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Vol.13（1 / 1）
包扎结束后，赵舒扶着郑阿姨到门口走廊上找了个长凳坐下。
将她安顿好了以后，赵舒才开口问道：“阿姨，您给您儿子打电话了吗？要不要我送您回去啊？”
郑阿姨是真心喜欢眼前这姑娘，立即眉开眼笑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儿啊？”
赵舒狡黠地眨眨眼：“就叫我雷锋吧。”
郑阿姨默了默，方拉着赵舒的手说：“原来是小雷啊，阿姨可真得好好谢谢你。”
赵舒憋笑；“举手之劳而已。”
“小雷，你要是忙就先走吧，我刚给儿子打了电话，一会儿他就到了。”郑阿姨拍着赵舒的手背说。
“我没事儿的。”话音刚落，赵舒荷包里的手机就应景地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顿时脸垮到了大西洋。
“什么事儿？”赵舒接通了电话干巴巴地回问过去。
“舒姐，你快来解救我吧。”朱霈的声音娇滴滴地传了过来。
赵舒起身离开长凳，找了处拐角面着墙问道：“你又怎么了？”
“我来商场买东西，可钱包被偷了。”
赵舒叹了口气：“那你打错电话了，我不是你男朋友。他的电话你比我熟，挂了之后重打吧。”
“要能联系得上他，我干嘛打给你啊。”正当赵舒想要挂电话的时候，朱霈泫然欲泣的声音复又穿过听筒散了出来。
只好无奈地将手机放回耳边：“说吧，你在哪？”
“大南百货。”
收了线，赵舒回到郑阿姨身边，略带歉意地和她解释：“阿姨真的不好意思，我一同事钱包被偷，困商场里了，我可能要过去一下。”
“有事就忙去吧，我这儿不打紧。”
“那我只能先走了。阿姨您就坐这儿等，可千万别随意走动了。”说完低头看见郑阿姨伤口处的裤子破了一个大洞，赵舒当即脱了外套盖在郑阿姨腿上。
郑阿姨忙推脱着要把外套还给她，但赵舒已经跑远了，大幅度地挥着手和她道别。
郑阿姨收回伸着的手，抚着外套上的纹理，心绪一闪：哎呀，这小姑娘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下，这衣服怎么还她啊。
…
出了门诊大楼，赵舒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到大南百货，谢谢。”
赵舒所乘坐的出租车刚驶离医院广场上的环岛，另一辆出租车便从街道驶入进来。
何予航匆忙付了钱后下车直奔门诊大楼，左右打听终于如愿找到了人。
他矮下身去扯开母亲腿上的外套：“怎么摔得这么重？”
郑阿姨叹了口气：“踩滑了，磕在石头尖儿上。”
何予航扶着她站起来：“能走吗？要不我去弄一轮椅？”
郑阿姨嗔怪地拍了他一下：“我又没瘸！”说完弯腰去捡被儿子扔到地上的外套。
何予航皱眉看着那件墨绿色的女式外套：“这谁的衣服？”
“就是把我送到这儿来的那小姑娘的外套。”郑阿姨宝贝地拍了拍灰抱在怀里，“你是没看见喏，小姑娘是长得又好看心地又善良，担心我腿冷还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盖，自己穿个小T恤就跑了。”
“等您伤好了，专程再去感谢就行了。”何予航不以为意地答道。
“感谢什么啊。我连人家姓甚名谁家住哪儿都不知道。”郑阿姨有些不甘心。
“做好事不就讲究不留名吗？”
郑阿姨攥着何予航的手走得一瘸一拐：“可惜了，我应该问问她有没有男朋友的……”
“妈。”何予航忙着打断她。
郑阿姨不满地“哼”了一声：“念书的时候不好好念，净忙着谈恋爱；现在让你找对象你反倒消停了，你就一天想着法儿地气我吧。”
何予航垂下眼睑，没有再说话。
。
赵舒赶到大南百货找到朱霈的时候，差点没一大耳刮子扇过去：
“你可以把东西放下，径直出门，没人会拦你。”
“可我真的很喜欢这条裙子。”
赵舒白了她一眼，掏了钱过去帮她付账，末了把装好袋的裙子提在自己手里：“裙子先放我这儿，明天上班我会带过去，你记得拿钱来还我，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朱霈不可思议：“舒姐，你也太抠了。”
赵舒不以为然：“劳动阶级，钱就是命。”
…
出了百货商场，赵舒不愿与朱霈过多纠缠，索性再借了她一百块钱让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后者拿着钱一脸不情愿地说：“这点钱根本不够。”
“我身上还有七块钱，这是我坐地铁回去的钱。你要再给我唧唧歪歪，你把一百还我，我把这七块给你。”
朱霈撅了噘嘴：“一百就一百。”
赵舒回忆起之前撞见的事，想了想还是开口暗示道：“朱霈，有的人脾气不好，但他真心对你好；有的人事事都顺着你，可他不见得爱你。”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有一个词叫适可而止，你懂吗？”
看朱霈若有所思的样子，赵舒欣慰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刚想和她友好道别的时候，反被她一把抱住了手臂。
只听她幸福满满地说道：“舒姐，我知道你真心对我好，这些我都知道。”
