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56.审神者的新年会（1 / 1）
同样是审神者的聚会，不同于审神者私下举办的小规模聚会，新年会的场面自然更大更全面。审神者今年入职就足有五十余人，除却每年因灵力衰退等等因素卸任者，粗略计算每年也能保持在八百人上下。虽然拥有全部付丧神的仍为少数，但即使全数出席尚不显拥挤，就可知为了举办一年一度的年会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不过虽然看起来规模很大，说到底政府也仅仅是提供场地，布置和一些独有的活动呢。”为了照顾第一次参加新年会的少爷，雏菊也是早早过去老区那边接人，此时正指着不远处马上就要进入的小吃街说道，“比如说这里，其实都是平时为我们服务的一些今天没什么工作的政府公务员和生活拮据的审神者自发弄的。去年啊第一次看到时还想着今年也加入他们的，不过才一年时间啊，姐姐嫁人了，母亲也有了稳定可靠的工作与住处。审神者的薪金除了打给她们我还能存下很多呢。”
“这不是很好吗？”摊位的小吃对于年轻的审神者而言都是可以时常品尝到的小特色，不过对于这种场合而言反而更加期待这些口感。对着摊位上香气四溢的各色小吃，少年吸着口水说道。
大概是被少爷难得孩子气的样子逗到，雏菊用振袖掩住嘴唇偷偷笑着，偷偷示意自己的近侍去买一些回来。
显然注意到雏菊的暗示，廖重央的付丧神先一步拦住一期一振，少年笑道:
“让女士付账可不好呢。而且比起这边的章鱼丸子，我更想吃那边的玉米呢。你要吗？”
“少爷难得穿的这么正式，却要吃这种东西吗？”雏菊表露出惋惜，却也没有过多说些什么，“我就算了吧。为了晚些的舞蹈，不能吃太多东西呢。”
“穿什么不影响吃什么吧？而且大家都穿的那么正式，小吃也就这些，不管选什么都不搭配嘛！”廖重央倒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选好了东西连接通讯器付款，接过刷了酱汁的烤玉米一边啃着，扭头又买了一只苹果糖递给她，“这个总没关系吧？只是甜食不会占肚子。”
“虽然是这样说啦。不过很精致的衣服啊，显得少爷高挑了很多。嗯……”老实的接过后大概和自己对比了一下，雏菊露出欣慰的神情，“比刚来的时候长高了很多呢。哦！少爷前阵子回了家，是夫人准备的吗？”
“是啊，”随手扯了扯衣领上的盘扣，少年指了指被爱染国俊拉去别的摊子逛的萤丸，“萤丸很喜欢，建议我今天穿，除了鹤丸大家都很赞成的样子。最重要的是比狩衣什么的更方便行动嘛。”
廖重央身上穿的母亲送来的衣服，复古剪裁加上现代的审美，是一件有些浅金色暗花的奶白色长衫。大概是考虑到长子不喜束缚的性格，外袖也被改良的尤为宽松，散开的袖角甚至干脆裁开至手肘，露出里面刺绣盘扣锁边的底衫袖口。有别于日式服装隐藏曲线的繁复厚重与西式服饰的剪裁贴身，长衫虽将少年并不单薄的身材显露无疑，宽松的袖口，侧开的衣摆以及宽松的裤子都给予身体最大的活动便利。
而且很帅气。
忍不住捧住微微发烫的脸颊，注意到其他审神者们毫不掩饰的惊艳眼神，雏菊心中暗爽非常。即使受到关注的是少爷，只要事情在好的方面，也让她颇为与有荣焉。
“做哥哥是什么感觉呢？”雏菊上面有姐姐，也曾幻想过如果有一位哥哥保护她们母女三个，也许又是另一个番样子。
“一种油然而生的责任感。”面对雏菊的问题，年轻的审神者这样回答，随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没有办法陪在他身边，不过也希望自己是一个能作为表率的样子呢。一期哥也是这样吗？”
“嘛啊……多少有一些吧。”在有弟弟们在场的情况下承认这个让一期一振稍稍显得有着羞赧，不过还是微红着脸小声承认，“这也算是作为兄长的矜持吧。”
