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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西额头撞破了,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往下滴,很快将顾南方雪白的衬衣染红了。心跳得更加厉害,再出声便有一点儿颤抖嘶哑,方想起掏出电话叫救护车。
韩西醒来时头疼的厉害,天花板的灯亮着,灯光刺激着她的瞳孔一阵阵的发晕。
耳畔有人说:“小西醒了。”
接着眼前浮现几个人的脸,王琴,韩喻,还有替她做检查的医生。
王琴心疼的直掉眼泪,安抚她说:“小西,不要怕,医生说你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断了两根肋骨和轻微的脑震荡。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韩喻也说:“是啊,总算没事。”
韩西涣散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终于想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车子迎面驶来,最后仍旧躲闪不及,从她身侧擦了过去。身上除了火辣的痛触,手指酥痒灼热。偏首,顾南方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盯着她一张脸,不发一言的握着她的手,唇齿中呼出的气息喷薄在她的手指上,她能感觉到他正呼吸紧促。勉强撑着起一个笑:“我没事。”
顾南方瞳中划闪一丝沉痛,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指,喉结动了动:“别说话。”
韩西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第二天再醒来,精神好了许多。病房内很安静,时而传出纸张翻动的声音。顾南方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文件,棱角分明的侧脸映着微光,松散的额发俊眉修长,眼眸澄亮。
韩西的头已经不疼了,就这样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才唤:“南方……”
顾南方扔下手中的文件走过来,执着她的手:“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韩西拉住他:“没有哪里不舒服,我饿,想吃东西。”
顾南方垂首看了看她,眼底蕴着一层笑意,竟沉下头来含住她的唇齿,吸吮了一会儿放开,嘴角一钩,低低说:“把我给你吃。”
韩西脸颊爬上红晕,瞪了他一眼:“我是真的想吃东西。”
顾南方站起身:“等着。”
由于断了肋骨,所以要在医院修养一段时间。顾南方工作忙,白天的时候大都王琴和韩喻过来照顾,李沁如和顾准新也来替班。
顾家的人是很感激韩西的,李沁如一来就拉着韩西的手说:“小西,真是苦了你了。要不是你,南方到现在还说不出会怎样。”
韩西说:“妈,你别这么说。”
她当时并没想那么多,劫难来袭的时候,下意识就想伸手推开他,至于自己会怎样,她倒是没顾得上想。
就因为如此,顾准新和李沁如才觉得这个儿媳妇难能可贵,私下里庆幸说:“托熟人介绍的果然错不了,当时他张姨就说小西人品不错,是个挺单纯的女孩子。”
只是到了现在顾盈夏仍旧对这个弟媳妇不满意,即便舍生忘死的推开了顾南方又怎样?她仍旧嗤之以鼻:“这个世界上肯为南方死的女人多着呢。”
归根结底,要看顾南方的心在哪个女人身上。对于这一点,顾盈夏再清楚不过。
顾南方进来的时候王琴在整理床铺,打过招呼后问她:“妈,西西呢?”
“吵着闷,去楼下透气了。”
顾南方看时间不早了,便说:“妈,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王琴说了声好,又问他:“哎,南方,肇事者找到了吗?”
顾南方若有所思:“警方按着监控录相已经找到了嫌疑人,说是当时喝了酒。我上去看看西西,叫她上来吃饭。”
王琴心有余悸:“竟然是醉驾,那些人可真是丧良心,就算不为自己,也该想一想别人的生命安全。”
顾南方说:“妈,别担心了,既然已经有眉目了,这事就交给警察吧。”
韩西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落日余辉,记不得什么时候这样静静的看风景了,似乎还是大学时的事。课少的时候无事可做,有的时候就趴在操场的栏杆上一边和张佳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一边望着操场。那些个活力又沉闷的傍晚,天际亦是一片火红。她还记得那些人在西阳中奔跑的样子……
“发什么呆?”
顾南方清淡的声音传来,已经在一边坐下。
韩西望着远方的视线没有收回,怅然的说:“有点儿想张佳致了……”可是她仍旧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昨天付泽来看她,刻意调取手机里的照片给她看,女子消瘦的瓜子脸,黑衣长发,很有点儿温婉的味道。想起这个女人就要从张佳致的手里彻底将付泽抢走了,连她都很不是滋味。毕竟付泽和张佳致好了太多年,原来连她都根深蒂固的觉得付泽是张佳致的。
顾南方眯起眸子看她:“不会凭空消失的,早晚会出现。”
韩西沉默了一会儿,转首说:“我知道。”
她知道张佳致现在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不单是她,付泽也知道了。他有一个国家安全局的朋友,私下帮他调取了张佳致的档案。所以付泽不仅知道张佳致以一个虚假的身份取得了日本国籍,还知道她嫁给了一个叫做翔太的男人。所以一切张佳致意欲维系的美好瞬间塌陷。韩西永远记得付泽同她说起这件事时的表情,他说:“张佳致就是一个骟子。”