的供奉,对俗世也有照顾扶助之责。蜀山就坐落在蜀国境内,离溉县很近,两者的联系也最为密切。
万福宫内,云隐坐在书案前,再一次读着蜀国的求助信,眉头皱起,眼神清澈而悲悯。这四十三起惨案,都在蜀国境内发生,粗粗算下来,也死了有六、七百人了,这究竟是哪路妖魔所为?而且,这妖魔为何针对凡人?他掐指推算良久,仍无所得,不禁摇了摇头。唉,自己的道行尚浅啊,如果师父他老人家在世。。。
忽然想到了什么,云隐从身边的雨过天青色瓷制书画缸中抽出一副卷轴,展开一看,正是蜀国的地图。
却见云清、云扬两位师弟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掌门师兄。”
云隐把手中的信函交给了他们,道,“这件事,要请两位师弟辛苦了。”
两人已经读完信函,面上尽是骇然之色,躬身道,“掌门师兄请吩咐。”
云隐敲了敲桌上的蜀国地图道,“两位师弟请看,这些惨案发生的范围,”他指着眉水、北充、江墨、溉县,手划了个圈子,“是以蜀都为中心,四面八方都有。你们各带一队弟子,晚上在这个范围之内御剑巡查,看看能否发现什么异常。”
云清、云扬躬身应是,刚想退下。云清却想起来了什么,道,“师兄,五日之后,刚好是长留的仙剑大会,我派要派人参加吗?”
因为前任蜀山掌门花千骨同时也是长留掌门白子画的首徒,两派的交往原本比较密切。后来,花千骨偷盗神器,又私放妖神出世,在长留受审,身受销魂钉、断念剑的酷刑,两派就已经有些面和心不和了。等到花千骨变成妖神,世尊摩严几次想集各仙派之力,剿灭七杀和妖神,只有蜀山派置身事外,深为摩严所不满。如今世事变迁,妖神已死,听说摩严也为救回花千骨而死,如果此次参加长留的仙剑大会,对修复两派的关系,大有裨益。
云隐也点点头,他还听说最近杀阡陌大举进攻长留,在危机关头,白子画赶到,重挫杀阡陌,如此一来,确实有必要参加了,“传我的话,我派即刻挑选参赛弟子,三日后去长留参加仙剑大会。”
正当各仙派在弟子中精挑细选,准备参加长留的仙剑大会之时,作为东道主的长留更是热火朝天。比赛分为新进弟子和拜师组两组,新进弟子都加紧练习法术剑术,希望夺得一个好的名次,争取拜一个好师父;拜师组的弟子压力更大。长留立派一千三百余年,三殿九阁,派系复杂,已经拜师的弟子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战,为了师父的荣誉而战,更是为了以后派内资源的分配而战。
长留弟子不仅仅是主要的参赛者,作为东道主,他们还要准备各仙派的接待事宜。尤其是礼乐阁和外务阁的两位长老,更是因为接待和安排礼节等事物,最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儒尊笙箫默总管全局,但经不起他的软磨硬泡,白子画也帮他分担了一些事宜。
虽然离正式比赛还有五日,但有的和长留关系密切的仙派已经到了。比如幽若的父亲,天山派的掌门尹洪渊便早早率本门参赛弟子御剑来到长留。幽若多年不见父亲,也就临时搬到了分配给天山派的宫殿居住。
注:【追比】:封建时代,官府限令吏役办事,如果不能按期完成,就打板子以示警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