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初次驯服(1 / 1)
我驯服了一头上古的神兽?
这一切直到涂山逸飞身将我携至谷底才显得如此真实。
白泽奄奄地瘫倒在深深雪坑中,穷奇则趴在它不远处休身养息,幸而它俩都还有气。
"现下怎么办?将它俩拖回去?"我问道,与此同时我被涂山逸安置在一处空地上,软啪啪地瘫坐在地上。
涂山逸却不屑道:"现在拖这白泽回去,待过些时日它伤好了,照样离开。"
"它不是被我驯服了吗?如何能离开?"我疑惑道。
"谁说你将它驯服了?你只是从身体上打败了它,却未让它从心底里服你。"
我汗颜,"那可如何是好?总有办法的吧?"
涂山逸挑眉,"自然,我现在教你净化神兽的一道清静诀。"
"嗯。”万物相克,神兽在被彻底驯服前的最后天敌恐怕就是涂山逸口中这清净诀吧。
"现下它被打成重伤,是意志力最为薄弱之时,你对着它念出清静诀,同时将心中祈愿对它倾诉。若它同你有缘,自会屈服于你。"话毕,那厢涂山逸挥袖回避。
原来如此。
瞧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不禁问道:"涂山逸,倘若方才我死了,你是否也不管不顾?你就不怕墨阑知晓必将你碎尸万段?"
虽然心中了然他是为了让白泽看到是我一人之力打败它而服我,但总还对方才的九死一生有些后怕。
涂山逸闻言转过身,倏忽扬起嘴角狡黠一笑道:"你不会死。"
"喂!我不会死是什么意思?"我欲追问,他却继续远去,找了棵树,于树杈上躺下歇息,念了数遍清静诀,便不再理会我。
我此时拿他无法,便收拾情绪,默背清静诀,罢了瞧向身旁瘫软在地的白泽。
它真的伤得很重,内心有一丝愧疚划过。我将手轻轻抚上它的额头,它低吼一声,将头微微挪开,似在抵触。
"没事了,我不会再伤你,我只是有些话要同你说。"我软言道。
白泽闷哼一声,也不再动作。
清静诀自口中缓缓流出,我感到不仅自己的身心恢复平静,连手中轻抚着的白泽,也渐渐趋于平静。
我心中暗自将自己以往的经历告知于它,将我为何要驯服于它,驯服它后又将带它去向何处,如何一同抵抗魔界诸事悉数倾吐。
这一过程极为漫长,初始的我,还未意识到时光的流逝,直到魔界浑然不见日月却幻影交错的天空中更为暗淡下来我才知晓这一日就快过去。
驯服的过程,却比想象得更为漫长。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我滴水未进,一只手始终抚在它的额上,而那额上被触及的地方也泛着淡淡光晕,伤口早早随着这光晕被治愈。另一只手则努力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快要透支的身体倒下。
涂山逸同穷奇也依然在不远处等待着,它们神兽果然是很有毅力。我也对自己这超乎寻常的身体承受力惊讶万分,恐怕是舍脂的力量在渐渐苏醒。
更为欣慰的是,若说第一日,那白泽还有些抵触,那么第二日,它已然平复许多,至少可以静心听我倾吐。
第三日,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它的变化。它开始变得有些乖顺,偶尔还会用舌头舔舔我的手。
终于在三天三夜过后的清晨,魔界昏暗的天空再次泛出微光时,那白泽忽而站了起来,继而在我正前方的一处空地上缓缓地匍匐而下,如同行礼般,肃穆,庄重,而顺从。
我成功地驯服了上古瑞兽,白泽。
脚步声逐渐靠近,一抹红影随之而来。
"做得不错,第一次通灵便能驯服一头上古瑞兽,你还是世上第二人。"涂山逸淡淡赞道。
"第一人是谁?"
