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Vol.8（1 / 1）
赵舒走在最后，再加之前面有沈暮合这个大高个挡着，自然就成了人群中被忽略的那一个，她也乐得自在，进了包间后自顾自地拉开一个椅子坐下。
“赵舒？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看吧，还是会有人注意到她的。
肖芃跟着拖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脸上那不可思议的表情有些过分夸张了，“怎么哪哪都有你啊？”
赵舒看了他一眼：“这话你应该问你心上人去。”
肖芃抖了一下，凑近了低声说：“姑奶奶你小声点行吗？”
“就你们那三角恋，在座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肖芃瞪大了眼睛：“不是四角恋吗？”
“谁喜欢你？”这下子换赵舒不可思议了。
“四个角不还有一个角是你吗？不是，你这表情不对啊，你这是蔑视我。”
赵舒不苟言笑地回望过去：“我一直直视你好吗？”
“聊够了吗？”
一个硬梆梆的声音挤了进来，沈暮合低下头看着两人。
这个肖芃，摆出个一手搭着赵舒的椅子靠背、一手撑在桌上的姿势也就够了，竟还伸着头地往前凑，头都快靠在一起了不知道吗？
沈暮合不动声色地拨开肖芃，重拉了一个椅子在赵舒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被扫开的肖芃瞪了眼阴沉着脸的沈暮合，嘿，你个闷葫芦，你还吃醋哦。
夏清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略平复了一下心情，柔柔地拉开沈暮合身边的椅子跟着坐下来。
胥亭激动地抱着自家老公手臂摇晃：“快看，我就说有好戏看吧。”
瞿显峰可怜巴巴地反握住她的手：“媳妇儿，我刚才已经出了一个洋相，现在这一屋子的建筑专业，我压力山大啊。”
胥亭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的大腿一下：“多吃饭少说话就行了，况且他们也会给你面子的。”
“可这群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啊……”
胥亭松开抓着他的手，不紧不慢地解释：“这是夏清欢的生日宴，他们会给她面子，而她会给沈暮合面子，沈暮合会给小小面子，小小会给我面子，而我，会给你面子。”
瞿显峰霎时心里乐开了花：“怎么感觉好多人都在保护我呀。”
胥亭：“……”
…
沈暮合静静地盯着赵舒，她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在嘀咕着，声音太小，即便他用了心去听还是没能知晓。
“你在说什么？”还是主动开口问吧。
赵舒抬起头看过来：“九九乘法表啊。”
沈暮合无奈地笑了起来，看来她这个一生气就背九九乘法表的习惯还真是改不了了。
夏清欢看着沈暮合的笑发怔，其实他还是很爱笑的不是吗？只是不爱对她笑而已。心里想着，手上便有了行动：“暮合你想吃什么你来点。”
果然，他敛住了笑，淡淡道：“你的生日你做主就好。”说完左边衣袖被人拽住，他复又了然地推翻了才说出口的话：“呃……我要一份辣子鸡。”
夏清欢脸上的表情刹时便僵住了，指甲抠着手心生疼，众所周知沈暮合不能吃辣，甚至连一丁点辣椒都沾不了，那么这份辣子鸡又是为谁点的。
最懂女人的永远会是女人，赵舒看着全程都表现得兴致缺缺的夏清欢，愧疚地想：虽是无意，但自己终还是毁了她庆生的好心情吧。
“不吃了？”沈暮合看着半晌咬着筷子没动静的人。
“嗯。”赵舒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沈暮合被看得有些不明所以起来，“怎么了？”
赵舒稍稍默了一阵，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今天夏清欢的生日，你没什么表示么？”
沈暮合扭过头，墨色的眼眸锁定住她的，“比如？”
呃，怎么感觉有点语气不善呢？
赵舒咽了咽口水继续不怕死地说道：“嗯……我的意思是，嗯，她也喜欢你这么多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不如趁着她生日……”
“这事儿可以先到先得？”沈暮合死死地盯住她，她竟然帮别人说起话来，如果一切按她所说，那么为何当年先到的他一无所获，却眼睁睁地看着她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赵舒低下头，微不可闻地向左边挪了点位置，看来她是弄巧成拙了。
接下来沈暮合的行为更加认证了她的猜想，因为他再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只是在她够不到纸巾的时候发挥了一下举手之劳，但仍是看都没看她。
散了席以后，赵舒怂在胥亭身后希望他们夫妻俩能念她的收留之恩顺带捎上她。
胥亭毕竟和她朝夕相处了四年，一眼就能领会她所想，无奈地牵住她准备开路的时候发现竟拖不动，回头看见赵舒另一边的手臂被沈暮合拽在手里，后者只是云淡风轻地告知他们：“你们不同路。”
被强行扣留住的赵舒只能老实地跟着沈暮合，跟着他和大伙道别，再跟着他踏上回家的路，同时也跟着他一言不发。
