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无人可用(1 / 1)
正在把守青阳城的士兵突然看见有大量的士兵朝这里走过来,立即高声喊道:“什么人?再走一步就放箭了!”
谢庭和张义急忙在马上说道:“别误会,是自己人。”
城上的士兵借着火把仔细往下看,只见这些人中有许多是带伤的,并且为首的将领也认识,因为一天前刘勇派谢庭和张义来青阳城为大军征集粮草。所以他们放心地说道:“谢将军,张将军,这么晚了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谢庭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那些反贼太厉害了。刘元帅本打算偷袭他们,可谁知道他们早有准备,将我们打成重伤。所以元帅让我们来这里养伤,然后在与反贼作战。”
为首的士兵立即回道:“将军稍候片刻,小的现在就去问潘大人。”说完便跑了下去。
张义紧张地看了一眼谢庭,但谢庭微微地摇了一下头。
不一会儿功夫,青阳城城门大开。谢庭和张义手举宝剑带兵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冲进城内。这时也冲进城内的单蛟龙立即被武泊雅叫住。单蛟龙略生气地说道:“先生,为何不让我去?”
武泊雅拉近他低声说道:“我们对这里地形不熟,如果分散开,万一他们后悔投降,与青阳城里的士兵联手将我们各个击破怎么办?再说,如果他们是真心投降的话,为了表示诚意,自然会拼力杀敌。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把太守的人头想给我们。”
单蛟龙高兴地大喊道:“先生·····”武泊雅立即捂住他的嘴,单蛟龙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因为青阳城内根本毫无准备,所以面对这些已无退路的将士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四处逃窜。谢庭和张义一进城就朝县衙杀了过来,而此时的潘大人正衣衫不整地往外跑,结果被四,五个士兵所围住。潘大人虽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但见眼前只是几个普通的士兵,就提高嗓门来掩饰自己的惊慌。他说道:“大胆!你们现在犯的是杀头之罪,但如果你们护我出城,我会向国丈大人为你们求情,饶尔等不死·····”
突然,从外面传出一个声音:“是吗?”
潘大人向外一看,是谢庭和张义。并且他们身后跟着几十个士兵,所有人都浑身是血,正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自己。剑尖上的鲜血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如同地狱死亡使者来向他索命一样。
潘大人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哀求道:“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吧。”
谢庭一笑说道:“刚才不还趾高气扬的吗?奇怪了,郑炎怎么还没来救你?”
潘大人吓得哆嗦成一团。这时谢庭手举剑落,然后张义捡起潘大人的人头说道:“你就先给郑炎探探路,不久之后他就会与你相聚的。”
谢庭转过身,对身后的士兵们说道:“弟兄们,刚投降的我们如何让人家信服我们是真心诚意的。唯有我们做的足够好,如今太守的人头已在这里,但还差守城将领的人头。我们走!”
半个时辰之后,喊杀声停了下来。谢庭和张义每人手里拿着一颗人头走到武泊雅和单蛟龙的面前,跪下行礼说道:“先生,将军。这时太守和守城将领的人头,是我等献给王家军的见面礼。”
武泊雅和单蛟龙立即下马将二人扶起。单蛟龙说道:“二位的忠心我们都看在眼里,承诺之事不会变的。”
谢庭问道:“将军,那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单蛟龙不知如何应答,回头看武泊雅。可武泊雅用手一指青阳城内的大街,大家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突然,屋里的百姓们都走了出来,还有的拿着水和干粮,来到将士们面前说道:“两年前俛军占领了这里,是王越将军救了我们,并发钱粮让我们得以度日。如今他含冤被杀,此恩无以为报,只有支持王家军。无论生死,定与你们共存亡!”
在场的将士无不感动,尤其是刚投降过来的佚军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想想当初自己进城征粮草时,百姓们那一双双惧怕的眼神,与现在如同家人般关爱的目光相比,更坚定信念投靠王家军是正确明智的。
当大家吃完早饭后。一声声“爹爹”的呼喊声让谢庭和张义立即站了起来。回头一看,自己的家眷们正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他们刚想冲过去与她们团聚,可又回头看武泊雅。武泊雅微笑着说道:“快去吧。”
他们这才放心地跑到她们身边,抱起孩子与家人们交谈着,并且心里暗自说道:“这步棋我们走对了。”
县衙内,武泊雅居中而坐,其余的人分列两旁。投降过来的将士们这才明确,谁才是王家军的当家人。武泊雅看着跪在地上原青阳城的官员们,他们每个人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不敢多说一句。颤抖的身体说明了一切,他们都在等待一个结果,或生或死。
武泊雅开口说道:“你们当真打算抛弃佚国,抛弃这荣华富贵?”
