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1 / 1)
一个多月没见,林飞驰似乎比以前瘦了,天这样凉,他也只穿了件针织衫,样子倒是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
“你来挺快的嘛。”
姜芷珊迎上去,声甜似蜜,笑靥如花。
林飞驰却略过她,定定看着唐静,问:
“你怎么在这儿?”
姜芷珊遂着他的目光回过头来,疑惑得看向唐静。
唐静笑了笑道:
“我来办点事。”
接着又同姜芷珊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林飞驰的朋友,唐静。”
“啊,原来你就是唐静!我常听飞驰说起你,我叫姜芷珊。幸会!”
姜芷珊伸出手来同她握手,笑容明艳不可方物。
也不知是因为唐静脸上的笑容太过坦荡,还是因为她眼底那抹揶揄太明显,林飞驰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微微沉了唇角,他到底还是对她道:
“一起走吧。”
唐静忙推辞: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好。”
不等林飞驰再说,姜芷珊却先一步挽住她的胳膊:
“一起走吧!听说你们一起长大,路上你刚好可以跟我说说他小时候的糗事!”
然而一路都很安静,姜芷珊并没有多问什么。
唐静想,糗事什么的大概只是人家拉她同行善意的借口吧。
“你去哪儿?”
林飞驰侧头问她。
“顺和路。”
那是她家的地址。
“那先送我回去吧。”
姜芷珊直截了当道:
“我家离得更近些。”
林飞驰没有反驳,唐静也不好再说什么。
很快到了地方,姜芷珊临下车前朝林飞驰眨了眨眼睛:
“电话联系。”
又对后座的唐静微笑:
“唐静,很高兴认识你。回见咯!”
车门关上,带进一阵冷风,车子重新汇入车河。
“最近怎么样?”
沉默半晌,他终于开口。
她坐在后座,看着他侧脸冷硬的线条轻声说:
“挺好的……你呢?”
他半天没回答。
她顿了顿,故作轻松道:
“好事将近了吧?”
话一出口立刻就后悔,果然,他冷笑着,语气轻嘲:
“你就这么希望我结婚么?”
她尴尬的笑了笑,侧首看着窗外,没有再说话。
车窗上全是水痕,城市的灯火也被水珠扭曲成了模糊的光影。
雨渐渐停了……
总算到了家属院门口,她开门下车,他也走下来。
“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看着她,语气似乎迟疑:
“唐静……”
隔着车子,她看着他的眼睛,微笑:
“飞驰,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
可是……也就只剩下谢谢了。
他沉沉看着她,竟似乎懂得,半晌,突然勾唇笑了笑:
“大家都是朋友,客气什么。”
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不动声色的为一切画上句点。
一切,至始至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不爱,便是不爱,错过,便是错过。
他开门上车,第一次,没有目送她回家。
将车子启动,他降下车窗,对她说:
“回去吧。”
她微笑摇头,站在街角,朝他摆了摆手,直到那尾灯消失再迷蒙的夜色中再也看不见了……
再见,林飞驰。
她默默在心里说,许久,才转过身去。
抬头间,脚步却突然顿住了。
因为她突然看见不远处的阴影里,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某种念头从脑海中划过,她来不及细看,两侧的路灯却突然点燃了。
昏黄的光晕底下,只见梁易晟正牵着图图的手,站在那里,静静望着她。
冷风吹起他黑色的风衣,扑扑翻飞的衣袂如风中鸟儿的羽翼……
仿佛他已经站在那里,等了她一生一世……
我等你。
陡然想起那晚,他曾这样对她说……
心里最柔软的某处仿佛被触动,冷风吹来,呛得她隐隐鼻酸。
儿子跑过来,牵住她的手,高兴的说:
“妈妈!下午爸爸亲自陪我去上绘画课啦!我们怕你淋雨,特意去公车站你回家,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你,雨却停了……”
说到这里,他嘟了嘟嘴,模样仿佛沮丧,想了想,又仰起头,清澈的眼睛看着她:
“是飞驰叔叔送你回来的吗?”
她没有回答,只抬眼看着梁易晟,然后,就见他手上拿着把折叠伞,伞尖还在往下着滴水……一滴一滴仿佛滴在她心上。
她甚至忘了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本能就想要解释:
“其实下午我是……”
他微微的笑了,截断她的话头,声线柔和:
“没淋着就好,走吧,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
她怔忪看着他,任由儿子一手一个,将他们两人联系在一起,蹦蹦跳跳的往回走去……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三个人,手拉着手,俨然一家三口。
一家人,无需解释,只消一眼便懂得……
三个人手牵着手走到楼下,邻居见到唐静,又看看梁易晟,不由就笑着招呼:
“呀,是图图爸爸回来了。”
梁易晟亦笑着回:
“嗯,回来了。”
那样的自然而从容,仿佛真的只是工作在外的丈夫,终于归家了……
**
晚上吃完饭,梁易晟自告奋勇去洗碗,她并没有阻拦,倒是图图生怕梁易晟离开,洗澡的时候可怜巴巴瞅着她说:
“妈妈,以前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就我没有,现在爸爸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不要赶他走好不好?”