“那我想某人一定并不存在作为兄长的矜持吧。借口萤丸不在没干劲什么的~”也许是为了帮大哥解围，乱藤四郎忍不住说道，“前几天萤丸不在，明石桑可是一脸的生无可恋，睡觉还要抱着萤丸的枕头呢。”
走在队伍最末的明石国行此时正欠着腰用嘴接过萤丸递过来的章鱼丸子，似乎听到众人的讨论，挑了挑眉表示自己听见了。
“不过啊，见了弟弟后似乎感觉……自己以后也不应该和大家撒娇了呢，因为已经是哥哥了啊。”
“如果您不再撒娇，大家也会失去很多乐趣吧？”看着听到这番话变的沮丧起来的付丧神们，雏菊掩住嘴唇笑道，“而且我也觉得，少爷撒娇时最为可爱呢！”
“就是说啊，”次郎太刀忍不住抱住少年，伸手抹掉主人嘴角不易察觉的酱汁，“如果不对我们撒娇，我们也会觉得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呢。”
对于付丧神们的反应少年似乎略显无奈，刚要说些什么，一旁却传来一位女性怯懦的声音:
“那……那个……”
不同于任职两年多已经开始适应审神者工作并学会了打扮的雏菊，对面的女性虽然画了精致的淡妆，和服的质地却要廉价的多，而且为了方便工作还罩了割烹着。
“你认识？”廖重央在这边几乎没有社交，对方又是女性，立刻小声问向身旁的少女。
“不是啊，从未见过呢。”
虽然两人都是偷偷交流，但也许是少年脸上茫然的表情太过直接，反倒让女人察觉到对方已经对自己完全没有印象，而这一发现让她更显局促，明明面对的少年少女都要比自己年幼很多。
看着无意识抠着割烹着的女人，似乎回忆起曾经不自信的自己，雏菊放软了口气问道:
“有什么事情吗？”
“那……那个……”看着同样做出认真聆听的少年，女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袋子递了过去，“入职的那天受到了这位少爷的帮助，一直没有找到报答的机会……猜测着在这边应该能够再见，所以……”
下意识的接过女人递过来的东西，仿佛放下了什么心事的女人明显松了口气，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去。
恰好正在女人打理的炒面摊子买了东西的鲶尾藤四郎显然也注意了主人这边的情况，将小判交给收钱的付丧神后，蹦跳的跑了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
“唔……”任由身边的付丧神拿走手里的东西，廖重央似乎终于回想起缘由，解释道，“应该是赴任那时遇到的吧？是有人请教我审神者的一些问题呢。”
“主人呐，还真是处处留情呢。”夹了一筷子炒面塞到嘴里，鲶尾藤四郎含含糊糊的说道。
“……你说的留情和我想的一定不是一个意思。”廖重央一边这样说着，忍不住伸手将炒面盒子拍在鲶尾藤四郎脸上。
“不过我想只是单纯的谢礼呢。”没有去理会被主人欺负的弟弟，一期一振将袋子里的东西展示出来，是一件纯手工制作的纳物袋——随着时代发展，很多生活必备品也变得小巧精致，而相对的也很容易掉在不容易拿取的缝隙。显然也是唯恐对方产生其他误会，所以才选择了这么一个实用却毫无暧昧的事物。
“是呢~”一直偷偷注意着女人的雏菊捂着嘴偷偷笑着，“而且我觉得啊，也许她现在还不知道少爷是谁呢。”
那边的审神者似乎放下了一块心病，完全忘记了不久前在少年那里经受的些许尴尬，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工作中。仿佛那曾经给予过自己帮助的少年亦然只是自己生命中的景色，接触过，欣赏过，而后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