赵舒尴尬地看了眼靠在她肩上撒娇的朱霈，就她这智商，竟然还敢玩劈腿？！
。
周一例会，马不凡照例挑三拣四地挨个儿数落过来，说到赵舒的时候，更是有些夹枪带棒。
“你什么时候招惹到马大炮了？”回到办公室后，邵小宁才开口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赵舒低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刚才开会的时候，手机就在不停地震动，果然一看，屏幕上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均来自同一个号码。
感觉号码有些熟悉，赵舒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那端传来一个有些熟悉却无法对上号的声音：“小舒是你吗？”
“我是赵舒，请问你是？”
“我是小美啊。”那端的声音里有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小美是赵舒高三时的同桌，虽算不上是知交好友，但一同走过那段看似难熬却异常珍贵的时光，对她，赵舒心里还是有些怀念的。
停下手中的工作，赵舒抿了抿嘴道：“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是啊，我们也有六七年没见过了。”小美也不禁感叹道，“春节那会儿的同学聚会你也没来，班上好多同学都挺想见见你的。”
“嗯。”赵舒轻声应了一句，虽说和小美曾经是同学，但太久没联系，总是有些不知说什么好的意味。
“老同桌，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问到你的电话。”小美停了停，再开口的时候话语里满是幸福，“下个月五号我在洲际酒店结婚，你可千万要来啊。”
“你都亲自致电邀请了，我还有理由拒绝吗？”赵舒轻笑出声，“恭喜你啊，这么快就结婚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放我鸽子。”小美满意地笑，“大家都说毕业后你最神秘，这次你一出场怕是要把我的风头都抢了。”
“你太夸张了。”
“一点儿不夸张，你能来，我都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子。”小美捂着嘴笑，“你还在上班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五号一定要来啊。”
赵舒应了声后又说了两句祝福的话才收了线，手指滑过手机屏幕，留下一条乍眼的指印。
如果注定要相逢，不如迎头而上，躲避只不过是让相逢的时间来得晚一点。
况且，晚不如早。
。
沈暮合刚回到宿舍就被硕导给叫了过去，后者告知他近期要他先行放下手中的工作尾随自己去一趟A市。
“怎么又要去A市？”沈暮合有些不情愿。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去做一个关于建筑设计发展趋势的报告。”硕导微笑着回答。
“烟厂的项目一时半会儿还丢不下，可能这次我去不了。”沈暮合皱了眉。
硕导完全不以为然：“烟厂的项目我已经让夏清欢全权负责了，设计图是你们共同完成的，交给她，你完全可以放心。”
沈暮合低下头略一沉吟，重新抬头的时候问道：“什么时候走？”
“这几天你收拾整理一下，订到了机票我再通知你。”
沈暮合点点头，退出了硕导的办公室。站在走廊上想了一会儿，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赵舒的电话。
“暮合。”赵舒轻柔的声音撩过他的心尖，沈暮合自然而然地低头微笑了起来。
“最近我要去一趟A市。”缓声如实告诉她。
“怎么又去A市啊？”赵舒不满地将手中的笔拍在桌上。
沈暮合侧身险险避过擦着他胸膛飞过来的足球，缓了神才回答道：“秦老师要去那边做个报告。”
“然后，你就很幸运地当上了随行人员是不是？”
“嗯。”
赵舒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回来呢？”
沈暮合笑：“连出发时间都还不知道。”
“哦。”赵舒闷闷地应了一句。
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静默，两个人静静地听着从听筒里传出来的电波声以及对方轻缓的呼吸声，都有些不舍得挂电话了。
“……夏清欢去吗？”赵舒纠结了许久，还是问出了这个困扰的问题。
“不去。”沈暮合笑得有些明目张胆了，“就只有我和秦老师，你可以放心。”
“我才没有担心，再见！”赵舒说完便忿忿地挂了电话。
邵小宁看着她羞红的脸蛋，不怀好意地想：唔，看来有人怀春了。
这边沈暮合盯着手机忍俊不禁，最后甚至越笑越过分，连旁边走过的人都能清晰地听到他的笑声。
谁说追女生不能温水煮青蛙？他的小青蛙已经开始依赖他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