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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沈暮合在项目会议结束后,把镯子给了夏清欢。
后者受宠若惊地接了过去,还没来得及打开盒子就被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
“这是赵舒让我转交给你的生日礼物。”
夏清欢停住打开盒子的动作,涩涩地看着说完便转身出门的人:“暮合,你不觉得你对我太苛刻了吗?昨天是我的生日啊,你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对我说。”
沈暮合停步回头:“如果你只是想要我说一句生日快乐,我可以……”
“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不只这个。”夏清欢愤恨地打断他。
“抱歉。”
夏清欢颓然地退了两步靠在桌子边呢喃:“你总是这样,明明转身就能看到我却执意不回头。”
七年来,她一直追逐着他的身影,也有人问过她:夏清欢,你不累吗?可她从没想过要放弃,毕竟和得不到他相比,累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半晌,沈暮合低头笑了笑:“你不也一样吗?”
许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夏清欢眼底有慌乱一闪而过。
沈暮合将手插入裤兜,掉转头的时候像想起什么似的说:“下次别再做那么无聊的事了,退掉订好的酒店而跑去小饭馆有意义吗?”
被拆穿了的夏清欢尴尬地别过脸去,昨天沈暮合接了电话后便婉拒了她的邀请,隐约能猜到是什么人来的电话,她当即便退了已经订好的生日宴,之后又磨了肖芃好一会儿才知道沈暮合要去的地方,这才有了与赵舒的“偶遇”,本以为一切都假装得水到渠成,却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出了破绽。
“昨天没来得及说,今天补上希望不会太晚。”沈暮合朝她微笑了一下,“清欢,生日快乐。”
。
“嗨文曦。”
赵舒敷衍地打了招呼以后闷着头就要往卫生间里冲,反被对方一把拽住。
“有什么事等我上完厕所再说,我很急啊。”赵舒焦虑地跺脚。
“呃……清扫厕所呢。”文曦一反常态地摸了摸耳朵道。
“不是吧。楼下蹲满了我才上来的,我和保洁阿姨说一声,我真的憋不住了。”
文曦用了力把赵舒拖回自己身边:“别去,真的。”末了压低声音道:“有人在里面办事儿呢。”
赵舒怔忪了两秒方定住神:“这么饥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文曦有些羞赧:“听见的呗。”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大白天的,而且总有人要上厕所的呀。”
“除了咱俩,谁看见正在打扫的牌子放门口会进去啊?”
赵舒神色痛苦且紧张:“可我真的很急怎么办?”
“再憋一会儿,估计快完事了。”
无奈之下,赵舒只能先跟着文曦回她的格子间,毕竟她还没有堵门后直面当事人的勇气。捂着脸煎熬地等待着,似乎都能听到秒针转动的滴答声。终于——
“我去,老马这老当益壮啊。”耳边响起文曦的声音。
赵舒一个纵身站起来:“走了?”
文曦摸着下巴道:“嗯。你也不关心当事人是谁?”
“不关心。”赵舒急急忙忙地往外面走去。
一进门就和匆匆忙忙从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赵舒捂着被撞得生疼的肩膀去看来人,净秀的脸蛋,凌乱的头发,再加上脸上那不容忽视的潮红,赵舒当即就被震慑在了原地。
等朱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她才慢慢转过头去问文曦:“……你刚才说的老马是马不凡吗?”
“是啊,你不是说你不关心么?”文曦推了她一下,“上厕所上厕所,发什么愣呢。别怪我没提醒你哦,他们刚才在第二间弄的。”
赵舒仍是呆愣着站在原地,思绪就像好不容易被理顺的毛线被谁踢了一脚又重新变得混乱一样不受控制。
。
赵舒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搞得邵小宁都不满起来。
“小舒,你今天怎么了?拿着手机一会儿解锁一会儿关闭的,咔哒咔哒的不嫌烦啊?还有我让你把Dr.Rinehart的采访材料发给我,你到现在都还没发过来。”
回过神来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给你发。”
邵小宁关心地看过来:“有心事啊?”
“没事儿。”赵舒揉着太阳穴摇头。
邵小宁也不再过多追问,无奈地看着赵舒又继续无意识地拿着手机不断解锁再不断关闭。
赵舒的手顺着手机轮廓来回摩挲,她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一下袁扬,虽然她和他的关系并不好,但毕竟同学三年,她也不愿看到他从头绿到脚;可是以袁扬的性格,若是知晓了这事,恐怕会大闹一番,弄得三个人都下不来台。
这样一来,她是说还是不说呢?