"自然是我。不过世上除了你我,也无人会通灵了。"
"你是只狐狸好吧,是畜生,请正确认知自己。"我鄙夷道。这是一只总把自己当作人的狐狸。
"。。。。。。"
"你方才说无其他人会通灵是什么意思?墨阑不会么?"我狐疑地望向他。
涂山逸兴味盎然一笑:"这世上灵力足以通灵的,只你我二人而已。你夫君圈养的那些凶兽都是靠纯武力威慑而解决的。"
我满面黑线,墨阑夫君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给它取个名字吧,有了主人的赐名,它会更加强大。"涂山逸倏忽道。
第一次听到此种说法,我思索半饷,道:"瑞尘吧,祥瑞之兽,风姿出尘。就唤它为瑞尘。"
余目瞥见旁的小奇满脸黑线,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谁让你长得如此奇怪?实在是取不出什么雅致的名字。
涂山逸微微颔首,气氛突然沉默下来。方才驯服白泽后过于兴奋,此时渐渐放松下来,才发觉自己已然极度力竭,好想找个地方睡觉去。
"涂山逸,现在只有劳烦你带我们离开了。"瑞尘同小奇的情况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恐怕晚了。"涂山逸环顾四周,若有所思。
"什么意思?"狐狸大神,你别说话总说一半啊。
另一道女声却突兀地回答了我这问题:"就在你驯服我的第二日,八寒地狱被加了道迷幻阵法,名曰布兰拉雅迷阵,连神仙也难以轻易闯出。"
瑞尘竟然说话了。"你,你会说话?涂山逸,它,它会说话!"我期艾道。
似乎惊讶的人只我一个,连穷奇都很淡定地坐在一旁,还打了个哈欠,眯眼看向我。仿佛在吐槽,猪愣,你连白泽会讲话都不知道么?
我感到有一股热血正慢慢爬上耳根。
幸而涂山逸只淡淡瞥了我一眼,补充道:"布兰拉雅迷阵乃某位幻术天才自创的极为复杂的迷幻阵,施阵落阵复杂,破解也极为复杂。它能困住世间一切生灵,据说前不久墨阑也被困住过一次。"
我倏然想起先前自天界同墨阑不辞而别那日在凡间遇到前来擒我的万九千,当时他说墨阑被慕恒困在了魔界地狱,应是那一次无疑。
"这阵法还是能破解的是么?"墨阑能够出来,那么涂山逸应当也可以破解。
"自然,再高阶的迷幻阵,岂能永久困住神仙?只是破解需要些时日,现下我们暂时是出不去了。"
我微微送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再次放松下来,这次是再也抵挡不住那浓浓困意了,我似乎瘫软下来,似条毛巾般挂在了瑞尘毛茸茸的背上,很舒服很柔软。
"涂山逸,那接下来就劳烦你。。。"话未毕,我感觉自己昏昏沉沉,就那样耷拉在白泽的被毛上,渐渐昏睡了过去。
"姚熙,姚熙。。。"
黑暗中,我听到有个声音在不断呼唤着我,很熟悉的声音。是谁?脑袋迷迷糊糊,有些运转不起来。
"姚熙,姚熙。。。"
幽远而空灵之声,那声音的主人依然孜孜不倦地呼唤着我,是个男声。我想我听出来了,是程夏阳,是失踪了许久的程夏阳。
他为何会在此处?我又在何处?记忆定格在爬在瑞尘背上睡去时,那么现下我是在做梦么?
"姚熙,你没在做梦,过来。"他竟解读了我的思维,还唤我过去。
我寻着声音缓缓向前摸索,却在黑暗中摸到一只手臂,结实的男人手臂,我紧紧抓住那只手臂,喉口有些干涩,我小心试探道:"程夏阳?"
他不做声,手臂任我抓着,只静静伫在那处,毫无动作。
"程夏阳,你倒是说话呀?你失踪后去了哪里?我找了你好久。"我开始有些焦虑。
他依旧默不作声,只是在我说出这句话后,被我抓住的手臂明显一紧。
他有反应,他明明可以感知到我。
周身随之逐渐亮敞起来,面前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可辨。
面前此人,他不是程夏阳!
我糊涂了,竟然是他。
"我们又见面了,姚熙。"他微微扬起嘴角,清俊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另一只手臂扬起,他摊开手掌,手心露出一件熟悉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