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三宝（1 / 1）
栖梧宫，自从禁足以来，这里除了绿芜和几个贴身伺候的宫女以外，几乎就没什么人来了。
今日太后大寿，绿芜却只能倚在软榻之上，闭眼睡觉，几个宫人没什么事，也不不会来打扰她。
夜间十分，外间琴瑟悠悠，她们却只能对着满院的梧桐树发呆。
宴近一半，栖梧宫却赢了了一个不速之客——皇后的贴身宫人苏珊。
伊莲将她迎进内院，依然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你找娘娘。”她嘴里嚼着桂花糕，抬起下巴，朝正殿努了努，“那就在正殿呢，你自己过去吧。”
苏珊笑着福了福，“多谢姐姐了。”
“哼。”伊莲冷哼一身，破不耐烦的走进了厨房。
苏珊穿过宽阔的庭院，走过长长的回廊，提步走进正殿。
见绿芜正在睡觉，她小心的走了过去，想了想不得不开口，“奴婢苏珊参见娘娘。”
“恩。”绿芜并未睡着，她在等，等素锦的承诺，现在承诺来了，她缓缓睁开眼，看向苏珊，“你怎么来了。”
苏珊并不为她的明知故问而生气，相反她行了一个主仆该有的礼节，不卑不亢道“皇后让奴婢来告知娘娘，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不知娘娘是否准备好了。”
绿芜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道，“那只是首简单的乐曲，我早就会了。”
“那便好。”苏珊恭敬的开口，“原本皇后还担心娘娘因为身体只顾……”
“这是我自己的事”绿芜冷冷打断她的话，“我难道还要求娘娘来为我弹奏吗？”
“自然不会。”苏珊并不为自己的失言而愧疚，“我家皇后什么都不会，怎么能帮到娘娘呢？”
“知道就好。”绿芜不耐烦看了她一眼，抬手挥了挥
苏珊很知趣的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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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之上，素锦看着太后，微笑开口，“臣妾到是有一个法子，就是不知母后愿不愿意。”
太后回头看向她，“什么办法。”
眼光移向元秀，素锦不紧不慢的说道，“陛下的后宫不是有一个精通乐理的人吗？”
太后不明所以的看向元秀，而对方惊奇的看着素锦，“你怎么会……”
“我们共同服侍陛下，我怎么会不知道。”素锦微笑出声。
元秀皱眉，冷声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素锦挑眉，显然并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
“是什么人。”太后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
元秀看了看素锦，又看了看满脸疑惑的太后，回答道，“是绿芜，她还未进攻之前，曾经是乐姬。”
“哦”太后显然并不知道绿芜的这一层身份，但她紧紧惊讶了一秒便恢复了平静，“绿芜以下犯上，谋害与你，你还要推荐她？”
她这话问的是素锦，可对方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在母后心里，天下与自身相比，母后会选什么……素锦与母后的想法一致。”
太后了然，为了天下，她放弃了清白，素锦现在就是再告诉她，同样为了天下，她可以放弃皇后的尊严。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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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芜来的很慢，可想起她五个月的身孕，众人也未怪她
在踏入寿宴的那一刻，绿芜迎着众人的目光，缓步上前。
这或许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一刻，而这一时刻，是她用孩子换来的。
视线一直放在前方，她笑的从容大度，全然没有被囚禁的落寞凄苦
“臣妾，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参见皇后。”她悠悠下拜，双膝跪在冰冷的地上，不痛不苦，只因还有更痛更苦的等着她。
“绿芜，快快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她抬头，看向那个一个月未见的男人，那是她的丈夫，发誓要一生一世守护的男人，可在她最后一刻却选择了沉默，她不恨她，满腔怒火，是对太后的，不是对他的。
或许这就是素锦跟她合作的原因，对付太后，这个一辈子生活在阴谋利用之中的女人。
她将视线移向她，她恨她，恨不得她死，素锦就在利用这一点，可她心甘情愿。
“多谢陛下。”为了这个男人，她心甘情愿，只愿他在不相负。
“芜美人”太后开口，声音亲热，“你可会弹奏曲子。”
绿芜双手放在腰间，福了福，“回禀太后，臣妾从小练琴，谱曲，不知太后所为何事。”
“你看向身后。”太后伸出手，指向绿芜身后的那个大笼子。
绿芜回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巨大空旷的笼子，而笼子的最下方，两只洁白的仙鹤高傲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斜眼看着四周的人们，却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或许在他们眼里，这些人都是低贱的。
“这是两只仙鹤，大渝使者说他们会起舞，哀家不信，芜美人可以试一试。”太后冷冷的声音传来，绿芜回身，微微皱眉，道“回禀太后，臣妾曾经在一本古籍上面看过，仙鹤起舞，便预示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只是需要特定的曲子。”
“那你可会。”太后端起身子，期待的看着她，幸而绿芜的回答令她满意，“臣妾不才，师傅曾经教导过，可以试一试。”
“恩”吕姚琦松了一口，身子也垂了下来，“那你就试一试吧。”
“是。”绿芜行礼，后退。
坐到早已准备的椅子上，将褶皱的衣襟拉平，纤细的双手放到琴弦之上，手拨琴弦，琴声响起。
众人听着那琴声，似人声低鸣，似鸟语高歌，似山泉叮当，又似瀑布飞流直下，那是世间万物的低吟，那是蓝天白云的高歌。
时而低沉，时而高昂，时而落下，时而升起
悠悠琴声，似水流年，不光引得人们沉醉，那两只高傲的仙鹤，张了张翅膀，双脚随着音律，开始移动。
这是他们的舞蹈，向人一般，他们身子妖娆，脚步时而虚浮，时而有力，时而又飘飘荡荡。
他们洁白的羽毛，随着舞动，掉落下来，好像上天也在下一场白色的羽毛雨。
尖细的嘴巴，发出低低的鸣叫，配合着琴声，不禁让人觉得深处大自然玄妙幻灭之地。
在场众人，包括公孙起，也不禁留恋其中，不能自己。
太后吕姚琦，在寿诞当天，能够看到仙鹤起舞，这便代表着她的寿命将会想这两只仙鹤一般，福寿延年，她当然喜笑颜开。
帝君元秀，能够重见自己日思夜想的绿芜，又看到这般人间盛景，也是高高兴兴。
恐怕在这中间，唯有素锦在看到仙鹤起舞的那一瞬间，流露出了不同的情感，那是怀念，是伤感，是心痛，是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