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未死(1 / 1)
豫津本就胆小,受了惊吓连忙就跑回屋里,死死关住了门。
小飞流不知鬼为物,只觉得莫名其妙。
景睿连忙坐在他旁边,问他看到了什么,竟吓成这样。
豫津白着一张脸,“我看见苏兄的鬼魂在游荡~好可怕~嘤嘤~”说完用被子蒙住了头。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呀。”
豫津掀开了一个小缝,“肯定没有看错的!景睿你都没见,苏兄的脸惨白惨白的,肯定是江左盟少了他的纸钱,他在地下吃不饱啊!”
景睿叹了口气,“你个夜盲眼,能看清什么呀。说不定是别人,你看错了。”
此时飞流却点点头,“是苏哥哥!”
“……”豫津见飞流也这样说,浑身抖着小音,“苏兄恐怕是走的不放心……所以到处看看。苏兄呀,你看在我还是很乖的份上,就不要在我眼前晃了哈……我害怕……”
景睿对此表示十分鄙夷,“你好歹也上战场杀敌过,怎么怕成这样!”
“这个杀敌能一样么,那可是鬼……”
景睿是不太信鬼神的。次日见了蔺晨,说起这个事情来。蔺晨眼睛一瞪,“你们居然私自去翻我琅琊阁的卷宗!”
“你若是痛快的告诉豫津他当年许给谁了,他也不至于要去翻啊!”
“哎呦,这合着还是我不对了啊?我就说你们啊,一个个都是少爷脾气,人人都得惯着你们么!现在好了吧,撞见鬼吧!”
“……”豫津凑近了些,“真有鬼?!”
“不然你以为呢,我琅琊阁里连个守夜的都没有。全都是靠了长苏的鬼魂,时不时飘出来散散心,顺便看看有什么宵小之徒……”说道格外认真的看着豫津,“然后再把那些宵小之徒抓去跟他作伴!”
豫津苦着脸,“那我回去给他多烧些纸钱,再让父亲给他做场法事超度一下……景睿,你会保护我的对么?”
景睿见蔺晨这样说,一时间也不知道真假,他向来仁厚,觉得蔺晨也没有必要吓唬豫津。此时也只能先顺着豫津,言道,“放心吧,你这么聒噪,苏先生向来喜好清净,不会抓你走的。”
蔺晨本是打算多留小豫津玩耍几日的,然而豫津却完全没有心思,简直片刻都不想留在这里。抓着景睿,当天就要下山。
下山之时,没见到小飞流,问道,“真是伤心,好歹我也带小飞流玩过,我要离开,他也不送我。”
蔺晨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一眼,“他呀,大概在啃甜瓜吧!”说完又叮嘱道,“你回去可千万别忘了给长苏做法事!这答应给死人的事情,若是不做,死人可是会生气的!”
果然回京之后豫津就找人给梅长苏做了场法事。
言侯听闻,也是十分赞成。他心里本就暗自猜测梅长苏是赤焰旧人,又察言观色,觉得这个梅长苏或许真是林燮大哥的孩子,林殊。然而此事即便猜着了,也不能说出来。所以告了假,仔细安排了一下。
萧景琰见小太子在庭中玩耍,不在书房学习,才得知此事。心中好奇,这言侯怎么突然想起给梅长苏做法事来了。
便差人去询问。
太后做了点心差人送来。恰高湛在一边照看着小太子,笑着问道,“太后今儿做了什么好吃的?”
“是陛下最爱的榛子酥,还热着呢!”
高湛慢悠悠走过去,假意闻了一下,“真是香呢!太子,你看你皇奶奶手艺多好!”
小太子本玩儿的正尽兴,闻言跑过来,抓着食盒,道,“我也要吃这个!”
那公公为难地抱着食盒,不知如何处置。
高湛笑道,“你回太后话,就说撞见了小太子,小太子嚷嚷着要吃,就把榛子酥给小太子了。太后宽仁,不会说什么的。”
那公公得了指点,回话去了。
高湛笑道,“你慢点吃!你父皇这辈子估计也不会在想吃榛子酥了,以后你的皇奶奶做了就全是你的。”
小太子眨着眼睛问道,“为什么啊?父皇明明也爱吃这个的!”
“这个榛子酥总能让你父皇想起某个人来……”
小太子本来还想再问,高湛却别开了话头,说道,“殊长殿的梅花开的热闹,要不要去看看!”
太子道,“这大夏天的,看什么梅花!”
“哎呦,是老奴糊涂了!”
来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启禀陛下,言侯说,豫津在琅琊阁撞见了梅长苏的鬼魂,说是苏先生走的不安,所以做场法事超度一下!”
萧景琰浑身一震,片刻才反应过来人在说什么,声音不自觉拔高,“梅长苏的鬼魂?!”
“是,言侯说豫津为此还受了惊吓!”
萧景琰不知为何内心竟然慌张起来,“摆驾去言府!”说完急急往外走,又觉得摆驾太慢,该口道,“不!备马!”
那人愣了一下,阻止道,“皇上要骑马去言府?这,这不太妥当吧!”
“有什么不妥!”萧景琰怒道,“快去备马!”
他要现在,立刻去找言豫津问个清楚。他虽对鬼神之说怀有敬畏之心,但却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鬼物存在。所谓遇鬼,不过是怪力乱神!
到了言府,萧景琰觉得自己的手竟然在轻微抖动,他有一种预感——他的小殊,或许没有死!
豫津见了萧景琰也是吃了一大惊,忙要行礼接驾,却被景琰止住。
“爱卿不必多礼,我此次来是问你琅琊阁遇鬼之事。”
言侯忙做惶恐状,“陛下若想知道,召犬子入宫就好,何敢劳动圣驾!”
萧景琰这才觉察自己实在是太过失礼了,强压住自己起伏的心情,道,“豫津,你将事情经过详细讲来。”
豫津不敢隐瞒,一一道来。
等萧景琰走后,言侯才缓缓说道,“豫津呀,你是不是被你那个琅琊阁的朋友下了套了!”
“父亲此言何意?”
“陛下向来不信鬼神,他若信你所言,你觉得他会如何猜测?”
豫津思索片刻,才恍然大悟,惊的险些要掉了下巴,“啊!难道苏兄诈死!”
言侯看了他一眼,“此事不宜声张,我们还是安心把这场法事做完吧!”
果然不出数日,大梁传来消息,说是国泰民安,海晏河清,朝中无事,故此圣驾北行至琅琊山避暑。
蔺晨着实吃了一大惊,问倚在一边看书的人,“你家这头水牛,真是吓死人不偿命啊!他以前行事也是如此作风?”
那人无辜地说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蔺晨又叫道,“你说说有他这样的么?我琅琊阁不在大梁境内,他以帝王之尊,就这么大张旗鼓大摇大摆地来我琅琊阁,他就不怕一路有什么凶险?但他这样也未免太任性了吧!”
“人是你招惹来的,我不管!”
“……”蔺晨一副痛心疾首,操碎心的表情,“我这都是为了谁啊,为了谁!谁病的脑子都糊涂了还反复念着他的名字,谁半夜三更不睡觉,查阅大梁近年卷宗只为看他是否如约将大梁推向鼎盛啊?”
“是我,是我行了吧!我谢谢你的好意了!”说完起身就要走。
“哎,我说你别这么不识好人心啊,你这么多年欠的医药费一文也没给呢!”
“飞流,打他!”
屋顶啃甜瓜的少年得令,开心一笑,飞也似的扑过来,伸手就是一拳。
蔺晨气的直跳脚,“真是一个大没良心的,加一个小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