众人急忙点头答道:“千真万确。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行。”
武泊雅看着如摇尾乞怜的流浪狗正乞求主人怜悯的他们,说道:“好,那你们就还做原来的官职。等战事结束后,我会向俛国陛下奏请,给你们升官加俸的。”
听到这话的众人都十分惊喜,其中有一个小官情不自禁地问道:“真的?”说完自己也觉着不妥,急忙用手捂住嘴并低下头。
坐在一旁的单蛟龙不禁皱了皱眉,嫌弃地白了他一眼。而武泊雅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是真的,若没有其他事情,就下去吧。”众人谢过行礼告退。
然后武泊雅又对谢庭张义说道:“二位将军此战功不可没,虽然现在不能封你们更大的官职,但从现在起,投降过来的三万佚军由你们二位掌管。”
谢庭和张义赶紧从座而起,行礼说道:“您这样说真让末将无地自容。能收留我们已是感激不尽,实在不敢奢求任何功劳奖赏。”
武泊雅摇头说道:“赏罚分明是王家军的规矩,二位不必推辞。”
二人自然非常开心,因为他们现在名为副将,但实为将军,于是行礼谢恩。
武泊雅说道:“现在士气高涨,你们应多鼓励手下士兵。因为不出十日,我们便会有一场硬仗。”
谢庭行礼说道:“经过此战就能看出王家军的英武和先生的谋略。”
武泊雅一笑说道:“既然投靠了王家军,因此军规要时刻谨记,尤其不能骚扰百姓。如果让我知道有谁触犯这一点,杀无赦。”
二人点头说道:“末将定会谨记于心,现在就去把军规对大家讲一遍,以免哪个不懂事的犯了事。”武泊雅点点头。二人行礼告退。
等他们出去以后,单蛟龙鄙视地说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墙头草两面倒,有奶便是娘。”
武泊雅则说道:“有志向的人,用事业就可以让他臣服于你。但唯利是图的小人,就只能用金银高官了。”
单蛟龙又疑惑地问道:“但他们不会再过些日子又背叛我们,再投靠佚国吧?”
武泊雅摇头说道:“曾经背叛过你的人,如果想要再重新归顺你,你还会用他们吗?再说,他们已经尝到甜头了。”
单蛟龙说道:“先生说的有理,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武泊雅说道:“这里的情况应在两三天之内就能传到佚国皇帝张梓镐的耳中,他们一定会派能人重兵攻打我们。所以我们利用这几天好好休整,迎接硬仗。还有,虽然谢庭他们不会背叛我们,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找几个可靠的人暗中盯着他们,如有风吹草动,立即暗中处决。”单蛟龙称是行礼下去。
两天后,当报信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将书信交给佚国的刘尚书。他看完书信后大惊失色,身子向后一倾,站在一旁的下人急忙扶住他。刘尚书面如白纸颤抖地说道:“快赶紧备马车,去见国丈大人。”下人不敢怠慢,立即跑了出去。刘尚书在丫鬟的搀扶下坐到椅子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那张紧张扭曲的脸流了下来。
不一会儿,刘尚书便风尘仆仆地来到郑府。郑炎先是叫屋里的人都出去,然后问道:“出什么事了?看你心急如焚六神无主的样子。”
刘尚书立即把书信交给他。可郑炎看完之后,不慌不忙地收起书信。刘尚书一看他是这种态度,便不解地问道:“您这是何意啊?”
郑炎镇定自若地说道:“刘勇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败给那些常年驻守边疆的反贼,也在意料之中。”
刘尚书疑惑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当初您不阻止呢?”
郑炎说道:“朝中无可信可用的将才,不得已才让他去的。可惜,还是被反贼用计打败了。”
刘尚书心急地说道:“现如今该怎么办啊?”
郑炎轻轻说道:“朝中确实没有了,但天牢里不是大有人在吗?比如钱世通?”
刘尚书为难地说道:“可咱们抓了他一家老小,并且让他在狱中受尽苦楚,能为咱们卖命吗?”
郑炎一笑说道:“他当然不会听命与我们。但如果陛下为他洗去冤屈,重新重用呢?”
刘尚书无奈说道:“话虽如此,可他毕竟与王越私交甚密,难保他会像谢庭张义那样投靠反贼。”
郑炎则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地说道:“既然能将他关起过一次,就能关第二次,因为他的死穴牢牢掌握在我的手中。”
正在宫内品茶的郑贵妃突然见一个宫女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娘娘,国丈来了。”
郑贵妃立即说道:“快请。”
郑炎进殿后,行礼说道:“微臣见过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郑贵妃急忙叫人扶起父亲并说道:“父亲,因何事进宫啊?”
郑炎说道:“自然有事与你商量。”
于是郑贵妃叫宫人们都下去,然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郑炎不悦地说道:“刘勇率领的大军在溏家镇大败。”
郑贵妃不敢相信地说道:“怎么可能?王越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的王家军应该是群龙无首一片散沙啊?”
郑炎生气地说道:“但他的小兔崽子还在。”
郑贵妃问道:“父亲,那您要女儿做什么?”
郑炎说道:“让陛下亲自放了钱世通,让他带兵剿灭反贼。”
郑贵妃睁大眼睛疑惑地说道:“可是父亲,他是王越的至交,万一····”她还没说完。
郑炎不高兴地说道:“你和刘尚书一样,目光短浅。”
郑贵妃低头不语。
郑炎看了她一眼说道:“一会儿我去禀告皇上此事时,你就这么说·····”
郑贵妃连连点头。而后郑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交给她。郑贵妃立即眉开眼笑地双手接过。郑炎不放心地问道:“没被人发现吧?”