隐约能感觉到是自己惹他不快了，可她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句话闯的祸，早知道就应该像瞿显峰一样闷头吃饭少多话的。
虽说赵舒不算话多的人，但是像现在这样一路无话的状态，还是很少有的。平时一路说着话距离不见得有多长，可这沉默的路程却好像翻了两番，总走不到头似的。
越想早些到家的时候，连信号灯都会和你作起怪来。
赵舒盯着对面半天不跳的红色信号灯，无聊至极地开始倒数起来。
正数着，余光瞥见沈暮合的右手在他身后一抓一抓的，赵舒心中一跳，难道他是想牵自己过马路？唔，要不要把手递过去？他都生气了还能给她台阶下，她也不能矫情不是？
这边沈暮合伸手抓衣角的线头没抓到，倒抓到一只温热的小手。扭过头一看，赵舒乖巧地伸着左手，低着头的样子就好像做了错事等待责罚的小孩一样。
沈暮合张开手将她的手包住，手心对手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之前还冷硬着的面部线条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原本以为过了马路就会被放开的手一直被沈暮合牵着，赵舒狐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唔，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应该还是她第一次和他牵手吧。
路过一家银饰店，赵舒立马想起之前就做好的打算，她扯了扯沈暮合的手，“等一下。”
沈暮合静静地看过来。
“我想去给夏清欢买个礼物，嗯，她毕竟也请我吃了顿饭嘛。”赵舒解释道。
沈暮合点点头，抬脚向银饰店走去，走了两步发现赵舒没动，又回过头来：“怎么？”
“没什么。”赵舒低着头跟了上去，就不能先把手松开吗？
在银饰店里，赵舒的选择困难症又发作了，最终在沈暮合的帮助下才选定了一个镯子。
赵舒把包装好的镯子递给沈暮合，他一脸戒备地不肯接。
“我是让你帮我带给她，我又见不着她。”
沈暮合这才接了过去，同时自然地牵了她的手往前走。
所以，这手是会越牵越习惯的不是么？
“暮合你生日也要到了吧。”赵舒侧过头去看他。
“嗯。”
“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沈暮合略一沉吟：“杯子。”
“喝水的杯子么？”这礼物要得还可以再奇怪一点。
“嗯。”
沈暮合将她的手牵得更紧了一些，我想要你送的杯子，想要你的一辈子。
。
赵舒回到家洗了澡靠到床上想趁着头发还湿看会儿书，刚看了一行就被胥亭的电话给打断，她抬着手机怔了一会儿，该不会又吵架了吧，想了想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胥亭：“到家了？”
“嗯，刚到一会儿，有事？”
胥亭：“看来我时间掐得挺准。你今天把沈暮合怎么了？看他后半截那脸冷的……”
赵舒鼓了嘴：“估计是嫌我话多吧。”
“你废什么话了？”
赵舒很无辜：“我没说什么啊，我就是问他对夏清欢有什么表示没。”
胥亭对她的言论给予了高度肯定：“你牛！你们俩现在什么情况啊？”
脑海里闪过和沈暮合牵手的画面，赵舒试着去下定义：“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吧。”
“那你想满吗？”
这是个什么问题，赵舒挠挠头：“我也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你在顾忌什么？”
“你记不记得我们毕业的时候暮合他说过他一直喜欢一个人啊？”
“有吗？”
赵舒扶额：“都说一孕傻三年，你都还没怀就能傻成这样，怀了怎么办呀。”
“别扯其他的！”胥亭又炸毛了。
赵舒循循善诱：“就是毕业那天玩的真心话大冒险啊，就是大鲍还喝醉了发酒疯的那次呀。”
胥亭一拍脑门：“哦，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嘿，你管他呢，反正就目前来看，沈暮合也没追到人家啊，你有的是机会。”
“可我总觉得……他喜欢的是别人。”
“你就是因为这个不舒服咯？别在意那么多，谁还没个过去？你不还有那什么航么？”
“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还是觉得怪怪的。”赵舒揪着被套上的拉链来回滑动。
“反正你自己想清楚吧。我给你提个醒儿，你和沈暮合这状态不对，至少和当初在学校的时候的相处模式不一样，虽然我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了，但是我敢肯定是有些东西变了，不然不会连显峰这个粗神经二货都能看出来吧。”
赵舒细细想了想才说：“好像从年初的时候就有点吧。”顿了顿又说：“还有，今天晚上……嗯，我们牵手了。”
“谁主动的？”
赵舒用指头抵了抵嘴唇：“应该是我。”
“他没松开？”
“嗯。”还一直牵到她楼下的好吗？弄得生活区里好多认识的阿姨奶奶一个劲儿地拿她看来着。
“哎哟，那基本上这事儿没跑了。就等你俩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然后就可以愉快地嘿咻嘿咻了。”胥亭又本性难移地曝起了黄腔。
赵舒只能无奈地终结了谈话：“早些睡吧，明早还要早起上班。”
胥亭继续死性不改：“行，挂了吧。我还要造小人呢。”
赵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