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何去何从(1 / 1)
白玉湖为了拦截为恶作孽的无痕,他跟随对方上天入地,两人来回反复的琴剑相交,一旁的居魔无心坐观争斗,他道,“白玉湖,你若能放下须弥山,我便不再作乱人间。”
白玉湖一声不吭,他拿紧手中剑,再一次滑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水波被斩裂开来,它们飞溅而起,所有水珠化成一道门帘,猛然袭向远处的抚琴公子。
居魔无心刚才到地府去,只为寻一把剑,一把名不见经传的剑,秦广王说没有这样的东西在地府,居魔无心不信,他挥挥手拨乱了阎王殿,将其搞得满地狼藉,之后他便走了,走出来到半路上见到人人妖妖都称道极好的仙尊正和一位弹琴的公子交手,他仔细看那抚琴弄乐的人,他身上的瘴气越来越浓,一看即知心魔越来越强。
居魔无心闲来无事,便出手帮了一把。
白玉湖道,“魔尊也好多管闲事?”
居魔无心道,“但凡借我魔修者,必是为我魔门徒。”
他的话也就是说无痕成为了魔门弟子,那本该是一个温凉如玉的凡人公子,他转眼之间,一夜之间成为了魔门中一子。
白玉湖无数次规劝都化为了乌有,他道,“你执意如此,那莫怪我没有提醒。”
无痕暗沉的眉目里,眉眼上突出了一道火焰纹,那是黑色的火焰纹,他暗红的嘴唇越来越深,那是入魔渐深的征兆。
白玉湖看着无可救药的人,他道,“无心,你把丰炎带去何处?”
居魔无心正旁观得兴致勃勃,他道,“我让他待在地魔殿享受着□□酷刑,怎么?你也想去体会体会?”
白玉湖收了剑,再转然而起,直接把剑气挥向旁观的魔妖。
居魔无心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击,他翩然浮起,随后一掌震天印,直扑向远处的人。
白玉湖竖起雪剑抵挡,那暗紫的轰然掌法,铺天盖地而来,最后撞上了锋利的剑刃,它被一剑劈开。
白玉湖顾了前方对手,却忘了身后人,借此,无痕夹起韧劲坚毅的琴弦,铿锵一声,一套流光自白色的身后袭来,白玉湖无所觉,当回头看,下边大喊着的骆青天道,“小心后面。”
这不管不顾一心想找死的鬼,又一次撞上了最危险的一幕,他扑上去欲把人挡开,哪想,扑过了对方身体,却什么都抓不住,只过了其身,便回头茫然张望。
白玉湖迅捷的反应,将剑返回来抵挡住背后的刀光,他道,“骆青天,谁允许你出来?”
骆青天道,“我担心你。”
狼夜羽站在下边,他道,“这人看起来就特别蠢,他一直在卖蠢。”
白玉湖翩然落地,居魔无心早已消失无踪,也不管所谓的借魔修即为魔门徒的无痕公子。
无痕欣喜的看向走出了地府的思思念念故人,他道,“骆青天,你出来了?”
骆青天才跟白玉湖落在地上,他走进了白色的身影旁边,他道,“无痕,你入魔了?”
无痕听此一问,他低头看暗色浮动的手掌,再看一头青丝随晚风飘舞乱飞,他此刻才有所清醒道,“我入魔了?”
白玉湖冷性冷情的脸上无一丝波纹,他道,“你为一己之欲,居然甘愿放弃一己之心,其中孰是孰非,你好生自问。”
白玉湖收了手中雪玉剑,他锦绣花纹的衣衫袖口,沾了一滴血,那是一个无辜的路过的凡人险些受害的血。
当时无痕御琴蛊惑人心,身为仙尊的不受魔力所困,却让一介凡人险些丧命。
骆青天看到了那一点猩红,他急忙伸出手,欲查看哪里受伤,然而伸出的手,握不住对方修长雪白的手指,也握不住那皓白优美的手腕,就只穿过了对方的手背,就如此穿过去。
白玉湖低头看了一眼,他道,“我无碍。”
骆青天手中的折扇掉地上,他惊愕的看着握不住任何东西的双手,他道,“那为何我能握住这把折扇?”
