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琴瑟潇潇（1 / 1）
漆黑的夜，笼罩大地。
繁杂的帝宫安静下来，但是在女人的后宫里，夜间才是一切的开始。
一汪清池旁，一男一女，一坐一立。
“你这么着急叫我来，有什么事。”
“后日太后的寿宴你不能参加。”
“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大渝的野心，为什么还要将自己陷入绝境。”
“我是大胤的皇后，太后的侄女，她的生辰我怎么能不去。”
“你让那个男人死了不是更好吗？”
“他死了，你好登基对吗？”
“对”男子的身子隐与黑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希望他死，我希望永远的在这世间消失，但那不是为了皇位，而是为了你。”
女子冷冷的甩开她的手，怒道“为了我就安安分分的，不要在瞒着我做一些对我不利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男子退后一步，惊恐的看着她，“我什么时候做对你不利的事情了。”
女子眼光冷冷，声音淡淡，“你是什么时候从南越回来的，在我见到你的前几日，我在这里看见了你……”
“那是太后……。”男子想要解释什么，可女子却冷冷打断他的话，“你是当朝皇叔，太后不能逼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女子说完这话，神色暗了暗，随即将自己的身体凑了过去，她双手贴着他的胸口，声音柔了下来，“我会满足你所有的愿望，只需要你帮我对付太后，对付吕丞相，你能这么两头颠倒，出卖我，出卖她。”
美人入怀，他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厌恶的推开她，“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会做到，但请你以后莫要这样，我要的是你的真心，不是你的虚情。”
“呵，我的真心……”女子发出一声嘲笑，“我的真心给了谁你不会不知道，可他死了，你认为我还会有真心吗。”
“为了报仇你可以不择手段，为了得到你，我也可以保持君子之仪。”他说完，身影一闪，消失在黑暗中。
枯树下，她慢慢坐了下来，口中喃喃道，“君子之仪，你真的是君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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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琴声悠悠，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素锦踏入殿中，抬眼看向殿内的人，“陛下什么时候来的。”
元秀微微一笑，掩去脸上的尴尬，“朕来的不久，你先坐下吧。”
“是。”素锦在他的对面做了下来，视线移到小几上的古琴之上，“陛下也会弹琴。”
“以前学过一些。”元秀双手抚摸着琴弦，不舍的离去，“母妃曾经教过我，可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
素锦知道他又在想自己的母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与他，便道，“陛下，可否为臣妾弹奏一曲呢。”
“弹一曲。”元秀自言自语道，“只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弹好。”
素锦笑道，“陛下总比臣妾强，臣妾从小到大，还从未碰过琴呢。”
“你没有碰过琴。”元秀抬眸，神色疑惑起来。
素锦侧头，不去看他，声音淡淡，“陛下以为尚书之女就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爹爹疼爱，认为琴弦太细，会伤了我的手指，所以不让我弹奏。”
“原来如此。”元秀想了想，手指上轻轻拨动，一曲幽静的小调信手拈来。
素锦听着那调子，脑中回想起在江南的点点滴滴，那是她最美好的时光，最珍贵的童年，最宝贵的初恋
可这一切，都消失在帝都的繁华之中，都送给了眼前这个失落的男人
可后悔吗，她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而已，她还没有时间去后悔。
元秀弹着这手曲子，这是母亲死前的那一夜为他弹奏的，母亲说这时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曲子，希望他能记下，能够弹给她听，现在他记下了，母亲却已经不在了。
那夜发生了什么，无人知道，他想要追查，却又碍于吕氏的权势，自保都难，又何况查一个对他们不利的旧事。
那是不可能的，可终有一日，他一定会查清，还母亲一个结果，一个身份。
“陛下……”在琴声结束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一声惊恐的呼叫。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答应她了，他缓缓闭上双眼，最后出现那女子担忧的眼神，也许沁怡说得对，有些事情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他已经错过了母亲，现在还要错过她吗？
不，他不要，他想要她，想要完完整整的她。
可是她究竟想要什么，权势、地位、尊荣、富贵、荣华、还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呢？
他不懂得，所以他要退缩，但是现在他想，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死了，那么留她一个人在这世间，她会孤独，会伤心，会难过，会为他……流泪吗？
一个男人，就算是最懦弱，也有守护自己最珍惜的东西。
他爱上了她，便是一生一世，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但首先先得为她得到实际的权利。
想着想着，他大脑开始一片空白，他无法在想，耳畔她的声音一直响着“陛下……陛下……”
真是可笑，做了四个月的夫妻，她还在叫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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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中，一夜忙碌
等着元秀醒来时，素锦早已趴在床沿边睡着了。
他盯着她，想着这是他最爱的人，为了她吃任何苦，他都乐意，原来真正的爱，是这样的。
他抬眼，望向层层的纱幔，想着父王对母妃的感情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素锦悠悠转醒，便看到元秀躺在床上，双眼虽是睁开了，却无神的看着纱幔，她有些紧张。
昨夜他弹着琴，就犯病了，她吓坏了，太医忙了一宿，知道太阳缓缓升起，才确定他没事。
在这期间，她紧张的守着他，就好像三年前那样，她怕他如那个人一般离开，从此再也没有办法为她弹琴
如今他醒来，又是这个样子，她不禁起身，正准备让苏珊再去传太医，他收的温度暖暖传来，“素锦，别走。”
素锦，别走
这四个字好像穿过时间，从远处传来
那个人，那个爱她的人，在最后的时刻，也是这么拉着她的手，缓缓说出了这四个字。
她硬是忍住泪水，回身，挤出一丝笑容，蹲下身子，将他的手拉倒胸口，温柔的说，“好，我不走，我就这么陪着你，地老天荒。”
“素锦，这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