她听了,心中忍不住泛酸,低头吻了吻儿子的额头,她一字一句说:
“妈妈保证,再也不赶爸爸走了。”
唐静进屋去拿枕头毛毯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父子俩脸上因为诡计得逞而露出快乐的笑容。
**
然而他依然睡沙发。
半夜突然起了大风。呼啸的声音仿佛哀嚎的怪兽,窗棱也跟着咔嚓作响,凉意一丝丝透过窗户的缝隙涌进来,唐静不知怎么,一下子就醒了。
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她不由就想起睡在沙发上的梁易晟只盖了一层薄毯……
他不会被冻着吧?
只一闪念的功夫,她已经起身趿了拖鞋出去。
一片黑暗中,她透过窗外投进来的夜色,依稀看到他在狭窄的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沙发太小太软,睡在上面肯定很不舒服……
她这样想着,便鼓起勇气走过去轻声道:
“喂……”
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还来不及再叫他的名字,手腕却猝然被他捉住。
她心里一惊,却见他缓缓睁开眼睛,静静看着她。
原来他还没睡。
感觉到他指尖传来丝丝凉意,唐静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问出来:
“你……冷不冷?如果冷……要不……要不然……”
她热气上脸,突然觉得难以启齿……
可梁易晟的眼底仿佛沉静的湖水,就那样静静凝视着她,仿佛在等着她说下去。
唉,豁出去了!
一咬牙,一闭眼,唐静终于把话说出来:
“要不然你进去睡吧!”
梁易晟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和你……一起?”
听他口吻玩味,语气带着明显的揶揄,唐静恼羞成怒,低低道:
“不要算了……冻死活该!”
说完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捉住,声音也染上一丝笑意:
“谁说我不要了?”
**
两个人盖着被子,直挺挺的并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活像……
两具僵尸。
饶是已经有一四岁大的孩子,然而时隔五年,再度同床共枕,气氛仍有些尴尬。照这样下去,就算不被冷风冻死,也要被这僵凝的气氛冻死了。
唐静这样一想,终于鼓足勇气,率先打破沉默的气氛:
“喂……”
他低低应了一声。
“嗯?”
她问:
“睡了么?”
问完立刻后悔。
这不是废话么?
然而他还很给面子的回了句:
“没。”
她咬了咬唇,犹豫着措辞:
“那个……上次你说的……就是那天晚上……”
她迟疑……他会不会不记得了?
“什么?”
她心里一抖,愈发拿不准……那晚不会是她在做梦吧?
她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迟疑了半晌,她鼓足勇气缓缓道:
“那天晚上,在你家,你说,我们……”
“我们怎样?”
“你说我们回不去了……还说不影响我们走下去……之类的。”
越说声音越低,底气也越来越不足。
现在的气氛说出这样一番话,唐静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傻里傻气……
“嗯?我有么?”
果然,是她在自作多情吗?
她侧头去看他,却见他唇角正微微扬起,脸上竟泛着淡淡的笑意……
原来他是故意的!
唐静突然炸毛,一拳砸在他肩膀上:
“梁易晟!你再装!”
他低笑着从容的握住她的绣花拳:
“所以你现在考虑好了?”
他盈满波光的幽眸只沉沉看着她,仿佛在等她回答。
她也沉静下来,静静看着他。
室内光线暗沉,可他脸部轮廓依然清晰鲜明。
竟然稀里糊涂就再度和他同床共枕……她有些恍惚的想,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她的梦境?
似是要确认眼前的他是真实存在的,她突然抬起手来,孩子气的伸出食指,以指尖描摹他的脸部轮廓……
指尖上传来的触感,清晰如昨……
**
“从今天起,我正式宣布,梁易晟先生就是我的人了!来,我们宣示一下领土主权!”
唐静穿着小熊睡衣跨坐在梁易晟的身上,搬着他的俊脸,女王一样煞有介事的伸出食指抚上他的脸颊,开始划地盘:
“梁易晟的眉梢,是我的!”
“梁易晟的鼻子,是我的!”
“梁易晟的胡茬……嗯,虽然有点扎扎的,也是我的!”
“梁易晟的嘴巴……”
她倾身过去“啵”得在上面亲了一口,正准备宣布“是我的”,腰间陡然一紧,他灼热的气息覆上来,狠狠将她反手压在身下。
她大惊:
“唔……梁易晟!你干什么?”
他含着她的嘴唇含混不清道:
“宣示我的领土主权!”
然后……然后她的嘴巴,脖子,胸线……以及等等等等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被他,不,应该是他的嘴巴,占领了……
埋:谁会想到,夜里一场大风竟然成了助攻?然而,实际上,埋才是最佳助攻!咩哈哈哈哈!
ps:下章有肉沫。嗯,只是,肉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