郑贵妃摇头说道:“皇后已经病入膏肓,陛下已经很久没去看她了,所以宫人们自然对她也怠慢了许多。”
郑炎说道:“且不可大意,毕竟她的父亲是当朝宰相,不要让人看出破绽。”
郑贵妃点头称是,刚才那小小的不愉快也烟消云散了,因为皇后的宝座正离她越来越近。
在姹紫嫣红群芳争艳的御花园内,张梓镐正坐在花亭里抱着一位美女喝酒。这时,一个宫人来报:“启禀陛下,郑贵妃求见。”张梓镐一听郑贵妃来了,高兴地笑着说道:“快让爱妃进来。”宫人称是行礼下去。那名美女也知趣地站到一边。
只见郑贵妃身穿一身艳黄色彩蝶长裙,高高梳起的元宝髻上斜插着累丝嵌宝衔珠金凤步摇,正中央戴着玉华鸟纹梳,更映衬出她如花的美貌。她含笑行礼用犹如丝绸般柔软的声音说道:“
臣妾见过陛下。”
张梓镐急忙起身来到她的身边,扶起她说道:“爱妃快快请起。”然后又拉着她坐下。
郑贵妃轻声说道:“陛下,臣妾闲来无事便想到御花园走走,不想巧遇陛下。”
张梓镐哈哈大笑道:“那爱妃与朕岂不是心有灵犀啊!”郑贵妃害羞地将脸藏在他的怀中。
正当二人说笑时,一个宫人进来禀报:“国丈求见。”
张梓镐低头对怀里的郑贵妃说道:“你父亲来了。”
郑贵妃假装一无所知地问道:“父亲怎么这个时候进宫要见陛下?”
张梓镐先是让宫人请郑炎进来,然后又对郑贵妃说道:“许是有要事吧。”
这时郑炎走进花亭内跪下行礼说道:“微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张梓镐一边拿起一颗葡萄放进郑贵妃的嘴里,一边说道:“国丈免礼。这时进宫所为何事啊?”
郑炎并没有起身,而是痛哭流涕地说道:“陛下,刘勇及十万大军全都命丧溏家镇。”
张梓镐震惊地问道:“怎么会这样?大军离开会宁这才几天啊,就算是被反贼打败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郑炎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回陛下,这都是因为谢庭张义事先早已暗投反贼,里应外合····”他还没说完。
张梓镐猛地站起来怒喝道:“反了,都反了!来人,速速抓他二人全家,凌迟处死!”原本依偎在他怀里的郑贵妃险些摔倒在地上,站在一旁的宫人急忙扶住她。郑贵妃见他青筋暴露二目圆睁的愤怒模样,吓得不敢吱声,乖乖地站在一旁。
郑炎也生气地说道:“他二人早有反心,所以在出征之前就将家眷带走了,想必此刻应该在溏家镇吧。”
张梓镐将桌上的酒壶用力地摔在地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一样惶恐不安。
郑炎行礼说道:“陛下,那些反贼有俛国的支持,而且他们都是王越·····”他还没说完。
张梓镐手一摆地说道:“够了,别提他!”
郑炎点头说道:“是,不过微臣想请问陛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继续剿灭反贼还是····?”
张梓镐生气地喊道:“当然是继续剿灭反贼,不然还纵了他们?还有,刘勇这个蠢材,还信誓旦旦地说定能剿灭反贼,一派胡言,刘家即刻诛九族。”
郑炎行礼称是,然后又说道:“不知陛下打算让何人为帅?”
张梓镐面露难色地说道:“现在朝中能当元帅的将军已荡然无存,你还有其他人选吗?”
郑炎回道:“臣心中的确有一人选,但怕陛下不准。”
张梓镐立即问道:“谁?”
郑炎说道:“钱世通。”
张梓镐摇头说道:“不行,他是王越的死党。”并且略生气地看了一眼郑炎。
郑炎则说道:“陛下,他的确是王越的朋友。但当初抓他的时候,他没有像王越一样带兵逃走。而是乖乖地进了天牢,足以证明此人是忠于陛下的。况且钱世通论能力虽在王越之下,但却在那些反贼之上。”
张梓镐点头说道:“话虽如此,可朕一旦将他放出来并交给他兵权,他不会造反吗?”
郑炎却说道:“他是远近闻名的孝子,再加上陛下如果这样做·····”
张梓镐听完后紧锁眉头,一句话也没说。
郑炎急忙说道:“的确是委屈了陛下,可现在大敌当前啊。”
张梓镐依旧不语。
郑炎向郑贵妃使了一个眼色,郑贵妃立即走到张梓镐的面前说道:“陛下,自古道‘狡兔死,走狗烹’,您何不先低低头,等灭完反贼后,他的命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张梓镐一下子笑了,将她搂入怀中说道:“爱妃此言有理,来人,摆驾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