正当她纠结得心乱如麻之际,邵小宁慌乱的声音彻底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Dr.Rinehart的助理说我们并没有和她预约过采访。”
赵舒心下一慌:“你之前让谁去联系的?”
邵小宁惨白着脸吐出了两个字:“朱霈。”
赵舒起身走到外间及时拖住背着包准备下班的朱霈:“之前让你联系Dr.Rinehart,你联系了吗?”
“什么哈特?”朱霈不解地反问道。
“就是我之前交待给你,让你联系的那个从芬兰过来师大讲学的博士。”紧跟着出来的邵小宁提醒道。
“哦,我忘了。”语气依旧漫不经心。
“你忘了?这事儿有多重要你知道吗?你以为这是你玩过家家的地方吗!”邵小宁气急地吼道。
“你冲我吼什么呀?”朱霈也不爽了起来。
所以说“无知者无畏”这话是没有错的,不同于朱霈的无所谓,组里的其他同事都慌乱地凑了过来:
“组长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是下一期的专题人物啊。”
“朱霈你是不是傻啊,这事都能忘了?”
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引得其他组的同事均循声看过来。马不凡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厉声训斥道:“都下班了还全凑这儿做什么?”
赵舒瞄见朱霈换脸似的挤了两滴眼泪出来挂在脸颊上,暗笑:这下好了,里应外合了。
果然,马不凡看见朱霈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立即转头向邵小宁发难:“邵小宁又是你!你一天不给我找事,你嫌闷得慌是吧?”
“主任,这可不关小宁姐的事,明明是朱霈的错。”有不明情况的同事开口维护道。
马不凡眼神一凛:“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我问的是邵小宁!”
赵舒把想出声解释的邵小宁拖到自己身后:“原定周三进行的Dr.Rinehart的专访出状况了,对方说我们没有预约。”
“你开什么玩笑?”马不凡把目光转向赵舒。
“您觉得我像是在和您开玩笑吗?”
“这个专访是谁在负责?”
赵舒摁住邵小宁的手:“我。”
如她预想,马不凡脸上出现了一抹不自然之色,但语气较之前软下来很多:“那你打算怎么办?”
“尽最大可能去挽救。”
“都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能挽救个屁!少在这儿大言不惭。”
赵舒抬眼直视马不凡:“如果二十号我没拿到专访,您再说这话也不迟。”
“你该知道Rinehart博士是下一期的专题人物吧,所有主题都是围绕她展开的,专访拿不到,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吗?”马不凡气恼地口水四溅。
赵舒微勾起嘴角:“主任您不相信我吗?还是说……您更相信朱霈?”
马不凡眼光一闪,皱起眉看着赵舒。说不出为什么,她的语气虽然很淡,但其中却有一丝压迫的意味。末了他不耐烦地大手一挥,“好,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力挽狂澜。”
…
“你不应该把这事儿揽到自己身上。”马不凡走后,邵小宁才在赵舒身后低声开口。
“好了,该下班的都下班吧。”赵舒对四周观望着的同事说道,之后拉着邵小宁回了办公室。
“为了拍个马屁,马大炮都堕落到这个地步了。”邵小宁郁郁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赵舒轻笑:“这你就说错了,他可不是为了拍马屁。”
“什么意思?”邵小宁皱起眉。
“没什么。”
“说到底,你还是不该帮我。这事儿要是最后做不了,可就不仅仅是失职这么简单了。”邵小宁担心地说道。
“如果我不帮你挡,今天能这么快收场吗?”
邵小宁叹气:“谢谢你。之后你计划怎么做?”
赵舒握起拳头轻敲桌面:“去师大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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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师大的阶梯教室外面,赵舒如愿见到了结束讲座的Dr.Rinehart,讲明来由后,Dr.Rinehart拒绝了赵舒的请求。
她说:“我很抱歉。”
赵舒:“Dr.Rinehart,我承认我工作的失误,但我们之前也联系过,已经达成这次采访的共同意愿,我希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Dr.Rinehart一个劲儿地摇头:“不不不,是你们杂志社先失信于我,我不可能为你的工作失误买单。”
Dr.Rinehart转身与她的助理离开,独留赵舒站在原地扶额,这事儿,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
到了原定的采访时间当天,Dr.Rinehart依然不肯松口。邵小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舒,我去跟马不凡坦白吧,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所有的责任都该我来承担……”
赵舒抬手止住她的话语:“Dr.Rinehart要在这边待五天,我们还剩两天的时间,别泄气,事情会有转机的。”
嘴巴上是在安慰邵小宁,但其实Dr.Rinehart强硬的态度也让她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