白玉湖低头看了一眼掉地上的折扇,那是一把古色古香的扇子,扇面上未题字写风流,也未有飞禽鸟兽渲染出绝妙的景致风情,其中仅以寥寥几点笔墨,画出了山川的轮廓,云烟的飘渺形态,还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龙。
骆青天弯身把扇子捡起,他道,“这是我央求你送的扇子,你还记得吗?”
白玉湖转头看向远处,他沉默无话的看向远处,仿若听不见身边的鬼的问话。
骆青天珍惜的把扇打开来,他道,“你送我的东西,我都好生珍藏,有时候不舍得用,又不能把它冷落一旁,经常如此不知怎般是好?”
白玉湖默然的回过神低着眉头,他道,“你回去罢,这尘世间已没有你。”
“可……”
“骆青天,你不该为我挡那一剑,若然,你便还在这世上。”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骆青天站到寂然的人身前,他道,“我只想你能去送我一程,就最后那一程,你若是一个凡人,我必不会强求你到黄泉路上陪同一路,可你不是凡人,你是仙,你为何就不肯送我一程呢?”
白玉湖看着站在跟前的人,那人眉目俊朗,昔日风流倜傥,他风姿飒意,是逍遥于尘世间的强者,只是……
狼夜羽站在远处看不过去,他走过来道,“白玉,你打算何时回山上?”
白玉湖双手负背,他道,“即刻。”
骆青天一急,他道,“那我呢?”
白玉湖转头看一眼,他道,“你从哪里出来,便回哪里去。”
骆青天心里一窒,看着冷然冷语的人,他俊逸的脸上始终无一丝笑意,更不会有其它的喜怒哀怨,一直是无悲无喜的表情,冷峻得让人疼惜。
白玉湖欲走,骆青天急忙抓住,这一回,他抓住了还有一丝温度的手,那是属于人的温度。
狼夜羽惊讶道,“你怎么抓得住?”
白玉湖也低头看了一眼,他看到握着折扇的手,扇子像是一把连接命运的线,它将两个触手不可及的两人连接到一起。
骆青天道,“你看,这把扇子都能会意我的心情,为何你就不能感受感受?”
白玉湖无话,他说了很多遍,你是凡人,我是仙,我千万年不死不灭,而你百岁之后转世轮回,一生一段记忆,你经过了这一回,就记不得上一回?你何以求我念你情怀?
骆青天固执的抓着好不容易拿住的手,他道,“容我再陪你几日好不好?就当做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
狼夜羽有些看不过去,他转而关注远处的无痕公子,那人还在为自己的疯狂而沉寂于茫然中,直到听闻这边的两个人说话,他抬头看过来,看着那并立成双的身影。
骆青天生前喜着一袭红衣,宽袖外袍,雪白配衣,着装虽不华丽,却也是独一无二的风流。
许是眉目长得俊朗,许是丹凤眼最动人心弦,或者是微扬起的嘴角展尽了无限风流,故而他总能在人群中受万众瞩目,哪怕是站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所有人的视线总跟随他的身影聚集成焦点。
想来这人的一身风骨,是依靠长年累月的修养炼成,那是一种由内置外的气质,其高雅出尘如着白衣的仙人,或如放浪形骸的人的潇洒,他得的是风流名,也配得起那风流之情。
白玉湖抽出了自己的手,他一直往前走。
骆青天跟随上去,他道,“你让我跟随上山一次好不好?就一次,我保证不会胡作非为。”
狼夜羽站在原地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看他暗搓搓的表情,想必是在算计何等高大上的阴谋诡计,只要是关乎弄死骆青天这个凡人的大事,他都乐于去做,其兴趣爱好浓烈程度,可比敌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